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她很孤,是那種內心的孤(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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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挽舟回到病房的時候,就看見鬱南淮坐在床邊,朵朵坐在床上麵,兩個人在頭對頭的趴著看些什麽。

    她的腳步很輕,鬱南淮不知道是沒有察覺還是沒顧得上跟她說話。

    走到床邊才發現兩個人趴在那裏玩拚圖,旁邊還放了本童話故事書。

    朵朵拚好了一塊,高興的舉起手,一抬頭發現挽舟在旁邊站著,喊了聲,“媽媽……攖”

    鬱南淮聽到她的喊聲也抬頭看了一眼。

    “嗯。朵朵和叔叔在玩什麽呢?”

    “蜀黍說……圖圖……”

    挽舟彎腰把她額頭上沾的頭發撥下來,“是拚圖,拚圖。償”

    “拚圖……”朵朵把手裏剩下的拚圖塊放下,爬過去讓她抱,“媽媽……蜀黍妹妹……寶寶呢……”

    鬱南淮把拚圖整個拿起來放在矮櫃上,“明月怎麽樣了?”

    “是個男寶寶,母子平安。”

    挽舟這前麵半句是說給朵朵聽的,後麵半句是說給鬱南淮聽的。

    朵朵膩著挽舟,摟著她的脖子差不多整個小身子吊在她身上,“寶寶……好看嗎……”

    “每個寶寶剛生下來的時候,都長得差不多。”

    “那好看嗎……”

    挽舟點點她的額頭,“都醜。”

    朵朵皺著臉,往身後一睡,滾到鬱南淮那邊,“蜀黍……媽媽說……寶寶醜……”

    “嗯,叔叔知道。”

    朵朵沒了興致,就自己拿起故事書看,結果除了一些圖畫,她其他的也看不懂,就靠到鬱南淮身邊,舉起書,“蜀黍……念……”

    挽舟給她倒了水喝,“叔叔要去看妹妹了,朵朵別打擾叔叔了。”

    朵朵抬頭看著鬱南淮。

    “嗯,那叔叔等下再陪你玩好不好?”

    朵朵喝完了水,看了看挽舟,又看了看鬱南淮,“可是媽媽說……要回家了……”

    鬱南淮看向挽舟,“你要帶她回去了?”

    “住在醫院裏不方便,再加上她的燒退下去了,回去吃藥就可以了。”

    “嗯。”他站起身,“我讓沈良木送你們?”

    挽舟給朵朵把鞋子穿上,“不用了,我開車來的。”

    “那我就去看明月了。”

    “她的精神狀態不太好,可能是因為懷孕生孩子壓力比較大。”

    鬱南淮不知道想到些什麽,垂在身側的手指僵住,“生朵朵的時候,也是這樣?”

    “每個女人都差不多吧。”

    鬱南淮也就沒有再問下去,先離開了。

    朵朵坐在床邊晃著兩條小短腿,“媽媽……蜀黍給朵朵……念魚魚……”

    “什麽魚魚?”

    朵朵指著翻開的那一頁,“就是那……魚魚……”

    挽舟看了一眼,很難想象鬱南淮一本正經念這些故事書的樣子,“叔叔哪裏來的書?”

    “不知道……”

    挽舟抱起她,“那我們回家吧。”

    “好……”

    ……

    ……

    鬱南淮隻是在醫院裏住了幾天就回去了,臨走前拆了石膏,雖然之前那個醫生見他一個人來又忍不住嘀咕幾句。

    回到花水灣已經快晚上了,他幾乎是一眼就注意到隔壁的房子,有搬家工人進出。

    鬼使神差的就把車停在隔壁房子的門口,正好有個工人經過,鬱南淮降下車窗,“請問一下,這裏是有人要搬進來嗎?”

    那個工人大概是個工頭,點點頭,“今天才接到通知把在商場買回來的家具搬到這裏來。”

    “是一個女人嗎?”

