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水月心經 第十章 歸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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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卷水月心經第十章歸來(下)

    劉輕雲從柳小拙的表情中看到一種常人無法體會到的東西,那就是悲傷,時間過去了好久,好久,柳小拙仍然沉溺在悲傷的情緒之中,他喃喃自語道:

    “不會的,他們都不會死的。”說到這裏的時候,滿臉的激動,甚至,他還廝打著劉輕雲,劉輕雲知道柳小拙的心情,任由他在廝打。

    時間過去了半響,或許是柳小拙打累了,又或者是他知道這樣子也無濟於事,即使自己再悲痛,也無法使得他們複生,柳小拙慢慢的停了下來,雙目有些茫然若失,此刻,他的心情無人能理解。

    他自小被父母拋棄,得幸摩羅族的阿爸、阿媽把他撿回來,撿回來時,發現經脈盡斷,身體虛弱,但仍舊不肯拋棄,堅持把他撫養成*人,從小生活在貧民窟的他,便受盡了貴族公子的欺淩,機緣巧合,後成為莫雷的仆人,與蘿妲結識並在心裏深深愛上了這位貴族的公主,原以為自己的這一切都會幸福而快樂下去,就在他們沉醉在幸福之中,一場突其而來的災禍把他的幸福全都化為泡影。

    他親眼目睹自己的父親死去,那個場麵他永遠都無法忘記,多少夢沉夢醒,他都見到他阿爸在那場戰爭中殘酷地死去的時刻,那是刻骨銘心的痛,多少年來,他都無法釋懷,曾經的幸福快樂,在那一瞬間便化為烏有,那是何等的殘酷,後來遇到了張雲鏗、皇甫洛心,認識了高毅、李二狗等人,他才覺得自己不是被人遺棄的孩子,他也有自己的朋友,可以和他們一起快樂幸福的生活,可是,現在這個噩耗再一次打破他編織的美好的夢。

    每個人的內心都會有一個偉大的夢想,柳小拙的夢想就是希望他有一天用自己的能力去保護他所關心的人,不讓他們受到傷害,此刻,他的師兄弟、他的朋友再一次從他的人生中離去,那種悲寂的心情,永遠都沒有人能夠讀懂。

    “小拙,你還好麽?”劉輕雲見柳小拙沒有反應,低聲問道。

    柳小拙一陣驚醒,喃喃地說道:

    “我沒事,我很好,真的很好。”他的目光空洞而悲戚,劉輕雲慢慢伸出手,輕輕拍在柳小拙的肩旁上,說道:

    “小拙,堅強點,他們隻是為墨門的宗旨而犧牲,我相信,當墨門的大義傳播天下,他們在地下也會感到安慰的,事實上,現在不是我們悲傷的時候。”說完,抬起頭,仰望著天空,這話隻是為了安慰柳小拙而已,在他的心裏,有著和柳小拙一樣的痛苦心情。

    似乎想明白了什麽,柳小拙空洞的眼神一瞬間變得異常的堅定,他回過身,注視著劉輕雲,凝聲而道:

    “劉師兄,我明白了,將來,我一定把墨門大義傳遍天下,讓四海皆知。”劉輕雲見柳小拙這般回答,心也放寬了一點,微微的點了點頭,又似乎想起什麽,兀地道:

    “小拙,師傅讓我轉告你,回來立刻到神牧穀找他。”柳小拙一怔,他自然知道,能叫殞師傅如此緊急召見,絕不對不僅僅是小事而已。

    “我也不知道師傅找你那麽急有什麽事情,你也不必過於擔心。”劉輕雲見小拙一陣緊張,便解釋道。柳小拙向劉輕雲報以一個感激的眼神,隨即肅然說道:

    “劉師兄,那我去也。”劉輕雲輕輕地點了點頭,柳小拙告別劉輕雲,走出茅舍向著神牧穀的方向飛疾而去。

    媧神穀與望月宮有所不同,望月宮坐落在水月宮的正後麵,兩者之間,相隔不遠,相互呼應。而媧神穀則落在水月宮的西南方向,兩者之間,相差甚遠,中間還有一片竹林相隔,在竹林的襯托下,媧神穀顯得幽靜而和美。

    柳小拙全身經脈已通,常得倫非指點,武功已是小成,剛才又經曆了生死的錘煉,五宗元氣更是進上一層,隻是他極少試煉,不能感到自身的變化而已,現在的武功進境幾乎是一日千裏。

    柳小拙知道師傅召見,必定是急事,絲毫不敢怠慢,運起柳莊所教的“迎風柳步”,提足真元,疾飛而去。通往神牧穀的路隻有一條,那就是天虹路,這條天虹路極其危險,到處都是怪石嶙峋,石頭與石頭之間觥籌交錯,走進其中,就如同進入怪陣一般,如不小心迷失方向,沒人指路,絕無走出的可能,柳小拙曾經來過一回,依稀中還能辨認從其中的方向。

