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淚水裏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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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精神奕奕的楊塵與芙瑞斯特一道出了房間,正巧看到從隔壁房間出來的精神萎靡睡眠不足的奸邪老人。原本總是聞雞起床的奸邪老人竟然淪落到與戀床族楊塵在同一時間出門的地步!

    “奸邪老爺爺,為什麽你的臉色那麽差?”瞪著一雙寫滿天真的金色大眼睛的芙瑞斯特問道。

    “因為……”奸邪老人一時無法回答,“因為……唔,這個嘛,那個嘛……”

    他自然沒有辦法說是因為自己思潮太活躍,在變態的黃海裏迷了途才導致徹夜不能眠。

    楊塵掩嘴偷笑了起來。

    芙瑞斯特歪著頭,眨了下眼睛等待老人說出他的答案。。。

    而就奸邪老人支支吾吾難以為繼的這時,一聲震得整樓都搖晃起來的巨響突然間從樓下傳來,傳入了眾人的耳中。

    老人臉色一肅,身形一動,在眨眼間便消失在楊塵的眼前。

    “我們也下去看看吧。”楊塵牽著芙瑞斯特的手,踩著慢悠悠的步伐朝著樓下走去,“看看我們能夠怎麽替那老頭添點亂。”

    ********

    在鐵匠鋪的一樓,擺放著無數刀劍的木桌被一個龐大魁梧的身軀壓倒。牢固結實的巨大木桌就此斷為了兩截,刀劍七零八落地撒亂了一地。阿傻正摸著眩暈的腦袋,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雖然散落在他身上的刀劍刃薄鋒寒,但他的皮肉上沒有浮現一道血痕。。。

    由於阿傻已被輕易轟飛,阿呆此刻便獨自站在鐵匠鋪的門口和那幫人對峙,鐵匠鋪裏的其他夥計畏畏縮縮地在一旁觀望著。

    他那缺乏思考力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便看到眼前又伸來一隻小小的手掌,他頓時感到一陣騰雲駕霧之感,也猶如一枚巨型炮彈般飛進了鐵匠鋪。

    “蓬”地一聲,一個矮小的身形猶如鬼魅般,突然出現在了阿呆的身後,柔中含剛的一掌便在一息間將阿呆那龐大的身體擋了下來。阿呆趔趄地穩住身形,轉過頭,高興地說道:“老板,你終於來了。”

    “廢話。阿呆壓壞的桌子已經夠我心痛的了。。。”

    喃喃罵道的奸邪老人,麵無表情地將手從阿呆的身上挪開。

    他邁步朝著正圍聚在鐵匠鋪外的那夥人走去。

    原本一臉肅然的他一旦走近,卻猶如變臉一般,在冷漠的臉上瞬間堆砌起了奸險猥瑣的笑容,他反複搓揉著手,發出討好的笑聲,對著站在門外的那幫人說道:“嘿嘿,不知道幾位尊貴的客人有何貴幹啊?本店的優質刀劍可保準大爺們各個樂不思蜀精盡人亡呦~”

    此刻堆擠在鐵匠鋪門口的約莫有十餘人,個個都帶了一身慣於混跡市井的**痞氣,他們一開始還為奸邪老人神出鬼沒的身手而提吊起了警惕,但在看到奸邪老人卑躬屈膝的諂媚表現後,漸漸興起的提防之心又被重重地放下。。。

    他們對著奸邪老人指指點點,還不時發出一陣陣猖狂的笑聲。

    這條街上的很多居民與商家也聚攏在這家鐵匠鋪外,靜觀事態的變化。

    由於奸邪老人的鐵匠鋪是這條街上生意最好人氣最旺盛的標誌性店鋪,是以隱隱間,奸邪老人的態度便也成了某種風向標,為這條街上麵臨著同樣威脅的眾人指引方向。

    看到奸邪老人如此諂媚笑臉,居民與商家們不由紛紛流露出失望神色。

    而在那群小混混的簇擁之下,是一名正瑟瑟發抖,衣衫襤褸的瘦弱少女。

    她低低地垂著頭,任由淩亂的金發披下,將她的麵容遮住。。。任由身後的那些小混混放肆大笑,她保持著時刻的沉默。

    奸邪老人一邊賠笑著,一邊將注意力放到眼前的那名瘦弱少女。

    老謀深算的奸邪老人自然不會被眼前少女的柔弱表象所迷惑,他能輕易感受到隱藏在那女孩柔弱無助的外表之下,那一股充滿了異樣與躁動的奇特力量。

    “老頭,我們可是【黑沙傭兵團】的人,現在這條街上的街坊都由我們團來負責安全了,你們***也總該意思意思吧!你兩個夥計不識相,你該不會那麽不上道吧!?”一名看似是領頭者的混混,站出來嚷道。

    奸邪老人一臉賠笑地擦去那小混混爆濺到自己臉上的口水,用無助婦女的語氣說道:“那個……大爺,不知道小的該交多少錢呢?”

    “你看我們【黑沙】可是大陸聞名的傭兵團,【四大天團】之下便排到我們了,大陸第五傭兵團的地位可是固若金湯啊!幾百號弟兄要沒日沒夜地照顧你們這幫貪生怕死的小老百姓,三千個金幣不算多吧!”

