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謀劃前程(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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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朋激烈的反應,把郭嘉嚇了一大跳。

    也許是出於自我保護的意識,他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頗有些緊張的看著曹朋,有點發懵。

    而曹朋呢,在短暫的失態之後,很快就反應過來。

    他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有點不太妥當。可不得不說,麵對郭嘉時,他的確是難以控製情緒。這可是曹魏集團中最為傑出的一個人物,同時也是個悲劇人物。曹魏集團中,有兩個悲劇性的人物存在。一個是郭嘉,另一個就是荀彧。荀彧身處曹營,心懷漢室,一直是在矛盾中掙紮。最終他選擇了漢室,使得曹操不得不下定決心,賜荀彧最終一死,報效國家。

    而郭嘉呢,和荀彧又不一樣。

    他出身沒有荀彧好,也不似荀彧那樣,對漢室懷有特別深厚的感情。

    郭嘉的祖上郭躬,雖說三代九卿,對小杜律的研究,更自成一家。可到了郭嘉這一代,郭氏已經沒落。郭嘉的父親雖是一個小官,也僅止是勉強支撐門麵。所以說,郭嘉對漢室的感情並不深厚,而且他棄律法而修謀略,其真實心理,未嚐不是想要與家族過去,一刀兩斷。

    曹操對郭嘉有知遇之恩,所以郭嘉亦下定決心,以國士報之。

    隻可惜,他的身體……就在他欲大展拳腳的時候,卻意外身亡,享年不過三十八歲。後世人談及郭嘉,莫不扼腕歎息。曹朋更覺得,那首‘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的詞句若用在郭嘉的身上,也許更加妥帖。至於諸葛亮,他至少把持蜀漢朝政多年,又怎能算得上‘出師未捷身先死’呢?

    所以,自重生以來,一直都是風輕雲淡,古井不波的曹朋,終於失態了

    “某正是郭嘉,阿福何故如此驚異?”

    曹朋連忙道:“久聞郭奉孝鬼才驚世,曹朋實仰慕之。剛才一見,不免有些心神激蕩,望郭祭酒見諒。”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任郭嘉的修養再好,聞聽這等馬屁,還是感到非常舒服。

    清瘦的麵龐,浮現出一抹羞紅,他微微一笑,“阿福卻是過獎了。”

    “奉孝,我帶你去鐵廬觀看。”

    “嘉卻之不恭。”

    鄧稷笑嗬嗬的拉著郭嘉準備離去,曹朋有心跟上去,但許儀在那邊正和典滿較勁兒,一時也無法脫身。

    眼見郭嘉要走,曹朋實在是忍耐不住,突然道:“郭祭酒,要多保重身體。”

    郭嘉一愣,止步回頭向曹朋看去。

    若換一個人,郭嘉說不得會惱怒……好端端,讓我多保重身體?這豈不是在詛咒我嗎?

    可是看曹朋一臉真誠,郭嘉有些發不出火來。

    “有勞曹小弟掛念,郭嘉必銘記於心。”

    說完,他便隨著鄧稷走了。

    看著郭嘉的背影,曹朋突然伸手,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好端端,說這個作甚?”

    他回過神兒,輕輕歎了口氣。

    同時這心裏麵又為鄧稷而感到高興……和荀彧郭嘉成為朋友,姐夫雖斷去一臂,未嚐不是福分。

    按道理說,這東漢為官,講究儀容儀表。

    鄧稷斷去一臂之後,便難以為官。做胥吏倒是沒什麽講究,可想要做官,做大官,卻很難

    不過,如今天下動蕩,諸侯林立。

    對於儀容儀表的要求,似乎也沒有早先那麽嚴格。

    交好郭嘉荀彧,再加上滿寵……嗯曹朋覺得,鄧稷身體上的殘疾已不是關鍵,關鍵在於他本身的才學。可惜鄧稷學得不是兵法謀略,也非治國安邦之術。他主修律法,有點偏頗了。

    “阿福,這勞什子究竟怎麽打?”

