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將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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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常幫派間的交戰會有一定規矩,尤其是大幫派,更會遵守這不成文規則,以免予人恃強淩弱的口實。隻是率領眼下武林勢力最大的同心會成員,前來收拾人員大量出走的血教,卻沒料到弱勢的血教會完全不顧自己的長久曆史,主帥都還沒說完話,竟然已經動手了。

    四個血教護星血將實力並不齊,然而有效的攻擊方式讓人難以應付。太歲力大、武功精深,一把長刀透著隱隱血光,仗身在前,任何人都不能忽略她雙手握刀的砍劈威力,然而完全不防禦的打法,雖然讓她所向披靡,卻也是險象環生。

    在太歲身旁的是天狗與白虎,兩女負責防禦所有針對太歲的攻擊,右手長刀,左手匕首,能接近三人的都被她倆攻擊的手忙腳亂,更難避過太歲那沉猛的刀劈。就算對方能夠同時抵擋三柄長刀,也還有天狗與白虎的左手短匕。刻意修練的左手匕刁鑽難防,雖然沒有淬上見血封喉的毒藥,但是幾乎全都落在對方要害上,殺傷力比起太歲來說,絲毫不遜色。

    在三人之後還有紅鸞。紅鸞身形輕便靈動,一刀一盾不時為兩旁的天狗與白虎接下敵人攻擊,出手傷人而不斃命。

    哀嚎聲音隨著四人團體的移動逐漸增加,三十多個人的敵人片刻間已經去了近半,隻傷不死,讓剩下的人隻能分散開來,卻礙於身份,連投擲暗器的舉動都做不出來。

    四女隻能算是好手,但是與她們麵對的敵人幾乎都在同一時間遭受複數攻擊,尤其是天狗與白虎的左手匕,傷在她倆手下的人數最多。

    傷勢最重的幾個人幾乎全不是太歲的對手,有白虎與天狗輔助,太歲的長刀往往在砸飛敵人武器之後,飛快回刀上砍,若不是礙於陸羽命令,恐怕這些遭遇太歲的人都已經喪命當場。

    陸羽訝異地發現護星血將比他更善於使用自身力量,雖然她們身上的血皇真氣並不算強,但是在有效的組合陣形之後,可以藉由不同的攻擊方式,將彼此的長處組合,發揮出更大的效果,與陸羽自己一慣以自身強大力量取勝完全不同。

    不過陸羽也知道,以他現在的狀況,回頭來追求攻擊技巧,無疑是舍本逐末。他現在必須更強化自己的力量,好應付謎樣實力的暗璔羅與未來通天道上的考驗。

    “啊!”白虎突然驚叫一聲,左手匕落在地上,終於有人發出暗器對付她們四人了。

    “大家一起上,對這邪教沒什麽好顧慮的!”矮胖老人由血教分舵後門旁往前重踏一步,背在右肩上的大鐵葫蘆已經卸下,右手扶著葫蘆口,左手抱著葫蘆,一按機括,連綿不斷的細長鐵針就由葫蘆口連綿噴出。

    紅鸞早已對他的舉動留心,這時已經縱身來到三人麵前,左手木盾護著,隻見百多枚黑鐵針射在木盾上,直要將木盾射穿。

    矮胖老人暗器發威,立即讓四個連傷多人的護星血將情勢危急,其餘人見狀也跟著發出隨身暗器,一時間隻見飛刀、鐵石亂飛,還有許多陸羽認不得的東西,甚至有人身上沒帶暗器,撿起旁邊的石塊、雜物等等也通通丟了過來。

    紅鸞擋下第一波的暗器,已經給了太歲等人喘息空間。太歲一聲怒喝,在接下來的大量暗器襲到之前,四人麵前多了一道淡紅色氣牆,將所有針對她們的暗器擋下,隻是太歲在倉促間竭力發出的氣牆並不穩固,片刻就已經快要消失。其餘三人見狀連忙反應,白虎、天狗各出一臂拖著太歲往後疾奔,紅鸞舞著已經快破裂的木盾,並著她偶爾發出的氣牆擋著追擊而至的暗器,往後退回通道口。

