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烈焰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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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備雖然隻做出搏命的架勢,但陣型並不混亂。
    還有一支人馬,仍在後方觀戰。與其說是觀戰,倒不如用監視來形容更妥帖一些。那些兵馬的裝束,明顯和進入戰場的袁軍不一樣。清一se白睡披衣,左盾右刀,透著一股子彪悍之氣。劉備雖然已做出搏命的架勢,但陣型並不混亂。
    還有一支人馬,仍在後方觀戰。與其說是觀戰,倒不如用監視來形容更妥帖一些。那些兵馬的裝束,明顯和進入戰場的袁軍不一樣。清一se白睡披衣,左盾右刀,透著一股子彪悍之氣。
    白睡兵!
    劉備手下最精銳的白睡唉…
    曹cao和劉備之間的交鋒並不多,討伐陶謙算一次,之後恐怕就是汝南大戰。
    但這並不阻礙曹cao對劉備的了解。
    白睡之勇,想當初也是讓曹cao眼饞不已。不過,他現在手握武衛、虎賁和虎豹騎三支精兵,那種羨慕妒忌恨倒是減輕不少。可即便是這樣,曹cao對白睡的戰鬥力,仍舊保持著警惕。
    沒錯,如今劉備的白睡,的確是比不得當初在徐州時的白睡。
    經過多次搏殺,白睡精銳損失許多。雖然後來在汝南補充了一些,可戰鬥力畢竟比不得先前。
    隻不過,曹cao不會有半點輕敵,仍死死按住虎豹騎和虎賁武衛三支兵馬,等待劉備做出最後的搏命。三校投入其中,兵力仍有些不足。劉備手舞雙劍,在軍中馳騁,殺法極為淩厲。
    同時還有關平相助,迫使呂虔和史渙,拚死才將二人抵住。
    夏侯尚,夏侯恩兄弟在本陣躍躍欲試,可沒有曹cao的命令,他二人也不敢擅自出戰,唯恐影響了戰局。
    “子羽,伯仁,你二人率武衛出擊。”
    “喏!”
    眼見著戰事進入膠著,曹cao不禁微蹙眉頭。
    這可不是他所希望見到的局麵。夏侯恩和夏侯尚兩人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得令之後,立刻率武衛軍殺入戰場。本來,袁軍稍占上風。可是當武衛軍一千五百人加入之後,立刻發生了變化。武衛軍以許氏族人為主體,跟隨曹cao征戰多年,其驍勇絲毫不遜se於虎賁軍。
    劉備此時劈頭似散發,雙劍翻飛,左劈右砍。
    “坦之,與我抵住那兩人!”
    說話間,他猛然發力,雙劍舞得更急。
    呂虔和史渙一下子也奈何不得劉備,甚至隱隱被劉備壓製。
    關平大吼一聲,催馬迎向了夏侯尚兄弟。在後陣觀戰的陳到更是麵沉似水,他扭頭對孫乾道:“公佑,我留下二百人與你,而後率部參戰。若形勢不妙,你務必保著主公撤走,我來斷後。”
    “好!”
    孫乾也拔出佩劍,做出搏命的架勢。
    陳到大槍高高舉起,厲聲喝道:“白睡,出擊!”
    八百白睡齊聲呐喊,衝進戰場。
    別看隻有八百人,卻是劉備軍中精銳。更隨劉備轉戰千裏,一個個經驗豐富,殺法驍勇異常。
    白睡衝進戰場之後,形式又發生了變化。
    曹cao在本陣觀戰,見白睡出擊,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獰笑。
    “虎方,出擊。”
    他拔出寶劍,催馬衝出。
    要知道,曹cao也是個善戰之人。
    早年為騎都尉,曾身先士卒,與黃巾軍搏殺一起,論勇武,未必就遜se劉備太多。
    虎賁軍衝入戰場之後,同樣是刀盾在手,卻比其他兵馬多出了一份配合。嗯當初,曹朋讓典韋訓練虎賁列隊、行走,站軍姿,其實是對虎賁軍的一種磨練。單以戰鬥力而言,虎賁軍尤勝武衛軍。從十數萬曹軍中選出來的精銳,再加以正規的訓練之後,配合非常的默契。
    三人一組,虎賁軍絕不會和白睡硬碰硬的打。
