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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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道衡這一招果然見效,王三清給他惡毒言語一激,當即暴跳如雷,臉色氣得紫青,咕嘟一聲從地上爬起,須眉戟張,破口大罵“姓薛的,你欺人太甚,老子跟你沒完。”

    雙拳密如珠雨,沒頭沒腦地朝薛道衡身上招呼。

    薛道衡見他上當,內心偷笑,眼見拳影彌漫,腳步略閃,遊刃有餘地避了過去,口中仍是氣定神閑,不三不四地道:“王大人,你又說錯話了。莫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名太監,太監可是沒有能力當人老子的,你想做人家老子,下輩子投個好胎,當個真正的男人吧。”

    這一次他罵得更加刻薄,言語如刀,王大人給他刀鋒般銳利傷人的言語一刺,當場就血液灌腦,氣得不行。

    隻見他滿腔怒火有如火山噴發,狀如癲狂,拳腳有如疾風暴雨般亂攻猛打,瞧那拚命的架勢,哪裏是高手過招,簡直是宛如街頭無賴一般不顧死活了。

    但他這般不要命的攻擊,威力竟也不可小覷,俗話說一夫拚命,莫夫莫敵,何況王大人根底厚實,手底下又當真有倆把刷子?

    頃刻之間,薛道衡便感到壓力陡增,王大人拳腳之中的殺氣,竟然濃烈得得有如一碗重墨,化都化不開。

    但薛道衡畢竟是薛道衡,他心理素質之強,功夫之高,眼力之準都是當世無匹。這廝性格又是極度好勝,越是身處險惡的環境,越能激發他體內的好勝之心。

    眼見王大人右手一變,淩空化爪,朝自己眼睛抓來,當即叫道:“好一招毒龍探珠,這便是王大人的壓箱絕技小天星掌了吧。嘿,來得好!”吸一口氣,體內真氣鼓湧,呼的一掌拍出,迎上了王大人的手掌。

    竟是下定了決心,要以硬碰硬,以狠鬥狠,偏偏要以一掌之威,硬生生破了王大人苦練多年的絕技!

    王大人見他如此狂妄,嘿地一聲,冷笑道:“跟我比拚掌力,自取其辱!”寒陰真氣如潮水爆發,源源不斷地自體內傳入掌心。

    薛道衡感覺到一股寒氣逼近,渾身打了一個冷顫,眉毛頃刻之間就結了一層薄冰,體內混元真氣感到威脅,霎時間鼓足馬力,運轉飛快。

    他二人一個真氣奇陰無比,一個至陽至剛,是天生的死對頭,水火不容。

    陰陽二氣原本是共生共存,缺一不可,倆者互相依存,構成了練武者最基本的要素,內力,這陰陽二氣各有優勢,練到極致,原是平分秋色,說不上誰高誰低,誰強誰弱。

    但薛道衡的混元一氣功是天下絕頂的心法,由其修煉出來的至陽內力,威力之強,驚世駭俗。相較之下,王大人的小天星掌雖然精妙,威力也是不弱,碰上了混元一氣功,就如長江比之汪洋,遜色了太多。

    果然不出所料,薛道衡混元真氣一經開足馬力,全力施為,便如刀割秋麥,山洪衝土,威力之強,所向披靡,摧枯拉朽。

    頃刻之間,薛道衡身上寒氣盡消,眉上薄冰被真氣一衝,竟然不是化為雨滴,而是直接被沛然的真氣給蒸發成水汽了。

    王大人臉色大變,直到此刻才真正意識到對手實力之恐怖,這樣猛不可擋的真力,便是他武功再強上一倍,也萬不能與之爭鋒啊。

    他心下生了怯意,臨戰生怯,這是習武者大忌,他體內真氣本來尚自充盈,還能跟薛道衡拚上一陣,此刻一旦心生懼意,便如群蟻決堤,頃刻之間,寒陰真氣就被衝破了無數細小的缺口。

    薛道衡的混元真氣最擅尋瑕抵隙,自然見縫就鑽,無數真氣蜂擁而至,霎時間有如風卷殘雲,將王三清體內真氣衝的零零落落,散作一團。

    王大人眼前一黑,胸口一股滔滔真氣衝至,有如重錘墜地,砰的一聲撞在他前胸之上,哇的一聲,痛徹心扉,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這一口鮮血一噴,王大人便向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失去活力,臉色慘白,複又坐倒在地。

    薛道衡收回手掌,昂然注視著王大人,說道:“王三清,你此刻還有何話說?”

    王三清麵色死灰,歎了口氣,道:“成王敗寇,我既然一敗塗地,還有何話可說?”

    薛道衡道:“好,那你是認輸了。”

    王大人頭頸低垂,羞愧難當,低聲道:“我輸了。”

    薛道衡笑道:“好,你既然認輸,我就饒了你的狗命!不過你手下有一人嘛,今天卻是非死不可。”

    王大人有氣無力地道:“你是說張三一?”

