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腳扭到了嘛~嗚~”顏汝疼得哭哭唧唧。此刻，這個人很真實，很好，這很顏汐之。蘇夏年知道她應該推開顏汐之，按照劇本來說，應該是這樣，但是……她心裏為什麽會有一絲絲的……不舍？是不舍嗎？不想放手，還想再抱一會，她喜歡的味道，依舊好聞。昏暗的燈光下，蘇夏年的表情並不清晰，但近在顏汐之眼前，她看得很清楚，這孩子，走神了。

    顏汐之的唇就在蘇夏年的耳邊，她用很輕很輕，輕到隻有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蘇夏年推開我。”蘇夏年的手像是受到了命令，做出了推的動作，而顏汐之也順勢，將自己拉開。你如果再不推開，我就真的想要抱緊你。

    或許是得不到，或許是決定了要放棄，所以，更加想要霸占。想肆無忌憚，既然都得不到，那一切都不重要，還何必克製？蘇夏年的味道，永遠都像是小清新一樣的存在，無論何時，都能讓她的心情為之上揚。當然，最為重要的，蘇夏年再不放開，導演就要不樂意了。

    cut！”秦衛還算滿意，“蘇夏年補妝，來，把地麵的水擦一下，道具組把下一個鏡頭要用的東西拿過來。”

    演得很好嘛。”蘇夏唯笑著說，蘇夏年像是才意識到，蘇夏唯全程都在，而剛剛入戲的她，居然忘了這件事，“哪裏很好，我緊張死了。”眼角餘光，看見霍心瞳蹲在地上，給顏汐之揉著腳踝，所以，剛才真的扭到了麽？

    小家夥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呢。”蘇夏唯讚歎，抬手摸摸蘇夏年的發絲，“話說，你演教授的時候，我仿佛看見了我自己。”語氣裏有不可思議，連表情都是如此。蘇夏年微微低了低頭，對於突入而來的觸碰，身體僵硬了一下，心跳也快了。

    怎麽了？真的扭到了？”秦衛走過去問，顏汐之搖了搖頭，“沒事。”霍心瞳接過話，“蘇貞的動作其實沒有銜接上，接的晚了。”那言外之意，是蘇夏年的原因，讓顏汐之受傷。秦衛啊了一聲，“確實，本來想喊cut，但我覺得，蘇貞慢一拍動作，更能體現，她對顏汝的態度，顏汝的急切和蘇貞的慢回應，是很好的反差。”

    距離都不遠，說話都能聽見，蘇夏年自然也聽見了。霍心瞳沒有搭腔，讓氛圍有些尷尬，蘇夏唯倒是站起身說：“我也學過一點表演，我剛才看了蘇蘇的劇本，是顏顏摔得早了，她應該再走兩步才摔的。”

    眾人，都看向蘇夏唯，秦衛不自在的臉色好了點，蘇夏唯在替他打圍場，但蘇夏唯說的確實是真的。顏汐之摔下去那一刻，秦衛考慮過喊cut，但畫麵效果意外不錯，秦衛沒有喊，蘇夏年的慢回應看似慢，但其實已經很快了。其實，就算蘇夏年沒有接住顏汐之，秦衛都不會驚訝，距離有點遠，接不住是正常的。

    所以，唯唯是說，我們應該重新再來一遍嗎？”顏汐之笑著，抬頭問，語氣裏的隱隱情緒，在場的人都能感覺到。蘇夏唯溫柔一笑，很是內斂地說：“抱歉，在行家麵前鬧笑話了。”

    蘇夏年先前對顏汐之的疼惜之意變了味道，“唯唯說錯了嗎？你就是沒按照劇本演。”顏汐之笑意淡了淡，收回目光，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麵。蘇夏年，你按照劇本演了嗎？你先問問你自己吧。顏汐之心裏這樣想卻什麽都沒說，嘴角勾著一抹弧度，很冷淡的笑。霍心瞳往手心裏倒了點藥酒，語氣頗為冷淡，說：“我記得蘇夏唯小姐進場前說過的，會保持絕對的安靜。”

    抱歉。”蘇夏唯再次說，蘇夏年牽起蘇夏唯的手，坐到一旁去了。顏汐之低著頭，一聲不吭，霍心瞳揉了一下，“疼嗎？”顏汐之木然地搖搖頭。

    幸好，接下來的戲，都是在蘇貞的寢室，大多時候，隻需要坐著。當兩位主角端坐在宿舍時，照明的工作人員還在最後布場，秦衛坐在門口，盯著畫麵裏的人，蘇夏唯坐在秦衛身後。宿舍的門就那麽大位置，視線也有限，蘇夏唯隻能盯著秦衛正在看的畫麵，戲還沒有開始，兩個人卻在說著什麽。

    演戲專心點。”顏汐之說，蘇夏年望向窗外的眼神沒有收回來，天邊的浮雲好像很甜的棉花糖，“嗯。”

    布場還在繼續，燈光還在調整，攝像頭也在找合適的位置，兩個人沉默。顏汐之嘴角動了動，幾次想說什麽，最終唇角都是抿著。

    蘇貞望著窗外，顏汝的目光落在蘇貞身上，顏汝不移開目光，是因為思考的蘇貞是靜謐的，美麗的，她很安靜，但存在感卻很強。顏汐之不移開目光，是因為，隻有此刻，她才能肆無忌憚地注視這個人，不需要任何顧忌。

    盯著我做什麽？”突然收回目光的蘇貞，被顏汝的直勾勾眼神嚇了一跳，“別用那種眼神看我。”那眼神深處，有著不屬於顏汝的濃鬱情緒，蘇夏年眸光深處，同樣也有。

    那種眼神是哪種？”顏汝不屑地問，顏汐之將那份呼之欲出的心思狠狠壓下去。

    你找我到底是來做什麽？”蘇貞轉移話題，顏汝哦了一聲，半晌沒動靜，蘇貞抬眼，“哦什麽哦？”

    哦，我忘了。”

    ……”

    那你還記得什麽？”蘇貞很是無語，走了很遠來找她，卻忘了目的，這等於人生路上走到終點，忘記人世這一遭是為了什麽，等於白活了。

    顏汝挑挑眉，調皮地笑了笑，“我記得你是禽獸啊。”蘇貞甩她一個白眼，“我要是禽獸，你就是禽獸不如。”

    顏汝唇角動了動，“……”竟然無以反駁。很好嘛，此刻的蘇貞很蘇夏年，連說話噎人的勁兒都像。

    忘了就算了，時間不早了，你該走了。”蘇貞下逐客令，顏汝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身體一癱，軟在椅子上，“腳疼，走不了了。”

    ……蘇貞無語地看她半天，“還要訛我？”顏汝站起身，緩緩湊到蘇貞麵前，齜著小白牙，笑得很奸詐，蘇貞一指頭戳額頭，“笑得那麽惡心，告訴你，我沒錢。”

    你說你一個教授老提什麽錢？”顏汝一本正經地批判人家，“提錢多俗，多傷感情啊。”

    咱兩有感情？”蘇貞略微歪著頭，嘴角的笑，很狡黠，有一點點的壞和挑釁。

    顏汝臉色漲了漲，有幾分紅，但畢竟是生意場上的人，即使心底沒譜兒也得擺譜，顏汝微微揚下巴甩了甩飄逸的秀發，嫵媚地說：“沒有感情，我們可以談啊，誰和誰都不是一開始都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