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不得了，大柱看得是兩腳打軟，本來是來勸架的，現在弄出了人命，雖然不是自己幹的，但回到局裏多少也脫不了幹係。急忙拿出手機撥了120，隨即便衝了下樓。身後房東和幾個鄰居也站不住了，知道出了大事，紛紛跟了下去看熱鬧。

    屋內，女孩顯然還未從驚恐中完全清醒過來，撲在黃東懷裏仍然喘著粗氣。

    “你怎麽樣？”黃東鬆開膀子凝重的問道

    “我，我的手好疼。。。”女孩托著手腕，搖搖頭，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流了好多血，來，我現在送你去醫院吧。”

    “不要，我不要去醫院，我在家隨便包紮一下就好了！”少女聽到要去醫院，反應很大。忙掙開黃東的手跑進了臥室，找來碘酒紗布，自己包了起來。

    黃東呆呆在站在身後，看女孩包傷口的動作很是熟練，想必這事這事經常做。

    幾分鍾過後，樓下便傳來了救護車的警笛聲，二人隨即也下了樓。

    樓下，醫務人員已經將男子抬上了救護車，而那灘紅血仍是清晰可見。

    “你先帶她回警局吧，我想一塊跟著去看看！”大柱說罷便跳上了車。

    看著救護車遠去，黃東也帶著女孩返回了警局，一路上內心的情緒就像被打翻了五味瓶，什麽味都有。坐下來喝了口茶，剛想問話，就接到了醫院大柱那邊打來的電話。

    “東哥，你慘了，那龜孫子現在已經死了！”

    “死了。。。”黃東愣了一會，雖然心裏已有這個最壞的考慮，不過現在聽到結果，還是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於是搓著額頭回道：“死了就死了唄，當時那種情況，你也看見了，難道站在那給他捅不成？”

    “你跟我說有什麽用啊，你現在還是想想怎麽跟劉局說吧！還有啊，他剛才給我打了電話，我說是他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你就這樣說好了。”

    放下電話，跟女孩做了簡單的筆錄，得知這女孩叫小惠，今年20歲，在一家ktv夜總會上班的服務員，那持刀男子是他男朋友，事發前吸食了毒品，被小惠發現了，小惠想要阻止，卻被暴打了一頓，接著還問小惠要錢買毒品，兩人就扭打了起來，被鄰居看到，這才報的警。

    二人正說著，門外傳來“咚咚咚”三下敲門聲，

    “進來！”黃東回了一句

    哪知門外的人並沒有進來的意思，等了一會又敲了三下，難道是局長來了？黃東急忙開門一看，果然沒錯，劉局長手裏拿著一份報表，朝辦公室指了指：“做完筆錄，一起拿到我辦公室，我有話問你。”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還能怎樣，黃東望著手裏的筆錄薄，也跟著走了過去。關上門，還是像上次那樣站著，隻不過這次的罪更重，內心更加沒底。

    “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聽是問過程，好在剛才大柱已經來了電話通了氣，黃東把過程詳細的說了一遍，隻是最後怎樣摔下樓的變成了自己掉下去的。

    哪知劉局長聽後點上了支煙，把原先手裏的那份報告甩了過來。

    “你看看這是什麽？真是救人的時候，他不小心自己摔下去的？”

    黃東一聽這話，後背有些發涼，打開報表，更是不得了。原來這是一張傳真過來的人體ic圖，還外帶了文字說明：

    長長一條看下來，看到最後，上麵赫然寫著：胸骨，肋骨，鎖骨，肩胛骨均粉碎性骨折。

    “這，也是摔斷的吧。。”黃東還像解釋，局長幹咳一聲，喝了口茶：“從現在開始，你跟張文柱都不能離開b市，明天也不用來報到了，因為你們已經被停職了，老老實實給我在家呆著，等刑偵科那邊解剖完屍體以後，再來這裏。。。報到！”劉局長最後那“報到”二字說得很飄，飄到都能聽出另一番味道。

    話都已經說到這了，還有什麽好說的呢。其實自己也不冤，那一腳踢去，估計電杆柱都能踢斷幾根，這人生血肉，不死才是怪事。

    點著頭，關上了房門，黃東接著又去警務室脫下了警服，換上了便裝長輸口氣走了出來，走過接待室門口，竟然看見那少女小惠還做在裏麵發呆，於是不解的走了進去：

    “喂，怎麽你還不走啊？”

    “你，你有叫我走嗎？我可以走了嗎？”小惠回過頭來，不敢相信

    暈，原來自己去局長辦公室的時候忘記說了，不過也好，現在可以一起回家了。

    走出警局，天色也暗了下來，看看表，已到了吃夜飯的時間了。還是吃飯先吧，想也想不來的，這方麵自己很清楚。刑偵科那邊從檢查到上報，走程序也得一個星期，自己這事雖然算是正當防衛，不過也有過失殺人之嫌，事情可大可小。自己下崗都不怕，最怕是蹲班房。而且還有死者家屬，要是開出天價賠償，永無休止的上訴、要錢，那才是最麻煩的。。。

    兩人走進一家小餐館坐了下來，隨便點了兩個菜，黃東又叫來一瓶啤酒。

    “小惠，先吃飯！”

    “黃大哥，是不是我連累你了？”看著黃東一個人喝酒，小惠問道

    “說什麽連累，我把你男朋友殺了，你不怪我，我已經是很感激了！”

    “不怪。”小惠搖搖頭，說得很堅定，然後也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小口，麵露苦色的說道：“其實我今天就是想跟他同歸於盡的！”

    “什麽？同歸於盡，為什麽？”黃東聽得莫名其妙，不解問道

    “我們認識已經有一年多了，本來我們過得還算不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他竟然染上了毒癮，跟他吵了好多次，叫他戒，他都不聽，我每月攢下來的那點錢，今天也被他偷去買毒品了。。。。”

    “原來是這樣！”黃東沒想到，眼前這年紀輕輕的女孩，還有這麽一段傷心事，：“先吃飯吧，都別想了，都過去了，他以後再也不會來纏你了。”

    小惠點點頭，夾了口菜，還是吃不下，放下碗又叫來一瓶啤酒。

    “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我也不知道。”小惠幫黃東倒好酒，又說道：“今天房東本來是來收房租，可是我的錢卻。。。我都不知道現在該怎麽辦！”小惠說著突然傷心的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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