    他們最大的利器,就是相互間的配合純熟。衝上去之後,往往是三個人或五個人圍住一人,在瞬間擊殺對方之後,再尋找下一個目標。一名虎賁架盾崩開袁軍刺來的長矛,兩人隨後上前砍殺。一封一架一抹,配合如行雲流水般,一名袁軍便倒在血泊之中。文玉東,便是一名虎賁小隊長,大刀凶狠的抹過一名袁軍的脖子後,隨即厲聲吼道:“虎賁,變陣。
    左手大盾揚起,鐺的磕飛一口大刀。
    身體同時滴溜溜一轉,讓出一個空擋之後,一名虎賁踏步上前,挺槍便把對方的胸口穿透。
    旋即,另一名虎賁架盾迎敵,文玉東轉身做出掩護的姿態。
    三人小隊不停的轉動,隻是虎賁軍的一個縮影。整個虎賁軍在行進之中,就如同一個巨大的絞肉機。隻要被圈入他們的圓陣之中,袁軍根本無法抵擋,瞬間就倒在血泊中,變成一具死屍。
    這可怕的戰鬥力,讓劉備也感到吃驚。
    曹cao竟然有這麽一支銳士,可是卻從沒有見他用過啊…
    臨戰時,最怕的就是分心。更何況,劉備本就遜se於呂虔史渙,剛才憑著一股子悍勇之氣,將二人壓製,終究難以長久。這一分心,史渙和呂虔頓時搶回了先機,兩人雙戰劉備,不幾個回合,劉備一個不小心,被呂虔一槍紮中了肩膀,鮮血頓時噴濺出來。
    痛的劉備大叫一聲,險些落馬。
    就在這時,陳到帶著人趕過來,將呂虔史渙攔住。
    “二將軍,三將軍,休得戀戰,速速掩護主公撤離……”
    “大伯速走,我與叔至斷後。”
    關平也衝過來,和陳到並肩作戰。
    孫乾領人保護著劉備向後撤離,張飛和關羽也不敢再打下去,各自虛晃一招,撥馬就人一曹cao厲聲喝道:“休走了劉備!”
    典韋許褚催馬追趕,卻被數十名白睡一擁而上攔住。
    袁軍的陣腳,徹底亂了!
    也幸虧白睡拚死搏殺,總算沒有出現潰呃…
    曹cao怒道:“鳴鏑,虎豹騎出擊。”
    說著話,掌中寶劍將一人砍翻,曹彬從胡祿裏取出一支鳴鏑,直射向空中。
    與此同時,部慮也命壓陣的越騎營發射鳴鏑。一聲聲刺耳的銳嘯在空中匯合一處,幾乎將戰場上的喊殺聲掩蓋。從袁軍後方,一股黑se洪流洶湧而來,鐵蹄踏踩大地,直令大地顫抖。
    劉備麵se慘白,嘶聲吼道:“是虎豹騎,不要戀戰,速退!”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劉備扭頭看去,隻見孫乾被一名虎賁從旁躍起,一下子撲下了戰馬,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轉身想要營救,卻被關羽攔住。
    關羽也沒有了早先那氣定神閑的美髯公姿態,抓住劉備的手臂大聲吼道:“哥哥,快走啊。”
    劉備咬牙,催馬而去…
    這一場血戰,一直持續到了將近深夜。
    袁軍早已潰敗,隻刹下為數不多的白睡,仍在殊死搏殺。
    曹cao返回麾蓋之下,看著被火光照映成一派血se的戰場,不由得發出一聲歎息。
    “劉玄德,知兵啊!”
    “主公此話怎講?”
    “我之前還在疑惑,劉備為何行進緩慢。
    如今想來,他一是小心謹慎,二來則是為拖延至天黑……這天se一晚,他就算戰敗了,也可以借助夜se逃離。我卻忽視了這一點,竟平白錯過了消滅劉備的最好時機,可惜啊…”
    “主公何必擔心,劉備就算跑了,也是幾乎全軍覆沒。
    濮陽,此時恐怕已落入文則手中,他孤零零一個人,就算回到袁紹那邊,也沒有回天之力。”
    “鴻豫,你不懂!”
    曹cao深吸一口氣,將寶劍遞給了曹彬。
    “劉備此人,極有韌性。
    他若不死,我必難以釋懷”傳我命令,給我封鎖充州!若有殺劉備者,封萬戶侯,賞千金;若得其下落者,封五千戶侯,賞百金!總之,一定要找到劉備,把他徹底給我消滅掉。”
    郗慮大吃一驚,卻不敢遲疑,連忙應命。
    “主公,劉備淪落到這等模樣,會不會返回河北?”
    曹cao輕輕搖頭,“以劉備之性情,斷然不會再回河北。他損兵折將,再丟了濮陽的話,回河北也是突遭羞辱。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會另謀出路……隻是一時間,還不好判斷他的去向。”
    曹彬,沉默了!
