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的東西貴得要死，你怎麽能叫學生請我們去那麽貴的地方吃飯呢？”葉敏玉拉著楊老師走在前頭，小聲地跟她嘀咕。

    “管他呢！再說，看他那樣子也不窮酸，不在乎這幾個錢的。”楊老師現在滿腦子可口的飯菜，哪還會在意價格貴不貴的問題。

    “可是他畢竟還隻是學生，我們這樣做有點過了吧？”葉敏玉開始擔心起楊鑫的錢包來了。

    楊老師扭頭看著葉敏玉，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一樣，問道：“誒，我說。以前讀書的時候，你為了擺脫那些追求者，哪次不是拖著我一起去真味館洗劫那些男生的錢包？今天怎麽替男生擔心錢的問題了？”楊老師眼珠子轉了轉，歪著頭問，“你不會是看上後麵的男生了吧？女人隻會為自己的心上人擔心錢包問題。”

    “去你的！我哪有？”葉敏玉矢口否認，辯解著說，“他是我的學生，作為一個老師，怎麽好意思讓學生那麽破費呢？”

    楊鑫打小聽力就異於常人，兩位女老師的話他一字不漏地聽見了。他有點生氣，自己這麽有誠意地請老師吃飯，打算討個好印象，以後辦事也方便。卻不想這個楊老師把自己當凱子宰，聽她們的語氣，這個真味館的消費估計非常高。他並不是消費不起，隻是第一次見麵就讓人當凱子宰，心裏頭總覺得被什麽格著，不是很舒服。

    葉敏玉一直在想著楊老師的那句“你不會是看上後麵的男生了吧”，自從自己朦朧懂得男女之事以後，就常常收到男生的情書，上了大學後更多了，時常有男生請自己出去唱歌跳舞或者吃飯什麽的，自己從來都不假以辭色，就算答應他們去吃飯，也是改善下自己的夥食，根本沒把男生們當會事。而今天自己卻被楊鑫捏得死死的，答應他吃飯，讓他拍照……難道自己真的是看上他了？

    想得有點多的葉敏玉偷偷地回頭瞧了一眼楊鑫，卻不想楊鑫正笑眯眯地看著她。葉敏玉忽然感覺臉上燙燙的，心跳得厲害，趕緊撇過頭來，不敢再往後瞧了。

    真味館離學校不遠，三人很快就到達目的地了。

    “先生幾位？”門口的迎賓員笑容可拘地問道。

    “先生就一位。”楊鑫搶先回答說。

    大凡能做迎賓員的姑娘，都是能說會道的人。她被楊鑫的話隻是嗆了一小會，馬上堆滿笑容說：“加上兩位小姐是吧？剛好三位，裏麵請。”

    “你很機靈。如果你願意的話，到我那裏當大堂經理，工資能翻好幾番。”楊鑫停下了腳步，盯著迎賓員，微笑著說。

    迎賓員上下打量了下楊鑫，一件寬鬆的米黃色t恤搭拉在身上，腳蹬一雙李寧的運動鞋，完全不是生意人的打扮。這讓迎賓員對楊鑫的話產生了懷疑。

    “你不需要現在就答複我，等你考慮好了，到雅園西餐廳找牛俊郎經理，我會交代下去的。”說完，楊鑫就進去了。留下一臉詫異的迎賓員。

    “麗姐，你有福了，雅園是一家高級餐廳，你去那裏做大堂經理，直接成為白領麗人了。”另個迎賓員很是羨慕地說道。

    楊鑫讓前台的服務員給自己三人安排了個雅間，按他的想法，跟女人出來吃飯，在大堂裏跟其他人一起亂哄哄地吃，太掉價了，怎麽說自己也是整個z省最有素質的混混。

    剛點好菜，楊老師就迫不及待地問道：“楊鑫，你不是我們學校今年的新生嗎？”

    “是啊。”

    “那你剛才跟那位小姐說什麽大堂經理之類的……？”楊老師切中了自己真正想問的東西。

    “哦。”楊鑫端起了茶，抿了一口說，“參加高考前，我經營著一家西餐廳，現在要上學了，沒多少精力打理餐廳，想物色一個。我剛才故意為難了她一句，她竟然能對答如流，不留痕跡地掩飾了她起先的尷尬，所以我想請她去我的餐廳當經理。”

    “你是說你高中的時候就開始經營一家西餐廳了。但是大學的學習比高中輕鬆多了啊，既然你讀高中的時候都能很好地經營餐廳，那讀大學就不能經營了呢？”楊老師覺得楊鑫的話前言不搭後語。

