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中升,月華如水,繁榮昌盛的大楚京城也漸漸寧靜下來,寬闊街道,人煙稀少。

    “煮豆燃豆萁,豆在斧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走在回府的路上,謝影還沉浸在之前戰鬥中細細回味,賈羽卻是喃喃自語,神情激動,佩服萬分看向謝影說道:“少爺好才華,好算計!不出數日,這首堪比千古絕唱的詩詞必定傳遍京城。以後少爺大可左右逢源,不被四大陣營所忌,不入四大陣營之爭,又可贏得聲望,一石二鳥,妙!妙!”

    “前人遺澤,何來才華!”謝影反應過來,苦笑說道,隨後轉移話題問道:“賈總管認為今晚傾城府爭鬥是否真有必要?”

    “有必要!”賈羽毫不猶豫應道,“劍客之爭,老奴福淺,不理解。不過陣營之爭,窺斑見豹,那些浪蕩公子的所謂意氣之爭,代表的是四大陣營的決心與立場,既不能規模太大,又不能輕易讓步,否則便是勢微氣弱!”

    “是嗎?”謝影不置可否應道。

    “其實李白李公子一句話,老奴很讚成。”賈羽似乎揣摩到謝影所思,忽然嚷道:

    “男兒大丈夫,定當仗劍天下,快意恩仇,血濺三步。原則之爭,頭可斷,血可流,甘死千人,不退一步!”

    “若是禍及族人,連累家庭又該如何?”謝影皺眉再問。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賈羽毫不猶豫說道,“人生在世,不可忘本,不可忘情,但盡力足矣,顧忌太多,反成牽絆,照顧太多,反成寵溺,雛鷹出世,若無母鷹折翅,如何稱雄蒼穹?”

    謝影沉默。

    有這麽個故事,幼鷹出世後沒幾天必須經受近似殘酷的訓練。

    第一步,母鷹把幼鷹帶到高處或懸崖,然後往下摔。有膽怯的會被摔死,但訓練不會因此而停止。母鷹深知:不經過這樣的訓練,孩子就不能飛上高遠的藍天,即使能,也難捕捉到食物而被餓死。

    第二步,充滿殘酷和恐怖,飛成功的將被折斷骨骼,再次推下。有些此時變為祭品,“血淋淋”的訓練將構築孩子生命的藍天。

    有的獵人動了惻隱之心,把未折斷翅膀的鷹偷偷養大,但它們卻根本飛不高,到了房屋高度便會掉下來。

    “為人處世,萬萬不可沒有自己的原則!特別少爺如今已經踏上聖人之道,聖祖孟子有言:自反而不縮,雖褐寬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

    “隻要擁有仁德寬厚之心,何懼千軍萬馬,諸多磨難?”

    “少爺對家族已經做得夠多了,卻不能一直護在翼下,牽絆自己。假以時日,若少爺不在呢?是否又要打回原形?沒有底蘊和磨難的家族,終難屹立於世,否則大楚皇室何需如此血腥爭鬥?直接由長老會指派不是更好?”

    ……

    回府之後,謝影盤坐地下殿堂,蓮台懸浮,魂魄淬煉,靈火煉化,同時有八個麵無表情,麵目凶惡,黑霧籠罩的“人”分布四周,四隻盤坐修煉,吸收天地間陰力;四隻猶如傀儡般在謝影心意下左右訊移,上下左右跳躍,卻是在演練著一種種陣法。

    這八個“人”,便是謝影買回來的八隻鬼將,分別以其武器命名。以謝影如今玄靈馭陰訣的程度,隻能控製四鬼,如今謝影便是在操控四鬼演練陣法,增強鬼將殺傷力,修煉玄靈馭陰訣,同時也是在磨練自己的靈識和操控力。

    至於在韓亦薇所在墳墓找到的森羅鬼珠,謝影如今也明白了,卻是件靈器,便是養魂木木心和虛冥晶煉化而成,不隻能製造森羅萬象,變化無窮的幻象,裏麵帶有芥子空間,能蘊養陰物,供陰物棲身。算是鬼道版的“寶書”。謝影煉化之後,便讓八隻鬼將棲身其中,必要時可當底牌使用。

    “嗯?”

    正修煉間,謝影忽然魂魄歸竅,雙眼睜開,卻是有人闖過府邸大陣,悄悄潛入,如此不驚動巡視護衛,隻是觸及隱晦陣法,來者想必實力不低。

    “正好用來試驗這八隻鬼將的威力!”謝影心中一動,八隻鬼將迅速躥出地下殿堂,沒入黑夜。

    正修煉間的袁林驀然睜眼,疑惑看著忽然出現,隱入夜色的八隻鬼將,片刻後,謝影身影出現,袁林正要出聲,謝影舉手阻止,隨即盤坐臥榻,一朵青蓮法相懸浮頭頂,一尊微型人影盤坐法相之中,在法相守護中飄向門外……

    袁林大驚,連收功站起,警惕站立謝影旁邊守護。

    室外,四道黑影躍入庭院,暗自傳音,便要分散潛入房屋,正是鼎鼎大名的邙山四凶,凶名昭著,加上四人是親兄弟,功法同源,實力強橫,倒是享譽數十年,逍遙法外。

    “小心!”三道黑影剛分散離開,躍入走廊時,停留庭院的大哥忽然輕喝一聲。

    三人一驚,疑惑大哥為何出聲時,刀、槍、劍、戟、斧、鉤、叉、鞭八種黝黑武器忽然從暗夜中浮現,無聲無息朝四人斬落,每人兩把,無一落空,想要躲避,已是不及。

    “李代桃僵!”

    大哥看也不看劈落斧、鞭,一輪羅盤從頭頂升起,擋住偷襲。同時手印連番,渾身黑光大作。

    六把武器,毫不遲滯直接把三凶或貫穿身軀、或劈成兩半、或削首斬軀。

    可惜,身軀雖被斬碎,卻是滴血不流,碎屍跌落地麵,猶如雪花般迅速消融失蹤……

    “小心!我們被發現了,費府之陣,名不虛傳!這是八鬼將,方丈府拍賣之物!”

    三道人影驀然出現在大凶身側,臉色蒼白,驚魂未定,若非大凶及時相救,他們就飲恨當場了!

    “喝!”

    既然被發現了,四凶也不再掩飾,差點被殺的三凶一拍腦額,三個小人跳出,卻是三人陰神,隨即迅速化為所修之道。

    二凶陰神所化,是一種背展雙持,渾身鄰家,暴戾凶殘的飛天魔虎;

    三凶陰神所化,是一渾身漆黑,魔火熊熊的焚天魔鳥;

    四凶陰神所化,是一三頭蛇首,背背龜殼,四腳如柱,尾若蟒身的蛟龜魔獸。

    至於大凶,則依舊站立站立,並未出手,羅盤懸浮頭頂,眉頭大皺,神情鄭重看向內室,那透視一切的眼神,似乎看到了隱匿屋內,青蓮守護的謝影魂魄。

    飛天魔虎仰天長嘯,一時間黑風咆哮,烏雲齊聚,狂猛湧向鬼刀和鬼戟;焚天魔鳥刺耳尖鳴,無數魔火化為無數火鳥,連綿不絕撲向鬼槍、鬼鉤;蛟龜魔獸則是三首狂舞,四腳一頓,無數突刺連綿冒出,數十隕石憑空出現,呼嘯砸向鬼劍、鬼叉。

    大凶則更簡單,隨手一揮,數百黑盔黑甲,手持長戈,魁梧健碩的軍士密布四周,朝八鬼將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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