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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的老山鄉，因為書記鄉長們都是老資格，而又活動不上去，窩在老山鄉這個旮旯裏，就沒有空位；再加上鄉裏也沒什麽油水，因此對於書記鄉長的位子也沒多少可惦記的，還不如出去承包農科站，至少落個實惠。

    現在的老山鄉可不一樣了，辦事員的福利說上來就上來了，這還隻是第一次規劃，以後指不定還有多少規劃呢！當然，前提是不能違背勤壽製定的計劃。

    不過，現在誰敢違背啊？也沒誰願意違背啊！福利上來了，誰願意冒險去貪那些個惠民的錢啊？萬一被查出來，摞了公職不說，還沒法在老山鄉待下去了，走哪都會被人指著脊梁骨罵的。

    以前鄉裏麵的辦事員，做個事要這溝通、那協調的，沒辦成還落得鄉民們埋怨，怪鄉裏沒本事，從上麵弄不下錢來。就比如修路的事，作為道路交通方麵的負責人，張秀情就沒少遭下麵的人罵；甚至還有不少鄉民暗地裏說，是不是鄉裏給貪汙了修路的款，不然這路怎麽一直就沒休整過呢？張秀情覺得委屈無比，上麵兩三年才撥個幾萬的修路款，頂個什麽事啊？這能怪自己麽？

    現在鄉裏的辦事員，也比以前抖起來了，無論到哪個村裏去，大家都熱情得很，倍有麵子，連家裏的親戚朋友都跟著沾光。

    自己家那個在農科站幫忙打雜、站店、送貨的大侄子，眼看著都二十六了，因為左眼有些毛病、視力不好，長的也有些寒磣，以前求媒人說了幾次對象，女方見麵後都給拒絕了，本以為這輩子是光棍的命呢；現在可到好，竟然有女方主動聯係上門了，要和大侄子處對象呢。

    還有三辦的那個王文娟，以前在辦公室裏都是“張主任、張姐”的叫著，現在因為她的老公當上副鄉長了，就逐漸的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開口“秀情”閉口“秀情”的，得瑟個什麽勁啊？這不是因為自己老公沒進入侯選名單麽，不然，指不定誰當上副鄉長呢！一想起這個，張秀情就來氣。

    “不急。”勤壽擺擺手，示意站起來的張秀情不要急，說道“坐下說話、坐下說話，我們先聊聊。小何這些年，對於老山鄉的農業情況，可有什麽研究啊？”

    “研究著呢，整天看些個種植、嫁接、土壤氣候分析這些個方麵的書，這些我不懂。”張秀情坐下說道。

    其實，早些年，何秉新確實研究這些來著，自從承包農科站以後，就逐漸放棄自己的專業了，研究的都是化肥、農藥、稻種的品種和價格之類的東西；不過，這幾天在張秀情的催促下，何秉新到是將以前的書本和研究重新整理了出來，在努力的溫習了。

    “有沒有聽到說過，老山鄉適合推廣些什麽樣的農副產品啊？比如種植水果、大棚蔬菜之類的？”勤壽看著張秀情的眼睛問道。

    勤壽準備在見何秉新之前先做個簡單了解，而這個問題又不能直接問何秉新，因為自己很難判斷出何秉新的回答是隨口說出來的，還是以前真有研究；農業新產品推廣不是件小事，搞不好會害得全鄉農民顆粒無收，那就罪過了。

    這些問題先問張秀情嘛，就沒有這方麵的顧慮了；因為張秀情真要隨口亂編，那也編不像啊！除非，何秉新告訴過張秀情，那麽，至少證明何秉新是做過大致研究的。

    “這個，我到是沒注意聽過。”張秀情有些心虛的說道。

    “哦，這樣啊！”勤壽點了點頭，心裏有數了，笑著對張秀情說道“這也不能怪你嘛，畢竟你又不是學這方麵的，恩，如果小何店裏不忙的話，你喊他來我辦公室一趟吧。”

    “好的，勤書記，我這就去喊他。”張秀情急忙站起來說道。

    張秀情走後，勤壽將煙頭丟到了煙灰崗裏，歎了口氣。看來，這些年，何秉新是早將專業給放下了。鄉裏麵還真隻有何秉新這麽一個正規農業專業畢業的，其他人可能也有，可上大學後就沒回鄉裏，都想辦法留大城市或者去別的地方發展了。

    頭痛啊！看來，何秉新的話，隻能做適當的參考了，不能完全相信啊！穩妥的辦法是先做幾處試點，成功了以後再推廣，這也是通常的流程。不過，勤壽不願意花費那麽多時間啊！老山鄉，自己指不定待多長時間呢，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調走了，這也沒個準不是？

    勤壽要是一走，事情說不定就擱置在那了，這不符合勤壽的為人處世的原則；要麽不做，要做就做好了，有始有終嘛！

    張秀情下樓後沒有回辦公室，直接去了農科站的店麵，也沒幾步路。雖然打店麵裏麵的電話可能更快些，張秀情卻想著當麵交代何秉新幾句，說話得注意點，機會要抓住了。

    何秉新來到勤壽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一刻鍾以後了，稍微有些氣喘，走得有些急。

    “坐。”勤壽也沒有起身，坐在辦公椅上指著沙發和茶幾，微笑著說道“有茶葉、有一次性杯子，水瓶就在旁邊，我就不倒茶了啊。”

    “不渴、不渴。”何秉新稍微有些拘謹的坐到了勤壽對麵的沙發上說道。

    “抽煙？”勤壽拿起華夏問道。

    “不抽、不抽。”何秉新彎腰站了起來，搖著手說道。

    “在我這就別拘謹了，上次會餐的時候，看到你抽來著。”勤壽抽出一支扔給了何秉新，笑著說道“怎麽，小張管的有些嚴？”

    “也不是。”何秉新接過煙，有些尷尬的笑著說道。

    看到勤壽準備將打火機也扔過來，連忙揮手說道：“勤書記，不用，我有。”

    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了打火機，急走幾步，湊到桌子前麵，先給勤壽點上了，然後才退回到沙發上，給自己的煙也點上了。

    “也就是簡單聊聊，你也別緊張。”勤壽拿著煙灰崗也坐到了沙發上，將煙灰缸放到了茶幾上。因為，何秉新一邊抽著煙，一邊用手接著呢，怕煙灰落地上了。

    勤壽想到，看來辦公室裏得再加一個煙灰崗了。其實，五個領導的辦公室裏，都隻有一個煙灰缸。

    和領導關係不錯的，湊一起用一個也沒關係，比如書記鄉長之間；和領導有些距離的辦事員或者下麵的來辦事的群眾，誰會那麽不自覺，在領導辦公室裏抽煙呢？所以，一個煙灰缸是夠用的，不能怪下麵的辦事員辦事沒留心。

    “看的出，你也是個實在人，那我也就不廢話了。”勤壽彈了彈煙灰說道“說說看，對於老山鄉的農業現狀，有什麽想法沒有？”

    何秉新抬頭看了看勤壽，然後低著頭猛吸了一口煙，吐出來以後，平緩的說道：“說實話，早些年是研究過，這幾年早落下了；以前研究的那些個東西，已經被外縣或者其他地方搶了先機會，市場早飽和了，對於目前的老山來說，不實際。”

    勤壽靠在沙發上點了點頭，示意何秉新繼續往下說。

    何秉新看了看勤壽，繼續說道：“這幾年，到隔壁洪江縣老同學家走訪時，看到他們那裏搞起了‘藥葫蘆’的種植，發現不錯；老山鄉的氣候、土壤完全適合，雖然沒有做過試點，但我覺得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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