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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檢查結果並不好，雖然已經有些心理準備了，但是，結果出來後，還是令傷者家人幾乎絕望。

    生命暫時到是沒有什麽嚴重問題，主要是右腿已經確定，保不住了，需要整個切除；左腿有搶救希望，不過需要盡快做手術，不然後果也很難說，拖下去，甚至會危及生命。

    能保住一條腿勉強也能接受，雖然以後的生活必定會更艱難，但，咬咬牙，也能撐下去。可是，又有一個無法回避的問題擺在了其家人麵前，那就是：手術費。

    整個治療過程，醫院預計需要八萬元，先期支付三萬元才給動手術，不然免談，醫院畢竟不是慈善機構，要自負營虧的。

    老山鄉的人均年收入不到兩千五百元，主要是依靠青壯年勞務輸出，也就是在外地大城市打工；青磨山村要稍微富裕一些，人均年收入能夠達到三千元，但是，這和八萬元，差距還是相當大的啊！

    傷者家人在來之前也有所準備，掏空了老底，連同向其他村民借的，共湊了兩萬一千零七十元，住院時已經交付了三千元，現在隻剩下一萬八千餘元，這與先期的三萬元，還差著一萬兩千元呢。

    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作為教師的妹妹，想出了這個辦法：在醫院門口乞討，希望好心的市民能夠幫忙。

    職業乞討，是華夏國的一大特色，不過，hda省境內職業乞討者不多，宜居市境內就更少了，所以，大家對於乞討者還是比較同情的；再說了，傷者就在身後的醫院裏，如果要查真假的話，很容易。

    同情歸同情，可是，宜居市民的收入也不高啊！因此，旁邊擺的搪瓷盆裏的錢幣，看上去不少，總數目卻少得可憐。勤壽目測了下，估計不超過五百元，基本上都是硬幣和五十元以下的紙幣。

    這件事，和自己有沒有關係呢？畢竟，分管著科教文衛不是？不過，勤壽的手機上，沒有接到鄉醫院、綜合三辦的電話啊！應該沒有關係吧？

    對於自己的職責，勤壽還真是有些搞不清楚。勤壽並不是一個冷血的人，之所以這樣考慮，是因為此刻，勤壽一直都是在想著怎麽掩飾真實的自己，怎麽使新身份看起來和以前一樣，不引起別人注意。

    其實，楊戩還是比較樂善好施的，特別是對於華夏人，不然也就不會經常到華夏境內走訪貧困地區並捐建希望小學了。

    如果傷者不是老山鄉人，勤壽可能會選擇戴個帽子、墨鏡、口罩，然後扔下一個黑色塑料袋，裏麵裝著十萬左右的華夏幣。雖然見過不少職業乞討者，但是勤壽相信眼前的這兩人，是真有困難，不需要考證。

    但是，如今不能這樣做了，一是因為是在宜居市內，難保不會被人認出來，二是因為，傷者是自己轄區裏的人，貌似和自己的分管還有些關係。

    沒有辦法了，隻要動用卡裏的錢了，畢竟還有沒有問題的三十萬不是？

    “你們，是老山鄉的？”不知道怎麽插話，勤壽隻好問了這麽一句廢話，白紙黑字寫著老山鄉呢，明白人一眼就看懂了，還需要問？

    “勤，勤鄉長？”不斷磕頭的兩人聽到勤壽的話，都抬起了頭；那名少女似乎認出了勤壽，有些驚訝。

    “你認識我？”勤壽很驚訝，貌似，自己上任時間不長啊？僥幸、僥幸，沒有選擇丟下錢離開，看，這不被人給認出來了麽？果然，小心無大錯啊！

    “開教師會議時，我見過您，當時您坐在上麵講話。”少女揉了揉額頭說道。額頭上有很大一塊紅印，還有少許血跡，磕頭給磕的。

    “起來說話，大家都散了、散了吧。”勤壽一邊招呼著少女和老者起來，一邊對周圍的市民說道，“這件事我來處理。”

    “呀，來了個管事的。”

    “好像是他們鄉的鄉長。”

    “看上去像個有錢人，你看他的穿著。”

    “切，現在當官的，誰不知道撈錢？”

    “不知道他有什麽辦法，該不會自己出錢吧？”

    “看看，看看再說，也許是個好官呢？”

    “切，老山鄉是出了名的窮鄉，你看他穿成這樣，會是好官？那是阿瑪尼吧？我家那小芽子經常在網上看這些服裝照片，聽說一套要好幾萬呢。”

    “乖乖，好幾萬一套？上千的我都舍不得買。”

    “你呀，就是個窮命，有本事也當官去，當上官，什麽就都有了。”

    >>>……

    周圍的市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有些人走了，又有些新人員加入了進來，總數目不減反到增加了。

    勤壽有些無語，歐洲買的阿瑪尼竟然都給眼尖的認出來了，失誤，真是失誤！

    勤壽本還以為，宜居這樣的城市，沒有人知道這些品牌呢，自己穿阿瑪尼，應該比金利來、雅閣爾這些內陸流行的服裝要低調些，沒想到還是算錯了。

    “勤鄉長……”老者和少女都聽話的站了起來，老者茫然、懷疑、期望的看著勤壽，沒有說話，似乎是想向勤壽露出笑容，不過，那布滿淚水的臉上，笑容實在是很勉強；少女到是要堅強些，似乎成了主心骨，不過，此時也很懷疑的看著勤壽。

    “收起來，都收起來，”勤壽指了指地上的白紙和搪瓷盤說道，“我隨你們進去交錢。”

    “勤，勤鄉長，好人，您真是活菩薩啊……”老者聽說勤壽願意幫他們交錢，頓時很激動，雙手哆嗦的想要遞過來，和勤壽握手；似乎是覺得不妥，又使勁的在老布衣服上擦了擦；還是覺得不妥，最後跪了下來，向著勤壽磕了幾個響頭。

    “老，老大爺、大叔，不必如此，應該的，這是我應該做的。”這種情況，在以前的那些貧困地區，楊戩也遇到過，農民的感激，是最實在的，也是最真誠的。

    勤壽彎下身來，將老者攙扶了起來，如果不阻止，估計老者還會多磕幾個，勤壽真的隻是出於同情心，沒有別的意思。再說了，被其他市民圍觀著，也有影響不是？少女倒是很聽話，麻利的收拾了起來。

    “走，我們進去吧。”指了指醫院的樓，勤壽掃了一眼圍觀的人群說道，“先謝謝大家了啊，救人要緊，大家也都散了吧，如果不相信，也可以跟進來看看，不過，先給讓出條路出來不是？”

    刷的一下，通向醫院大樓的道路給清理出來了，動作還真是整齊啊！勤壽癟了癟嘴，暗自搖了搖頭，在某些時刻，公民的協調能力還真是很高啊！

    不過，這年頭，好事的人還真不少，這不，後麵竟然真的跟隨著一溜尾巴，勤壽也懶得理睬他們了，愛看就看吧，就著本心做事，不怕被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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