    工頭被他問得奇怪,“對啊。”

    “打擾你了。”

    問得莫名其妙又走的莫名其妙,工頭對奇怪的搖搖頭,“有錢人真是奇怪。”

    三年前鬱南淮剛搬到花水灣的時候,許姨還在這裏,但是最近一年來身體因為年紀大了就出現了這樣那樣的毛病。

    鬱南淮在她辭職之前給了一大筆薪水,之後家裏就沒有再請過長期的傭人,隻是一些按時來打掃的鍾點工。雲朵因為他最近時間不穩定的原因,被送到鬱宅先給遊絮養一段時間。

    所以這個時候回到家裏,就覺得毫無生氣,格外的清冷。

    簡單的煮了點東西,鬱南淮回到客廳的時候發現手機上有一個未接的來電。

    他還沒有回過去,就又有一條短信進來了。

    【你在哪?】

    來自於薄淵。

    報了具體的地址,鬱南淮又加了一句話,【你要幹什麽?】

    【上麵分得房子出了點問題,打算到你那住幾天。】

    鬱南淮想也沒想的嫌棄他,【你不會住酒店?或者買套房子?】

    【你以為我是你,整天閑的沒事還不耽誤賺錢。】

    【那你別來。】

    薄淵秒回,【不好意思,已經在去的路上了。】

    鬱南淮直接給手機扔到沙發上,回廚房關了火。

    門鈴被摁響的時候,鬱南淮正在把鍋裏的東西給盛出來。

    薄淵到廚房見到的第一眼就無情的嘲笑他,“真是孤家寡人的標準配置。”

    鬱南淮拿了筷子跟碗出來,坐在餐桌邊,反唇相譏,“說的你好像不是。”

    “部隊有很多人,也有人專門做飯。”薄淵也轉身從廚房裏出來,“看來你還不如我。”

    鬱南淮嫌棄的看著他從廚房裏端了飯出來,“那你現在立刻回去。”

    鬱南淮都覺得薄淵的臉皮越來越厚了,說道這個地步還無動於衷也不給點反應的低頭吃飯。

    薄淵才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蹭完飯之後就坐在沙發上看軍事新聞,也不覺得有什麽。

    剛刷完碗從廚房裏出來的男人看他這個樣子就已經很不爽了,然後又聽見他隨隨便便的說了一句,“你不是說唐五回來了,是不是覺得很受挫?”

    鬱南淮拿茶幾上的蘋果砸他,“你不要總是自己也是一個死樣子還去說別人。”

    “我跟你可不一樣。唐五屬於那種一件事情認準了很難改變的人。”

    他說的鬱南淮也知道。

    兩個男人坐在這裏聊這個話題總覺得別扭,鬱南淮索性岔開話題,“你睡二樓左邊的客房。”

    然後薄淵看著他從自己的眼前走過,上了二樓。

    鬱南淮去了書房,書桌上放著一份dna報告,這是沈良木在他辦理出院手續之前就送過來的。

    他沒急著去看,而是點了根煙從保險櫃裏把挽舟以前的相冊拿了出來。

    和那份dna報告放在一起。

    他站在落地窗前抽煙,過了一會兒才回到書桌前坐下。朵朵上次的照片被他和一張挽舟資料上的照片放在一起,眉眼相似,鬱南淮夾著煙,突然就有一種不敢打開來看的錯覺。

    煙灰續了很長的一節,鬱南淮才打開報告,上麵顯示的,他和小姑娘的檢查報告,百分比很少。

    薄淵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了,穿著拖鞋走路的聲音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隔著很遠就看見他在看什麽。鬱南淮率先開了口,“很多人都以為我表現的很淡漠,是因為對她滿不在意,可是有些話我怎麽能說出來。她一直都說她喜歡我,可是我所感覺到的,她把愛情甚至於婚姻定位在最次要的位置上。她很孤獨,是那種內心的孤獨,抵觸別人去接觸她也抗拒自己去接觸別人,所以她從來不給任何人走近的機會。”

    薄淵看見他是很認真的在跟他說這些,但更偏向於自言自語的狀態。

    “因為在她認為,維持一段好的關係,需要付出的東西太多,也很辛苦,如果這段關係一旦出現了差錯,她就沒辦法回頭。我一步步試圖去接近她的時候,她就不由自主的想往後退。很多東西她都不需要,所以我能給她最多的,就隻有婚姻裏的細節和點滴。可我做錯了選擇,所以她在離開的時候才會那麽決絕。”

    煙已經快要燃到手指,輕微的灼痛感傳來,鬱南淮才把煙蒂扔進煙灰缸裏。

    薄淵已經在沙發上坐下了,兩個人幾乎是麵對麵坐著。

    薄淵認識他有十一年了,認識挽舟的時間更長,這兩個人的性格脾氣都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鬱南淮突然跟他說這麽多,差不多是到了一個艱難的岔路口,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那條路,可是卻不知道哪一條才是自己想要的。

