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事兒還沒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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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才轉了一個彎兒,吳放歌就對司機說:“兄弟,路錯了。”
司機說:“沒錯啊,這就是回去的路。”
吳放歌搖頭說:“不行,現在還不能回去,事兒還沒完呐。”
司機說:“可於處長沒說啊。”
周大姐也問:“什麽事兒沒完?”
吳放歌笑著解釋說:“咱們不能直接回去,好歹也得去打個招呼,再說了咱們就出來了這一輛車,這一來一回的至少也得兩三個小時,他們吃完了飯,總不能每個車接送吧。”
路小婉說:“要去你們去,我就在這兒下車,我坐出租車回去,不就幾十塊錢嘛。”
周大姐說:“你一月才幾個幾十塊錢?別亂說。”
吳放歌解釋說:“其實錢不錢的還是其次,你們打傷那人的父親很有勢力的,辦好這件事不容易,你們去打個招呼也是起碼的禮貌嘛。”
路小婉聽了這話在理,但是心裏還是咽不下這口氣,於是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隻要路小婉不鬧別扭,其他人都好說話,於是司機方向盤一打,繞了一個圈,他們又回到了那家火鍋店。
於副處長等人果然還沒走,見了吳放歌埋怨道:“怎麽去了這麽久?”
吳放歌笑著直說對不起,卻不說原因,司機卻嘴快:“他們開始不肯放人,吳老兵差點把軍功章都押那兒了。”
王處長一拍桌子:“合著我的簽字不管用啊,這幫家夥,就是欺生,看我回去不……”
吳放歌忙說:“其實也不關他們事,是我不小心,沒履行完程序……忘了簽章。嘿嘿,以前還沒接觸過這種事呢。”
王處長拍著吳放歌的肩膀說:“不過你的應變能力還是挺強啊……其實呢,都在說抓作風紀律,我看我們警備司令部的作風紀律也要好好抓一抓,我們本身就是糾察,糾察的紀律再不過關,怎麽好意思去管別人?”
吳放歌一聽就知道王處長恐怕也要開始在新到單位點幾把火了。
周大姐和路小婉的到來,讓已經接近尾聲的宴席又增加了新的活力,先是請她們點菜,可這兩個護士一見那已經燒的黑糊糊,粘稠稠的湯鍋,已經沒了食欲,最後弄了點小菜幹飯胡亂填了一下肚子,至於酒,那自然是少不了的。開始的時候路小婉賭氣不肯喝酒,還好有周大姐一旁周旋,後來上了勁,路小婉又成了誰都攔不住的人了。原本地方的幾個警察就已經喝了不少了,又被這兩位女將一頓窮追猛打,最後終於壯烈倒下了。於是賓主盡歡而散。
飯後,已經是午夜了,勁良叫了車來把幾位公安都送走了。這邊有王處長、保衛幹事、於副處長、吳放歌加上路小婉和周大姐一輛車坐不下。於是王處長就說:“要不咱們擠一下吧,前麵坐兩個人,剩下的都擠在後麵。”
話音未落,於副處長飛快地打開車門,一屁股坐在副駕上,對著周大姐招手說:“小周,來,我抱你。”
周大姐笑著罵道:“呸哦,哪個讓你抱了。”話雖然這麽說,推了幾次之後還是去了。
後麵的位子,王處長和保衛幹事也謙讓了一番,這次事情這個年輕的保衛幹事受益匪淺,於副處長替他開了道,後麵的關係就要靠他自己跑了。
最終還是保衛幹事先進去了,把中間的位子留給王處長。剩下來就隻有一個位子了,吳放歌讓路小婉先坐進去,並說:“我瘦,留點邊兒就行了。”
車裏王處長和保衛幹事也招手說:“來呀,擠一擠擠一擠。”
路小婉今晚喝了不少,搖搖晃晃地對指著吳放歌的鼻子說:“什麽意思?你瘦?難道我就胖?”
吳放歌忙說:“不是那意思不是那意思……”
路小婉可不管那麽多,借著酒力,一提他的脖領子就把他塞進車裏去了,吳放歌正想往裏擠一擠,路小婉就進來了,毫不猶豫地往他腿上一坐,沒坐穩身子一歪,手正按在王處長的大腿上,王處長笑道:“小路,你這是往哪兒按呐。”大家一聽,都笑。
路小婉用很重的鼻音說:“男人呐,哼!”
車開了,這可苦了吳放歌,路小婉老是坐不穩,晃來晃去的搖搖欲墜,吳放歌是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隻得勉強托著她,免得她又倒下去又按到了王處長‘不該按到的地方’。
好在警備司令部倒也不遠,也就是一二十分鍾的車程。
到了地方,路小婉下車就吐了,周大姐趕緊去照顧。好容易吐完了,又站立不穩,周大姐又隻得扶著她,可他卻把周大姐一推說:“你又不是男人,你扶我幹嘛?”然後歪歪倒倒的就朝吳放歌過來了,雖然場麵挺尷尬的,但是又不能不管,隻得伸手扶了。
路小婉身子軟綿綿的,頭側倒在吳放歌的肩膀上,手下卻狠力起掐他的大腿,表麵上看去,兩人頗為親密,就像一對情侶。可吳放歌馬上就聽見路小婉口齒清晰地說:“你剛才為什麽頂著我?”