    薛道衡道:“不錯,就是這混球。他是你手下,我此刻要殺他,你救是不救?”

    王大人沒好氣道:“我此刻自身難保,別人的死活,又哪顧得了許多?”

    薛道衡點了點頭,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王大人不愧是聰明人,懂得有舍有棄,當機立斷。好,我欣賞你。”

    他說了這句話,轉身向張三一走了過去。

    張三一此刻渾身脫力,有氣無力地在地上喘氣,一副任人宰割的垂頭喪氣模樣。

    薛道衡一聲冷笑,猛的一腳踹在張三一身上,叫道:“狗才,給我站起來。”

    張三一滿臉懼色,攝於薛道衡神威凜凜,不由自主地掙紮著站了起來,他此刻本就極度虛弱,這一使力掙紮,便感呼吸急促,忍不住心跳氣喘,張開了一張嘴巴,呼呼喘氣。

    薛道衡見他這般不濟,皺了皺眉,罵道:“呸,膿包,沒用的家夥!”

    張三一內心惶恐害怕,生怕薛道衡轉眼之間就殺了自己,驚恐之下,竟連話語也不敢說了。

    薛道衡右手一伸,提了他衣領,將他拖到自己麵前,倆人四目相對,間隔隻是咫尺,張三一鼻中聞道薛道衡的氣息,眼神之中見到他神威凜凜,有若神靈,忽然之間感到無比的害怕,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哭求道:“薛狀元慈悲,求你饒了小的這條狗命吧。”

    薛道衡濃眉一揚,冷冷道:“他媽的你這狗奴才,此刻知道害怕了。你叫我慈悲,饒了你的狗命,為什麽適才行刑之時,不見你手下留情,放我一馬呢。”

    張三一苦求道:“薛狀元,小的也是奉命行事,才在行刑之時對你百般折磨,那也是不得已為之啊。你要怪,就怪王大人,我都是被他指使得,你要算賬,就去找他吧。”

    王三清見他這般沒用,罵道:“該死的狗奴才,竟然將責任全都推到我身上啦,好好,老子算是看清你了。你………你等著,隻要我今天不死,定要好好地弄死你。”

    薛道衡見他二人互相指責對罵,大是反感,喝道:“住嘴,你們倆個都給我閉嘴,立刻,馬上!”

    倆人見他動怒,嚇了一跳,乖乖地閉上了嘴巴,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薛道衡一言震住二人,複又提了張三一衣領,問道:“張三一,在你心中,是否認為,真正的大壞人其實是王三清,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他授命的,我反而來找你算賬,是否大大地冤枉了你。”

    張三一見他如此深明大義,連連點頭,道:“薛狀元英明,在下確實是受了那麽一丁點小委屈,還請薛狀元明察啊。”

    薛道衡呸的一聲,罵道:“無恥的狗才,你口口聲聲把責任往王大人身上推脫,憑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你是一個寡廉鮮恥,不忠不義之徒。便憑你出賣故主,背信棄義這一條,我也饒不了你。”

    這一番話說得王大人感激涕零,心中激動,連聲道:“薛狀元說的好,說的好啊。”

    薛道衡喝道:“住嘴!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一丘之貉!有什麽樣的奴才,便有什麽樣的主子。”

    王大人給他這麽一訓,老臉一紅,垂低了頭顱。

    薛道衡目視張三一,道:“張三一,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殺你麽?”

    張三一神色惶恐,連連搖頭。

    薛道衡恨恨道:“因為你這狗才不知好歹,不分輕重,竟敢扇我的耳光。我薛道衡這一輩子心高氣傲,從沒被一個低賤的下人這般侮辱過!你若隻是打我軍棍,抽我皮鞭,在我傷口上撒鹽,那麽光憑這些罪狀,我還是不會殺你。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扇我的耳光,從小到大,我薛道衡從沒受過這樣的羞辱!在你扇我耳光的那一刻,我就對天起誓,此生不殺你這狗才,誓不為人!”

    他頓了一頓,又道:“現在你終於明白了,我為什麽一定要殺你了吧。”

    張三一臉色慘白,嘿,嘿,嗬,嗬的笑了幾聲,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原來薛道衡之所以要殺他,隻是因為他犯了這麽一個小小的錯誤,不由得後悔莫及,心中禱告:“老天,我錯了,我不該扇薛道衡的耳光!我真的錯了,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對薛狀元承諾‘我再也不會打你耳光了’,如果非要我在這份承諾上加一個期限,我希望是永遠永遠!”

    他萬念俱灰,已知必死無疑,慘淡一笑,道:“薛狀元,謝謝你,謝謝你讓我做了一個明白鬼,你……,這就動手吧。”

    薛道衡神色一冷,道:“好,念你臨死前尚有悔過之心,我答應你,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

    右掌淩空一拍,啵的一聲擊打在張三一天靈蓋之上,頓時打得他鬧骨碎裂,哼都沒哼一聲,就此死去,當真是死得毫無痛苦,幹淨利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