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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豆腐店的袁則餘，今天下午在外麵喝的醉熏熏的回來，好像是在黑嶺那邊賭博輸了錢，回來就打老婆；”何金水解釋道“今天鄉裏麵不是來了很多人嗎，又是在大街上的，所長怕影響不好，就讓我將他給扣店裏了，讓他自己反省、反省。”何金水揚了揚手上的鑰匙繼續說道“這不，正準備去給他解開手銬呢。”

    “袁則餘？”勤壽聽到這個名字才忽然想起來，自己上午將他老婆給辦了，還沒想好怎麽解決這事呢，下午一忙就給忘了。

    勤壽拍了拍額頭說道：“怎麽能打人呢，我和你一道去看看。”

    其實，在鄉下，這都屬於雞毛蒜皮的小事，一般派出所是不管的，除非被打的人舉報了，派出所也以協調為主。至於賭博嘛，又不是非常時期上麵有要求，再加上沒有抓到現行，也就忽略掉了。

    勤壽與何金水走進豆腐店的時候，袁則餘正坐在地上，身體靠著桌子腳，耷拉著腦袋呢，酒嘛，看上去是清醒了些。為什麽坐在地上？廢話，雙手背銬在桌子腳上呢，不解開手銬，能站起來？

    平時這個時候，朱芳芳已經回家了，今天也沒走，在裏屋陪著李小嬌說話呢。聽到店門被推開的聲音，兩人抱著妞妞也從裏屋出來了。

    李小嬌似乎是哭過，眼睛還紅腫著呢。看到勤壽也進來了，李小嬌似乎想到了什麽，愣了一下，低下頭，看著懷裏的妞妞，不敢看勤壽。

    “勤鄉長，您也來了？”朱芳芳氣憤的指著袁則餘說道“來了正好，這回抓現行了，您得好好治治他。”

    何金水站在一邊，意思是以勤壽的意見為主，也就不急著解開袁則餘的手銬了。

    “勤鄉長？何警官？”袁則餘晃了晃腦袋，稍稍有些暈呼的說道“勤鄉長、何警官，我錯了，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對於袁則餘，勤壽一時間還沒相好用什麽態度，不過，對於李小嬌嘛，勤壽是不想放手了，而她又是袁則餘的老婆，不能搶人家老婆不是？因此，勤壽很頭疼。辦了也就辦了，還想長期霸占？那不成地主惡霸了麽？

    “小何，給解開吧，小朱，你和小何先回去，我來開導、開導他。”勤壽覺得，還是私下裏談話比較好。

    何金水與朱芳芳走後，勤壽在店麵裏找了個長凳坐了下來；李小嬌倚在裏外間的門簾那，抱著妞妞輕微的搖晃，哄她入睡，沒說話；袁則餘本想也找個凳子坐下來，後來想了想，就站在了勤壽對麵，靠在牆壁上，耷拉著腦袋，一副受訓的樣子。

    勤壽看到袁則餘現在的熊樣，實在想象不到，他從那裏爆發出來的勇氣，敢打李小嬌。

    “說說，為什麽打人。”勤壽將手搭在桌子上，手指敲著桌麵說道“聽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打上癮了？”

    “沒、沒，不敢了、不敢了。”袁則餘抬頭看了看勤壽，然後又快速的低下了，小聲的說道“再也不敢了，今天是喝多了。”

    “喝多了是理由嗎？”勤壽追問道“還有，聽說你最近經常去黑嶺那邊嘛，是不是迷上了？不想辛苦的打豆腐賺小錢了？”

    “沒、沒去。”袁則餘身體顫了顫，哆嗦的說道“偶爾、偶爾去了一兩回。”

    “贏了還是輸了？”

    “開始的時候贏了點，後來就老輸。”鄉下賭博也不丟人，袁則餘見勤壽沒有發火，因此也就老實承認了。

    “輸了多少？”勤壽忽然覺得這是個突破口，如果輸得傾家蕩產了，豈不是可以讓李小嬌和他離婚？那樣的話，也不算是強拆鴛鴦吧？你都不想過日子了，還要李小嬌跟著你？

    當然，這也隻是勤壽腦袋裏的想法而以，看樣子，袁則餘也沒有輸到那個份上。

    關鍵是，不知道李小嬌的意思。如果她願意跟著自己的話，那麽，袁則餘即使不想離，勤壽也得讓他離了。惡霸，也不是不能做，偶爾一兩回還是可以的嘛！

    當然，這要注意分寸，畢竟哥們還需要積福不是？

    “沒、沒輸多少。”袁則餘抬頭看了看勤壽，眼神有些閃躲的說道“下次再也不去賭了。”

    有問題，眼神不對，袁則餘畢竟不是油滑的人，所以勤壽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到底輸了多少？”勤壽猛的一拍桌子，袁則餘和李小嬌都嚇了一跳，妞妞也給吵醒了，張口就要哭，忙被李小嬌搖晃著給哄住了。

    “兩三百。”袁則餘哆嗦的說道，低著頭，不敢看勤壽。

    “兩三百？”勤壽提高了聲音，嚴厲的說道“我看是兩三萬吧？還不說實話？”

    兩三百，會熊成這樣？會喝醉了回來打老婆？豆腐店雖然是小本買賣，可兩三百也還不是大問題，努努力，也就賺回來了。

    袁則餘給勤壽這麽一曆喝，嚇得一愣，緊張的說道：“勤鄉長，您怎麽知道？不是說，不到黑嶺那邊抓賭麽？”

    聽袁則餘這麽一說，勤壽也稍稍的愣了一下。哥們我隻想炸呼他而以，沒想到，還真輸這麽多了啊？李小嬌也聽到了，嚇得用右手捂住了嘴巴，不可思意的看著袁則餘，身體歪靠在了門框上[沒有門，隻有簾子]，感覺天都要塌了。

    豆腐店小本經營，兩人辛辛苦苦一年做下來，也隻能有個一萬五六千的純收入，除出日常開支和給家裏老人用度什麽的，到年尾，也餘不下幾個錢。

    這還不算大病大災的情況，如今多了個妞妞，家裏麵的開支已經緊張了，現在袁則餘一下子竟然輸掉了兩萬多元，這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呀？

    當然，本來人家願意賭、願意輸，是不關勤壽什麽事的，最多，也隻是派出所出麵調查而已；不過，鄉裏麵很多事情都是靠人來辦的，派出所，不也得接受鄉政府協管麽？

    勤壽很快就回過神來，原本老實本分的袁則餘，哪是勤壽的對手，三下兩下的威脅加忽悠之下，袁則餘就全招了。

    李小嬌生了個女兒，加上又是個病秧子，還不肯聽袁則餘的話悄悄的送出去，因此，袁則餘的心裏就不怎麽痛快，加上村裏幾個遊手好閑的青年[這樣的人不多，但每村也多少有那麽幾個]一鼓搗，就跟著去黑嶺試試手氣，權當解悶了。

    開始幾次還不錯，略有小贏，後來去的幾次也是贏多輸少，一來二去的，次數一多，袁則餘也就開始上癮了。這兩天，袁則餘也沒回紅店村的家，都待在黑嶺賭博呢。

    沒日沒夜的賭了兩個晚上加一個白天，袁則餘是越輸越急，越急越輸，最後，輸紅眼了。本來袁則餘身上是沒那麽多錢輸的，可是旁邊那些人熱情啊，借錢是一點都不含糊；並勸說，輸了沒關係，再贏回來就是了，說不定手氣馬上就轉回來了呢？

    開始的時候，袁則餘還有些猶豫，可是架不住別人的勸說啊！再一想，說不定等下手氣真的就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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