    “這大學是我第一次做學生，以前沒上過學。”

    “什麽？”楊老師端著茶杯定在空中，嘴巴張得大大的，樣子滑稽可笑。

    “怎麽樣？我帶的學生夠厲害了吧？”葉敏玉有點炫耀地說道，“楊鑫用了半年的時間自學高中課程，然後考上了我們學校。”

    “天才！”楊老師總算結束了她那滑稽的poss，把茶杯放了下來，對著楊鑫豎起大拇指。

    “今天你是第二個說我是天才的老師了。”楊鑫笑嘻嘻地說道。

    楊老師轉頭看著葉敏玉，滿臉的詢問。

    葉敏玉輕笑一聲，點了點頭說：“我是第一個。”

    “楊鑫，你不會是哪位富豪的公子吧，年紀輕輕就經營了一家西餐廳。如果是尋常人家的孩子，怎麽可能連小學都沒上過呢？”楊老師又開始打探起楊鑫了。

    楊鑫掏了根煙點上說：“我不是什麽公子，那家西餐廳是我閑暇時候開著玩玩的，後來經營得好，也算個贏利的產業吧。”

    “既然從小到大都沒去上過學，為什麽還要考大學呢？”楊老師提出了她的困惑。

    “我大哥叫我考的。我是個孤兒，如果沒有大哥，我現在很可能是個乞丐，所以大哥叫我做的事情，我一定會去辦的。”說起自己的身世，楊鑫的深情有點落寞與沮喪。

    “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了。”楊老師很能見風使舵，見楊鑫麵色不善，就連忙道歉。

    楊鑫苦笑了一聲說：“沒事，我雖然是個孤兒，但是我有個好大哥。雖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大哥卻待我如親兄弟。”

    “還是轉個話題吧。”葉敏玉沒來由地問楊鑫的身世而心疼。

    “好啊好啊。”楊老師很是讚成葉敏玉的提議。

    “看你們的樣子，剛大學畢業沒多久吧？要不你們跟我談談大學裏的趣事。”

    “大學哪有什麽有趣的事情。不過我們的葉老師有個月光寶盒，裏麵裝了一百零一封情書，應該算是有趣的事情吧。”

    “哦？看樣子葉老師大學裏很受歡迎嘛。就跟我講講這一百零一封情書的故事吧。”楊鑫掐滅了煙頭，很感興趣地說道。

    “哪有啦？倒是楊老師，我們讀大三的時候，中文係的一個才子，跑到我們宿舍樓下為楊老師朗誦了一晚上的情詩，最後還是看門的阿姨實在忍受不住了，把那人給趕走了。”葉敏玉見楊老師抖出自己的事情，她也小小地報複了下楊老師。

    “你還說？這事讓我被姐妹們笑話了整整一星期。哦，對了，一個星期後，我們去食堂打飯，你說要是給你寫情書的男生當中有一個是寫情詩的，你就會答應他。我現在想想，你不會是被中文係的大才子給迷住了吧？可惜啊，斯人已駕鶴西去，不知所蹤了。”

    “……”一席飯在兩個女人的互相鬥嘴、抖底料中愉快地結束了。席間楊鑫一直微笑著瞧著兩人，時而點上一根，吐幾個煙圈，煞是愜意。

    當賓主盡歡，楊鑫叫來服務員，打算結帳，經理卻過來了。

    “鑫哥，你能光臨我們真味館，是我們真味館的福分，這頓飯就記我帳上好了。”經理必恭必敬，點頭哈腰地說道。

    “你認識我？”楊鑫仔細瞧了瞧眼前的男人，三十歲開外，一套整潔的商務西裝。楊鑫從腦海裏搜索這樣一個人，卻總是不能跟自己記憶裏的人對上號。

    “鑫哥，你貴人多忘事，去年夏天南洋醫院……”

    “哦。”楊鑫想起來了，他這輩子就做過一件好事情，去年夏天的一個夜晚，楊鑫和李少榮一幫人喝完酒，正在大街上耍酒瘋。忽然一輛麵包車撞倒了一個婦女，可能是酒精麻痹了大腦，楊鑫那天善心大動，在李少榮極力反對的情況下，把這個女人送到了醫院。而眼前的這個經理正好是那個女人的丈夫。

    “鑫哥想起來了？”

    “恩，想起來了。”楊鑫就納悶了，自己壞事做了一籮筐，好事就做了一件，就讓人這麽惦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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