    敵人的暗器攻擊並沒有停止,隨著四人後退,地麵上幾乎落滿了各種暗器,尤其以黑鐵針最多。

    當四人回到陸羽麵前的時候,陸羽清楚地看見四人身上都有暗器傷口,衣衫破損不說,太歲左大腿更是插著一排黑鐵針,幾近三寸長的針身整個都要沒入她的腿中了。

    陸羽感覺得到太歲與紅鸞發出的氣牆消散速度異乎尋常,猜測應該與空間裏大幅增加的暗係精神力量有關。有些好奇,也為了替護星血將擋下暗器攻擊,陸羽在四女與同心會成員之間的空地立上薄薄一層氣牆,同時觀察自己這道氣牆的消散狀況。

    氣牆雖然隻有幾分厚度,但是範圍極大,將離地十尺內的範圍分割為兩塊。在氣牆邊緣,落下大量的暗器,由敵人發出的十多種暗器都被擋下,無一能穿過氣牆。

    “有高手!大夥小心!”發現自己的得意暗器葫蘆針被擋下來,矮胖老人立即停止手上的暗器發射,一邊出言警告同伴,一邊環顧四周,查看有沒有敵人出現。

    外發氣牆並不難,但是在大亂之後,已經鮮少有人能維持數息時間的氣牆,沒有人知道氣勁消散快速的原因,可是多數人都已經不再修練氣勁外發的技巧,轉而著重個人武技。

    凝實的血皇真氣構成的氣牆像是水幕一般,映著日光,仿佛有著紅色液體在上麵流動著,豔麗炫目,卻隱約帶有血腥殺氣。

    太歲甩開拉著她回來的白虎與天狗,全然不顧腿上、身上的傷勢,單膝點地跪下,朗聲說道:“太歲護教不力,請聖主降罪!”

    天狗等三人楞了下,也跟著行禮說道:“請聖主降罪!”

    “沒消失……應該跟我的渾沌元力有關……”陸羽觀察氣勁消散情形的注意力讓四女轉移回來,見到四女跪倒,伸手透出氣勁將她們扶起。

    此時,耳邊傳來青霓的聲音,“聖主,是時候立威了。依青霓看,暫時還不能全讓護星血將處理,否則恐怕血將會有傷亡。再者聖主立威,也能遏止朝廷與同心會不斷找上門來,擾亂聖主安寧。”

    “都起來。你這不是要我欺負人嗎?”陸羽扶起四個女孩的同時對青霓回答著,讓女孩們對他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你說的也對,就先這樣做吧!”

    走出密道來到氣牆前,無聲無息地收去氣牆,陸羽笑著對還站著的十多個同心會成員說道:“就往例來說,擅闖血教的人下場就是死,雖然說各為其主,卻也不能讓你們欺我血教太甚。今天不管怎麽說,我好歹也是血教聖主,說什麽也得為保護血教盡點力量。有誰要先上來的,還是一起上?”

    “讓老夫來會會你!”矮胖老人往前幾步,一邊讓人注意著有沒有其他高手介入,因為他根本沒感覺到眼前的這個血教聖主身上有氣勁的感應,認定陸羽頂多隻是個會些拳腳功夫的年輕人,就算是天生神力,也不會是他的對手,“五行門金鐵葫蘆柳大先領教!”

    “你啊?可是你那怪葫蘆倒是挺麻煩的,萬一打著打著射出針來,傷到人可不好了。”矮胖老人無法察覺陸羽的能耐,陸羽卻能清楚的感覺矮胖老人比起太歲來隻強上些許,因此神態輕鬆自在。

