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風雲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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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停了。
    三月份的雨,總是這樣,來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江麵上的輕霧已經散去,但見天邊落車映紅了江水,江水與天空一
    色,野鴨列隊浮遊在江上。
    後廊圓桌上,杯盤狼藉。
    徐宣和陳矯已經倒在門廊上睡著了,而複侯蘭幾人更是憨態可掬的
    趴在桌上,口涎流淌……
    都醉了!
    原本,夏侯蘭等人存著想要灌倒曹朋的心思,所以上來便推杯換
    盞。
    而徐宣和陳矯,則是看曹朋臉發紅,於是忙上前落井下石。其實
    大家並沒什麽惡意,隻是單純的想要灌倒曹朋,出出醜而已。哪知道
    曹朋屬於那種喝一杯臉會紅,喝一百杯也一樣的主兒。梅子酒的度數
    不高,但是後勁兒極大。幾壇子老酒入腹,夏侯蘭幾個人也紛紛倒
    下。
    曹朋熏熏然,靠在廊柱之上。
    壽著眼前美景,忍不住讚了一句:“落霞與孤驁齊飛,秋水共長天
    一色……”
    “如今明明是春天,何來秋水之說?”
    陳群沒有喝多,因為從頭到尾,他也沒有參與其中。
    三套鴨吃的他心花怒放,拆蛤鮑魚頭更令他口齒留香。鮮嫩的魚
    生陪著佐料下酒,魚骨熬製魚湯,配上一塊鮮嫩舟豆腐,更是滋味濃
    濃。如此美味當前,他哪裏有那精神和人拚酒?
    不過,即便陳群沒有喝酒,亦不免辜熏然。
    梅酒已經冷卻,但喝起來似乎更爽快。
    他坐在廊上,笑嗬嗬的糾正道:“若是春水共長天一色,更妥當一
    些。”
    “落霞與孤驁齊飛,春水共長天一色?”
    曹朋暗自嘀咕了一聲,感覺著似乎有一些別扭。
    “春水,不好吧。”
    “有何不好?”
    “這春水和前麵的景色,似乎略顯不符。”
    “此話怎講?”
    “落霞,孤鶩,有寂寥之意。夕陽無限美,隻是近黃昏。可如果
    配上春水,不免前後不符。”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本出自滕王閣序。
    曹朋是記不得滕王閣序的內容了,除了這一句之外,隻隱約記得
    ,王勃做滕王閣序,應是在秋天。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使得原句極為妥帖動人。
    而現在如果改成了春水,隻怕會令這後世名句,減色許多。
    本是隨口吟誦,哪知道會使得陳群計較起來。曹朋也無可奈何,
    隻好想盡辦法,來抱住,秋水,之名。可問題是,如今是暮春,用
    秋水,二字,總是和當前時令有一些不太契合。
    “不若,江水共長天一色?”
    “還是秋水好。”
    “可秋水與當前,不太合適。”
    “反正我就是認為秋水好,就是秋水與長天一色。”
    曹朋實在是不忍心再去篡改名篇。把陋室銘裏的,南陽諸葛廬,
    西蜀子雲亭,改成了,陽城元禮居,平輿仲舉亭”已經覺得有些過
    分。但畢竟這個時候,諸葛亮還沒有出山”““所以,改一下,也情非
    得已。但如果在把,秋水共長天一色,改換了,他實在不能接受。
    討論,十個曹朋,也非陳群對手。
    但他可以無賴”““
    果然,他這麽一耍無賴,陳群也就懶得再去計較。
    秋水就秋水吧,反正是曹朋自己所做,與他也沒什麽關聯。
    隻是不清楚,在數百年後,還會不會有一個叫做王勃的人,在那
    片千古名篇《滕王閣序》中,用這一句話呢?
    曹朋,不免忐忑。
    天漸漸暗下來。
    王買和郝昭最先醒酒,喝了一碗早就備好的江鮮米粥之後,便匆
    匆趕回軍營。他二人身為營中主將,自然不可能久離軍營。臨走的時
    候,又把夏侯蘭叫醒,讓夏侯蘭洗漱了一下之後,這才離去。夏侯蘭
    清醒了一會兒,喝了一碗粥,也告辭離去。臨走時,他又幫著曹朋把徐
    宣陳矯和步鶯三人扛進了廂房,安置妥當。
    步鸞和郭寰,還在收拾那滿桌的狼藉。
    江麵上起了風,從茅屋的窗口拂過,卷起輕紗飄飛。
    陳群和曹朋則坐在書房裏,看著夜色中的江水,聊起了閑話。
    “看起來,曹公已下定決心,奪回徐州了。”
    “聊”
    陳群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曹朋一怔。
    “曹公突然攻打穰縣,恐怕是下定決心,之後就要奪取徐州。”
    “何以見得?”