    柳小拙走在天虹路上,直覺左右的石頭不斷在變換著位置,越走便越覺困難,甚至,從怪石中,還不斷傳來古怪的水聲,讓人的心裏充滿著緊張。

    穿過天虹路,便是神牧穀的前門,那裏寬闊壯觀,長空如煉,前門的廣場在陽光的照耀下,竟藍的便如透明一般,四麵天空,遠無邊際,放眼望去,心胸頓時為之一寬。

    此時,媧神穀的一弟子見有人造訪,飛身前來,遠遠便問道:

    “來者何人?”柳小拙怔了一怔,連忙回答道:

    “我是柳小拙,是我殞的徒弟。”話音剛落,那弟子已到柳小拙的眼前,剛站穩,便道:

    “你便是柳小拙?”柳小拙點了點頭,那弟子見柳小拙雖滿臉的疤痕,卻從他的臉上見到一種真誠,未曾懷疑,看著柳小拙,說道:

    “那請隨我來,殞師叔已經等你很久了。”柳小拙跟在那男弟子後麵,穿過前堂,直走殞的房間。

    不多久,便在一間廂房前停了下來,柳小拙定了定神,向四周望去,感覺有點陌生,他曾經來過神牧穀,卻不曾來過這裏,心裏正在疑惑,盡管他的表情被滿臉的疤痕所掩,卻依然瞞不住那男弟子,便聽他說道:

    “柳師弟,你不必疑惑,這裏是殞師叔的廂房,平時,殞師叔也隻是偶爾回來,你不曾見過,也不足為怪。”柳小拙默認片刻,便抬起頭來,隻見廂房的四周甚是寂靜,不曾有一人來往。

    那男弟子繼續說道:

    “你進去吧,殞師叔在裏麵等你呢。”話畢,便往著來時的路,折返而回,柳小拙一陣默然,看著廂房的大門,輕輕的敲了敲門,過了半響,便聽到一個蒼老而熟悉的聲音:

    “是誰?我不是告訴過你們麽?沒事不要來打攪我。”聲音帶著一絲絲的怒氣,小拙一陣愕然,試探性似的,低聲說道:

    “師傅,是我,柳小拙。”話剛說完,便聽一聲音回應。

    “小拙,你可算來了,趕快進來。”聲音雖然是有點冷淡,但是,比起之前而言,已是柔和不少。

    小拙輕輕推門而進,剛踏進房間,房門猛然被一陣巨大的力量撞過,自動關上,小拙一驚,抬起頭來,卻不見殞,隻見廂房的四周均是幹脆利落,沒有什麽裝飾點綴,兩栓小窗,也都關閉著,房中的擺設更是簡單,隻有幾張鬆木的桌椅。

    柳小拙不見殞的身影,輕聲籲道:

    “師傅,我進來了,你在哪裏?”驀地,一陣長長的歎息聲,從後廳裏麵穿透而出,柳小拙略微一怔,心裏想:

    “殞師傅怎沒了?怎麽今天透著奇怪?”長歎完畢,便聽一聲音道:

    “小拙,過來後廳。”此音滄桑而悲情,好像有說不盡的無奈與道不明的悲傷。柳小拙緩緩移步而進入後廳,後廳占了整個房間的一半地方,在靠近牆的地方有一個大坑,上麵有一個床位,床上躺著一個人,人的身上蓋著一張被褥。

    柳小拙見畢,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接著脫口說道:

    “師傅征戰而歸,小拙未曾迎接,重罪,重罪,還請師傅責罰。”這話出自肺腑之言,沒有絲毫的作態,殞微微的抬起頭,看著柳小拙,長歎一聲,沒有說話。

    久久不見回音,柳小拙也慢慢抬起頭,隻見,坐在床上的人,頭發是一頭的散亂,雙眼布滿了血絲,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澤,仿佛一個入驀的老人一般,蒼老而悲涼。

    柳小拙一陣驚愕,急聲而道:

    “師傅為何這般模樣?”說完,便往殞的床前奔去,殞兀地見柳小拙向前奔來,連忙伸出右手,擺了擺手,急道:

    “小拙,不可,你站在那裏便好。”柳小拙一陣錯愕,猛地收住腳步,帶著疑惑的目光看著殞,殞從柳小拙的臉上看到了些什麽,低聲說道:

    “小拙,你就在那裏,我們師徒就這樣子說說話吧。”殞的聲音雖小,但卻帶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命令在裏麵。柳小拙見師傅並不想自己靠近,似是而非的點了點頭,殞繼續說道:

    “小拙,我出穀前教授給你的武功,你練得如何?”小拙聽到此話,有點出乎意料之外,不過,還依言點了點頭,說道:

    “小拙一切依師傅的教誨,不曾落下。”殞讚許般地點了點頭,還想說些什麽,但是,在此時卻極力的咳嗽起來,柳小拙大驚,連忙疾飛來到殞的床前,伸出雙手,便要扶住殞的後背,可是,當他雙手繞過殞的後背,他的手好像觸到了一個空蕩蕩的手袖,心裏一陣駭然,驚身而起,一雙充滿驚恐的眼睛看著殞,失聲道:

    “師傅,你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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