第120章 :都會鑄成他漫長歲月中,最溫柔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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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花水灣,別墅裏沒有一個房間的燈在亮著。

    席川進門,沿路開了燈,很熟悉的找到地方。

    二樓最裏麵的一間房間,席川推門進去。

    他正要打開燈,裏麵已經傳來製止的聲音,“別動。”

    席川適應了眼前的黑暗,勉勉強強能看見聲源的方向,他的語氣不是很好,“你又把自己關房間裏做什麽?”

    鬱南淮坐在沙發上,看不清神色,隻是情緒很低落的開口:“我看見她了。償”

    席川想也不想,“你又出現幻覺了。”

    “沒有。”鬱南淮否認,“她前幾天回來了。”

    “你是去見她了,還是不小心撞見了?”

    鬱南淮僵了幾秒,爾後道:“都有。”

    席川有些怒了,向他的方向走了幾步,在他對麵的沙發上坐下,“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避免再接觸到和她有關的事情?你無意中碰見也就算了,你他媽還特意去見她?”

    “她有一個孩子,很小,和她長得很像。”

    鬱南淮也不清楚為什麽自己要和席川說這件事情,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就是她的孩子。

    “你跟我說這是什麽意思?”席川故意問他,“你不會以為是你的?你什麽時候開始看八點檔狗血劇了。”

    席川今晚說話處處帶著刺,鬱南淮沒有在意他,但他也久久沒有說話。

    席川被他惹得心煩,剛打算開口說兩句,就見他從旁邊摸出煙夾在唇間,打火機的亮照的他的臉尤其的陰鬱。

    搶過他的煙,“我大晚上被你使喚過來不是看你抽煙的!”

    鬱南淮輕飄飄的看他一眼,“給我。”

    席川沒動。

    “我再說一遍,給我。”

    席川覺得自己要不是打不過他非和他打一架,忿忿的把煙和他放在一邊的煙盒打火機一塊扔進垃圾桶,又走過去開了燈。

    一瞬間太過明亮有些刺眼,席川閉了一下眼睛,然後瞥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左手手腕留著血。

    “你手怎麽搞的?”

    鬱南淮低頭看了一眼,“不小心磕到了。”

    “你幫我當傻子?這是磕出來的?”然後又看見他的臉色不太好,“你是不是出現幻覺所以摔到哪裏了?”

    鬱南淮想到在景園的洗手間裏,滿眼的恍恍惚惚,最後揮臂砸向旁邊的牆壁,因為他覺得如果不這樣的話,可能會撐不到挽舟離開。

    之後回到這裏,滿室的黑暗和寂靜,他就忘記這回事了。

    席川不說的話,他都快要感覺不到疼痛了。

    “沒什麽。”

    席川冷哼,“這還叫沒什麽?你是要把自己手廢了的話這個傷勢可能是不起作用。”

    “你今天怎麽跟個女人一樣。”

    “我像女人?我像女人第一個就打你了我跟你說。”席川暴躁,駕輕就熟的找到房間裏放著的醫藥箱。

    給他的傷口用醫用酒精消了毒,然後又用紗布包紮了一下,雖然覺得自己說也起不到什麽作用,但席川還是出於職業的原因叮囑他,“盡量別碰水,如果你的手還想要的話。”

    鬱南淮站起身,走到落地窗邊,外麵除了一排的路燈在亮著,都看不見其他的光亮,唯一讓他覺得欣慰一點的是,之前江滿樂交給挽舟的房子就在隔壁。

    當年這裏住的有人,他硬是硬買了下來,隻是認為會有一天隔壁的房子會住上人。

    “席川,如果我繼續和她接觸,會怎麽樣?”

    三年前那場婚禮的時候,席川雖然準備參加,但是當天有個很嚴重的病人臨時找上門才沒有去,後來在鬱南淮那裏聽了一知半解,再加上挽舟一下子離開幾年,猜也猜到了是出了什麽事。

    更何況這幾年來,鬱南淮從一開始慢慢的情緒不穩定,到愈來愈嚴重,再到近一年來外在的那些暴躁和戾氣收斂,開始轉向精神方麵,這可是說是鬱南淮三十年來病的最嚴重的一次。

    身體上的病痛遠遠沒有心理疾病來的更熬人和辛苦。

    席川看多了,也明白這其中的含義,但他畢竟無法插手。

    “你自己的心理問題,見不到她的時候你會出現幻覺或者幻象,意識恍惚還有其他,這些你自己清楚。”席川看著他格外落寞的背影,“但如果你經常看見她,但是你卻還要克製自己,時間一長,或許會更嚴重。你見不到,和你見到了還要忍著,是兩回事。”

