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王爺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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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前麵,嫣兒和小蓮扶著樊花,四個人匆匆到了大殿。
秀女們已經來了不少了,忘憂和夏蓉蓉也到了,王爺還沒有到。
她們冷冷地向我們瞥來,也對,眾人皆知夏蓉蓉舞姿絕代,她當然可以這副德行啦。我和樊花相視一笑,對她們視而不見。
“王爺駕到——”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
豔青姑姑忙領著我們跪下。
低著頭我隻看到一雙雪白的靴子後麵跟著一群宮靴從我眼前過去。好想看看這王爺長得什麽樣子,昨日聽其他院的秀女嚼舌根說是挺帥的,忘憂也是對他一番讚歎。
“平身。”冷淡的聲音……有一點熟悉。
我起身,看到的卻是一張熟悉的臉。瑞王爺居然是——阿雲!阿雲高高最在殿上的座位,冷冷地掃視著眾人。
好你個小子,把我耍得團團轉。難怪覺得皇帝眼熟,原來跟他有幾分相似,也難怪這小子可以大晚上在皇宮裏瞎晃蕩。
我兩眼冒火地瞪著他,迫於這裏的氛圍,我隻敢眼睛噴火。他似乎看出來了,嘴角微勾,在我身上略停。
死阿雲,臭阿雲,詛咒你上廁所永遠沒手紙。我氣急敗壞地在心裏暗暗咒罵他。
“豔青,開始吧,本王可沒興趣在這裏耗上一天。”我從來沒聽阿雲用這麽疏離的語氣說過話。若不是親眼見了,隻怕光是聽聲音,我定辨不出這是阿雲。
你聽到這聲音,隻覺寒氣逼人,淩厲的氣勢壓來,雖看似漫不經心,卻讓人禁不住心驚肉跳。我這下有點理解,為何瑞王爺可以是除了皇帝,在當年宮鬥中唯一活下來的皇子了。
這樣的阿雲,雖知他是假正經,可讓我也不禁不敢造次。
豔青姑姑還算鎮定,福了一福,道,“啟稟王爺,試煉這便開始了。”
阿雲點點頭。
夏蓉蓉不愧是舞姿絕代,真如詩中所言“低身鏘玉佩,舉袖拂羅衣。對簷疑燕起,映雪似花飛。”身輕如燕,輕盈曼妙,將浮豔的宮廷舞演繹的美不勝收。忘憂自身的氣質本就清麗脫俗,跳這樣的舞,更是別有一番風情,宛如天上仙子。
我暗暗掃了一眼眾人,連阿雲都饒有興致的樣子。
哼,死色狼,我在心裏暗罵。恰巧他目光一掃,從我身上溜了一下,我心虛地低下了頭。她倆一定是可以入圍的啦。
下一個是我們啦,我給樊花一個眼神,她也對我點了點頭。
我把樊花扶到了大殿中央,一片竊竊私語,“看,走都不會走,跳什麽舞啊……”
“就是,就是……”
呃,最討厭這些嚼舌根的女人,吵死了。
我抬起頭,惡狠狠地往聲音最大的地方一掃,果真安靜了許過。
“那我們開始嘍。”我悄悄對樊花道,她點點頭。
我們早已向樂師報了曲目,音樂乍起,我們邊唱邊跳,“剪一段時光緩緩流淌 流進了月色中微微蕩漾 彈一首小荷淡淡的香 美麗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
我偷瞄一眼阿雲,不,是瑞王爺,他聽著聽著,竟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切,小樣,先前還故作冷漠。
大半唱完,我突然感到冷汗涔涔,腳步有些站立不穩。
不行,怎麽這時候掉鏈子,我要堅持下去,這不僅是我的事,還有樊花呢,我倒了她一個人要怎麽辦。
我隻覺天旋地轉個,卻還是憑著感覺咬牙跳著,但明顯不如先前動人。
樊花看我如此,知我又是毒發作了,其實禦醫們也看不出我中的是什麽毒,隻開了些減緩抑製的藥,又查不出是何人所為,更是無法對症下藥。
我勉勵唱著、跳著,終於一曲終了,再也站不住了,疲軟地身子倒在地上。
“來人,怎麽回事?”是瑞王爺阿雲的聲音。
迷糊中,我感到有人扶起我,許多人圍著我,然後我的意識就漸漸消失了。其實我也並不擔心,既然瑞王爺是阿雲,那我肯定是可以去他們家混的。
“皇上駕到——”又一個尖細的聲音。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覺,可能是做夢吧。
難怪那小子昨日敢說那麽些話,我還當他吹牛呢。
醒來,我躺在床上,依舊是我自己的屋子,忘憂和樊花都坐在我床邊。
“她醒了。”樊花道。
我看著忘憂,不解為何她也在這裏,卻也沒有多說什麽。
“結果怎麽樣?”我問道,發現自己的聲音虛弱得驚人。
她們相視一眼,樊花道,“你當然過了試煉啦,你跳得那麽好……”
“嫣兒,我要喝水。”我對嫣兒說,然後轉向樊花,“最後王爺挑上誰了麽?”我打斷樊花。樊花點了點頭,看她的神情,看來另有其人。
忘憂歎了口氣,“是夏蓉蓉。”
好你個瑞王爺,如此對我。我氣惱地在心裏暗暗罵他。
我不甘心,道,“那我是怎麽回來的,是你們把我扶回來的麽?”其實我是想聽到阿雲把送回來的。沒辦法啊,不然我小女人的虛榮心實在是嚴重不能滿足了。
嫣兒遞了茶來,我接過嫣兒遞過來的茶。
“是皇上親自把你抱回來的”,噗——聽了忘憂的話,我一口茶噴出。忘憂和樊花下意識地一退。
“什麽情況!皇上真的來儲秀宮?”我問道,“那他現在呢?”
樊花和忘憂點點頭。
忘憂道,“起駕回去了,臨走宣了禦醫來照看著。”
唉,看不出啊,這皇帝比瑞王爺可是夠意思多了,還挺憐香惜玉的,不錯不錯,給他大加印象分。
樊花又坐了一坐,便離了去,嫣兒也去布菜了。
忘憂握住我的手,神情悲戚,“你怎麽中了毒也不說。”
我抽出手,冷冷看了她一眼,剛樊花在這裏,我不忍讓她難堪,現在可不是那麽回事了。我背過身去,不理她。
一時間,我們都安靜了,屋子裏僵得難受。
“唉,你好好休養,聖上來過,太醫自是不敢像先前般敷衍。”見我還不想理她,她最終還是合上門,出去了。
關門的那一聲嘎吱,撚得我心裏難受。
生活還真是驚喜頻頻啊,什麽都不肯順了我的念頭,想要的偏偏不來,無所謂的又忙不迭地撲到你麵前。
窗外一枝寒枝上孤單單地立了一直孤鴉,“訝——”地叫了一聲,便飛走了。這一折騰,樹上為數不多的黃葉又落了幾片,窗外更加蕭索。
不知是不是人曆經病痛就變的矯情,我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著,覺得自己此時真是境遇淒涼。
突然我有些想念爸爸炒的菜,媽媽煲的湯,還有我那哥們有事沒事就冒一句的冷笑話。
這次的毒,若是再不能被查出來,隻怕我就不得不命喪於此了。即便是皇帝的到來讓太醫們不得不對此上心,我依舊對太醫院沒有什麽信心。
我不禁再次感歎,真不愧是“古來宮中多怨火,最是娥眉不讓人”啊,可歎我連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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