    許儀在典滿的嘲笑聲中,連續三次闖陣,都沒能夠成功。

    忍不住大聲呼喝,曹朋不由得笑了。示意鄧範取來一副特製的牛皮,遞給許儀。

    “二哥,連這個,你得做些防護。

    先把它帶上,我再教你怎麽闖天罡陣……你這麽亂闖肯定不行,最好是把鐵砂換成沙袋,從頭練習。”

    牛皮下麵,墊著一層厚厚的布墊,大約有半厘米的厚度。寬度約有三指,長度大約一米左右。

    曹朋走上去,幫許儀把牛皮護墊纏繞在許儀的手上。

    手指,手掌,手腕,都纏繞妥當之後,緊了緊,用兩根細麻繩把護墊纏好,就變成了一個建議的散打手套。許儀活動了一下手指,發現自己的指掌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雖然略有些不舒服,但總體而言,似乎沒什麽大礙。不過,他越發好奇,曹朋身上,究竟藏著多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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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福挺有趣”

    郭嘉笑著對鄧稷說道。

    鄧稷有些赧然,“阿福平時挺穩重的,不曉得今天是怎麽回事,說起話來,有些顛三倒四,你莫要在意。”

    “哈,這有什麽?他也是好意嘛?”

    兩人往鐵廬走去,一邊走,一邊聊天。

    郭嘉突然問道:“叔孫,有沒有想過出去做事?”

    “啊?”

    “你才學不俗,精通律法,按理說應該去大理任職。可問題是,你名聲不顯,資曆也略有不足。去大理估計也要從頭做起。熬資曆,養聲名,即便我能幫你,沒個一二十年,也休想出頭。”

    大理,又名廷尉,九卿之一,執掌刑律。

    最初是秦朝所置,漢景帝中元六年,改名為大理。後曆經武帝,哀帝以及新莽政權的更迭,廷尉與大理的名號,一直變幻。東漢初期,漢光武帝恢複了廷尉的稱號,但到了桓帝時,又變為大理。

    理,古謂掌刑曰土,又曰理。

    漢景帝加‘大’字,取天官貴人之牢曰大理之意。

    故而掌刑官署,又叫做大理寺。

    鄧稷修刑名,專小杜律,大理寺無疑是最好的去處。但那裏麵,可真的是需要熬資曆……

    郭嘉道:“我倒是覺得,你在大理,恐怕難有施展拳腳的機會。而且也難以作出什麽大事。倒不如出去,治理一方,作出一番事業來。以你的才華,出人頭地輕而易舉,勝過呆在大理受罪。說實話,如今許都並不安寧,你留在許都的話,很容易遭人嫉恨,甚至被人陷害。”

    鄧稷沉默了

    從內心而言,他當然是希望留在許都。

    妻子曹楠懷胎已有八個月,眼見著就要分娩。而且家**小都在許都,生活也會輕鬆許多。

    留在許都,有留在許都的好處;但正如郭嘉所言,出去也有出去的優勢。

    隻是出去以後,人生地不熟……

    “奉孝,你所言極是,不過有些突然,我一時間也無法決斷。況且拙荊分娩在即,我恐怕……”

    “哦,我隻是和你這麽一說,如果真要操作,還需要機會。

    我之所以這麽說,就是想讓你有個準備。不瞞你說,令嶽造天罡刀,甚得主公所喜,早晚必有重用。到時候,你會有兩個選擇,或留在許都,或外出曆練。我個人覺得,外出為好。

    你好好考慮,以免到時倉促……”

    郭嘉比鄧稷大四歲,考慮的也比鄧稷周詳。

    他是真把鄧稷當成同門兄弟,否則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言語。

    郭嘉今天說出這些話,其實也就是向鄧稷保證:你不用擔心你的前程,我可以為你舉薦……

    對郭嘉這番心意,鄧稷自然萬分感激。

    “有勞兄長掛念,小弟必會認真思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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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飛逝,眨眼間已進入七月。

    虎、衛之爭,日益逼近。

    曹操麾下的各路將領,也得到了消息。

    不過最讓他們感興趣的,還是曹操珍藏在曹府中的那三十六把天罡刀天罡刀的事情,漸漸傳播開來,身為曹氏將領,一個個自然希望能得到天罡刀。因為那不僅僅是一種榮譽,也代表著在曹營中的地位。三十六天罡,究竟由誰來獲得?這一點引起了很多的猜測和揣摩。