吳放歌沒明白她啥意思,就說:“啥?”
路小婉又掐了她一下說:“少裝糊塗,你要是再敢這樣,我就閹了你!”
吳放歌突然一下明白了,忙解釋說:“不是,你坐在我褲兜兒裏的軍功章盒子上了……”
路小婉顯然陷入了瞬間的尷尬,稍後又掐了吳放歌一下說:“狡辯!”
吳放歌知道這算是解釋不清楚了,而且也沒時間解釋了,因為周大姐又過來幫忙了,從吳放歌這裏卸走了這個包袱。
於副處長一見大家都這個德行了,就對王處長說:“你看我們今天實在喝太多了,不方便再進去住招待所了,我們還是住外麵吧。”
王處長一看也是,就說:“那也好,我還是要回去,不管怎麽說也還是軍人,夜不歸宿總是不好的。你們明天一早來我辦公室,我們把剩下的手續都補完了,然後再和勁良商量一下,怎麽把地方上的事處理好。”
於副處長說:“你還回去幹嘛呀,幹脆今晚你也住外麵,咱哥倆還沒好好聊聊呢。”
王處長笑著擺手說:“不行不行,你忘了我要說整頓紀律了?我先來個夜不歸宿,以後怎麽說的起話?”
於副處長笑道:“你一身的酒氣也沒好到哪兒去啊。”
王處長哈哈一笑,不再說什麽,徑自回去了。
見王處長走了,於副處長就帶著大家在附近找了一家條件和價格都說得過去的旅館,開好了房間。王處長和保衛幹事一間、周大姐和路小婉一間,吳放歌和司機一間。
分房的時候,於副處長還沒忘了和周大姐開玩笑:“小周啊,要不咱倆一間吧。”
周大姐大大方方地說:“行啊,但要給20塊。”
於副處長說著真去掏口袋:“就憑你小周,別說20,就是50也值啊。”
周大姐笑吟吟地說:“你搞錯了,不是你給我,而是我給你哦。”
於副處長一聽眼睛都綠了:“還有這麽好的事兒?那我就不客氣啦。”說著,就要動手動腳。
周大姐一麵咯咯笑著躲避,一邊說:“當然啦,被我家男人收拾了之後,總得給點醫藥費嘛,不然就太不人道了。”
於副處長一聽就蔫兒了,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說:“我是說怎麽會有那麽好的事情嘛。”
說笑間,各自領取了房間鑰匙,睡了。
那司機也是個人精,畢竟司機當得久了,也算是閱人無數,他思來想去今晚吳放歌的表現不像個20郎當歲的義務兵所為,其實在這後前單位,鑽營的,拍馬的人多了去了,可畢竟很多義務兵都年輕,沒有什麽生活閱曆,這些事情坐起來還是很生澀的,不圓滑。而吳放歌的做法又是另一種,他說話做事總是不卑不亢,恰到好處。特別是今晚,張弛有度,好多事根本不用於副處長說明,就把握的幾近完美,讓司機非常的羨慕。他在床上翻了幾個滾兒,還沒睡著,就對吳放歌說:“吳老兵,睡著了沒?”
吳放歌今晚雖然盡力保持清醒,卻也喝了不少,隻不過是前世的經驗和這一世的體格幫助了他,饒是如此,也非常的疲倦,但是要是就此裝睡了,總覺得不好,於是就懶洋洋地說:“還沒?快了。”
司機又問:“那聊幾分鍾,就幾分鍾行不?”
吳放歌說:“有什麽事就快問吧,真的很困呐,”
司機立刻陪著笑問道:“你今天是怎麽知道的事情還沒完啊。”
吳放歌說:“就這啊,我記得好像說過啊,那文書上沒章啊。”
司機說:“沒章我知道,隻是不是有簽字嘛,而且王處長和那幾個公安也說沒事了。”
吳放歌說:“怎麽可能沒事,明天一整天還不一定辦的完呢。沒蓋章就是為了留個尾巴,告訴咱們事情還沒完。這次小路姐他們傷的那個人父親很有勢力的,哪裏就這麽容易抹平啊。這些吃飯的時候大家都有說啊。”
司機把吳放歌的話砸吧了幾分鍾,一拍自己的腦袋說:“對呀,這些話我也聽見了,可我怎麽就沒想到這後麵還有這麽多花花腸子啊。”
吳放歌笑道:“你以為這些當官的在一起喝酒真的能喝醉啊,心裏都明鏡似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背後都可能有另外的含義,以後你接觸的多了自然就能看出來了。”
司機此時對吳放歌又多了幾分敬佩,羨慕地說:“難怪於副處長那麽多人都不帶,就帶你出來,以後你可得多教教我啊。“
“啊……好說好說,睡吧睡吧。”並非是吳放歌藏私或者不耐煩,他確實是困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