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文柏雷交代的吧？”牛東門笑了笑，一點也不顯得意外，“我早就該料到了這一點，隻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

    “不過有一點我有點想不明白！”沐思明看著牛東門繼續問道，“你為何要殺江淮彪？難怪是他知道你的事？這點似乎不太可能吧？”

    “你這麽聰明，肯定會想明白的！”既然已經都將話說開了，牛東門也就沒有什麽好藏著掖著的了，此時的語氣也平和了許多。

    現在的牛東門和沐思明給人的感覺，好像是他們在分析別人的案情，完全與他們倆一樣。

    “如果說，牛老你與濱海的黑道也有聯係的話，或者甚至與巨人集團有些聯係的話！”沐思明這時笑道，“那麽一切就很合邏輯了不是麽？”

    “在推選你做話事人的時候，我隻知道你身手不錯，而且說的那些計劃，也看似有搞頭！”牛東門笑道，“但是還真沒想到，你會想的這麽深，這麽遠，二十多年前的事，好多細節我都不記得了，你居然能發現，還能將來龍去脈整理的一清二楚，實在是難得！”

    牛東門話剛說完，包間的門打開了，而對麵吳蕾蕾與喬喬所在的包間房門也在同一時間打開，服務員進門添水。

    沐思明看了一眼對麵，吳蕾蕾正與喬喬有說有笑，喬喬一副聚精會神地聽吳蕾蕾說話的模樣，但是手卻放在桌子下麵。

    沐思明清楚地看到喬喬的手裏握著一把手槍，而槍口正對著對麵的吳蕾蕾，喬喬這時轉頭看向沐思明，衝著沐思明招了招手。

    吳蕾蕾見狀也連忙衝著沐思明笑著點了點頭，也就是同時，兩邊的兩個服務員退出了包間，房門再次關上。

    沐思明這時再看向牛東門，卻見牛東門一臉平靜地給自己斟茶。

    “你的確很聰明！”牛東門放下紫砂壺後，這才看向沐思明，頓起茶杯放在嘴邊吹了一口熱氣，“不過你難道沒有想到，你帶這位小姐來這裏，反而是害了她麽？還有黑龍、長毛以及鄧宏，他們似乎都很相信九妹啊！”

    沐思明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牛東門，牛東門喝了一口茶後，這才緩緩放下杯子，隨即看向窗外。

    窗外大門前的羅宇風依然和那一夥人站在門口，顯然是在等沐思明。

    “那個小子是羅剛的寶貝兒子！”牛東門這時淡淡地道，“剛才和你在門口發生了爭執，你說要是他一會死於非命的話，警方會不會懷疑你，羅剛會不會放過你？”

    “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牛老！”沐思明露出了笑容，“那個小子是死是活，根本威脅不到我，就連對麵的那個女子一樣，他們的命在我眼裏根本如同螻蟻，你要是以為這樣就可以要挾我，那麽你就失算了！”

    “好！好！好！”牛東門這時緩緩為沐思明鼓起掌來，“不管你是出自於保護他們，還是真的不顧及他們的死活，我牛東門欣賞你這樣的人，是欣賞你處事的冷靜，此刻看來我是完全占盡上風了，然而你卻可以如此的冷靜，足夠讓我另眼相看了！”

    沐思明臉上依然是一副平靜的笑，不置可否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緩緩的放下，正如牛東門所言一般冷靜。

    “我相信隻要你願意幫我！”牛東門這時道，“整個邊城將是我們的天下，然後就是整個江東！”

    “天下雖大，莫非王土！”沐思明笑道，“莫非牛老你還想與當朝抗衡不成？”

    “我沒有這麽想過！”牛東門平靜地道，“我說的是生意，我的人脈，加上你的頭腦與冷靜，相信整個江東的毒品和軍火生意都會落在我們手裏，你認為怎麽樣？”

    “你想拉攏我去幫你做事？”沐思明問道。

    “別用拉攏這個詞！”牛東門搖了搖頭，“準確的說，是合作！你也應該知道，我沒有兒子，隻有兩個女兒，即便賺再多的錢，也帶不走，我需要的是一個接班人！”

    “接班人？”沐思明這時又笑了，“我覺得喬喬勝似男人，這個時代又不是非要傳男不傳女！”

    “女人究竟還是女人！”牛東門立刻道，“即便再堅強的女人，都不免需要一個男人……你覺得喬喬如何？”

    “我看牛老你不僅在找接班人！”沐思明笑道，“似乎還想找一個乘龍快婿啊？”

    “正有此意！”牛東門也笑了，“喬喬無論身形樣貌，都算得上中上了，隻有我看能看重的男人，才配得上我的女兒！”