    幾個最早為曹操效力的將領,一定會得到這種榮譽。

    夏侯惇、夏侯嬰、曹洪、曹仁、曹純,以及樂進於禁等人,一定人手一把。

    僧多粥少,讓很多人都不免感到緊張……

    而曹朋,依然悠哉悠哉的生活。外麵的事情似乎和他沒有任何關聯,每日裏讀書,習武,或者陪老爹在鐵廬中打造兵器,或是陪著娘親和姐姐,在塢堡周圍遊玩。秋日的許都,別有一番滋味。龍山楓紅,穎水曲流。山水之間,可令人心思寧靜,更可以陶冶人的情操。

    隻可惜,曹朋會的詩詞不多。

    否則盜竊兩首出來,也能小小揚名。

    許儀每天都會來典家塢裏練武,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他已經慢慢的掌握了天罡陣的奧妙。

    在裏麵呆的時間越來越長,漸漸和典滿相等。

    鄧範呢,在經過這許久的練習之後,憑借八段錦的功夫,一舉達到導氣入骨,邁入易骨階段。

    之後,他便和王買一起,隨曹朋聯係抖槍,滑杆。

    為了練這抖槍,曹朋著實費了一番心思。他請曹真幫忙,找遍了許縣周遭方圓百裏的白蠟樹。要求很嚴格,最少二十年的樹齡,而且不能有疤痕。采來這些白蠟樹以後,曹朋依照著前世老武師的教法,自行製作。前世曹朋習武的時候,老武師手裏有十幾支白蠟杆,專門用來抖槍滑杆。曹朋也曾買過一根,長度比老武師的白蠟杆長,可份量卻遠遠比不上。

    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後,由於大肆砍伐的原因,三年的白蠟杆,就已經算得上是高檔貨。

    一根好白蠟杆,沉重密實,表麵發青,沒有一點疤痕。

    筆直如切,杆子頭不能比槍把細多少。發力一抖,杆身直顫。杆頭的振幅不大,卻能持久。

    這樣的白蠟杆,才是真正的好杆。

    曹朋前世,一直希望能買來一支好白蠟杆,可惜卻未能達成心願。

    後來上了班,這心思也就拋掉,漸漸的淡了……

    而今重生三國,僅龍山附近,就有許多二十年,乃至於五十年,百年,甚至上百年的白蠟樹。

    曹真讓人為他送來了三十棵白蠟樹,曹朋根據白蠟樹自身的情況,一共造出了五十支長短不一,輕重不同,粗細各異的白蠟杆。而後又根據王買和鄧範的狀況,三人各自選了一支。

    曹朋易骨之後,氣力大增。

    白蠟杆的份量,已達到十六斤左右。

    王買和鄧範的白蠟杆,大約有三十多斤重。每次練完抖槍滑杆,渾身的骨頭架子都是酸痛,但效果卻非常明顯。

    至於許儀和典滿……

    兩人整天較著勁兒,在校場裏闖天罡陣。

    他二人自幼習武,練得都是家傳的本事。在曆史上,由於典韋死得早,而典滿當時年紀小,所以並沒有獲得典韋的真傳。雖然在史書中留名,卻沒有什麽豐功偉績;許儀的情況不一樣,他在曆史上還是闖出了偌大名頭。最後戰死疆場,也算是馬革裹屍還,了了武將夙願。

    而今,典韋還活著

    典滿的未來,將會是另一幅模樣。

    但由於他們的底子已經打好,功夫也都有了雛形。再去聯係曹朋的那些套路,就不太合適。

    所以他二人隻選自己喜歡的練,權當作是戲耍,好過每天枯燥的練功。

    各得其所,曹朋也沒有過於插手詢問……

    七月初七,一場秋雨,天氣轉寒。

    隨著演武日益臨近,許都變得越發熱鬧起來。

    曹真呢,自從出了牢獄之後,就變得神神叨叨,頗有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架勢。

    今兒個還在許都,第二天就有可能跑到了河南尹,第三天說不定就出現在洛陽。好在這段時間也沒什麽戰事,加之曹真又向徐晃和曹操請了一個長假,所以也沒有人去過問他的事情。

    曹朋自然知道,曹真在忙些什麽事情。

    大約在七月初五的那天,朱讚突然上門。

    “阿福,我要走了”

    曹朋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下意識問道:“四哥,你要去哪兒?”