    “可是她回來了。”

    鬱南淮隻是說了這麽一句話。

    但是席川大概明白,如果距離遠,知道她的存在,那樣可以說服自己去試圖不找不問,隻要知道她在哪裏,那就已經足夠了。

    可如果離得近的話,就會控製不住自己找各種各樣的理由去見一麵,然後就會有下一次。

    感情的事情,向來比其他的東西難以克製。

    尤其是他忍了三年。

    “你隻有兩種辦法。第一,克製自己別去見她別聽任何關於她的事情,第二,和她說清楚,如果她能原諒你或者是讓你自己的內心得到救贖,不再認為自己犯了彌天大錯那樣隻能隱藏在心底。”

    鬱南淮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一下。

    席川的話他都聽進去了。

    前者的可能性不太大,畢竟如果想做一件事情的話,任何的事情都可以成為理由或者借口。

    後者……

    鬱南淮閉上眼睛,挽舟麵對他時的模樣,他實在是想不起來上一次她真真實實的狀態了。

    大概是三年前病房裏的那次,毫不掩飾的冷淡甚至帶著點祈求的意味。

    席川離開之後,鬱南淮去了書房。

    這裏的布置和裝修全部都是按照當初臨江別苑的設計,因為婚後挽舟曾經嫌他的臥室在冷硬而改了一下。

    書桌最下麵的抽屜拉開,最上麵放著當初挽舟放在臨江別苑門口信箱裏的那一封信,鬱南淮盯著看了一會兒,然後又給合上。

    沈良木加班加點調查到的關於挽舟在國外這三年來的資料。

    最重要,也是被沈良木放在最上麵的是,小姑娘的照片和資料。

    鬱南淮看著手裏的照片,然後在保險櫃裏拿出挽舟小時候的那本相冊。

    翻到第三頁,上麵開心的笑著的小女孩,和手裏照片上的小姑娘,模樣幾乎一模一樣,就是那一雙眼睛,不是挽舟笑起來挑人的桃花眼,而是圓圓的,很亮,總是顯得濕漉漉的。

    第一頁資料,是小姑娘的名字和出生年月一些基本的資料。

    唐一朵。

    鬱南淮想起女人溫言喊著的名字,朵朵。

    出生的時間,是在挽舟離開檀城的次年五月,所以到現在,是兩歲半。

    小姑娘的資料很少,大概是挽舟不想讓人查到,所以除了一些最基本的資料,就沒有其他的了。

    剩下的都是挽舟在國外的一些事情,沒有什麽特別重大的事情發生。

    就是在小姑娘出生的五月,住了一次院。

    然後就是些挽舟繼續以之前在國外用的名字,出了幾次設計稿,成品都被拍到了天價。

    當然這些,鬱南淮三年來都聽說過。

    還有就是,雲朗在挽舟離開的第三個月,也去了德國,這幾年來都和挽舟有接觸,雖然算不上密切,但在挽舟這幾年零交往人群來看,已經算是很多了。

    雲朗在雲家垮台之後,去了德國,重新辦了企業,在柏林當地也算是有了名氣。

    這個男人三年前他就有種直覺,對挽舟感興趣。

    但可能是迫於當時雲家的事情,或者是她已經結了婚,所以才遲遲沒有進一步的進展。

    手機的信息裏還有他在德國登機之前給薄淵發的信息。

    薄淵隻回了兩個字,報應。

    想起在景園吃飯的時候響的那一聲提示音,鬱南淮打開了手機。

    看見女人那個時間點發的微博,簡短的一句話,配上一張圖片。

    最溫柔的滿天星河。

    圖片是在一處橋邊,滿天的星星幾乎全部倒影在江裏,挽舟站在橋邊,側臉看著一側,長發被風揚起,沒有燈光,倒像是月光。

    靜謐又美好。

    鬱南淮又想起薄淵回的兩個字。

    他想,可能確實如此。

    他的前小半生不知坎坷為何,順風順水,安穩得誌,覺得往後可能都如此淡然無味。

    但是現在,第一次的無意一瞥,第二次的短短婚姻,第三次的劫後重逢,都會鑄成他漫長歲月中,最溫柔的時光。

    ---題外話---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