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武王的肯首,問題就解決大半,駐地、兵源、給養皆不在話下,隻看如何整訓了。

    天兵究竟是怎樣個標準,張桂芳心裏沒譜,但也不急;畢竟換防調度本身就需要時間。要緊是把傷勢養好,再說其它。

    喚來眾將,敘了梗概,說道:“大體安排就是如此,你等心裏有數有成,不必聲張。若有不願,有意自謀出路,想到軍前立功,隻管直言;吾會與薑丞相協調,總之盡量使列位滿意。”

    風林、陳奇、鄭倫三個,是鐵了心要和張桂芳一條道兒走到黑了;鄧忠、張節、辛環、陶榮黃花山四兄弟,及高貴、餘成、孫寶青龍關舊將,跟隨日久,交情已深,沒道理舍近求遠,是以皆無異議。

    唯獨晁雷、晁田兄弟,京官出身,又是半途加入,勢單力孤,似與眾將相處不甚融洽;聞說頗為躊躇,遲疑問道:“若歸天界,固然是好,然則家眷怎麽辦?總不能棄之不顧,還請大帥明言。”

    張桂芳審視晁氏兄弟片刻,歎道:“兩位之意,吾已明了;稍後就請薑丞相協調,將兩位調至武成王黃飛虎處。”

    晁雷、晁田齊吃一驚,忙道:“大帥,莫要誤會,吾二人並無此意。”

    張桂芳抬手止住,說道:“人各有誌,本帥並不強求,亦無見怪之意。兩位不用辯解,謹祝仕途順利,扶搖直上。”

    晁雷、晁田麵帶愧色,沒奈何隻好拜謝離殿;其實他二人尚未下定決心,可惜張桂芳已代他們拿了主意。

    “三心二意之輩,不值挽留。”張桂芳吩咐說道:“各去整頓兵馬,準備重回青龍關。”

    眾將應諾退去,張桂芳則來見薑尚,說了晁雷、晁田之事;薑尚允了,歎道:“稍後我亦要兵發臨潼關了。”

    叔侄話別,各奔東西。

    張桂芳拜托孔宣總領大軍,自己卻和龍吉公主留在潼關靜養;因是負傷,也幹不了別的事情,難免胡思亂想。

    總體來說,要緊之事有三。

    其一,萬仙陣上,龍吉公主究竟受了誰的暗算?盡管龍吉公主說,不幹別人的事;但是張桂芳難以釋懷,思來想去,也就陸壓嫌疑最大。奈何僅是臆測,缺少明證,隻好暫且記在心上,暗自留意。

    一來十絕陣時,張桂芳曾挑過陸壓的刺兒,也算小有恩怨;二來陸壓有那個能力,至少張桂芳這般認為。

    其二,道祖鴻鈞賜丹之事,令張桂芳感覺有些詭異,未知鴻鈞目的何在。

    按說鴻鈞若有敕命,三清沒道理不遵從,根本用不著畫蛇添足,整出三顆毒丹來。或說以示懲戒,但是鴻鈞道人僅說通天教主背盟,又沒有說老子、元始天尊何罪。

    張桂芳想不出緣由,卻也生出些可怕的預感,料想鴻鈞既然這樣做了,定有道理;顯然,憑此三顆毒丹,三清的性命已經操於鴻鈞之手,隻能更聽話,也許不久的將來,就會現出端倪。

    其三,天兵如何訓練?張桂芳準備先等老師雲中子來,實在等不見,就親往終南山去,問個分明,討些主意。

    不一日,前線傳來消息,薑尚又逢左道之術,已有數員大將失利遭擒,南宮適、黃飛虎赫然在列。

    張桂芳不以為意,心知這是必然過程。別說有傷在身,不宜輕動。便是無傷,他已置身事外,也不再去願插手。況有老師暗示,更不敢隨意幹涉,以免節外生枝,惹出事端來。

    又一日,雲中子攜仲寅來至關上,宣了元始天尊的敇命,略俱雲:

    太上無極混元教主元始天尊敕曰:念爾張桂芳素有向道之心,修行小成,初悟至理,又創太極,頗富道德,特賜榮封,以示慰勞;乃敕封爾張桂芳擔任總護法之職,坐陣道門,抵禦外敵,爾其欽哉,毋渝厥典!

    張桂芳領命謝恩,就問:“老師,弟子驟擔此任,未知如何盡職?”

    雲中子麵含怪笑,說道:“其實此職僅是一項殊榮,平時並不需要履行職責,畢竟我教獨大,尚無敵人。隻有事情緊急,掌教老師又不在教中,才需要你來出麵,統馭眾弟子,包括為師在內,共同禦敵。”

    張桂芳即是愕然,又覺納罕,忙道:“這如何使得?”

    雲中子撇了他一眼,歎道:“想來是你那番話起了效用,掌教老師說眾門人空有法力,奈何機變不足,難當此任;唯有你是統兵出身,殺伐果絕,雖說道行稍遜,畢竟頗富勇力,危急之時,倒也能夠服眾。”

    張桂芳聽出古怪,就問:“老師的意思是說,教中原先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總護法’?”

    雲中子頷首答道:“正是!以前隻有護法,一般是選擇戰力卓越的弟子擔任,比如你玉鼎師叔。”

    張桂芳心下怪異,尋思:“瞧這意思,應是經由燃燈轉述,令元始天尊覺出異常,或者說感到不安,臨時整出這麽一個職位來。推我擔任,恐怕另有深意,難道指望我破局?不!應該是兩手準備,因為燃燈是副教尊。隻要燃燈仍在,就輪不到我來掌權。若是燃燈叛教,才是我發揮作用的時候。即有此心,當初又何必拿我與天界交易?就不怕我心生不滿?究竟是認為無關緊要呢?還是別的緣故?”