    他想要自己的選擇,但是又擔心與自己的結果背道而馳。

    之所以會這麽猶豫這麽困難的原因,薄淵大概能理解。

    很多事情,做錯一次可能還沒什麽,但要是錯的多了就沒有希望了,因為本身就不是錯了大不了可以重頭再來的事情。

    薄淵看向他,“你看看你們兩個人,好像都是這種有什麽都不告知對方的那種。你想讓對方猜?兩個人的一種契合,是上升到思想層麵上的。這些你應該會懂,但是懂又跟會做是兩回事。挽舟更偏向於,如果一個選擇行不通,她會立刻做出另外一個選擇,這大概和她的成長環境有關係。”

    “但要是,你所有的選擇,都被各種各樣的原因所阻斷怎麽辦?”

    ……

    ……

    挽舟是在有一天早上去商場給朵朵買棉襪的時候發現有些不對勁的。

    這家商場是這幾年剛開業的,這期間她不在檀城,所以回來之後也就沒人認出來也就沒覺得什麽,但今天早上,從她下樓在電梯裏碰見陌生人的時候,就一直被盯著看,一直到商場裏,這種情況隻增不減。

    挽舟不記得自己最近做了什麽能讓大家知道的事情,快速的買好東西,結果一到停著車就被人給圍住了。

    看起來,更像是記者。

    “鬱太太,請問你這幾年消失在檀城公眾的視線裏,是因為什麽原因?”

    這個人被往前擠著,所以挽舟清楚的看到他手裏拿著的小型話筒,還找不出原因就已經被很多記者開拍了。

    “鬱太太,你消失這麽久,這次突然就放出自己婚禮的視頻,請問是何意圖?”

    婚禮視頻?挽舟想了一下,她都快要忘記婚禮那天有人錄了視頻,但這種視頻,怎麽會被突然放出來?挽舟盡量好態度的去解釋,“不好意思,具體的事情我也並不知道,事實上,要不是你們剛剛在問,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些話很明顯滿足不了這些記者的好奇心,一個個話筒又堵到麵前,一個記者突然問道:“鬱太太,我們剛才在商場裏看見你在選購小孩子的東西,是不是因為這幾年在家相夫教子所以才消失的?”

    他這話一提,立刻就有很多記者扯到這個話題上去了。

    “鬱太太,前段時間你的好朋友席歌小姐在微博上曬了你們的一張合照,那其中有一個小女孩的身影,是不是就是你和鬱先生的女兒?”

    挽舟不太喜歡牽扯到小孩子,所以她對這個話題根本就沒有給予任何的回應。

    但是那些記者卻像是認為她是默認了一樣,跟在她的身後,“鬱太太,您默不作聲是不是因為默認了?”

    “對啊鬱太太,你和鬱先生的女兒,這件事情遲早是瞞不住的,既然現在都已經走漏了風聲,不然就趁此說明一下唄。”

    這個人說話挽舟覺得很不喜歡,她停下腳步,回過頭去看著他們,聲音已經冷了下來,“如果各位再對我的私生活進行跟蹤或者是涉及到小孩子,我可以告訴各位,這已經算是踩到雷區了。你們是記者,不是狗仔,全國各地有那麽多大大小小的事情你們不去報道,緊抓著別人的私事會顯得職業道德很差。”

    “可是鬱太太,你的事情都已經被挖出來了,我們有機會為什麽不利用。”

    挽舟被他說的冷笑一聲,環臂站著,“那我也可以告訴你,你的公司我也已經記住了,我也會有機會把你開除掉。”

    這個記者被她說的一嗆,還想說些什麽就聽見旁邊有人喊道:“那好像是席歌的車,席歌來了。”

    席歌這幾年的名氣已經和喬綰當初差不多齊頭了,再加上和名導許宴秋的戀情,前段時間又曝出疑似同居的照片,有一段時間沒有出現在大眾麵前的席歌也迅速成為了眾矢之的。

    席歌的車直接開到挽舟的身邊,那些記者全部都圍在車邊,席歌連開車門下車都覺得困難,於是她降下車窗,“你們要是再不讓開的話,我就開車撞你們了,我買了保險,有人要試試嗎?”

