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章離去

    “你……”

    聶青鬆指著聶空,勃然大怒,這不是在指責我違背族規麽?

    他擔任聶家族長十多年,在族人中極有威嚴,從未有人敢如此挑釁他,更何況這個挑釁他的還是他先前頗為看重的後輩——盡管在知道兒子之死與聶空牽連甚大時,他對聶空的喜愛就已完全消失!

    “聶空,還不回去修煉,這裏哪有你插嘴的份兒!”聶星雲斷喝出聲,暗暗朝聶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離開。聶空也不想讓自己這位師傅夾在中間為難,點點頭便要向廳堂外麵走去。

    “慢著!”

    聶青鬆卻似沒打算讓聶空就這麽輕鬆過關,冷聲道,“聶空,此事我可暫不追究,但是那花眉……”

    “夠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驀然在廳堂中炸響,振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聶空一愣,這聲音居然頗為耳熟,他竊取“火樹銀花”的那天晚上,響徹整個薊陽城的聲音與此刻所聽到的竟是非常相似。

    “大長老!”

    沒有看到人影出現,可這一刻,不管是聶青鬆,還是聶星雲等幾位長老也都對著門外微微躬身。

    “青鬆,你可還記得當年就任族長時所發誓言?”大長老語調低沉,聲音似乎直接在眾人心底敲響。

    “記得!”

    聶青鬆身軀一顫,道,“若是青鬆不能以公正無私之心對待每位聶氏族人,便將辭去族長之位!”

    “那你今日可曾做到了公正無私?”

    “我……未曾!”

    “聶風行浮浪無行,若非他是你聶青鬆的兒子,早該囚入‘冰炎洞’以示懲戒。而今,他竟變本加厲,勾結外人,謀害同族,違背族規,人人得而誅之!別說人不是這小輩所殺,即便真是他殺的,那也是死有餘辜。你私放囚犯離開‘冰炎洞’在前,又因一該死之人責難小輩於後,如此豈是族長所為!聶家,是聶家的聶家,而不是你聶青鬆的聶家,這族長你若做不來,那便退位讓賢!”

    說到最後,大長老已是聲色俱厲,磅礴浩瀚如汪洋一般的氣息充塞整個廳堂,壓得族長和幾位長老都有些喘不過氣來,倒是修為最低的聶空,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之所以目瞪口呆,完全被大長老最後那幾句話震撼住了。

    “是!”

    聶青鬆的腰杆又彎下幾分,額頭上大汗淋漓,艱難地顫聲道,“大長老,青鬆……知錯了!”

    “既然知錯,‘神誕節’後,你便入‘冰炎洞’自囚半年,家族事務暫由星東統管!”大長老的語氣稍稍緩和。

    “是!”聶青鬆轉眼瞥了瞥聶空,終究還是垂首應道,眼神中既有著痛恨不甘,又有無可奈何。

    “……”

    直到走出藏鋒院,聶空耳邊都還在回蕩著大長老的那些話。“聶家,是聶家的聶家,而不是你聶青鬆的聶家,這族長你若做不來,那便退位讓賢!”這句話中透出的威勢,讓聶空為之心襟搖蕩。

    後麵更是一句話就將聶家現任族長趕去“冰炎洞”內蹲半年的囚牢,在整個聶家,也就大長老聶神公一人有這樣的權力和威信。他一做出決定,不管是族長還是其他長老都沒有任何異議。

    心情激蕩半晌,聶空才回想起“疏影居”的事來。

    據那花灩瀲所說,自己若是不覺醒體內那什麽木靈族血脈,便活不過到二十一歲。憑著直覺,聶空知道花灩瀲不太可能在這樣的事情欺騙自己。觀察著瑤池穴內那團墨綠血液,聶空有些無語,花眉有花靈族的血脈,而自己居然也有那什麽陰墟半靈族血脈,真是太他、媽巧合了,也不知靈族和半靈族之間有什麽區別?

    欲入陰墟,先入靈禦城……

    靈禦城,聶空倒是聽說過,是與摩羅聖山、天地宗、墨雪宗,長青一線天等地齊名的一個靈師宗派。聶家在大成帝國算是個龐然大物,但是和那靈禦城相比,之間的差距就非常明顯了。

    心緒紛至遝來,聶空回到了家中。

    院落還是那個院落,屋宇也還是那幢屋宇,隻是聶空走進去時,忽然有了種陌生的感覺。沒有了那個羞羞怯怯的小丫頭,這地方變得異常冷清。走進花眉的房間,淡淡的幽香繚繞鼻端,聶空心底卻是空落落的。

    悵惘良久,聶空離開院落。走到煉藥堂下時,他的精神便已重新振作起來,還有兩年時間,我便不信搞不定那所謂的陰墟血脈,呃,就算真的沒能進入陰墟、覺醒血脈,那也不過是再死一次罷了。

    我已經死過一次,再死一次有何妨!

    一時間,聶空胸中陰霾盡去,想著花眉的秀美的容顏和嬌羞的神情,臉上不覺泛起了輕鬆的笑容,小丫頭,你可得成功覺醒血脈,我去看你的時候,可不會再叫你“嫂嫂”了,哈哈……

    ……

    “什麽,離開聶家?”

    煉藥堂,聽到聶空的打算後,練天心和剛剛回來的聶星雲麵麵相覷,神色間都露著難以置信。

    聶星雲皺眉道:“小家夥,你其實沒必要因為擔心族長而離開的。在那藏鋒院,族長雖有意為難你,可若他真敢對你做出什麽違背族規的事情,老夫還有其他幾位長老都是不可能任他胡來的。更何況,後來還有大長老插手此事,族長再怎麽恨你,也不會在暗地裏對你不利。”

    聶空笑道:“師傅,我不是因為害怕這個而離開,隻是想出去見識見識。這天靈大陸太大,總窩在薊陽城也沒什麽意思。”聶空也不想讓他們兩個擔心,並沒將那陰墟和木靈血脈的事情說出。

    練天心冷哼道:“你這小家夥,翅膀上剛長了點羽毛,就想學飛了?以你現在的修為,出去很危險的,一點小風浪就能讓你屍骨無存。”對聶空的這個打算,練天心是很不以為然的。

    “紅毛這回說得很對!”聶星雲皺眉道,“小家夥,你說了這麽久,都還沒告訴我們,你想去什麽地方?”

    “靈禦城!”聶空忙道。

    “靈禦城?”練天心和聶星雲對視一眼,居然同時沉默下來,眉宇間籠罩著的全是鬱悶之色。

    “兩位師傅,你們?”聶空大為不解。

    聶星雲吹胡子瞪眼睛,沒好氣的道:“你這小家夥,想去哪裏不好,竟然想去靈禦城?你這不是明擺著在說,師傅我已經教不了你了麽?”

    “嘎?”

    聶空更是滿頭霧水。

    練天心翻著白眼道:“徒兒,你難道不知道這天靈大陸,煉藥水平最高的宗派就是靈禦城麽?”

    “真的?”

    聶空眼睛一亮。

    對於靈禦城,他就知道它是個實力雄厚的靈師宗派,對它在煉藥方麵的成就,聶空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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