    “這麽吧!”陸羽伸出右手,矮胖老人抱著的鐵葫蘆竟然“咻!”的一聲,飛入陸羽手中,吸附在陸羽手掌上。

    “啊?”矮胖老人沒想到陸羽這一手,竟然會在開打前奪去自己兵器,而最離譜的是他竟然完全沒能察覺對方出手的過程,直到手上突然一輕,才驚覺獨門兵器已經落入對方手上。

    或許是有些惱怒柳大先對四個護星血將趨近偷襲的暗器攻擊,陸羽打定主意,要毀了這一件重達數十公斤的奇怪兵器。

    改變著手上的精神力量屬性,陸羽將鐵葫蘆內的所有機關連著尚有數百枚的鐵針全用高溫融化,隻見黑鐵葫蘆轉眼間變成火紅,陸羽在這時將紅通通的鐵葫蘆拋回給矮胖老人。挾帶著高溫的鐵葫蘆豈是老人敢用雙手接回,隻得讓開,任鐵葫蘆落在地上。

    “砰!”紅通通的鐵葫蘆落在地上,並不打滾,而是因為高溫,加上撞擊產生變形,攤平在地上。

    這情況讓矮胖老人臉色一陣鐵青,因為就算是擁有高等火係喚寵的精神力量好手,想要讓他這個特別煉製的鐵葫蘆燒熱變形,也絕對不是這般輕易迅速的事情。

    成名兵器被毀,對武林中人來說是非常嚴重的一件事情,尤其是像五行門這樣以奇形兵器聞名的門派,兵器被毀不隻是關係個人與門派榮譽,更直接降低了持有者的攻擊力量。

    一片嘩然聲裏,柳大先的思緒反而由兵器被毀的憤怒中沉澱下來。對方這一手表示他是個喚寵使,精修火係力量,那同時意味對方不可能會有高等武技傍身。想到這一點,柳大先猛然前撲,右手不知何時已經握上一把奇形短刀,拉開上身,短刀以著凶猛的姿態向著陸羽身上砍去。

    矮胖老人的動作讓陸羽想起在次魔界整頓親兵隊時殺掉的那個“雙刀毒龍”杜肥。杜肥也是這樣的矮胖身材,杜肥刀上淬毒,讓陸羽對柳大先的短刀留上了心,不過匆忙間看來,柳大先的短刀隻有普通的金屬光澤。稍微聚起氣勁,陸羽將矮胖老人的四肢連著腰間、頸項全以真氣圈製住,隻見矮胖老人的身體突然被固定起來,兩腳一前一後,右手過頭,兩眼大睜。

    急速前進的動作突然被中斷,柳大先隻覺得渾身劇痛,尤其是幾乎移位的五髒六腑,讓他連舌頭都差點痛到吐出來了,短刀更是脫手掉下,在地上邊打轉邊滾開了去。

    一般練武者在攻敵的時候,身上的內息總會自然鼓起,用以加強攻擊力道與速度。而陸羽以真氣虛空凝結的方式將一個正在攻擊他的人製住,這表示陸羽凝結的真氣強過柳大先攻擊的整體力道。而真氣脫體之後強度通常會大幅降低,尤其在現在真氣極度容易消散的環境裏,陸羽這般能夠以離體真氣製人,不但前所未聞,更讓人難以想像他的武功程度,至少在真氣的修為上肯定驚世駭俗。

    沒有任何準備動作,陸羽反擊得從容自在,連稍大的動作都沒有,更沒有人察覺到他有提起功力的跡象,由先前奪取黑鐵葫蘆到現在製住柳大先,陸羽表現得就像是呼吸一般輕鬆。而此刻,被他以真氣牽製住的柳大先身體慢慢軟癱,竟然就這樣懸掛在空中,閉上眼睛。

    陸羽知道是因為柳大先的力量被自己的真氣環吸走的緣故,這時毫不在意地收去真氣環,任他摔跌在地上。

    柳大先的神智雖然被這一跌所驚醒,但是無奈渾身沒半點力氣,雖然心裏罵個不斷,可是嘴卻連動都動不了。

    “看來他暫時是不想動了,接下來誰要上?”輕鬆地笑了下,陸羽抬腿把柳大先踢到一旁,勁力含而不發,隻是把柳大先踢開而已,並沒有傷到他。

    強弱差異太大,陸羽並不想無謂殺人。而這力量上的差距,已經讓屬於同心會的所有人膽寒,穿著儒袍的中年人看陸羽似乎並不想殺人,連忙揮手要人將柳大先扶到一旁,同時發出暗號,讓人去請示還在血教分舵外的同心會高層人員。