    大多數人還是不太相信她真的會開車撞人,但是看她慢慢的踩下油門,才反應過來她可能不是在開玩笑,一個個都退開了點。

    車子在挽舟旁邊停下,席歌給她開了車門,“挽舟,上來吧。”

    挽舟一直都不太喜歡記者,一個個不僅八卦還特別不會看臉色,惹的人煩。

    她這邊的車窗降下了,“這裏有監控,如果各位再侵一犯到我個人的*,我剛剛和剛才那位記者先生說的話,都可以適用到任何一個人的身上。在檀城封殺一個記者的能力,我還是有的。奉勸各位一句,你們也有家人,別人的*都可能是各位家庭裏的普通現象,有什麽好奇的。”

    相對於挽舟說了一番道理,席歌就顯得簡單粗暴一點,“你們這些記者,做什麽不好非要做娛記,惹人嫌都不怪別人。別怪我說話難聽,建議養一群蟑螂在自己房間裏試試。”

    “……”

    席歌升上車窗,“走吧。”

    那些記者被甩在後麵,挽舟取下墨鏡,“你怎麽來這裏了?”

    “早上起來的時候在網上看到你和鬱南淮的結婚視頻,反正我也沒事所以就過來看看了。剛開過來就看見一群人在那裏,一眼就看見你了。”

    挽舟聽她說這個婚禮視頻,拿出手機上網搜了一下,結果搜出很多條相關信息。

    從上看到下,她都沒有直接點開就知道大致的情況了。

    她也不認為這種視頻會是從別的地方流出的,畢竟除了當時那一份,連她都沒見過。

    當時那個攝像又是容岸從紅歡傳媒找去的,應該不至於會泄露出去,容岸也沒這個可能,那就隻有可能是一個人了。

    挽舟收起手機,“我也是剛剛在知道是怎麽回事。”

    “我早上看到的時候還被嚇一跳,當年你們婚禮的時候我都不在,剛放出來我還以為是你最近才結的呢,但看視頻裏你的樣子更像是三年前,所以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席歌的車子駛進臨江苑,她繼續道:“我找了一下最開始放出這個視頻的人,是一家沒有什麽名氣的小報社的一個狗仔,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好像有意在往你和鬱南淮婚姻關係不錯的方麵引導。”

    “那就是了。”挽舟看著她將車子停進停車位,“有這個視頻,還有這種想法的人,我隻能想到他。”

    “你說鬱南淮?”

    挽舟解了安全帶,“隻能猜到是他。”

    “我也有這種感覺。”

    挽舟覺得莫名的一陣煩躁,“算了先別提這事了。”席歌從車的後座抱出一個有半人高的玩偶,“許宴秋從公益晚會上帶回來的,我拿給朵朵。”

    “他不說你?”

    “他拿回來的那天,先自己嫌棄了一番,然後我又嫌棄了一下。”席歌看著挽舟按電梯,“我跟他說,你是不是把我當小孩子了,那以後不要跟我睡了。他就給扔到客房去了。”

    挽舟很想讓她出去。

    “朵朵是不是還在睡覺啊?”

    “嗯,我出門的時候比較早,她還在睡,我跟她說了一聲。”

    席歌跟著挽舟出了電梯,“那我把這放到床邊給她一個驚喜吧,估計會更喜歡我。”

    挽舟一邊開門一邊說道:“萬一被嚇到我就把你扔到客房裏。”

    席歌把玩偶放在牆角,“挽舟,我也有個問題要問你。”

    “也?”

    “就是朵朵,她是你的孩子嗎?”

    挽舟到廚房裏倒了兩杯水過來,“我可以拒絕回答你這個問題嗎?”

    席歌坐下,“那就不是了。那是誰的啊?為什麽跟你長得這麽像?”

    “你十萬個為什麽?”

    席歌委屈,“我哪有。”

    喝完的杯子被放下,挽舟對臥室走去,“你自己研究吧,我去看看朵朵醒了沒?”

    才不會聽她的,席歌也跟了上去。

    臥室的窗簾沒有被拉起來,房間裏有些昏暗,又充斥著一股淡淡的小孩子的奶香味。

    席歌跟著挽舟坐在床邊,看著趴在那睡覺的朵朵,忍不住摸了摸。

    忍不住感歎,“小孩子真是又香又軟啊,還這麽可愛。”

    挽舟在一邊聽她的話總覺得怪怪的,給朵朵今天要穿的衣服找好,挽舟也坐下。

    “樂樂快回來了。”

    席歌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隻是哦了一聲。

    然後轉過頭去看著挽舟,“為什麽她都不跟我說?”

    挽舟是這樣回答她的,“在電視上看見你整天高貴又冷豔,私下裏是這個樣子,我都很想和你斷了聯係。”

    “我們關係好我才這樣的,別人想看還看不到。”席歌傲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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