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深淵領主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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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條通道並不長,事實上林琅月才走了不到兩分鍾,前麵就出現了一扇黑色的木門,從兩扇門之間的縫隙中可以看到燭火的光芒從中透射出來,站在門前聽了一下,裏麵卻沒有一絲聲音傳出來——莫非來早了?

    林琅月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埃辛諾斯戰刃放在了空間包裹中隨時可以拿到的地方,這才輕輕的推開了門。

    眼前是一個休息室一類的地方,擺著好幾張長椅,上麵都鋪著柔軟的皮毛,被長椅半包圍著的壁爐中正生著火,散發著熱量和光明,但那火焰的形態看起來十分的怪異,林琅月猜測那並不是真的爐火,而是某種魔法所造成的類似爐火的效果。

    在這壁爐兩側的長椅兩頭分別坐著兩個人,一個表情冷峻的卡拉圖男子,穿著素色的武士服,懷中抱著一把被白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長劍,他身上並沒有穿戴任何護甲,身上也沒有佩戴任何魔法裝備,唯有胸前掛著一塊玉蚗,看起來還稍微有點特別之處。

    另一個人卻是一個美女,金發碧眼、身材高挑,穿著帶有鏈甲襯肩的精美盔甲,腰間掛著連殼的長劍,一麵盾牌就放在她穿著戰靴的腳旁的地麵上,從她胸前和盾牌上的聖徽可以看出她是一個陪羅神教會的高階聖武士,或者說至少曾經是一個陪羅神教會的高階聖武士,因為從她的聖徽上沒有絲毫靈光這一點看來,顯然這個家夥已經失去了陪羅神的眷顧,成為了一個無法使用神術的普通戰士——或者更糟,一個墮落聖武士。

    看到幾人進來那卡拉圖劍士眼皮都沒抬一下,似乎天生就是一副沉默寡言的冰冷樣子,無悲無喜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顯露出來,因為外表看起來很像古代的中國人,林琅月通常對卡拉圖人總是帶著幾分額外的好感,但是眼前這個家夥卻讓她實在生不出半分親近之意來。

    反倒是那個美豔的聖武士,熱情的招呼著眾人坐到她的身邊去,不過林琅月依然保持著應有的警惕之心,尤其是對於一個因為某種原因而失去了神眷的聖武士,她用婉轉的語氣道了聲謝,最終還是和謝紫悠、希利亞一同坐到了遠離二人的另外一張長椅上。

    倒是那個野蠻人似乎有點搞不清狀況,大模大樣的坐到了正中間的那把椅子上,一邊東看看西看看,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幾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就顯得有些沉悶了,林琅月看了看這個房間的四周,除了剛才自己走進來的那扇門之外沒有任何明顯的出口,等了一會,魔鄧肯卻沒有絲毫現身的意思,正當林琅月感到有些沉不住氣的時候,身後的門忽然再一次被撞開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那人一邊說著一邊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林琅月和謝紫悠與那人對視了一眼,忽然同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是你!”兩人幾乎同時喊道。

    來者不是別人,卻是當初和林琅月她們有過一段過節的巫師阿爾弗萊德!

    林琅月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把一對埃辛諾斯戰刃亮了出來,那卡拉圖劍士和野蠻人眼中同時有一道亮光一閃而過,似乎對她手中的武器奇異的造型頗感新奇,阿爾弗萊德卻是一臉的苦笑,“別別別,咱不帶這樣的好吧,難道都過了這麽久了你們還對那點小事惦記著不忘麽?”

    “小事!什麽小事!阿月差點死在你的手裏呢,怎麽能就這麽算了。”謝紫悠一邊說著一邊就要召喚惡魔衛士。

    那阿爾弗萊德急忙辯解道:“嚴格來講,應該是差點死在了尼爾斯手裏,我當時見事不妙已經打算撤退了,而且當時追你們我也是奉命行事啊。”

    林琅月這時才知道原來那個朝自己丟了一記死亡一指的僵屍臉巫師叫尼爾斯。

    謝紫悠表情略有些鬆動,但依然沒有放下法杖,“哼,你不是深淵之炎的人麽,怎麽也跑到這來了?”