    “久聞血教聖主神功蓋世,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然而當今世道混亂,國力積弱不振,還請聖主以蒼生為重,加入同心會,共同伏魔衛道,方是人民大幸。”

    陸羽聞聲抬頭,在前方的屋頂上站著個老道士,身材細瘦,穿著道服,手執拂塵,腰佩長劍,白發白須給人種親善慈和感覺。

    陸羽笑著搖頭,聳肩攤平手掌,一臉無奈苦笑,“道長這樣說可就怪了,我血教銷聲匿跡,還權於朝廷,就隻要這麽幾座山頭安心生活,應該不算過分吧?要伏魔衛道是你們的事情,可是今日貴會突然派遣這麽多人襲擊我血教分舵,還要我加入同心會,這不是說笑話嗎?”

    臉色一緊,陸羽環目看著還站著的每一個人,表情不怒而威,續道:“莫非各位是欺我血教無人?”

    陸羽對血教還權朝廷的部分並不清楚,這一番話全由緊緊跟在他身後的青霓提點,隻是青霓初為靈體,看到突然出現一個老道士,想起許多驅鬼的傳說,連忙在陸羽身後躲藏著,害怕被前方的老道士發現,會對她不利。

    屋簷上的老道人顯然是帶領這一群人的首領,在柳大先與陸羽交手的時候,他就來到這裏了,原本心裏還納悶,怎麽對付一個失去勢力的邪教會耽擱這麽久,尤其是情報顯示,現在整個血教總壇隻有兩百多人,理應不會是三十二個同心會好手的對手,但是卻有人通知他遇上困難,他才主動來到這裏。

    “古語說正邪不兩立,看來此話不假。老道隻想問一句,血教願不願歸於同心會旗下,共同抵禦邪魔入侵?”

    陸羽回頭看了下,自己後方的血教成員連四個護星血將在內個個都傷痕累累,而對方雖然不能說全然無損,但至少有近半的人看來神完氣足,就表麵上來說,自己這邊似乎比較弱勢。

    “如果我說不要呢?”

    老道人臉色也嚴肅起來,朗聲說道:“我同心會不能讓血教在我同心會抵禦外患之時坐大,進而擾亂民間安寧。再者,以血教先前擾亂朝綱,藉口維係世道,傷害了數百萬百姓,光這一點,我同心會滅亡血教自是理所當然。”

    緊接著,老道人聚氣大喝,“就讓貧道舍身屠魔!”

    老道人大喝間聚起身上勁力,道袍擺動之時,隱隱可見青色流光,須發無風自動,將老人原本慈和的麵孔轉為威猛的感覺,長劍錚然出鞘,虛空定在老人麵前。

    “劍仙門禦劍術!”同心會成員有人見到老道虛空定住的長劍,驚呼出聲,而就在這一聲驚呼還沒有結束的時候,精剛長劍化成一抹銀光,像是靈蛇出動般,以流暢的軌跡迅速往陸羽射去。

    陸羽對長劍的飛行軌跡看的一清二楚,更能夠感覺到老道人在長劍之後用來控製、推動長劍的細條狀真氣,右手劍指一劃,血皇魔勁以小半月弧形射出,割斷了老道人長劍後方的真氣聯係,反手張指一夾,長劍穩穩夾在指上。

    有人驚呼,有人訝異作不得聲,陸羽左手接下長劍,發覺長劍有著與外表不襯的重量,劍身完整,沒有絲毫缺口,劍柄花紋古拙樸實,隻有握把處有著長期摩擦的光亮痕跡,整把劍雖然鋒芒不顯,卻在樸實外表下隱藏著淩厲殺氣。

    “這把劍不錯啊!要是就這樣讓我毀了,倒可惜了。”反手拋出,陸羽將長劍擲給太歲。

    太歲一臉訝異地接下,陸羽笑著說道:“這把劍有點重,你力氣夠大,就給你了,玩壞也就算了。”

    太歲顧不得腿上有傷,連忙雙手端著劍下拜,大聲說道:“太歲謝聖主賞賜。”

