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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3章】又來砸場

    “你究竟死到哪裏去了？！”

    莫子豪掀開門簾剛進門，頭都還沒抬呢就聽見這一聲怒吼。從那尖細的聲線中，少年很快就判斷出聲音的主人。

    “不解……”莫子豪抬頭就想說那三個字，卻被祁格接下來的話給打斷，同時少年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起來了。

    祁格隻說了一句話，這句話就是。

    “你的招牌都快被人家拆了！”

    媽的還有完沒完啊，哥們隻是實踐一下腦子裏的醫術，這道醫院想幹什麽？老子去你那你不收留我，我在外麵擺個不收錢的診台吧，還三番五次來砸我的場子！

    莫子豪根本不用想就知道誰要拆他的招牌，在中域大乾除了道醫院還真沒人吃飽了撐著。少年抬頭看了看診堂，“分文不取”那個牌匾還在，同時在診堂門口還坐著一個陌生的漢子。

    “請問您可是善先生。”那個漢子上前拱手問道。

    “嗯！”莫子豪冷哼一聲，傻子都知道這人不是來看病的，沒見人家就守著診台等你善先生回來嘛。恐怕昨天他沒能來坐診，還被人誤以為害怕了，一想到這些莫子豪當然不會有好臉色。

    那人也不在乎莫子豪的態度，確認身份之後這家夥就撒腿向門外跑去，恐怕用不了多久道醫院的砸場大隊就會開過來吧。

    眼看善流的臉色不好，祁格也沒敢發脾氣。不僅沒有多說什麽，還非常乖巧的給莫子豪泡了一盞茶。藥鋪裏的小夥計們掉了一地的眼珠子，這還是那個叫囂著要把善先生五馬分屍的公主嗎？

    “昨天是誰來的？”莫子豪麵色陰沉，這不是做作，他實在是太生氣了。

    道醫院的做派的確有點蹬鼻子上臉，大乾朝的律例沒辦法製莫子豪的罪，竟然又派道醫院的道醫來打擂，少年一旦輸了對於聲望可是不小的打擊啊。

    “來的是道醫院供奉韓離子。”祁格輕聲回答，細聲細語的模樣和剛才大吼的樣子反差實在是太大了。

    原來是他！莫子豪心中冷笑，怪不得昨天勘驗凶器和莫同立屍體的是範仲子，原來韓離子跑這來砸哥們的場子啊。想到這他不得不謹慎對待，韓離子是妙手中品級道醫，絕對不是能輕易應付過去的。

    莫子豪明白自身有幾斤幾兩，再者自身修為也是一個不利因素。關鍵是不知道韓離子來比什麽，如果他敢和莫子豪比配藥下方子，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半部醫經裏所包含的病理和藥方，根本不是韓離子能夠想象到的。

    少年在這沉思，時不時的喝口茶，祁格就靜靜的守候在旁邊，時不時的添添水。過了一會莫子豪才回過神來，望著祁格不好意思道：“昨天……”

    “不用解釋了……我知道。”祁格淡淡一笑搖搖頭。

    莫子豪差點一頭栽倒，這還是那個彪悍的妞嗎？自己果然不用解釋了，可是你知道什麽啊！

    祁格才不管莫子豪昨天去幹了什麽，有人想動“從不把脈”那塊匾就是和她過意不去，這是她和善流共同創造出來的。昨天之所以生氣，就是善流不見人影，仿佛根本不在乎這塊匾一樣。

    然而今天一看少年如此生氣，小女孩家的心思就變過來了，根本沒有考慮莫子豪在乎的是匾，還是和他共同創造出那塊匾的人。

    既然祁格這個老板不追究，莫子豪這個打工仔自然不會多說什麽。兩人都明白接下來要應付的是什麽，可以說那塊匾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了。

    就在這時，鐵蛋一掀門簾進來了，看到診堂裏的善先生後憨憨一笑，然後就幫幾個小夥計整理藥材去了。莫子豪一看心說糟糕，善先生可沒有說過今天會來，你怎麽今天跟著來了，也怪他今早出門的時候沒給老實人交待。

    老實人雖然不傻，可是他怎麽能想到那麽多彎彎繞繞。在他看來，鐵蛋跟著善先生再也正常不過了。

    果然，鐵蛋的出現讓祁格起疑心了。女孩心中暗想：聽說鐵蛋當了百淵王府的侍衛，現在是王府和藥鋪兩頭跑，可今天不是坐診的日子，他怎麽知道善流要來藥鋪。而昨天……王府的莫子豪被拘押刑部大牢，善流也沒有來藥鋪……

    心中這麽想著，祁格就裝作不經意的走到鐵蛋身邊，莫子豪看在眼中暗暗著急。雖然這不是什麽直接證據，但他就怕有人找到“王爺”和“善先生”之間的共同點，這事根本經不起推敲。

