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無影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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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蝶說話間,那抹殘忍的神色還未徹底消去,此刻又交雜著這份得意之色,使得她顯得分外的猙獰,哪裏還有剛才柔弱無靠的樣子。

    滕文嶽看得目瞪口呆。

    無論如何也想到會發生這種變故,這個看似柔弱無主見的女子竟然心思如此殘忍歹毒,連自己的同門師姐都忍心下手。

    不過殺了大眼睛彩衣女子後,此地也就剩下了她一個人,若是此時出手,趁其不注意從背後給她來一下,對方來不及防備之下,倒是有很大把握得手。

    正猶豫要不要動手之時,彩蝶陰陰一笑,隨即施法燃燒一團火焰將大眼睛彩衣女子燒得幹幹淨淨,隨後他警惕地向四周的密林山坡掃視一番,轉身向密林裏走去。

    沒走兩步,她突然停了下來。

    滕文嶽不禁睜大了眼睛,就見彩蝶胸口上之上,憑空密密麻麻地出現了無數若針眼大小的血洞,鮮血如泉水一般噴濺而出。

    彩蝶眼睛中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張了張嘴,卻連聲慘叫都沒有叫出來,便無聲地倒在了地上。

    滕文嶽機靈打了個冷戰,此地竟然還有別人,幸虧剛才沒有衝動,出手襲擊這名叫彩蝶的女子,否者此刻倒在地上的人可能就是他了。

    心驚之下,全力收斂住氣息,往對麵的山林間放眼往去。

    隻見右側的山林裏突然人影一動,躥出一個滿臉煞氣的黃衣男子來,看其依著打扮,應該是青眉山火靈門的弟子,修為已屆化虛後期巔峰。

    黃衣男子從林中出來後,迅速來到彩蝶身邊,神色間滿是警惕之情,轉頭四處查看一番,見沒有任何動靜,這才飛行快地俯下身在彩蝶腰間一陣摸索。

    轉眼之間黃衣男子便摸出兩個乾坤袋。

    他咧嘴殘忍地一笑,毫無客氣地將兩個乾坤袋別在自己的腰間,然後警惕地向四處望了望,又飛快地躥入山林之間。

    滕文嶽見他離開此地,仍不敢掉以輕心。

    此人竟肯在密林中潛藏多時,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彩衣女子將萬年三葉沼靈花采走,彩蝶又將大眼睛彩衣女子襲殺之後再出手,心思沉穩殘忍之處,可見一斑。

    黃衣男子如此殘忍狡詐,保不準他也發現了自己。

    而離開隻不過是他做出一個假象,或許此人此刻正在不遠處觀察著,誘騙自己現身,試圖對自己突然動手襲擊。

    滕文嶽不敢排出這種可能,因此不敢輕舉妄動,仍是藏匿在古樹之後,一動不動,盡力收斂住氣息,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足足過了兩盞熱茶的時間,四周仍然靜悄悄的,沒有一絲異常。

    滕文嶽仍然沒有起身離開。

    又耐心地等了一盞熱茶的時間,四周還是沒有任何異常,這才稍微放鬆了下來。

    一咬牙,悄然從古樹後走出來,密切留心著周遭的動靜,小心翼翼地向古修宗門遺址的方向前行而去。

    剛走了幾步,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微至極腳步聲。

    滕文嶽覺得汗毛忽的一下,全都豎了起來,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心驚膽戰之下,滕文嶽根本來不及多想,便下意識地飛速向蠶絲靈甲內注入一道元氣。

