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韓二少爺

字數:7998   加入書籤

A+A-




    易小天點了點頭道:“是不是招災之物,我得看過了才能確定。”

    茯苓“哦”了一聲,不由的回頭望了一眼海灘,說道:“這樣吧,我去找美瞳的父母,跟他們說明這件事,看看能否把金佛要回來,等到時再拿給你看!”

    易小天沉思片刻:“好,那先這樣,我得回相館了!你記住,這幾天不要輕易作出什麽決定!”

    茯苓微笑著說道:“我會的,謝謝你的提醒!我的車子就停在那邊,走,我送你一段路吧,順便看看你們的相館是什麽樣子!”

    易小天笑道:“好啊!”

    兩個人說笑著走出海上公園,來到公園靠近路側的停車場裏,茯苓低頭在包裏翻鑰匙,卻猛然聽到一聲“笛!”的汽車喇叭聲。

    聲音很大,茯苓給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抬頭看了一眼,卻發現路大寬的車正停在自己前麵不遠。

    路大寬從車上走下來,沒理會易小天,直接走到茯苓身邊問道:“你來這裏幹什麽呢?”

    茯苓從包裏拿出鑰匙,低眉傷神的說道:“美瞳跳海了!就在那邊那個險灘處。”

    路大寬微微一愣:“哦,是嗎?怎麽樣了?報案了嗎?”

    因為金佛的事,茯苓對路大寬本來就不多的好感,現在也所剩無幾了,她點了下頭,冰冷的說道:“報了,警察說是自殺!人沒救過來,死了!對了,你怎麽來這裏來了?”

    路大寬眉毛揚了一下:“哦,我去送一個客戶,路過這裏,想靜靜腦子,便把車開上來了!”

    茯苓點了下頭,匆匆的說道:“那你沒事吧?我還有事,得趕緊走了,不跟你聊了!”

    路大寬斜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易小天,嘴角撇了撇:“跟他有事?”

    茯苓搖頭道:“哪裏呀,人家去上班,我去送送他!你這人怎麽這麽多話!”

    路大寬聽了,腮上的肌肉顫動著,他強忍著沒發作,低聲說道:“茯苓,我想單獨和你說會話,可以嗎?!”

    茯苓有點不奈煩的說道:“等中午吧,等中午再約時間吧,大寬,我現在真的有事!”

    說完,扭身便往自己的車子跟前走。

    就在她一轉身的那一霎間,路大寬忽然發現,她脖子並沒有戴那串金佛!

    路大寬神色大變,伸手一把抓住茯苓,用力拉了過來,把她緊緊摟在懷裏。

    茯苓使勁掙脫著,但無奈嬌小的她怎麽能掙得過身材高大的路大寬。

    易小天站在馬路邊,不時的望著茯苓,卻發現她們倆說著說著,後來竟然抱在一起了,不由心裏想道:“算了,我還是打車去相館吧,別妨礙人家談戀愛了!”

    想到這裏,易小天衝茯苓大聲說了句:“我先走了!”便跑到馬路對麵,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相館。

    茯苓被路大寬摟在懷裏,唇也被他咬住,聽見易小天跟自己說再見的聲音,卻不能說話,心裏猛得一急,將臉掙了過來,偏到一邊。

    路大寬不再吻她,但腰上的雙手卻不肯鬆開。

    又停了一會,路大寬鬆開手,歎了口氣道:“對不起,茯苓,剛才是我太衝動!你不願意陪我,就走吧!”

    茯苓抬頭看馬路上,易小天早就不知去向,心想反正不送了,看他這麽可憐兮兮的,就陪他聊一會吧!

    茯苓跟路大寬一起坐在車裏,路大寬有一句沒一句的揀話說,但始終找不到機會問金佛的事。

    其實,茯苓並不知道,路大寬並不是送客戶路過此地,他是專門來找她的。

    頭天晚上,路大寬跟死黨韓二少一起到近海遊輪上“打兔子”,玩到深夜才回來。

    “打兔子”是他們這幫少爺們的專用名詞,其實就是在遊輪上耍錢賭博,外加玩那些想出名的小明星,小模特什麽的。

    韓二少名叫韓磊,是市經貿委副主任何秀麗的獨生兒子,外人大多想不明白,獨生兒子怎麽會叫二少,而不是大少?

    關於二少這個名字,是韓磊的同學叫起來了,高中的時候,一天黃昏,韓磊跟一幫同學在一起打球,散場休息時,韓磊忽然宣布,以後誰也不準叫他韓大少爺,從即刻起,他的小名改為韓二,大名仍叫韓磊。

    一夥死黨同學都感到奇怪,心想這小子又在發哪門子神經?你一個獨生子,叫哪門子韓二啊?

    路大寬當時也曾問過他,你媽就生你一個,憑啥叫韓二啊,難道就因為你這個人看起來比較二嗎?