    “這叫借花獻佛,嗬嗬!”陸羽聽見衣袖破空的聲響,還沒回頭,身上已經飛快漫出暗紅色真氣,範圍廣達數尺,真氣參雜了大量暗係精神力量,登時將飛身襲擊的兩人黏附在真氣團外,幾秒時間兩人就已經被真氣吸光了力量,懸在真氣團上昏迷。

    “老人家火氣還真大。”陸羽撤掉真氣團,老道人與中年儒生男子雙雙跌下,看得陸羽不住搖頭,“你把劍送我,我就送人,這沒什麽不對吧?現在要我怎麽對付你們才好?”

    “就會仗著功夫欺人,你算什麽好漢!”陸羽還在猶豫該如何做到立威,卻不傷害太多人的時候,一個清脆的女孩聲音響起,緊接著一個俏目圓睜的少女跳進場來。

    女孩紮著長發馬尾,臉蛋圓潤,樣貌看來隻有十多歲,外表清秀可愛,可是出現在這種幫會廝殺場合,難免給人種奇怪感覺,若不是她穿著同心會成員統一的黃色勁裝,還真讓人誤以為她迷了路,走錯地方來了。

    “你說的沒錯,或許我是仗著武功高欺負人,但是我們血教沒有犯到你們,你們卻打到我血教分舵裏來了,還想進入我血教重地,把我們滅亡。這又不知道怎麽說了?仗著功夫高欺負人的是誰呢?”越想陸羽越覺得好笑,揶揄般地說道:“該不會是因為你們以為可以很輕鬆的收拾血教,卻碰上困難,輸不起了吧?”

    陸羽這些話說中了所有在場的同心會成員的心病。在兩天前的誓師大會上,他們信心滿滿的誇口要整頓現在的江南一帶,讓其他人能夠先出發,安心對付目前不斷騷擾邊防的魔獸。

    兩天下來,清肅了近十個大小幫會,最後來到情報中,實力大幅衰退,僅餘兩百多人的血教,還根據密報,查出了血教後方密道,所有人都以為勢在必得,怎料血教中會藏著這麽一個武功高深,極度難以應付的對手。

    連他們以為是國師青霓怪力亂神,胡亂杜撰的護星血將,竟也已經擁有了相當不錯的實力,重創了他們近半數的人員。

    “笑話,這邊隻剩下你一個,你以為你能夠擋得了我們這麽多人一起攻擊嗎?”這時,另一個女孩匆忙來到馬尾女孩身邊,緊張地在她耳邊說了好幾句話,雙手還輕扯著她衣袖,顯然要她快些離開。

    “別拉啦!今天不管怎樣都要把血教滅了!難道你要我在爹的麵前,一直都抬不起頭嗎?”

    陸羽聽著兩個女孩吵了一會兒,回頭看了下,還有受傷的血教守衛跟護星血將必須接受治療,雖然現在個個都盡量站直身體不讓人看輕,但是幾張蒼白的麵孔額上的汗珠,透露出不算輕的傷勢。

    聽見女孩話語,陸羽頓覺訝異,他沒想到血教已經被看輕到這種程度,回頭看了眼青霓,隻見她低著頭,卻是什麽話也說不出。

    “沒關係,我這血教聖主有名無實,我不是很在意,隻是還真是苦了你了。”

    青霓聞言抬頭,她原以為就算陸羽不生氣,至少也會不高興,卻沒想到他竟然還安慰自己,一時間強掩著的辛酸感覺蔓延,若不是已經變成靈體,隻怕淚水已經忍不住流下了。

    陸羽已經回過頭,對於血教被輕視的不滿直接發出,對象是眼前這一群人。

    “我話先說在前麵,現在的血教不歡迎任何人打擾。這次我可以當作算了,再有人來犯我血教,就算是皇帝,我也不給麵子。”