    “三千個金幣?”奸邪老人一臉獻媚的笑容道,“能用這些錢買來一年的安穩也算物超所值啊!等等啊,我這就給大爺們拿去!”

    等了半天卻等來鐵匠鋪主人的欣然屈服,圍聚著的人群不由一哄而散。。。

    那名混混拉高了音量:“誰說是一年的了?!爺我說的是一個月的!”

    正欲要轉身去拿錢的奸邪老人頓時僵住了身形,他頭也不回地輕輕吐出了一個字。。。

    “滾。”

    由於前後反差實在太大,那混混一時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他皺眉說道:“你說什麽?”

    奸邪老人緩緩地重新轉過身來,一臉的諂笑早已在聽到“一個月”這三個字時收回,他麵無表情地,字正腔圓地,凝重地從喉口吐出一個字:“滾。”

    那名小混混雖然顯得有些驚訝,但他絲毫沒有慌亂,臉上甚至浮現出了一絲莫名笑意,仿佛在期待某場好戲的上演。

    他將嘴湊到了那名瘦弱少女的耳邊,伸出舌頭在那晶瑩的耳垂上舔了一口,說道:“阿爾托莉婭,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那瘦弱少女在小混混舔上自己耳垂的時候,因為強烈的惡心感而顫抖得更為厲害,她感到胃裏一陣抽動與翻江倒海,險些便要吐出來。

    怒火與仇恨在她那雙微微顯得渾濁的雙眸中一閃而過。

    但她沒有作出反抗,而是順從地朝著奸邪老人踏出了一小步。

    可就在她凝起力量,即將如同之前的數百次一般將眼前不聽話的敵人轟飛之時,她突然聽到了身後傳來那小混混的聲音——“等一等!”

    這聲音顯得如此焦急,而充滿了**裸的**。。。

    瘦弱少女不解地轉頭向身後看去,卻見身後的那十餘名小混混竟然都露出了一副垂涎欲滴的神色,濃得仿佛會流出來的**滿溢在他們的臉上,仿佛看見了世上獨一無二的珍寶,或者是傾國傾城的佳人。

    雖然眼前這幫人早已墮落了道德,拋棄了良心,仗著自己傭兵團的威勢而為所欲為地欺淩壓榨著普通人。但瘦弱少女也從未在他們的臉上看到如此強烈的罪惡與醜陋,她還是第一次知道人性的醜惡竟可以如此濃烈地被塗抹到臉上。

    瘦弱少女又轉頭往鐵匠鋪的方向,她迫切地想知道究竟是什麽勾起了這群墮落者的熾烈**,熊熊**。而映入眼簾的一幕,令她頓時恍若被巨錘擊中了心房,一時難以反應。。。

    那是一名仿佛是從童話書中步出的女孩。墨綠色的長發猶如綢緞般披灑在她嬌小的身軀之後,吹彈可破的臉袋上鑲嵌了兩朵夜幕之上最璀璨耀眼的星辰,那是閃爍著絢美光彩的金色眼眸,其餘五官亦無一不是天神雕琢的巔峰演繹,令人不由感歎起造物之神奇,天匠之巧手。

    但讓瘦弱少女震驚得無法反應的並非那可愛到華麗的小蘿莉。真正令她目瞪口呆的,是牽著那小蘿莉手的,一臉平靜微笑的東方少年。

    那雙黑瞳裏輝映著久違的善意與笑意,黑發飛舞恍若天使羽翼劃過的弧度,令人醉眼。

    這是無數次出現在瘦弱少女夢境裏的圖卷,在她早已見識過人間黑暗,人性慘淡的早熟靈魂深處,這是唯一能帶給她救贖,給予她解脫的夢!

    夢入俗塵,幻景成真。

    瘦弱少女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頓時忘卻了這數日來的羞辱與折磨,忘記了所遭受到的威脅與陰謀,忘記了身後這群狐假虎威的混混,忘記了在更遠處肆意蹂躪玩弄自己靈魂的那個可怕存在。

    她呆呆地佇立在了原地,竟是無法再挪動一下腳步。

    身後混混們那充滿了原始**的興奮怒吼與嘶吼聲仿佛是遠方拍擊的海**一般地在她的意識中模糊、遠去。而眼前那張略帶迷惑的少年臉龐卻不斷地在她那蔚藍色的眼眸中放大!

    不知不覺間,她的淚水已經沿著她多日未洗而布滿了汙垢的臉龐滑落,啪嗒一聲歡呼著碎落在了地麵上。

    在眼淚劃過的地方,髒汙被晶瑩的淚花所洗去,露出了其下凝脂一般美好的肌膚。

    楊塵撓著腦袋苦笑著。

    看到眼前的那瘦弱可憐的少女居然一看到自己,便仿佛看到了鬼怪一般呆在了當場,並流下了“充滿恐懼的”眼淚,少年不由感到了一陣心慌與納悶——“我難道長得那麽可怕?”

    但當他再定睛一看時,他卻突然間發覺眼前的這張被淚水在因生活艱苦而髒兮兮的臉上留下晶瑩紋路的臉,竟然是意外地熟悉!

    思緒飛轉之間,他終於想起了那個黃昏急著出城門的自己隨手所行的善舉,以及那顆讓自己悔恨了好久的四星土屬性魔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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