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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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家,偌大的府邸裏頭,一副滄桑,就連大門邊上的柱梁也顯得有些危聳,隨時都可以能癱倒下來一般。
陰雲滾滾,雷聲大起,低沉沉的氣息壓得人們都有些喘不過氣來。突然,偌大閃電把天空分成兩邊,隨即轟隆聲就近,跟著啪啪的大雨傾盆而來。龍家上下,原本可以住下幾百口人的府邸,現今隻有五人,左邊叫喊,右邊呼喚,“打雷下雨羅,回家收衣服啦。”
外邊一陣慌亂,可書房裏頭,獨自一人,少年郎才九歲,透著窗,看著雨滴密如麻,卻是沒有動彈,倒是托著下巴的小手,不自覺有些顫抖起來。
“父親,父親,父親…”低聲的叨念,隨後,聲響開始變得淡然,而是清晰的響起,在某年某月某日,那位中年人,在天陽底下大罵自己,“馬步是你這樣紮的嗎?”,“哼,手腳給我利索點”,“笑,嚴肅點”…
可如今一切都似乎不在了,雷聲突然鳴動,少年郎回到現實中,但看,管家和幾名仆人已經去了遠處,“父親,我龍驚雲,總有一天,會替你報仇的。”可他沒有忘記,他父親還有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叫他好好的活著,要爭氣。
龍驚雲打小就懂事,五歲隨父親修煉,本著一心成為武者的夢想,卻因為自己天生經脈薄弱無法承受家傳功法龍象決的剛正真氣的衝擊,四年來勤奮無比的他,如今依舊停留在龍象決第一層。回想起來,自己從小就沒有了母親,父親又當爹又當娘的把自己拉扯長大。父親是的龍象決修煉到了第五層,在自己眼中,他是無比強大的人。
“家族,是一切?龍象決,我卻…”想到自己身體原因,頓時,一股悲憤,比半個月前,看著父親爆體時還要強烈很多。那時,父親在都天城中的好朋友古南趕來,後來他還親自到李家,為這事情沒差和李家動刀,倒是李家家主李正明,把李天龍押送到北華城的天華武術學院中去學習,才讓事情平息下來。
“龍象決真的就這麽厲害嗎?可我天生筋脈無法承受住猶如金剛一般的真氣衝擊,如今第一層勉強修煉下來,要不是有父親的幫助,怕早已經痛死過去了…”龍驚雲默默自語,回想起那種真氣衝擊經脈時,疼痛猶如發自心靈深處而來,有如刀割著自己體內的每一寸血肉般,就有股哆嗦的悚然。
轉頭看了看放在自己麵前的白色玉瓶,正好被他握緊,眼珠子圓圓一轉,“這裏麵到底是什麽呢?家傳至寶,和龍象決功法一樣的存在?”
這是他父親死後,在父親的床榻上找到的,其中附帶的一張紙條告訴他這東西的來曆,據說是這百年來,龍家一直珍藏著的寶物。龍驚雲搖了搖瓶子,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響,“這種瓶子,不是裝丹藥,就是裝些什麽水,沒有任何聲音,會不會是空的?還是裏麵的東西早已經爛了?”
“父親為什麽不打開呢?家訓中,好像沒有說不可以打開看看的…嗯?就看一眼,就看一眼…”一抹好奇爬上龍驚雲的臉上,曆代的龍家傳承,接到瓶子的至少也都十多二十歲,成熟心態讓他們都控製著自己不去知道。而龍驚雲不同,他是個孩子,九歲,對很多東西都好奇。
“嗯,這瓶子用龍象真氣加持過,需要用龍家人的一滴血才能打開。”回想起父親附在自己耳邊上,一字字把這家傳秘密告訴於他時,心裏總有莫名的痛楚。快速咬破自己的手指,輕輕一抹,隻見那白色瓶子,絲毫沒有動靜,龍驚雲有些無奈,“不會是假的吧?”
拿起瓶子再次搖了搖,還是沒有聲響,輕輕扭動一下瓶蓋,“咦?好像可以開了,之前怎麽扭都無法扭動它?”
動作突然遏止,龍驚雲看了看周圍,見沒有人,卻聽到自己的心髒砰砰跳,暗暗告訴自己,“就看一眼,就看一眼…”這才慢慢扭開瓶蓋,閉著左眼,右眼盡力張大探過去一看,隻見到處黑暗,什麽都沒有,“怎麽會什麽都沒有呢?不可能…”
龍驚雲撅起嘴,把瓶子翻倒過來,靠著窗,接著光芒細心端看著瓶子裏頭。
突然,嘶嘶幾聲作響,龍驚雲兩眼大睜,一臉驚恐無比,說時慢,那時快,他似乎忘記了拿開瓶子,可他看到了什麽呢?