    閉上眼睛,陸羽雙手伸直在胸前往左右拉回,兩掌間登時透出大量濃稠似血的真氣,在刻意施為下,這迅速散開的真氣顏色暗黑,含有相當高的暗屬性精神力量。

    陸羽雙手透出的真氣迅速擴散,同心會眾人見狀連忙運起功力,甚至揮舞武器抵擋,少數人甚至往後就逃,但是還是無法穿出像是大霧般突然出現的真氣包圍。

    才幾秒時間,所有同心會成員都軟癱在地上,範圍直達門口外另一群準備要衝進來支持的同心會成員,一共一百多人,隻除了在陸羽麵前,剛剛還在爭執的兩個女孩。

    撤回真氣,陸羽冷漠地看著已經停止爭執,雙手交握,表情驚恐的兩個女孩說道:“把你們的人帶回去。”

    轉過頭,陸羽又對著在密道旁的十來個血教守衛說道:“把人都丟到門外去。”

    “是!”

    陸羽走往密道,在密道口的四個護星血將恭敬地讓開身體,準備讓陸羽通過,而這時,後方傳來女孩子的聲音,“請問閣下是否是血教聖主,陸羽前輩?”

    陸羽回頭疑惑的點頭,看見是剛才出來製止同伴的那個女孩,女孩眉宇間有著讓陸羽熟悉的感覺,“怎樣嗎?咦……你是不是姓淩?哪裏的人?”

    女孩驚訝地點頭說道:“小女子淩雪臻,洛陽人氏。”

    “雁兒的親戚?你認識雪雁嗎?”陸羽越看越覺得這女孩與雪雁相像,雖然女孩臉孔明顯比較細長,五官也不若雪雁細致柔美,但是卻有那麽些難以忽視的相像部分。

    “雪雁姊姊?聖主說的可能是雪臻的堂姊。可是在兩年前外族入侵的時候,堂叔一家人來不及逃出來,後來我們有遇到堂叔家的仆人,隻說堂叔一家都遇難了……”淩雪臻雖然訝異,但是心裏也幾乎已經明白,堂叔家人或許已經罹難,但是雪雁應該在陸羽這裏,可是目前陸羽的身份是同心會的敵人,雖然她想知道堂姊的下落,卻無從問起。

    陸羽笑笑說道:“雁兒如果知道你來了,一定會很高興。跟我來吧!”想了一下,陸羽對著淩雪臻說道:“不過要先把劍拿下來,這樣我會比較放心。”

    回到血聖宮裏,陸羽讓希婕陪伴雪雁在大廳見淩雪臻等二女。同時,在偏廳依照青霓的意思,以聖主的名義發出命令,重新派員駐守密道外的分舵,並且由婢女執筆,寫信給同心會領袖南宮謙與朝廷,信中寥寥數句,隻說明目前血教並不願意與外人衝突,亦不畏懼任何人來犯,否則後果自負等等。陸羽卻不知道,他曾經位列“百大喚寵使榜”與“邪派高手榜”前茅的名字才是真正讓朝廷與民間團體停止對血教進行種種行動的原因。

    婢女剛將郵件寫完封上蠟,陸羽心裏忽然一陣微跳。訝異之下,陸羽將心神沉入體內,循著異樣跳動,陸羽發覺在他胸口的暗聖晶中,屬於某一個血將的印記正閃動著異樣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危險萬分,又像拚命掙紮。

    陸羽邊疑惑著,邊循著微細的印記聯係散出神識感應,神識一路來到血聖宮花園旁,護星血將修練的煉星樓。

    循著聯係,陸羽神識穿入煉星樓內。在一樓,陸羽見到四名以太歲為首的護星血將已經裹好傷口,回來繼續修練,同時肩負機動待命的任務。陸羽可以感覺得到這四個人並沒有完全入定,隻是有限度的修練內息而已。

    陸羽神識進入二樓,二樓與一樓相同,在八角形的房間裏隻有通往樓下的樓梯,沒有其他任何家具擺設,牆上掛著幾幅圖畫,陸羽看了下,分別是他讓青霓公布的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與兩幅經脈穴位圖,還有一幅則畫滿了人形,人形左右手分持刀盾,顯然是一套攻防兼備的刀法。

    四個女孩裏,大耗麵對著樓梯,其餘三女在她身後,全都閉目入定靜坐,呼吸綿密細長,處於入定狀態。

    陸羽看著大耗右後方的女孩,雖然她也同樣閉著眼睛入定,但是額頭粉頰全是汗水,連身上的紅色勁裝也染濕了一大片,身體微微抖動,似乎正處於危險狀態。

    那個印記……剛才的感覺來自她。

    真氣走錯了經脈……怎麽她真氣這麽微弱,卻練到第三層心法了?必須快些幫她導正回來,不然說不定會走火入魔……嗯?她的經脈強度居然夠?那如果我幫她拓展經脈,增加丹田容量,她不就能輕易的修練上去了?試試看!