    隻聽一陣清脆的交擊之音響起,蠶絲靈甲在最關鍵的時刻啟動起來,將滕文嶽嚴嚴實實地保護在其中,隨即便感覺到有些東西密密麻麻地擊打在蠶絲靈甲之上。

    滕文嶽趁機趕緊轉過身來,視線之內,幾十根透明飛針被蠶絲靈甲擋了下來,沒頭蒼蠅一般向四處亂飛。

    趕緊看向蠶絲靈甲,除了飛針擊射之處幾十個深深的印痕之外,別的沒有絲毫的損傷。

    滕文嶽頓時安心了一點,抬首向對麵看去。

    隻見對麵十丈開外的一棵古樹旁,站著剛才襲殺彩蝶的那個黃衣男子。

    一絲猙獰的神色還未隱去,驚愕的神色便爬上了臉龐,顯然沒有料到滕文嶽居然能擋下他的必殺一擊。

    滕文嶽卻已是一頭的冷汗,心裏大叫幸運至極。

    黃衣男子果然狡詐陰險,很可能早就潛藏在此地,從而發現了自己的行跡,卻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離去,現在看來其實並沒有打算放過自己,隻是是兜了一個圈偷偷摸到他的背後,妄圖發動突然襲擊,將自己一舉滅殺。

    幸虧蠶絲靈甲一直穿在身上,省去了從乾坤袋裏取出來的時間,這才能在最危險的關頭驅動起來救了他一命,否者絕對躲不開黃衣男子這件無聲無形的飛針法器的襲擊。

    而且看彩蝶剛才的死狀,絕對是死在這件陰毒的無形飛針法器之下。

    滕文嶽驚心之下,一團怒火也從胸口熊熊燃燒起來,老子不發威,你當老子是病貓。

    心中對黃衣男子的陰毒狡詐手段已經恨極,心神卻如冰雪般冷靜下來。

    事到如今,他和黃衣男子之間已無任何轉圜的餘地,此情此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所以必須以雷霆的手段迅速將黃衣男子滅殺,時間越快越好,以免引其他人的注意,從而招惹更多的麻煩。

    打定主意後,滕文嶽沒有任何猶豫,揚手將早就暗扣在掌心的雲霧風雷陣鏡向黃衣男子扔了出去。

    黃衣男子本來以為自己的無影飛針一出手,在這個無法動用的神識的空間之內,滕文嶽必定無從防備,肯定能一舉將對手襲殺,

    誰知結果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不料滕文嶽不知動用什麽神奇的手段,竟然防住了他無影飛針的襲擊。

    黃衣男子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這個結果,因此事情發生之後,不免為之呆愣了片刻。

    但就是這片刻的時間,給了滕文嶽機會,猝不及防之下,雲霧風雷陣鏡已經啟動,布下雲霧風雷之陣,將他籠罩其中。

    等他反應過來,正要取出其它法器防禦之時,滕文嶽揚起手來遙遙一指,發動了雲霧風雷陣的陣法之力對他展開了攻擊。

    陣旗閃現,無數驚雷咒風奔湧而出,聲勢浩大地向黃衣男子席卷而去。

    黃衣男子狂怒不已,偷襲未成,現在反倒落入滕文嶽的布下的法陣之中,讓一向隻能他算計別人,容不得別人算計他分毫的黃衣男子如何能甘心咽下這口氣。

    惡狠狠地狂吼一聲,往腰間一拍,一張小小的明黃色手帕便飛了出來,嘀溜亂轉著飛到他頭頂三尺的虛空之中,急速旋轉著,發出耀目的金光,迅速凝結成一道金光護罩,將黃衣男子保護起來。

    同時手下不停,又取出一麵黑色的小盾牌,迎風而展化作一麵寬闊三丈的巨大黑色盾牌,飛速向漫天的驚雷咒風撲了過去。

    便施法驅動法器擋住滕文嶽的攻擊,尚有餘心對滕文嶽咒罵個不停:“小子,你等著,屠爺今天不把你千刀萬剮,老子以後便不再姓屠……”