    雲中子見他默然,亦不以為忤,又從懷中取出一物,須臾漲至丈許,原是一杆大槍;隱有羨慕之色,說道:“此槍名曰噬神,乃是一件至寶,亦是一件凶器;專傷元神,可謂陰毒之極,比那化血神刀更見凶狠。掌教老師把它賜你,固然是你的造化,但你亦要明白,此物不仁,切記慎用。”

    張桂芳大喜接槍,領命拜謝,實在無法理解元始天尊的心思,素性不再費心,料想總有水落石出之時。轉而問道:“老師,弟子奉天界誥命,征訓天兵,未知這天兵可有講究?”

    雲中子怔了一下,說道:“能有什麽講究,難道你還指望他等盡皆修煉成仙?無非是練些道門陣法,憑借陣法之利,可以驅動天氣元氣,馭使點兒粗淺道術,大抵和火靈聖母的火龍兵一類。”

    張桂芳早有思忖,並不感覺意外,隻問:“若是如此,那百年之後,豈非俱成黃土?”

    雲中子反問道:“你還想怎樣?畢竟修行艱難,並非每一個人皆能成道;便有延壽之物,亦不可能大規模使用。你那些兵,將來都要轉為魂體;眼下天帝要你訓練成伍,僅是欲借此軍威懾不服,掌控實權。”

    張桂芳雖有意料,仍不免心下歎惜,又問:“難道就沒有一點兒辦法?”

    “沒有!修行之事,全看個人造化;但你可以選出部分來,傳授道法,收為親信。其實沒啥意義,畢竟你自己的修為才是關鍵。”雲中子搖首,又道:“若無他事,我就先回山去。”

    恭送雲中子離去,張桂芳尋思:“誠如老師所言,然則眾將士隨我南征北戰,殊為不易。素性將拳術推廣全軍,再擇優傳授修仙法門,幫他等把路鋪好,且看造化如何。”

    待把傷勢養好,張桂芳估算時間,約摸孔宣已然兵至青龍關,就和龍吉公主各乘坐騎,亦往青龍關來。

    至關上,與眾將匯合,張桂芳先命眾將把拳術推廣全軍,主要是形意五行拳和形意十二形,並雜夾了部分截拳道的理論;料想眾將都在修行拳術,頗有基礎,是以上手甚快。又去翻閱道典,與孔宣、羽翼仙、馬善共議,挑選簡化了一些陣法,供三軍演煉。

    至於龍吉公主,一來張桂芳不認為她有參與的必要;二來礙於身份,不方便拋頭露麵。

    諸事都有眾將負責,張桂芳其實不必天天盯著;待一切步入正軌,張桂芳就擬參悟祭煉日月珠和噬神槍。

    噬神槍雖是兵器,畢竟和八極槍不同,乃是先天而生,內中頗有玄機,需和法寶一般對待。

    見了龍吉公主,張桂芳正欲說明,忽見她心情不甚愉悅,料想是自己忙於軍務,常留她一人空守靜室,閑的無聊,就道:“要等封神完結,恐怕還有許久,素性無事,不如由我教你練拳吧。”

    龍吉公主遲疑了一下,接道:“也好!”

    張桂芳考慮到女子力氣弱,習不得剛猛之拳,就選了太極拳、八卦掌、詠春拳,解說相授,並道:“你喜歡那種拳法,就以那種拳法為主,初期切不可貪多。”

    不想此舉令龍吉公主大為震驚,抓住張桂芳問道:“你究竟創了多少拳法?”

    張桂芳暗道慚愧,又不能說自己是穿越來的,其實僅是拾人牙慧,隻好說道:“還有八極拳、形拳意、太(太祖長拳)——唔,太極拳已經說過,應該就這麽幾種吧。”

    龍吉公主捏指一算,已經有五種了,畢在她的印象裏,都是張桂芳創出,由不得她不吃驚,喜道:“此幾種拳法,雖說基本道理相通,但卻大相徑庭,皆含至理;常人得之一種,已然可以借之成道。你卻靈感不斷,前日又說要創‘三分歸元氣’,以此觀之,將來你定能成道,難怪陳奇、鄭倫那樣敬你。”

    不待張桂芳接話,龍吉公主已經開始出謀劃策,說道:“即有這許多拳法,夫君你就應該擇人分別傳授,令他等各有所長,將來皆有機會成道,不要再胡亂教授,互相害了機緣!”

    “呃——”張桂芳很想說,如果俺樂意,腦子裏的“創意”多的是,不論是已經存在的,還是憑空設想的,林林總總,隻怕不下數百種,其實不必這麽小心。但又想龍吉公主總是一片好意,就道:“以後我會注意;八卦掌和詠春拳,尚未顯於人前,你先練著吧……”

    “你是說,這兩種拳法歸我了?”見張桂芳點頭,龍吉公主顯得很興奮,又道:“你一定要再接再勵,將來說不定能成為道祖一般的人物,是大家共同的祖師。”

    張桂芳由尷尬變成了苦笑,說道:“咱們可是夫妻,我看你是興奮過頭了;拳法雖多,可是深度不夠,或者說我領悟不足,怎麽可能和道祖比肩?”

    龍吉公主卻正色道:“不,夫君你不應該妄自菲薄,至少你有這個潛質,況且拳術一旦流傳天下,肯定功德無量!你的道行亦會有所提升,至不濟也能成為一方教主,譬如冥河老祖那般;需要的僅僅是時間。”

    張桂芳雖說向往,卻也不敢輕信,歎道:“我看你需要冷靜,淨說瘋話。”

    ps:貧道也須要冷靜,差點進了黑豆地,總之今天很不順利,明天大概就要上架,敬請支持。（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