    陸羽收回神識感應,飛快竄出偏廳,瞬息間已經穿入煉星樓二樓打開的窗戶,進入房間內。

    已經探知了這個不知道哪位血將的女孩的身體狀況,陸羽伸指,隔空透勁閉住女孩部分穴位,跟著導引女孩體內的微弱真氣,一方麵緩慢加強她的真氣強度,一方麵引導推動著女孩真氣,在第三層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路線緩慢移動,讓女孩能夠知道真氣行進的正確路線。在這同時,陸羽也同時慢慢拓展女孩下腹部儲存真氣的氣海與經脈寬度,讓女孩日後修練能夠更為順暢。

    真氣緩慢在女孩體內繞了十二個周天,陸羽小心翼翼地緩緩放掉對女孩真氣的控製,確定她的真氣已經走在該走的路線之後,留下女孩能控製的少量精純血皇真氣,讓她可以藉此更順利地修練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才收回自己的力量。

    一張開眼睛,天色已黑,煉星樓二樓已經點上了燈,三個修練告一段落的護星血將守在兩人身邊,樓梯前還有紫微等待著。

    紫微注視著還入定的女孩,並沒有留意到陸羽已經張開眼睛。

    陸羽也留意著身前女孩的反應,以便有任何問題發生的時候,能夠立即伸出援手。

    感應著女孩繞行身體的真氣收回了下腹丹田,陸羽才放心地說道:“她差不多該收功了,辛苦你們了。”

    陸羽話剛說完,身前閉目練功的女孩雙手突然握拳往後撐開,抬頭挺起嬌小的胸膛,朱唇開啟的同時,清亮高亢的嘯聲跟著發出,表情像是極為痛苦,五官緊緊糾結,身上的力量卻不住暴增透出,透出的氣勁帶得房間裏刮起狂風,她額間的血皇印記在這時竟然放出光芒。

    氣勁透體而出,裹在女孩身上,像是纏上一層厚厚血布,女孩嘯聲跟著停止,不一會兒,氣勁構成的血布逐漸消失,被吸收回了女孩體內,女孩在這時才慢慢張開眼睛,一臉茫然。

    “血繭……好樣的,強練第三層差點走火入魔,這下子反而直接進入第四層‘轉髓’,嗬嗬!”陸羽稍微感應著女孩體內的狀況,才放心地說道:“現在你隻是氣脈空虛,練成第四層心法卻是不假。不過這幾天你還是要按部就班的重新習練第一層心法,先把真氣培養起來,否則經脈可能會萎縮,那就白費工夫了。”

    眼看隨著聖主出現,最後一位成為護星血將的“太陽”修為突然跨越了自己等人,成為第一個修練到第四層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的護星血將,大耗等人心裏都有些不是滋味。

    這時太陽自己似乎也清楚了發生的事情,連忙前撲跪倒請罪,“太陽錯了,太陽過於躁進,請聖主降罪。”

    陸羽微笑搖頭說道:“沒關係,你們武功強些,我也比較放心。其實我應該幫你們練練功才對,血教就剩下我們了,不幫你們,我還幫外人不成?”

    大耗與紫微聞言,立刻拜倒行禮,一旁的喪門與太陰也跟著拜倒,四人同聲說道:“多謝聖主。”

    紫微在這時抬頭,甜甜一笑說道:“聖主夫人們請聖主移駕後廳用餐,這是一個時辰前的事情了。”

    “糟糕……”陸羽笑了下,直接穿出窗戶,往血聖宮後廳去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