    滕文嶽冷笑一聲,此刻還有這麽多廢話,能頂什麽用。

    手一揚,將靈骨陰風幡、烈焰飛天叉,還有得自狐毒的青色鋤頭等法器一起向黃衣男子仍了出去。

    頓時陰風陣陣,叉影重重,靈光閃耀,從四麵八方向黃衣撲了過去。

    黃衣男子壓力頓時增加了許多,怎麽也想不到滕文嶽一個小小的化虛中期修士,神識強大到竟然能同時驅動這麽多法器向自己發動攻擊。

    驚心之下,再也顧不得咒罵滕文嶽了,趕緊往腰間一拍,又飛出一把火紅色巨劍和一把黑色的大梳子及一支黑色的毫筆,迎向靈骨陰風幡和烈焰飛天叉及青色鋤頭,相互纏鬥在一起。

    滕文嶽目的就是纏住黃衣男子,讓他顧不上向自己發動攻擊。

    將烈焰飛天叉和靈骨陰風幡、青色鋤頭等幾件法器拋出去以後,立刻就將海凝煙送給他的那張“青光劍”符寶取了出來,注入元氣慢慢將它驅動起來。

    與第一次的情形無異,巨大的吸引力從符寶中傳來,丹田內的元氣頓時如洪水般向符寶內傾斜而入,即便此時滕文嶽已進階到化虛中期,依舊感到非常吃力,臉色禁不住慢慢蒼白起來。

    不過隻要能夠迅速將黃衣男子滅殺,就算吸幹了元氣也值了。

    隨著元氣的注入,符寶上那把青色的小劍開始發亮起來,青光越來越盛,青色的小劍栩栩如生,輕微地抖動起來。

    待到滕文嶽將近三成的元氣都被它吸納過來之後,青光小劍突然青光大盛,猛地從符紙上脫離開來,慢慢向空中飛起。

    黃衣男子疲於應付著雲霧風雷陣、烈焰飛天叉的攻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滕文嶽驅動符寶的動作。

    而且他還越戰越心驚,對手的元氣如此渾厚,這麽長時間竟然沒有絲毫減弱的樣子,根本就不象一個化虛中期修士應有的程度。

    難道此人以某種秘法隱藏著他真實的修為境界?

    黃衣男子驚心之下,猖狂之心盡去,再不敢小覷滕文嶽,甚至隱隱生出一種心驚肉跳的不詳預感,好像某種巨大的劫難正一步一步向他走來。

    難道老子今天要栽在這個無名小卒手裏?

    心驚肉跳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黃衣男子再也禁受不住這種強大的心理壓力,狂吼一聲,使出全身力量操控著他的幾件法器,狠狠向烈火飛天叉、青色鋤頭和靈骨陰風幡砸了過去,妄圖趕緊解決這幾件法器,好騰出手來破開雲霧風雷陣,進而對滕文嶽本人發動攻擊,以免夜長夢多,真的栽在對手這個修為低於他的化虛中期修士手裏。

    吼聲剛剛出口,突然感到一股驚人的壓力,從滕文嶽那邊衝天而起,不禁心中一驚,趕緊抬首望去。

    隻見滕文嶽手中突然間青光大作,一把青光粼粼的長約半尺的小劍慢慢從滕文嶽手中漂浮起來,緩慢地飛升到虛空之中。

    視線所及,青光奪目逼人,而那股霸道的力量正是這把青光小劍散發出來的。

    “符寶!居然是符寶!”

    黃衣男子頓時臉色劇變,瞪圓了眼睛,驚恐地大叫起來。

    他見識不錯,感覺著其中蘊含的強大力量,自然一眼便認出了青光小劍的來曆。

    滕文嶽根本不管他如何驚恐萬分,青光小劍漂浮而起之後,毫不猶豫,揚手一指,青光劍立即發出一聲清脆的劍鳴,在視線之內留著一道長長的虛影,發出刺耳的尖嘯之音,以堪比閃電的速度向黃衣男子激射而去。

    黃衣男子驚得魂飛魄散,麵色臉色如土,卻斷斷不肯就這樣丟掉自己寶貴的生命,哆嗦著轉變法訣,控製著各樣法器脫離烈焰飛天叉、靈骨陰風幡和青色鋤頭的的纏鬥,去擋青光小劍,妄圖做最後一搏。

    “嘩”的一聲,青光小劍如入無人之境般,閃電般從黃衣男子各樣法器中穿身而過,將各種法器淩厲地削成兩瓣,在黃衣男子還未反應過來之時,直接穿過丹田,在他肚子上開了一個碩大的血洞。