    “但是我怕我配不上！”沐思明依然是一副笑臉。

    “你這是拒絕？”牛東門看著沐思明。

    “你可以這麽理解！”沐思明並不否認。

    房間內一陣寂靜，一種肅殺的寂靜。

    牛東門的臉色鐵青，隨即他拿出了口袋裏的手機，看了一則信息之後，嘴上又露出了笑容。

    與此同時，沐思明的手機也響了，沐思明接了電話，隻是聽著，並沒有說話，良久之後才“嗯！”了一聲，掛了手機。

    “現在長毛、黑龍和鄧宏、尚永安四個人都在我手裏！”牛東門這時笑著對沐思明道，“對麵還有那位小姐，天宇花莊還有一位小姐，即便是賭博的話，這一場賭局，我如此多的籌碼，似乎已經穩操勝券了吧？”

    “所謂世事無常！”沐思明衝著牛東門笑道，“也許你的消息來路不正，或者是錯發了信息，更甚至可能是我發給你的呢？”

    “我剛才接了一個電話，內容和牛老你說的為何完全相反！”沐思明繼續笑道，“我收到的消息是，長毛、鄧宏和尚永安都安全轉移了，我在天宇花莊的公寓裏根本就沒有人，而令千金九妹卻是下落不明！”

    “你……”牛東門頓時臉色一變，連忙拿出了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半晌也沒有人接聽。

    “不用再打了！”沐思明笑著指了指窗外，“牛老，請看！”

    牛東門緩緩轉過頭去，龍泉山莊大門不遠處，一輛麵包車車窗處正坐著一個女子，臉完全被貼在了玻璃上，腦袋上還有一把槍抵著。

    “我剛才說什麽來著？”沐思明笑道，“真是世事難料的，或者是說牛老你根本就是低估我沐思明了，我會毫無準備的就來這裏和你見麵麽？”

    “你以為用九妹的命，就可以威脅到我麽？”牛東門冷冷一笑，“二十多年前，我可以犧牲她一次，今天一樣還是可以！”

    “二十多年前，有人用九妹威脅你，如果你不妥協，就割花你九妹的臉！”沐思明好像已經掌握了一切，“但是你眉頭都沒皺一下！”

    “既然你知道，還以為用九妹可以威脅我麽？”牛東門冷哼一聲道，“做大事的難免就有犧牲，身為我牛東門的家人，就應該有隨時為我犧牲的覺悟！”

    “很好！”沐思明這時站起身來，“有人說，無情最是帝王家，不過我今天見識了牛老之後，實在是有些汗顏，虎毒且不食子，你連自己女兒的性命都不顧，我沐思明對你隻能是一個服字！”

    “不過！”沐思明沒等牛東門說完，立刻笑道，“我從來就沒想過要用九妹的命來要挾你！你再看看外麵的那女人真是九妹麽？”

    “什麽？”牛東門眉頭一皺，這時再看向外麵的麵包車，那個女子已經走下了車，揭開了臉上的傷疤道具，身旁還有幾個男子正衝著窗口向牛東門招手。

    剛才牛東門打不通九妹的電話，潛意識裏認定了九妹是被沐思明抓走了，而且這裏到麵包車的距離太遠，還隔著兩層玻璃，牛東門根本就沒看清車裏的是不是九妹。

    沐思明這時將手機扔到了牛東門的麵前，已經依然還是接通狀態，“因為九妹的手機正和我連接之中，你又如何能接通？”

    沐思明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剛才牛東門所說的一切，九妹都已經通過手機聽到了。

    牛東門想要伸手去拿手機，沐思明也並沒有阻止，但是牛東門的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如果手機接通的真是九妹，他還能和九妹說什麽？

    “牛老！”沐思明笑著拿過自己的手機，“相信最後一個問題，關於鐵皮箱裏的東西究竟是什麽，我也無需問你了，相信九妹會告訴我吧！”

    “你！”牛東門這時立刻拄著拐杖站起身來，“你到底想要什麽？錢？你別忘記了，你是臥龍的老大，如果我真的出事了，你以為你身為話事人，會置身事外麽？你真當自己是警察了麽？”

    “我想見見王勝利和王佳川！”沐思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你要見他們？”牛東門眉頭一皺，“王佳川不在邊城，至於王勝利嘛！我倒是可以安排！”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牛東門說完後，立刻又問道，“你隻是為了見王氏兄弟，就搞這麽多事？”

    “我還能要什麽？”沐思明笑了笑道，“我要的是利益！”

    “利益？”牛東門這時緩緩坐下，嘴邊也露出了笑容，如果沐思明要的是利益，那麽還有什麽不好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