    “是我找他來的。”

    一個平靜但卻充滿了威儀感的聲音從牆的另一麵傳了過來,原本雪白的牆壁忽然仿佛布幕一般被掀開來了,海拉斯特和魔鄧肯從哪牆壁後麵並排著走了進來,在海拉斯特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的戰士,穿著秘銀鏈甲,背著一把刃齒錘和一扇小圓盾,似乎是海拉斯特的護衛。

    海拉斯特伸出雙手,臉上帶著瘋狂的笑意:“歡迎來到山下迷宮。”

    場麵上有些冷場,完全沒有人搭腔,大家似乎都不認識他這個山下的主人,海拉斯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對這種古怪的反應感到很惱火。

    魔鄧肯不著痕跡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了他和眾人之間,“我想大家一定感到疑惑,為什麽會被召集到這裏來,你們中有些人知道答案,有些人不知道,為了讓大家都能夠清楚目前的狀況,我在此為大家說明一下,大家可以坐下來,慢慢的聽我說。”

    說完也不管眾人的反應,繼續自顧自的說道:“我的這位朋友,費倫世界最著名的法師之一、海拉斯特?黑袍,有一個小小的愛好,那就是將自己的財寶分散的放置在山下的迷宮中,由他從外位麵抓捕馴養的一些‘寵物’們來看守,但是很不幸的是,不知道是誰將他的這個愛好透露了出去,因此很多卑劣的竊賊和莽撞的冒險者都在沒有經過主人允許的情況下闖入了進來,將這些不屬於他們的財寶帶走,並且在這過程中殺死了很多山下迷宮的忠實守衛。”

    除了林琅月等三人,其他人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顯然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邋裏邋遢的老法師就是傳說中的那個大人物。

    魔鄧肯和海拉斯特似乎都很滿意眾人的反應,卻聽摩鄧肯繼續說道:“不得不說,這真的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即便是諸神也要承認,每個人都需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起責任,我想諸位自然也不會例外的。”

    那野蠻人忽然搶先道:“等一下!你們把我們叫到這裏來該不會是為了追回那些東西吧?我可隻拿了幾百個金幣而已,再說那些財寶都是我憑著自己的本事拿到的!怎麽能算是偷呢?”

    “哼,憑著自己的本事?那麽是不是說如果我現在看你們不爽,憑我的本事把你們全部殺死在這裏,你們也會覺得很合理嘍?”

    被海拉斯特這麽一問那野蠻人不由得語氣一滯,顯然有些回答不上來了,若是換了旁人他可能直接一劍就砍過去了,但是正如海拉斯特所說的那樣,憑他和魔鄧肯聯手,再加上主場的優勢,這裏這幫人就算是捆到一塊也不夠人家殺的。

    阿爾弗萊德卻忽然開口道:“你們不會是早就算計好了的吧?那些財寶根本就是你們設下的誘餌。”

    “確切的說是考驗,”海拉斯特麵露嘲諷的說道,“而且很幸運或者說不幸的是,你們全都通過了各自的考驗,並且展露出了足夠引起我們重視的實力,不過我還是有些奇怪,你們難道就沒有想過我為何要把那些財寶分散的放置在迷宮的各處讓你們去拿麽?難道你們認為我閑著無聊要找人玩尋寶遊戲麽?”

    見眾人臉上都露出尷尬惱火的神色,海拉斯特越發顯得得意起來,這時魔鄧肯卻是話鋒一轉,“當然,對於這些小錢,我們也是不怎麽在意的,但是偷了別人的東西自然也不能白白就這麽算了,你們必須為我們辦一件事情,從一個很危險的地方替我們取一件東西回來,當然,作為回報,我們不僅不再追究你們從迷宮裏盜取財寶這一罪責,而且還會幫助你們走出目前各自所遇到的困境,除此之外,我們還會額外的給予你們豐厚的報酬。”

    “豐厚的報酬?”