    與此同時,趙營戰場上的戰鬥,也已經全部結束。
    八百白睡幾乎全軍覆沒,甚至無一人投降。
    夏侯尚帶著一個小校,壓著別乾過來,“主公,還是走了大耳賊。”
    “此非你們之錯,是我沒有考慮周詳。”
    曹cao時孫乾並不陌生,隻看了他一眼後,輕聲歎了口氣,“先把公估帶回去,看管起來。”
    而後,曹cao下令,典韋和許諸收攏兵馬。
    留下鄱慮打掃戰場,全軍火速回兵,準備回援白馬。
    想必,白馬現在已經打起來了吧,…
    不管怎樣,曹cao總是不太放心白馬那邊的戰事。哪怕有賈詡在曹朋身邊,他還是感到擔心。
    兵馬迅速聚集一處,趁著夜se往白馬方向趕去。
    從趙營到白馬,不到四十裏辦可還沒等走出一半的路,曹cao忽聽曹彬叫喊:“主公快看,那邊的天空,好像被燒起來了!”
    曹cao聞聽,連忙順著曹彬手指的方向看去。
    隻見遠處本應漆黑的夜幕,此時變得一片火紅,好像著火似地。
    他激靈靈打了個寒蟬,忙催馬衝上一處山崗,手搭涼棚觀瞧。那火光,似乎是從白馬方向傳來。
    要知道,曹cao此時所在的位置,距離白馬尚有近二十裏。
    二十裏外居然能看到白馬的火光,那該是何等可怕的火事”
    “是自馬!”
    典韋驚恐的叫喊起來。
    果然出事了,果然出事了!
    這麽大的火,說明白馬的戰事一定極為慘烈。阿福定然是抵擋不住,才會用這樣一種方式,烈焰焚城。
    “典韋,許裕!”
    “末將在。”
    “你二人立刻率本部人馬,火速趕往白馬。”
    “喏!”
    許待和典韋此刻的心情,絕不會比曹cao輕鬆。因為在白馬縣城,還有他二人的寶貝兒子。
    得令之後,兩人催馬衝下山崗,厲聲喝道:“虎賁(武衛),隨我馳援白馬。”
    山崗下,曹真衝上來,在曹cao身前滾鞍落馬。
    “主公,孩兒願率本部兵馬,去救我四位兄弟。”
    “子丹,你莫來一”
    曹cao話到一半,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他一咬牙,“子和,你立刻率虎豹騎,一同前往。”
    曹純答應一聲,領著曹真上馬衝下山崗,虎豹騎在夜se中,隆隆出動,朝著白馬方向趕去。
    阿福,要堅持住啊!
    曹cao不禁在心中暗自呼喊,先前勝利的喜悅,此時已蕩然無存。
    夕陽已經落山,白馬縣城冷冷清清,不見一個人影。
    城門洞開,可以把城裏的街道,看得一清二楚。除了城門口那一座用屍體疊摞起來的京觀之外,整個白馬,就好像一座鬼城。站在城門外,小風襲來,如陣陣陰風,令人頭皮發麻。
    顏良張著大嘴,看著眼前這座城池,也有點發怵。
    “空城?”
    他低頭朝跪在馬前的斥候道:“你說白馬,現在是一座空城嗎?”
    “正是。”
    說實話,斥候從城裏溜達一圈出來,也覺得頭皮發麻。整個城市太冷清了,太寂靜了,靜的讓人毛骨悚然。特別是這斥候還知道,顏良曾經在白馬屠城,這心裏麵也就更加惶恐。
    好在,走了一圈之後,什麽人都沒有見到。
    甚至連一點聲息都沒有,除了他胯下的戰馬蹄聲回蕩”
    “將軍,白馬東門,被人用土石堵死,看起來曹軍原本是想要在這裏和將軍決一死戰一,西城門內,發現大量的土石,以及此前囤積在這裏的插重,似乎是準備把西門一同封死。”
    顏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那為何現在,連曹軍的影子都看不到?”
    你問我,我又問誰?斥候不禁苦笑,可是在臉上,還要保持一副鄭重其事的表情,“回稟將軍,以卑下看來,定然是曹軍得知將軍率兵前來攻打,嚇破了膽子,所以匆忙間逃走。”
    “是嗎?”
    “將軍乃河北四庭柱,天下誰人不知?
    此前輕取白馬,擊潰徐晃,立下赫赫戰功。在延津,將軍又大敗夏侯淵,曹軍又豈能不知?依卑職看,那曹軍守將原本是想要死守。可聽說是將軍來了,所以不敢戀戰,倉皇逃離白馬。”
    唔,這個解釋聽上去,倒也合情合理。
    顏良扭頭問道:“威璜以為如何?”
    這威璜,是一今年紀大約在三十左右的武將,本姓呂,名佩,字威璜。
    聞聽顏良詢問,呂威璜哈哈大笑,“將軍何必顧慮,如今白馬就在眼前,我等隻管進去就是。若那曹軍敢用詭計,以將軍之勇,還不是手到擒來?依我看,曹軍無膽,此乃空城一座。”
    顏良也大笑,“既然如此,我等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