但看,從龍驚雲的眼瞳中,可看一片無邊的火紅,滿天蓋地的燃燒,無數人喊著叫著逃亡,最終還是沒有逃脫掉那狂妄無比的無名之火,呐喊聲中,所有人,沾著火到處亂跑,燃燒,臉焦了,手臂燒沒了,直到整個人,所有人,在大火中快速被燒滅…
騰一聲,也不知從哪裏來的水滴,跳入瓶子之中,龍驚雲剛才幻象中定回聲來,便清晰看到,瓶子不斷的抖動著,連帶著他的手也抖得厲害,可想要放開,卻發現手被吸附住,無法動彈。壯起膽子,靠前一看,忽然,一股火紅的氣流,衝入了龍驚雲的眼睛裏頭,“啊…好痛…”
龍驚雲大叫一聲,癱倒下去,整個人不斷的翻滾和顫抖。
眼瞳之處,猶如有無數蟲蟻在撕咬一般,癢痛無法忍耐,隨即痛苦一變數變,或如被巨大的怪獸撞擊,或如被老虎的爪牙撕裂,或如被大蛇吞沒…恐懼、疼痛、無助、無奈、不甘、不服等等情緒,一下去全部騰升上來,湧現龍驚雲的心靈,折磨著他的意誌。
龍驚雲無邊痛苦的嘶喊,可偌大的龍家府邸,管家和幾名仆人,卻是不知道去了何處收拾家中事物,幾乎無人知曉。
突然,龍驚雲大幅度的翻滾,啪一聲跌落在地上。但看他眼睛緊閉,臉部痛苦到幾乎扭曲得不成樣子,猙獰恐怖,而眼孔位置,雖然緊閉著,滴滴血紅卻快速的溢出,在他瘦小的臉蛋上留下腥味濃重的痕跡。
整整半柱香之久,龍驚雲虛弱得已經毫無動彈的力氣,嘴裏頭碎碎念著,“我這是要死了嗎?原來死這麽痛苦,父親,你痛嗎?”
忽然,眼前似乎看到了自己父親臨死前那一抹笑意,似乎在告訴他,“驚雲,男子漢,要頂天立地的活下去,不要懼怕死亡的到來。”
可龍驚雲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見眼前情景不斷變化,隨即定格在一處紅色的詭異空間。但看,周圍有崎嶇不平的紅色蠕動著,猶如鮮血一般,卻包袱著一層薄膜,許多條或黑或白的線條,交叉縱橫,到處蔓延。碰一聲乍響,隨即那所有的交叉全部爆裂開來,噴發出無數的血紅,跟著而來的是,那些斷裂開來的線條快速的在空中打結,凝聚,隻見它變化成偌大的猶如彩虹般的大路,快速的靠近自己,轟隆一聲,龍驚雲發現那七彩的線接連著自己周身所有地方。
頓時,一陣舒爽的快感襲來,龍驚雲快速睜開眼睛,“咦?我還沒死嗎?”捏了捏自己的臉蛋,“哇,好痛。”
痛苦讓龍驚雲意識到自己還活著,揉了揉眼睛,擦拭著臉色的血淚,突然,他看到遠處,一雙沾滿了雨水的腳,快速的奔跑過來,漸起的水珠,在空中似乎變得緩慢起來,“怎麽回事?這…那人莫非是管家?”
龍驚雲驚恐還未停息之時,門外腳步聲響起,叩門聲,“少爺,晚飯已經備好了,是送過來還是…”龍驚雲騰的一聲站了起來,眼中若有所思,一時竟然沒有回答。“少爺,少爺…”管家邁步進來,看到龍驚雲獨自一人,站立在書房中央位置,似乎愣住了。
搖了搖頭,眼神中清晰可以讀到一股憐惜之意。龍驚雲此時五官靈敏無比,一下子就發現了,心中一凸,“龍叔叔一定是以為我還在傷懷父親的死…”隨即,臉上擠出絲絲微笑,對著管家親切的說道,“龍叔,以後也別老叫我少爺了,家裏都成這樣了,大家能不離不棄,我已經滿足了。”
“少爺,輩份不能…”可那管家話還沒說完,龍驚雲已經發出聲音來了,“好了,龍叔,把飯送這邊來吧,今天我想多陪一會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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