    聽到這話野蠻人猛然眼光大亮,“什麽報酬說來聽聽。”

    “第一,為了增強你們的實力和完成這次任務的幾率,你們每人可以從海拉斯特大人的裝備庫中挑選一件裝備。”

    眾人皆是眼前一亮,瘋法師的大明響徹費倫,他的裝備庫中若是沒有幾件頂級的魔法裝備說出去都沒人信的,這樣一個報酬絕對讓所有人都感到動心起來。

    “第二,事成之後你們每人都可以獲得一張高等有限祈願術卷軸。”

    阿爾弗萊德奇問道:“我隻聽說過有限許願術和許願術,這個高等有限許願術是個什麽玩意?”

    魔鄧肯嗬嗬一笑,“這是我和幾位朋友在經過長時間的改良實驗後創造出來的一種新法術,效果介於許願術和有限許願術之間,可以隨意模擬任何一個八階魔法的效果,當然也可以用來許願完成一些比較複雜的事情,比如獲取金錢啦,獲得美女的芳心啦之類,比起有有限許願術效果要強上一些,比起許願術的效果有要弱上一些,不過有一點要注意,許願的時候必須將自己的願望說的十分清楚,否則可能會出現很糟糕的結果,另外許願的目標不能太大,否則同樣可能導致不可預料的後果。”

    後麵的那兩句其實有點多此一舉了,對於許願術這種最富有傳奇神秘色彩的法術,在場的眾人可以說沒有人不曾聽說過關於這個法術所引起的故事,自然也對這東西的價值有著大概的了解,雖然使用起來不是十分安全,但毫無疑問的卻是,這東西的吸引力絕對不在一件魔法裝備之下,關鍵時刻絕對是可以用來救命的。

    聽到魔鄧肯給出的如此優厚條件,眾人一個個都有些躍躍欲試起來,就連一直麵無表情的卡拉圖劍士看起來也有些動心了,但眾人都不是傻子,這麽豐厚的獎勵,不難想象任務的難度將會多麽恐怖。

    “那麽任務到底是什麽呢?”猶豫了一會,阿爾弗萊德終於還是問出了所有人關心的問題。

    “去第六十六層深淵,從深淵領主安洛瑪德斯的手中奪取瀆神之書。”魔鄧肯用十分平淡的語氣說道,仿佛在述說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阿爾弗萊德臉色忽然一僵,他終於明白對方為何會找上自己這樣一個實力還算可以,但絕對稱不上強大的巫師了,安洛瑪德斯,正是深淵之炎所供奉的偽神的名字啊。

    安洛瑪德斯!?聽起來有些耳熟啊,林琅月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從哪聽說過這個名字,最後還是放棄了。

    “你瘋了!”美女聖武士卻驚叫了起來,“從一個深淵領主手裏搶東西,那你還不如讓我們直接去屠神好了。”

    魔鄧肯擺了擺手,“你們不要這麽緊張,據我所知,這個安洛瑪德斯在深淵領主中絕對算得上是一個相對很弱的家夥,而且由於受到其它深淵領主的排擠,他的勢力也並不強大,你們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強者,完成這個任務還是有很大希望的,而且我們還會安排一名強大的法師在暗中幫助你們完成這個任務。

    美女聖武士連珠炮似的問道:“強大的法師?有多強大?為什麽不現在加入我們呢?”

    “嗬嗬,這個法師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視,他的實力即便比不上海拉斯特大人,估計也弱不到哪去。”魔鄧肯這到不是隨便說說,既然那人可以被議長提議加入奧術領主議會,那麽實力肯定不會弱到哪去的。

    雖然魔鄧肯這麽說,眾人還是一個個臉色猶移不定,麵上憂心忡忡,顯然對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沒有半點信心可言。

    林琅月也是一陣無語,去從一個深淵領主手裏搶東西,而且這個東西貌似還是對方很看重的東西,很明顯必然是免不了一戰的了,在人家老巢裏麵對一個深淵領主,就算是個很弱的深淵領主也沒戲啊。

    這時謝紫悠忽然問道,“阿月,深淵領主到底有多強啊?為什麽大家都這種表情?”