    對於死黨們的疑惑,韓二少從不解釋,他最多隻說一句話:你們隻需按我說的叫就起了,一切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

    後來在大學的時候,有一次路大寬與韓二少一起去酒館喝酒,那天兩個人的興致盎然,韓二少同學喝高了,嘰哩咕嚕的說了很多話,最後竟然還哭了起來。

    路大寬覺得很奇怪,這韓二少可是出了名的沒心沒肺,說句不客氣的話,他媽死了,他都不一定哭。

    但今天為什麽就哭了呢?

    路大寬一邊勸慰,一邊旁敲側擊的問他為什麽傷心,折騰了好久,總算問明白了原因。

    這個原因,也正是韓二少改叫小名為韓二的原因。

    韓二少的媽媽何秀麗剛結婚那幾年,分在化輕局做一名辦公室的幹事,說白了就是跟勤雜工差不多,端端茶跑跑腿,幹些雞毛零碎的活。

    何秀麗的老公韓山,在五金公司上班,當時是門市部主任,級別和收入都比何秀麗高,心裏總不情願自己年輕漂亮的老婆,在辦公室裏給人當猴使喚,一心想著讓她換工作。

    韓山在港城屬外來人,並不認識什麽人,想在機關調動老婆的工作,談何容易?

    女人都有點愛慕虛榮,何秀麗也不例外,她人長得漂亮,嘴又甜,幹活還勤快,憑什麽別人都能坐在那裏喝茶看報紙,而我卻忙的跟孫子似的?所以,聽說老公上趕著要給自己換工作,心裏當然十分開心。

    但隔了一段時間,何秀麗發現老公為她換工作的熱情大減,好像忘了似的。

    一天晚上,何秀麗在夫妻激情之後,趴在韓山寬厚的胸膛上,柔聲問道:“調工作的事,你到底忙的怎麽樣了?”

    沒想到韓山卻打著哈欠說:“算了,別換了,現在調工作太難了,再說,也沒有好單位!”

    何秀麗聽了大為不悅,心說原來你早就放棄了啊,虧我還盼星星盼月亮的等著你呢!但嘴上卻不好說什麽,她是一個有心計的女人,那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方式,她覺得隻有傻女人才會那樣做。

    因為但凡男人認定了的事,就算你哭你鬧,除了讓男人更加反感,並沒有什麽好結果。

    何秀麗決定自己想辦法,實在不行,花錢送禮她也認了。就在這個時候,化輕局剛好調來一位吳姓新局長,據說此人在上麵活動量挺大的,所以才派他來港城掛職鍛煉,日後好另有重用。

    這吳局長隻身前來港城走馬上任,妻兒仍留在省城。

    新官上任三把火,化輕局在新任吳局長的主持下,很快便重新整合了領導班子。在整合領導班子中,吳局長表現的一不愛財、二不愛吃喝的工作作風令化工局的老成員們束手無策,人人自危,同時也深感局長的一身正氣。

    何秀麗不過是一個小辦事員,局長在天她在地,她也根本沒想過能與他發生點什麽,但一個偶然的機會,她卻聽到一個傳聞,說是這位吳局長生性風流,不愛武裝愛紅裝,他自己曾放言,錢這個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走,再多也隻是個數目,而唯有那些與他風流過的女人,到老了肯定會是一個幸福的回憶。

    聽到這個消息時,何秀麗不由的心裏一動,難怪那天他到辦公室視察工作,一雙肆無忌憚的眼睛專挑自已**的部位看。

    當下何秀麗便動了心思,把自己打扮嬌豔動人的,找借口往吳局長辦公室裏跑。

    吳局長果然是色狼本性,當何秀麗這頭小羊恙把自己洗淨了擦白了送到他的眼前時,他們甚至連一句對白都沒有,便很默契的攪在了一起。

    有了這次苟且之後,何秀麗覺得自己抱住了一根粗腿,就算不往外單位調,仍留在本局工作,相信這吳局長也不會太虧待了自己。

    其實何秀麗想的並不正確,但凡這種男人,隻要是自己玩過的女人,又怎麽會讓她留在眼皮子底下晃蕩?

    很快,吳局長便想辦法把何秀麗調到了區工業局。

    吳局長在發生第一次關係時,心裏就盤算好了,調走何秀麗有兩大好處:第一,可以瞞住單位人的眼睛,畢竟在機關工作,情況太複雜了,搞不好一點風吹草動,就能帶來滅頂之災。第二,兩個人拉開了定的距離,隔三差五的幹一次,那感覺跟整天在眼皮子底下就是不一樣。

    一個真正的風月高手,追求的不僅僅是刺激,還有安全,以及可持續發展。

    當然,何秀麗也從中獲了利,那就是她從化輕局的一名跑腿的,變成工業局的一個科長。

    紙究歸是包不住火的,機關裏閑著沒事嚼舌頭的人本來就多,再加上一個美少婦跟一個局長常常混在一起,這標題本身就是一個火爆題材,因此傳播速度瘋快,一傳十,十傳百,最後,連五金公司何秀麗的老公韓山的一個好哥們也知道了此事。

    終於東窗事發了,一向辦事拖拖拉拉的韓山,得知何秀麗這檔子風流事後,竟然沒吵沒惱,心平氣和的很幹脆的說了兩個字:“離婚!”

