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欠你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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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雨亭是個十來米平方的八角小亭,坐落在蕭府後花園中,亭子不大,但裝修精美,卻也頗具情調。
亭子之下,就是一片十來畝的小小池塘,池塘中野鴨數百隻,正悠然戲水。水中紅『色』鯉魚成群結隊,遊來遊去,一眼瞧去,也不知有幾千幾萬條。
葉小天等人沿著水中回廊,走到池塘正中的亭子之中,裏麵早有兩名丫鬟侍立在側,靜候吩咐。兩名丫鬟都是身著綠衣,相貌俱是十分俊俏,其中左邊一名丫鬟,年紀約在十五六歲,尤其的漂亮,容貌之美,便比之蕭青青,也是不遑多讓。
那丫鬟一見葉小天,似乎大為意外,忍不住叫道:“小孩子,是你?!”
葉小天笑道:“是我,嗨,你好。”那丫鬟不是別人,卻是在百花園中對葉小天拔劍相刺的那位野蠻女。
亭子正中,擺著一張石桌,此刻桌子上已擺滿了菜肴,菜肴豐盛,有魚有肉,葉小天十分滿意。更讓他高興的是,桌子之上還擺著一壺美酒,更是讓他又驚又喜。
桌子之旁,有四張石凳,其時正是清明前夕,北方天氣尚冷,每一張石凳上都鋪著錦緞,那自是為了石凳陰涼,特意防冷的。僅此一項,便足見亭中丫鬟之細心體貼。
四人在凳子上坐了,兩名丫鬟過來斟酒,過不多時,酒水斟滿。蕭木春道:“葉老弟,老夫這半年來身染怪病,大夫囑咐我不能飲酒,所以你請自便,不用管我。”
葉小天笑道:“好。”拿起酒杯,問蕭青青道:“大小姐,你喝不喝酒?”
蕭青青道:“一般情況下不喝,不過今天破破例。”拿起酒杯,笑道:“小家夥,我替爺爺敬你一杯酒。”
葉小天道:“多謝。”將杯中酒喝了,蕭青青陪著喝了一杯。
杯中見底,自有丫鬟斟滿,蕭青青第二次拿起酒杯,向葉小天道:“這一杯酒,是我私人敬你的。”兩人又喝了。
葉小天拿起第三杯酒,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回敬大小姐一杯。”蕭青青本不善飲酒,但葉小天親自敬酒,不忍心拒絕,於是咬牙喝了。
三杯酒落肚,蕭青青便有些『迷』『迷』糊糊,臉頰上染上一層緋紅,平添了幾分嫵媚嬌柔,擺擺手,道:“小家夥,不能再喝了。”
葉小天從不強人所難,聞言點頭,道:“好。”拿起酒杯,自顧自地獨飲。
他喝了三十來杯酒,壺中便已告罄,勢不能再喝。於是搖了搖頭,問蕭木春道:“蕭老爺,您到底得的是什麽病啊?”
蕭木春道:“具體什麽病,我也不大清楚。隻知道半年之前,有一次高萬成請我去府中聽戲,半夜回來之後,身子就有些不舒服了。接下來的半年之中,我身體越來越差,不是無緣無故地發冷發熱,就是經常頭暈眼花,渾身無力,總之是沒過上半天舒服日子。”
葉小天沉『吟』道:“這個高萬成,想必就是外號叫做‘富可敵國’的西夏第二富商。他不是跟蕭老爺素來不和麽,怎麽會無緣無故地請你去聽戲?依我看來,多半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蕭木春笑道:“葉老弟這個比喻不大恰當,高萬成為人陰險,黃鼠狼這個稱呼送給他,十分貼切。但老夫我可是坐擁一方的一代豪商,似乎遠沒有小雞那麽軟弱可欺,所以‘雞’這個比方,我是不能接受的。”
蕭青青急道:“爺爺,你都病成這樣了,怎麽還有心思開玩笑?”說話間向葉小天瞪了一眼,嗔道:“都是你不好,『亂』打比喻,你說我爺爺是雞,那我成了什麽?”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葉小天嘻嘻一笑,轉開話題,沉『吟』道:“蕭老爺,你有沒有懷疑過,你無端生病,是不是中毒了呢?會不會是在高府之時,吃飯喝茶之際,不覺間被人下毒了呢?”
蕭木春搖頭道:“絕不可能,老夫無論去哪,都隨身帶有銀針,吃飯喝茶之時,都會事先用銀針試探。那高萬成若想在飲食中下毒,絕對瞞不過老夫。”
葉小天點頭道:“這話也有道理,但蕭老爺無端生病,卻正是在離開高府之後。如果說這不是高萬成搗鬼,打死我也不相信。”
蕭木春皺眉道:“葉老弟,你是說我給高萬成這廝下毒暗算了?”
葉小天道:“十有八九如此。隻是卻不知那高萬成是如何下毒的?蕭老爺,我想問你,你在高府之中,除了吃飯喝茶聽戲上廁所,還有沒有幹別的事情?”