    “昨日元讓將軍以河南尹之名,征辟我為從事,河南尹西部督郵曹掾,任洛陽北部尉。”

    “啊?”

    曹朋大吃一驚。

    洛陽北部尉?那可是曹操創下五色棒擔任的職務。

    以官位而言,並不算太大,不過區區四百石俸祿而已。但洛陽是帝都,北部尉……那可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位置,執掌治安等一應事務。同時,洛陽北部尉所轄區域,也是洛陽最繁華之地。

    雖然說現在洛陽,和當年曹操出任洛陽北部尉時的狀況大不一樣,可畢竟是一個重要職務。

    “如此說來,大哥選址於北部嗎?”

    朱讚點點頭,輕聲道:“洛陽北部,屬繁華之所,轄洛水伊水交匯,東西商貨,盡匯於此。”

    “而四哥需要什麽幫助?”

    朱讚笑道:“幫助倒是不用有元讓將軍在,想必不成問題。

    另外,你六哥過些時日,也要走了。”

    “六哥要去哪裏?”

    “主公征辟了鍾元常,以侍中身份為司隸校尉之事,並持節督關中兵馬,鎮守長安地帶。子丹通過荀尚書的關係,向鍾元常舉薦了你六哥,任佐史,掌都官徒隸名冊,隨行前往長安。”

    曹朋聞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司隸校尉,舊號臥虎,是漢代監督京師和地方的監察官。如果說把大理比作後世的最高法院的話,那麽司隸校尉,就是獨立於司法機構之外的獨立檢察官。漢武帝征和四年初置,後被省去校尉,而稱司隸。東漢時,司隸校尉複起,並改秩由中兩千石,為比兩千石……

    從俸祿而言,司隸校尉比西漢時降了半格。

    而這,卻是因為東漢定都於洛陽的緣故。其實真實權力,絲毫不見。配有屬官,更掌握著一支一千五百人的私人武裝力量,不受地方政府的節製。曹遵,竟然被調到了長安?

    曹真這個太子黨的能量,還真是不小啊

    同時,曹朋又感到非常驚奇。

    鍾繇這個人的名號,曹朋不是不知道。不過他知道的,也隻是鍾繇是當時著名的文學家,書法家。後世書法,無不出於‘鍾王’。這‘王’,就是東晉時期的書法大家王羲之,而‘鍾’,則是鍾繇。曹朋之所以能對鍾繇記憶深刻,與其說是因為鍾繇,不如說是因為他的兒子,鍾會。

    鍾繇出生於潁川大族鍾氏。

    年少時得祖父資助,舉為孝廉,曾出任尚書郎,陽陵(今鹹陽一帶)令。後因病辭官,複又被認為廷尉正,黃門侍郎。初平三年,曹操派使者聯絡李傕郭汜。當時李郭二人懷疑曹操的誠意,不願來往。正是鍾繇的勸說,使得李傕郭汜與曹操交好,並使曹操得了朝廷承認。

    後李傕郭汜交兵,鍾繇策劃營救漢帝。

    可以說,漢帝能逃離長安,與鍾繇功不可沒。後被任為禦史中丞,建安元年遷尚書仆射,東武亭侯。

    說起來,鍾繇絕對是屬於保皇黨,而且還是潁川大族。

    曹操任命他……莫不是表明一種向世族低頭的姿態,亦或者別有用心?

    不過,這些對於曹朋而言,都顯得太過於遙遠。

    心裏有一絲傷悲,剛結義不久,兄弟幾人便要各奔東西。思及起來,曹朋不免心生幾分悲戚。

    朱讚笑了笑,“還有一件事,子丹今晚在毓秀樓擺酒,讓我通知你,一定要早點到……”

    “是送行嗎?”

    “嗬嗬,是,也不是。”

    朱讚壓低聲音,在曹朋耳邊低聲道:“曹叔父回來了,他要見你一麵。”

    曹叔父?

    曹朋先一怔,旋即反應過來,“可是諫議大夫還都?”

    朱讚一笑,旋即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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