    林琅月醞釀了一下用詞,用她那點dnd知識解釋道,“深淵領主大概就相當於燃燒軍團中的首領級人物吧,強的可能比阿克蒙德和基爾加丹還強,當然如果是比較弱的可能就跟瑪瑟裏頓或者布胖的實力差不多吧。”

    瑪瑟裏頓和布胖都是魔獸世界中的被稱為深淵魔王的惡魔boss,林琅月當初也打過無數次了,若是以八十級的玩家看來完全是可以輕鬆碾壓的貨,問題是那可是在遊戲裏麵,一切以數據來說話,現實中可絕對不會這麽簡單,而且就算那個安洛瑪德斯比上述的兩個家夥還要廢材,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在現實中被*掉可沒有跑屍複活這一說法,恐怕連靈魂都會被裝在靈魂寶石裏被當成錢幣在深淵裏流通吧。

    謝紫悠聽了,眼神卻是一陣閃爍不定,她忽然站了起來,開口問道:“那個高等有限許願術卷軸能不能在出發之前給呢?”

    魔鄧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貌似你並不是我們選定的人選啊。”

    謝紫悠搖了搖頭,“複活伯爵也有我的一分責任,況且既然是要去深淵,若是有一個懂得深淵語還能夠操控惡魔的施法者在隊伍裏,我想應該會很有幫助的吧,如果可以提前把那個高等有限許願術卷軸給我的話,我也可以加入這一次冒險哦。”

    魔鄧肯還是有些猶豫,謝紫悠展顏微微一笑道,“況且如果有了這卷軸來提升實力或是用來應付突發事件,我們完成這次任務的把握想來也會更加大上一些吧。”

    那魔鄧肯聽了微微一笑,“不得不說,你的這番說辭很有說服力,好吧,我答應了,當然前提還是你們願意簽訂契約才行,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裏摸出一隻古老的羊皮紙寫成的卷軸。

    阿爾弗萊德盯著那卷軸末端一個奇怪的徽記看了半天,麵色凝重的試探著問道:“這該不會是由魔鬼見證過的契約吧?”

    那魔鄧肯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用淡淡的聲音說道:“事實上,這是由諸神見證過的契約。”

    林琅月聽到謝紫悠的說辭卻是大吃了一驚,這時才剛剛反應過來,“紫悠,你怎麽突然有這種想法了,那可是深淵啊,太危險了!”

    謝紫悠很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用半似歎氣半似開玩笑的語氣說道:“我是怕我不在的時候你被人勾走了啊。”

    林琅月聽了這話頓時一陣心虛,難道她知道自己以前的那些事情了?

    她仍然想勸說對方不要參與進來,畢竟這場任務實在太過危險,六十六層深淵,光是聽著就已經夠讓人望而卻步了,但是這一次謝紫悠的立場卻出奇的堅定。

    “林姐姐,我想你應該清楚,雖然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平時的一些事情我總是願意聽你的,但我依然擁有自主行動的權利,你說是麽?”

    林琅月被問的一滯,感受著謝紫悠平靜如水的目光,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謝紫悠沒有繼續等她的答案,走上前去,將那契約細細的端詳了一番,那契約的大意是立約人願意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提供給予簽約人三項福利,分別是走出目前困境的方法、一件魔法裝備、以及一張高等有限許願術的卷軸,而簽約人則需要盡全力為立約人去深淵中奪取瀆神之書,直到任務完成或任務出現了難以預料的重大變化使得任務無法繼續下去,如果雙方有任何毀約的行為,後果將‘難以預料’。

    謝紫悠尋思了一下,很快就下定了決心,將自己的名字簽在了上麵。

    林琅月歎了口氣,現在她是真的沒有別的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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