    黃衣男子一聲慘叫還未出口,鮮血便如同洪水一般從血洞裏噴湧而出。

    他指著滕文嶽,身體晃動了一下,最終身子一軟,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氣息全無。

    眼睛猶自掙得大大的,滿是恐懼和不甘。

    滕文嶽一聲冷笑,揮手召回青光小劍和烈焰飛天叉、青色鋤頭等各樣法器,又收回雲霧風雷陣鏡。

    他一點也不擔心黃衣男子耍詐詐死,能在符寶全力一擊中還能僥幸保得住性命的化虛期修士,至今修道界還不曾存在,黃衣男子絕對不會是一個例外。

    不過這番交手,弄出了這麽大的動靜,如果附近有人,肯定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所以此地不宜再久留,必須迅速離開。

    滕文嶽沒有時間體會滅殺黃衣男子的快感,幾步走過去,從黃衣男子腰間摸出三個乾坤袋,一個是他自己的,另外兩個當然是他滅殺彩蝶而來的收獲,不過如今都便宜了滕文嶽。

    將三個乾坤袋別在自己腰間,滕文嶽又回身找到那幾十根透明的飛針,這些飛針法器無影無形,尤其是在這個不能動用神識查探靈息變化的神奇空間內,絕對是一件偷襲的利器,可以殺人於無形,彩蝶的下場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如此利器自然不能浪費,將幾十支飛針撿起來暗扣在掌心,也不管倒在血泊中黃衣男子的屍體,小心掩飾著行跡,掉頭向左邊的密林而去。

    和黃衣男子這一戰,尤其是動用了青光劍符寶,耗費了他很多元氣,有必要找個地方先歇息一下,恢複下損耗的元氣,好能在這個凶險重重的空間裏有足夠的自保之力。

    反正雲無期定下的時間足有十五天,滕文嶽主要的目的也不是為了這處空間裏的靈藥法寶之類的東西,隻要按時完成雲無期交代的任務,並安全地返回,就一切大吉,自然不必如此拚命。

    小心翼翼地在山林間走了一陣子,滕文嶽在一處山穀內找到一個小小的山洞。

    山洞出口處有濃密的藤蔓枝葉遮擋,若是不仔細尋找,很難發現,非常隱蔽,而且最關鍵的是,山洞的出口處兩團隱形的淡灰色禁製靈光,剛好擋在山洞出口的正中之處,若是沒有特殊的手段看破這兩道隱形的禁製機關,隻要進出山洞,就必然會碰觸它們,從而引發這些古修禁製無情的攻擊。

    在不能動用神識的這處空間之內,再沒有比這些隱形的禁製靈光更好的防禦手段。

    滕文嶽立刻決定就在這處山洞內打坐修煉恢複元氣,有了洞口的兩團隱形的禁製靈光保護,最起碼不用擔心打坐恢複元氣這段時間的安全問題。

    警惕地向四周觀察了一番,隨後立即俯下身來,以近乎於爬的方式躲開兩團隱形的禁製靈光,迅速進入山洞內。

    山洞不大,大約一丈寬闊,但容納一個人絕對沒有問題,而且還很幹淨。

    滕文嶽打量了兩眼,立刻取出幾顆靈石,布下幾個簡單的遮蔽靈息消隱聲音的小禁製,隨後盤膝坐在山洞的角落之處,開始借助丹藥之力,打坐修煉恢複元氣和體力。

    很快半天時間便過去了。

    期間滕文嶽曾聽到最少有六個人從山穀內先後過去,並且還曾聽到數聲慘叫聲在從山穀周圍不同的方向傳來,想來血腥的殺戮仍在持續進行著,進入此空間的修道者都開始露出他們貪婪惡毒的本性,每個人都充當著獵人和獵物的雙重角色,上演著一場血淋淋殘酷無比的殺戮遊戲。

    滕文嶽心如明鏡,古井無波,在這個殘酷的修仙世界中,不是你殺別人,就是被別人所殺,想要生存下去,隻能讓自己的心變狠,變得冷血無情,除此之外,別無他途。

    對外界血腥的殺戮過程充耳不聞,隻是專心地打坐修煉,藥力一點一點化開,化作元氣湧入丹田之內,法力也在逐步恢複。

    半天時間過去了,當滕文嶽覺得元氣恢複得差不多時,突然聽到兩個輕巧的腳步聲,從遠處逐漸靠近,慢慢來到現在處身的山洞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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