    “曹公對徐州,早已虎視眈眈。
    隻是先前由於種種原因,所以未能得手。
    而今,袁術經去年一戰,退守於淮南,已無威脅。曹公如今挾天子以
    令諸侯,坐擁四州之地,遙控關中。其勢愈發強盛,與袁紹難有回
    旋……此前曹公接連退讓,就是因為袁術尚有威脅的緣故。
    現在袁術一敗,荊襄和徐州已成他心腹大患。此次攻存糧縣,其
    目的就是為了解決後顧之憂,而後能全力與呂布決一雌雄吧。”
    曹朋不禁默然!
    他身為穿越眾,當然知道,曹操會攻伐呂布。
    而呂布之前的行為,更給了曹操足夠的借口……
    隻是他沒有想到,陳群居然能看出這其中的端倪。果不愧是三國時
    期的牛人,這份大局觀,恐怕才是真正的大局觀。曹朋不知道該如何
    來應最快對,於是隻笑了笑,卻沒有接陳群的話。
    陳群也笑了……
    “以前,我常聽人說,曹公思謀深邃。
    但說句實在話,我並不是特別相信。所以,曹公進駐豫州的時
    候,我與家父逃至徐州避難。而今想來,卻大可不必。曹公迎奉天
    子,得正統之名,早晚必成大事。袁紹,恐非曹公之對手。”
    “是嗎?”
    “友學,以你所見,這天下當得,英雄,之名者,有幾人?”
    “這個嘛,曹公當算其一。”
    曹朋突然生出一種很古怪的感覺,眼前的陳群,仿佛成了曹操,而
    自己,則變成了劉備”“,
    青梅煮酒論英雄!
    這一幕,莫非要落在他和陳群身上?
    陳群一笑”,這是自然”“,我觀能定北方者,非曹公莫屬。袁紹
    雖雄踞河北,恐非曹公對手。”
    “為什麽?”
    “隻再袁紹此人,多謀少斷,非人主之像。”
    曹朋心裏一動,”兄長州才說,曹公能定北方,莫不成以為,曹公
    定不得南方?”
    陳群猶豫了一下之後,輕輕點頭。
    “江表之地,豪傑輩出,多剛烈勇猛之人。
    他們的地域觀念,甚至勝於中原。且士族豪強之間,休戚相關。
    想要平定江表,非一件易事。單隻是江表河道縱橫,必須要有強橫水
    軍。而這一點,恰恰又是曹公目前最為欠缺者。
    總之,曹公或可平定北方,但想要征伐江南,恐非一日之功。”
    也就是說,陳群認為,將來很有可能出現南北對峙的局麵。
    而事實上也正如此,隻不過不是南北對峙,而是三足鼎立”“水
    軍,的確是曹操的一個短板。但想要建立一支強大的水軍,和南方豪
    強相抗衡,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從目前來說,曹操不可能意
    識到,也沒有精力來組建水軍。乃至後來對荊州用兵,其最大的可
    能,就是想要以荊州為根基,建成水軍”,隻可惜,周瑜一把大火,燒
    毀了曹操的統一之夢。
    曹朋小心翼翼問道:”那以兄長之見,何人可占居北方?”
    陳群一怔,搔了搔頭,”江東孫氏,荊州劉表,皆有可能。隻是
    誰能勝出,非我可以判定。”
    咦?
    為什麽沒有提及劉備!
    曹朋轉念便反應過來,此時的劉備,徒有鎮東將軍,豫州刺史之
    名,但實際上惶惶如喪家之犬,而無一容身之地,隻能寄人籬下。即
    便是陳群,曾為劉備效力,恐怕也不看好劉皇叔。
    想到這裏,曹朋也就釋然。
    他還想再和陳**談,可陳群卻突然間變得有效蕭索,似乎失去
    了談興。
    於是,曹朋也沒有和陳群再談下去,而是安排了一間廂房,供陳
    群休息。陳群也喝了不少酒,此前一直處於亢奮狀態,故而詣滔不
    絕。可現在,那興奮勁兒過去,倦意頓時湧上來。
    倒在榻上,陳群很快便睡著了”
    夜深了。
    郭寰和步鸞收拾完了房間之後,也分別歇息。
    曹朋卻睡不著,在後院打了一趟架子拳之後,沿著鵝卵石鋪成的小徑,不知不覺走到了江邊。
    站在碼頭上,任由江風拂麵。
    遠眺,可看到岸邊軍營中的燈火閃閃,隱隱約約,傳來刁鬥聲聲。
    那是郝昭的軍營所在。
    郝昭治兵嚴謹,據說是從高順與張遼,頗有法度。
    曹朋沒有去插手軍中事務,正所謂尺有所長,寸有所短。他很清楚自己的水平…………練兵,非他所長。
    再者說了,有郝昭在,足矣!