    何秀麗本以為老公會給自己一個改正的機會,沒想到他會連架都不和自己吵。但是她不想離婚也晚了,韓山手裏搜集了她出軌的大量證據,如果鬧到法院,難看的還是她何秀麗。

    無奈之下,何秀麗隻好在協議書上簽了字,韓山淨身出戶,隻帶了當時隻有五歲的兒子韓石離開了港城,去了南方某市。

    離婚後沒幾天,何秀麗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懷孕了!

    憑直覺,何秀麗知道這個孩子是韓山的,但是眼下她們已經離婚,就算她說是他的,他也不會承認,無奈之下,何秀麗隻好賴上姘頭吳局長,一口咬定孩子就是吳局長的。

    吳局長一聽就嚇壞了,生怕會因此影響仕途,急忙又是錢又是工作的許諾,隻要何秀麗不吵不鬧,要什麽他老吳都會答應。

    何秀麗知道這吳局長上頭有人,他的官路還很長,斷然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而葬送前程的,便答應了他的許諾,並提出兩點要求,第一,隻要他能時時照顧自己,提拔自己,她就不聲張。何秀麗雖然是個女人,但卻不讓須眉,她立誌要在官場上混出一番天地來。

    第二,肚裏這個孩子她不想打掉,想生下來,對外就說是韓山的孩子,仍讓他姓韓。因為經過這一番折騰,何秀麗對婚姻已經看淡,但是,身邊連個孩子都沒有,她有些不情願。

    隻要他老吳能答應這兩條,何秀麗就保證做他一輩子的地下情人,永不泄密。

    吳局長開始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一聽是這些,當下就樂了,抱著何秀麗親了一口,叫道,我的小寶貝,我能看得出,你是為我的前途著想。

    何秀麗冷冷的推開了他,指著肚子說道:“其實我是為他著想呢!”

    就這樣,何秀麗生下了韓磊,等到韓磊上高中後,韓山竟然從南方回來了,此時他已經是一家大型電器企業的老總,身價上億,兒子韓石也被送到美國念書去了,聽說正在攻讀博士。

    韓磊一直不知道自己有父親,從他懂事後,就知道自己是他媽何秀麗跟人偷情生下來的孩子。所以,雖然在學校他是零花錢最多的一個學生,但也是最窩囊的一個學生,直到後來跟路大寬成為好朋友後,在路大寬的照應下,韓磊的少爺脾氣才得以發揮出來。

    韓磊偷聽到了何秀麗與韓山的談話後,方知自己原來還有個哥哥,他本以為從此一家人可以團聚了,但沒想到何秀麗和韓山都堅持不肯與對方結合,甚至連兒子,不僅韓山不想認,連何秀麗也咬著牙說,這個秘密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韓磊。

    兩個人很快結束了這場短暫的談話,韓山又返回了南方,韓磊本來是想偷偷跟他離家出走的,但是,等他知道韓山離開的消息後,韓山乘坐的飛機已經緩緩降落在南方某市了。

    一氣之下,韓磊便將自己的小名改為韓二,以紀念他隻有一麵之緣的爸爸。

    韓二少說了這些酒話之後,便一頭撲倒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的呼呼大睡。

    路大寬聽了後恍然大悟,難怪以前曾聽爸爸說過,經貿委的何秀麗是個不能惹的娘們,原來她跟現任的吳副市長還有這層關係。

    “我靠,你小子有兩個爹,你還痛苦啥?”路大寬看了一眼不時嘟囔著“痛苦,我真痛苦”的夢話的韓二少,心裏嘲弄道:“一個爹是副市長,一個爹身價過億,你小子果然牛,簡直就是官二代和富二代的結合體啊!”

    嘲弄歸嘲弄,路大寬卻在心裏想另外一個問題,這些陳穀子爛芝麻的風流事,到底是誰告訴韓二少的呢?

    經過打探,路大寬才得知,原來韓二少跟市裏一個搞什麽玄學的王大山很投緣,韓二少也常以王大山的關門大弟子自稱,而這些陳年往事,也都是這王大山用玄學幫他查出來的。

    路大寬開始覺得玄學是一門大學問,說不定將來能用在什麽地方,於是便求韓二少介紹他和王大山認識。

    沒過多久,路大寬便成了王大山的關門二弟子了,他與韓二少兩個人把這個玄學會的會長王大山侍候的舒舒服服的,也從中學了些東西。

    路大寬送給茯苓的那串金佛,就是王大山給他的。王大山說,隻要她能戴在身上,就保準能讓路大寬抱得美人歸。

    路大寬聽了很是興奮,在他多年養成的思維裏,玩女人跟娶女人,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外麵那些妖豔風流的女人,是用來玩的,別看他們想要這些女人時,說的天花亂墜,但其實在心裏都在偷笑呢!

    而那些那清純可愛的,身體幹淨的女人,才是男人最想娶的,別看許諾不多。

    眼看著茯苓戴上了金佛,路大寬的麵前,仿佛茯苓正身穿婚紗,跟他兩個人一起牽著手走向教堂。

    隻要輸入--就能看發布的章節內容(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