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日落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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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衡躲在馬車裏,聽著車輪飛快的轉動,也不知道車夫會帶著自己去哪,也不敢問,怕車夫把自己趕下來。就這樣一路搖搖晃晃,不知不覺中竟然睡著了,當一覺醒來,已是黃昏日落西山時了。
“我是在哪?”
陳衡揉了揉睡眼看著四周,已經置身於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這才想起昨夜的驚心動魄。看著夕陽透過晚霞,從遠處的群山細縫之中斜射過來,把大地映出一片模糊的玫瑰色,有些耀眼,有些璀璨,不過也看見了淒涼。。。
自己真的就這麽已經離開家了嗎?遠處的群山告訴自己,已經離家很遠了,因為桃花縣那裏是沒有山的。一陣涼風吹來,裹住身上的大衣讓自己暖和一些,這難道就是自己新的開始嗎?
不敢相信,也不能接受。陳衡開始懷戀起從前那個大家庭起來,身邊曾經有一個百依百順的秦羽妹妹幫自己打理生活,自己什麽都不用管,就連內衣褲都不用洗;有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方琳妹妹保護自己,讓壞人不能近身;還有一個有點兒花心、也有點兒聽話的老公為自己撐起家裏的一片天。。。
可如今,這一切都已成了往事,如今的自己,亦然已是孤身一人。今後將要麵對的是怎樣的人生?一個人生活,一個人浪跡天涯嗎?哦,不對,肚裏麵還有一個小的呢,嗬嗬,想到這裏,腦海裏蹦出一個酸溜溜的詞來,“寡婦”!寡婦的生活是怎樣的,馬上就知道了。。。
其實陳衡最擔心的還不是寡婦的生活,最擔心的是生存!擔心怕被官府找到,也擔心今後的吃飯睡覺這些最基本的生活。想到生存,腦海裏又蹦出一個字。那就是“錢!”
錢!嗬嗬,想起從前的自己每天都在為數錢而煩惱,而現在。。。急忙將全身抖了個遍,除了一本破經書以外,連一個子都沒有,這下真是慌了,又攤開雙手、摸摸耳墜,也是空無一物。
平常身上都是穿金戴銀的,手上的戒指,腕裏的玉鐲,脖子上的珍珠項鏈和耳跟掛著的金葉子。隻是因為晚上睡覺覺得太沉,都取了下來。這下好了,真的要沉了。
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估計就是穿著的這件貂皮大衣了,當然還是保命用的青龜甲!陳衡摸了摸這件自己拿兩根金條買來的貂皮大衣,現在想想真是奢侈到了極點。
怎麽辦,難道真要找個當鋪把大衣當去,這季節雖然已是初夏,不過晚上還是很冷的,當了去又穿什麽?
還是先解決吃飯問題吧,想到吃飯,肚子馬上就收到了信號,開始鬧革命了。這一天一粒米都沒進,得找戶人家討口飯吃才行,還好這裏不是荒郊野外。
下了馬車,看著田間裏,幾個頭戴草帽背上掛著簸箕的男女正在忙碌著。去問問路才行,當衣服也要找個縣城才是,這窮鄉僻壤的,估計就算有錢都買不到好東西吃。
“大嬸,麻煩問一下,這裏是什麽地方啊?”
大嬸抬起頭,放下手裏的秧苗,上下打量了陳衡一眼,看見眼前站著的是個大肚婆,而且衣著光鮮,也是驚訝不小。
“大妹子,看你不像這裏的人吧,你從哪來啊?”
“哦,我,我從很遠的地方來,我可能是迷路了。”
“啊!迷路了???看你這身打扮可能是藍田縣的人吧,你朝著這條路一直走就可以回家了!”大嬸指著前方說道
“藍田縣?”陳衡聽見這個名子,似乎腦子裏有些印象,覺得很熟悉,但一下又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哦,謝謝你啊,大嬸~”陳衡謝過之後,本還想討碗水喝,但看見大嬸腳下那水壺全是泥,還是算了。聽到離藍田縣不遠,心裏也就踏實了。這藍田縣應該是個大縣才對。看著天色,還是趁早趕到縣裏再想辦法。
“哎,現在的閨女,怎麽大著肚子也到處亂跑,真不知道她家男人幹什麽去了!”
“就是就是,聽說富家女就是這個樣~”
聽著身後大嬸刺耳的言語,陳衡心裏又一陣酸楚。現在自己真是富家女嗎?而自己男人又在哪?。。。哎,還是想點別的吧,本來自己有個好好的家,都是被個色老公給毀了。現在想也都沒有用,摸了肚裏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要是生出個男的,像他爹就慘了。可要是生出個女孩子,又怕長大被人欺負!哎,生什麽都難。。。
問清了方向,離開了田間,陳衡一路沿著羊腸小道慢慢的走著。可前方像是永遠也走不到頭似的。實在受不了了,撐著酸痛的後腰找了個石墩坐了下來,眼看天又要黑了,看來還是先得找一戶家人吃飯睡覺比較靠譜。
可想是這樣想,要是真要去找,自己還真抹不下情麵,不去嘛,在半路遇到個色狼怎麽辦,雖然自己是孕婦,可色狼才不管這麽多呢,新聞裏也不經常有孕婦受害嗎!先奸後殺或者先殺後奸的變態狂到處都有,想到這裏,陳衡打了個冷顫。。。
潤了潤幹涸的嘴唇正要起身。這時,空氣中忽然飄來一陣幽香。本來就餓得肚子呱呱直叫,這下更是不得了。連肚子裏的孩子似乎都聞到了,一陣打滾勢的猛踢!
都說食欲和性欲擋不住,真是不假。為了自己和肚裏孩子的小命,丟臉也要去了。順著香味,陳衡沿著腳下的石子路岔了進去。人在餓的時候鼻子就是特別的靈,靈到都能聞出這幽香是肉餅傳出來的,甚至連肉餅裏加了少許冬菇都能聞出。
咽了口口水走了一陣,難道是這家?看著眼前這戶土磚矮平房,又看看周圍。有可能,比起旁邊的茅草屋,這家算是大戶了。
管不了那麽多了,不就是討飯嗎,又不會死,怕什麽!?
“咚咚~”
陳衡敲了兩下,門沒有關,是半掩著的。
“有沒有人在家啊?”陳衡推開了半邊,探頭進去喊了一聲。
“誰啊!?”這時從裏間傳出一聲老嫗的回話,接著人也走了出來。看年紀,是個七旬上下的老婆婆,滿臉慈祥的樣子,而最讓自己高興的是,這老婆婆身上係著圍裙,手裏還滴著水珠,一看就知道是在做飯,確實沒有走錯,心中頓時一陣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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