    曹朋在碼頭上坐下,赤足放進了冰涼的江水之中。
    他怔怔看著江麵上星星點點的漁火,腦海中卻回響陳群的那一番話。
    打完了張繡;曹操就會收拾呂布。一旦到那個時候,自己又該如待是好?白門樓的故事,令他記憶深刻。曹朋很清楚,呂布並非是一個能逐鹿天下的人。可就這樣看著一代豪傑最終窩糞的死去,實非曹朋所願。大丈夫,即便是死,也應該死得轟轟烈烈,而非被人所害。
    呂布,被誰所害?
    曹朋仰麵躺在碼頭上,看著黑漆漆的蒼穹。
    貂蟬,與他有救命之恩,不能不報。
    可問題是,他該怎樣,才能救得下呂布性命?怎樣才能償還貂蟬的恩情呢?
    曹朋的思緒,一下子變得混亂起來………
    戌時,又平起了細雨。
    曹朋躺在碼頭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被雨絲澆醒之後…他連忙坐起來。江麵黑漆漆的,那些漁丹已經熄滅了燈火。曹朋站起身,打了個噴嚏,在雨中站立片刻後,轉身準備回去。
    哪知剛走下碼頭,就見小徑盡頭,燈火跳動。
    “誰!”
    “啊,公子,是我。”
    步鸞順著小徑一路跑過來…手裏還提著~頂燈籠。
    “小鸞,你不是睡了嗎?”
    “公子,廣陵來人,說是有急事求見。”
    廣陵來人?
    曹朋一怔,這才想起來,自己駐防東陵亭,可實際上還是在廣陵郡治下。
    隻不過,陳登這麽晚了派人過來,難道出了什麽事情嗎?他連忙隨著步鸞,急匆匆來到正廳。
    “卑職霍默,見過曹公子。”
    站在曹朋麵前的,是一個相貌頗俊秀的少年。
    看年紀大約也就是在十**歲的樣子。一襲灰色粗布單袍,外罩一件紅漆劄甲。曹朋一進門,少年便快步迎上前來,插手行禮。
    “你,從廣陵來?”
    “正是。”
    “陳太守派你過來的?”
    “喏!”
    曹朋揉了插鼻子,沉聲問道:“陳太守派你過來,有何吩咐?”
    “陳太守命卑職傳令,請曹公子明日辰時之前,務必趕到廣陵縣。”
    “啊?”
    曹朋一怔,有些茫然道:“陳太守可說明,是什麽事情?”
    “這個,太守倒是沒有告知卑職。隻說命曹公子趕赴廣陵,對了…公子可以帶上隨從,不過最好不要太多人,三五人便可。太守還說,若逾時不至,以軍法論處,請公子謹記。”
    隻這一句話,便足以說明了狀況。
    曹朋點頭“請回稟太守,就說曹朋必按時抵達。”
    那卑職就先告辭了。”
    霍默轉身,匆匆離去。
    隻留下曹朋站在正廳裏,一頭霧水。
    這突如其來的命令,讓他有些不知所以然。
    來廣陵縣兩個多月了,陳登從沒有召見過他。而今突然召見,還搬出了軍法,莫非出事了?
    “小鸞,小寰,你們幹什麽?”
    正茫然間,曹朋就看見郭寰和步鸞,行色匆匆。
    兩個少女顯然是剛睡醒,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梳洗打扮。步鸞跑進了廚房,而郭寰則衝進曹朋的臥室。
    “公子,收拾行李啊!”
    郭寰脆生生回答,曹朋這才如夢方醒。
    “小鸞,去把子山先生喚醒,讓他騎我的馬,立刻通知夏侯、王買和郝昭三人前來議事。”
    “哦,我知道了!”
    步鸞答應了一聲,手在圍裙上蹭了兩下,便跑去叫醒步騭。
    曹朋則在正廳裏徘徊踱步,雙手背在身後,思忖不語……
    “賢弟,你這邊丁玲哐當的,發生了什麽事?”
    陳群睡眼朦髒的從臥房裏出來,很顯然,剛才的動靜,把他驚醒。看著步騭那邊匆匆上馬,步鸞跑進廚房生活,陳群不免感到有些奇怪。駐手走進了正廳之後,他開口便向曹朋詢問。
    曹朋問道:“太守府中,可有一個叫做霍默的人嗎?”
    “哦……有這麽一個人!怎麽了?”
    “他剛才奉陳太守之命,讓我明日辰時之前,抵達廣陵縣。還說讓我帶三五個隨從,卷從不要太多。我就在奇怪,陳太守突然召見我,還弄出這麽一個奇怪的命令,究竟是何用意?”
    陳群,也愣住了!
    考慮了一下,又查找了一下資料,感覺時間上似乎有點錯誤。
    一生之敵必須有,但還是再晚一些出場吧。
    嘿嘿,做出一點修改吧。
    以:今天是雙倍月票的最後一天,求月票!這個可以有。
    恩,跌出分類前三,太淒涼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