蕭木春老臉一紅,道:“別的事情麽?嗯,我還跟高府的一名歌『妓』在床上溫存了個把時辰。”
葉小天暗暗好笑“個把時辰,至少也有兩個小時了。嘿,這個蕭老頭,說話十分不靠譜,憑你一個糟老頭,能跟人家歌『妓』在床上溫存一個時辰?你蕭老爺的家夥就如此堅挺持久?”心下十分的不以為然。
但經蕭木春這麽一說,他腦袋中卻隱隱然猜到些頭緒,問道:“蕭老爺,你跟那歌『妓』溫存之時,有沒有發現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此話一出口,蕭青青跟李月容都是臉『色』緋紅,同時白了他一眼,齊聲淬道“小『色』鬼,沒個正經。”
蕭木春搔搔腦袋,細細回思當時場景,忽然叫道:“葉老弟,經你這麽一提醒,老夫還真發現了些蹊蹺。”
葉小天嘴角『露』出笑容,心中把握又多了幾分,問道:“有什麽蹊蹺?”
蕭木春吞吞吐吐,囁嚅道:“這種事情,有些不大好意思說出口。”但為了弄清真相,還是決定說出,道:“蹊蹺之處就是:我跟那名歌『妓』交-歡之時,發現她那個地方竟然帶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這種香味十分特別,有些像玫瑰花香,又有些像名-器朝『露』花雨的味道。”
葉小天以前讀書之時,經常上網看些『色』-情小說,於名-器一門學問,稍稍有些心得,尋思“女人名-器,基本上分為八種,依次是春水玉壺,比目魚吻,重巒疊嶂,朝『露』花雨,水瀑火爐,白玉虎王,玉渦風吸,水漩菊花八類。但每一種都是百萬中挑一,十分罕見。自信那歌『妓』不過是風塵中女子,絕不可能身懷朝『露』花雨的名-器。但那股玫瑰花香偏偏又十分奇特,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絕世奇毒‘銷魂蝕骨膏’獨有的味道。”
想到此處,腦中豁然貫通,笑道:“不是朝『露』花雨,是銷魂蝕骨膏。”
蕭木春臉上變『色』,道:“銷魂蝕骨膏?莫非是由‘毒真人’沈開心親手配置,在天下毒『藥』中排名第八位的奇毒銷魂蝕骨膏麽?”
葉小天點頭道:“不錯。”
蕭木春咬牙切齒,他為人十分聰明,此時稍加尋思,便知道自己是如何中毒的了,罵道:“這個高萬成,想不到如此卑鄙下流,竟然將毒『藥』抹在歌『妓』的私-處,害我一時不甚,白白給算計了。”
葉小天道:“是啊,毒『藥』抹在歌『妓』私-處,誰也想不到。正是因為誰也想不到,所以蕭老爺才會難以提防。一經與那名歌『妓』魚水歡好,毒『藥』便藉由兩人合體之處,傳入蕭老爺體內了。”頓了頓又道:“銷魂蝕骨膏『藥』效緩慢,但卻十分霸道。中毒者先是發冷發熱,繼而渾身無力,待得一年之後,毒『性』侵入內髒,那就病入膏肓,回天乏術了。不過蕭老爺運氣不錯,此刻中毒才不過半年,尚有解救之方。”
蕭木春歎了口氣,道:“葉老弟用不著安慰我,老夫自知中毒已深,普天之下,除了能解百毒的天山雪蓮,是沒有任何解『藥』可以治療老夫疾病的。可是天山雪蓮生長在天山絕巔,千年才開一次花,這等稀世靈『藥』,又到哪裏去尋找?”
葉小天笑道:“不用去尋找,我身上就有一顆。”說話間從懷中拿出一株白『色』花朵,道:“蕭老爺仔細瞧瞧,我手上拿的,可是不是天山雪蓮?”
蕭木春接過花朵,仔細觀察,喜形於『色』,叫道:“『色』如純銀,香若丹桂,沒有錯,這就是絕世靈『藥』天山雪蓮。”
葉小天笑道:“既然是真的天山雪蓮,那就請蕭老爺趕緊服用,好解除體內毒『性』。”
蕭木春經商多年,生平所見人物,不是阿諛奉承,『亂』拍馬屁之輩,就是麵善心惡,兩麵三刀之徒,甚至心狠手辣,『奸』詐陰毒之人,也是不在少數。可是眼見葉小天為人慷慨,竟然拱手將天山雪蓮相贈,這等開朗胸襟,大方氣度,實在是令人動容。
蕭老頭內心感激,哽咽道:“多謝。”雙手顫抖,接過天山雪蓮,細細嚼碎後吞入腹中。過不多時,體內便升起一股融融暖流,在四肢百骸之間衝湧洗刷,慢慢地手腳四肢,逐漸精力彌漫,本來病黃『色』的臉頰,也終於恢複血『色』。
蕭木春長舒了一口氣,笑道:“多日纏綿病榻,不想一朝之間疾病盡去,這等渾身充盈的感覺,真他媽爽。”欣喜之下,忍不住爆了粗口。
蕭青青眼見蕭木春臉『色』紅潤,說話之時中氣充沛,一改先前奄奄一息的模樣,高興得不知所措,伸手摟住了蕭木春脖子,笑道:“爺爺,你病情痊愈了,是不是?太好了,太好了。”
蕭木春伸手撫『摸』小丫頭秀發,神『色』慈祥,柔聲道:“是啊,爺爺病好了。你以後不用再擔心啦。”
蕭青青臉上全是笑意,目光瞧著葉小天,神『色』之間又是感激,又是欣喜,誠誠懇懇地道:“小家夥,謝謝你。”
葉小天微微一笑,道:“助人為快樂之本,舉手之勞,不必客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