    “鐵蛋，今天怎麽有空來了？”祁格拿起一片藥材聞了聞後隨口問道。

    鐵蛋心中“咯噔”一聲暗叫糟糕，他老實並不代表缺心眼，祁掌櫃向來都把他當空氣，今個怎麽主動問候來了。老實人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出現的時機不對，搞不好就把善先生給裝裏麵了。

    “昨天道醫院來砸善先生的場子，俺今天就過來看看，說不定那群人還會來。”鐵蛋的回答找不到絲毫破綻。

    可祁格總感覺什麽地方不對勁，到底是什麽呢……對了，鐵蛋進門表現的太鎮定了，昨天發生那麽大的事，今天來見到善流他怎麽不去說道說道呢？難道莫子豪和善流是同一個人，鐵蛋早就說過了？

    女孩不知道她大膽的猜測竟然直接命中真相，當然，她現在也僅僅是懷疑罷了。

    “昨天道醫院來的是供奉韓離子，妙手中品級的道醫，善先生肯定有麻煩了，你怎麽不去和他說說呢？”祁格將幾個藥罐子挪了挪，仿佛是不經意問出來的話一樣。

    “難道你沒有告訴善先生？”鐵蛋反問道，同時還一副“你都說了我還說什麽”的樣子望著祁掌櫃。

    “呃……”祁格有些傻眼，心說也是啊，我怎麽會提出這麽一個愚蠢的問題呢。女孩還不死心，繼續問道：“你就不怕善流輸給韓離子？”

    “我相信善先生一定能贏！”鐵蛋說這句話的時候根本沒有偽裝，那絕對是狂熱崇拜善先生的粉絲才能擁有的表情。

    祁格無語了，她還能問什麽，這種表情已經不隻一個人展現過了。

    如今地圖哥和憋尿哥是春風暖堂的常客，甭管人家治不治病，隻要天天來能看上善先生一眼，這兩位一天不吃飯都行。

    昨天韓離子找上門的時候，這兩位也在，祁格就從他們的臉上看到了相同的表情。同時，地圖哥還隱隱表現出一絲不屑，仿佛在善先生麵前，甭管你是什麽“子”，都避免不了灰灰的下場。

    “這女人的直覺太恐怖了……”莫子豪微微閉目坐在診堂裝作養神的樣子，耳朵卻豎起來傾聽祁格和鐵蛋的對話。見老實人應付的沒有半點瑕疵，他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祁格也暫時放棄這種奇思妙想，心中暗暗考慮道醫院會以什麽手段來砸掉善流的招牌。

    砸招牌這個風氣自千年前亂戰時代就開始盛行，武者之間有武道比試，而道醫之間也有醫術切磋。一直到了五國時代，道醫之間的較量依舊盛行，武者之間的比試卻漸漸少了起來。

    可是到了如今時代，道醫間的切磋幾乎絕跡，就算有比試也不會在公眾場合下進行。中域的道醫業被鳳鳴宮一手壟斷，內部的切磋也漸漸演變成了相互討教。很多人已經失去道醫探索求新的銳氣，更多的則是循規蹈矩。

    大乾朝壟斷道醫業的最終後果，就是將這個朝氣蓬勃的行業弄的死氣沉沉。沒有切磋就沒有進步，沒有比試就沒有動力，可是在這樣一個大環境下，更多人選擇的是隨波逐流，偶爾有點不同的聲音，也隻是翻起點小浪花就消失在大流之中。

    莫子豪喜歡挑戰不假，但他從不打沒把握之仗。可讓他無奈的是偏偏有人不給時間，就想在莫子豪還未成長起來的時候，將他打壓下去。

    “我這個小小的診台怎麽會引來道醫院這個龐然大物呢？”莫子豪始終搞不明白的就是這個問題。

    祁格知道為什麽，但是不會告訴他原因。在這位天蒙公主的眼裏，即將而來的挑戰，從很大程度上來說應該是她對善流的一次考驗。善流隻有獲勝，才擁有為阿斯蘭診病的資格。

    莫子豪還不知道，無形中他已經摻和到大乾和天蒙的交易中了。道醫院必須在阿斯蘭到來之前，將善流打壓下去，大乾朝必須以實際行動和實力告訴天蒙人——能為阿斯蘭診病的唯我大乾！

    莫子豪還在思考怎麽接招時，道醫院也得知善流已到春風暖堂的消息。韓離子並沒有急著趕去，而是沐浴更衣平心靜氣之後，才帶著門下弟子向春風暖堂行去。

    盡管善流隻是一個小輩，但韓離子卻十分注重這次切磋。他如此鄭重，並不是因為打壓善流的旨意來自鳳鳴宮大乾皇後，而是……他就是那個發出不同聲音，卻被淹沒在大流之中的浪花。

    韓離子很希望以自己的失敗，來引起大乾朝對道醫業的重新審度，同時，一名道醫的尊嚴又讓他不能在善流麵前放水。

    懷著如此矛盾的心情，韓離子一步跨入春風暖堂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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