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玉石俱焚(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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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戰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就好似有一個力大無窮的壯漢勒住他的脖子,又或是胸口之上壓了一塊遠超他負荷的重石,迫的他連喘氣都愈加困難,他忍不住又用精神力巨細無遺的檢查了一遍寄身的恒星,尤其是此時已經和他的靈魂溶為一體的金色火焰,最終的結果是——一切正常,並無問題。
‘但為何不安之情會如此劇烈?仿佛接下來的分分秒秒,我都會麵臨死亡的威脅?’林戰覺得心有些亂了,萬年來,他從未遇到過如此詭異的情況。
但大約十多個呼吸過後,他終於明白,自己的危機感從何而來了。
卻見一道快若閃電的紅芒,瞬間奔襲至他右邊第三個星係中心的恒星處,化為一個赤發赤須,一身紅袍的漢子,那漢子探出右手,也不知道使了什麽法子,那恒星竟然劇烈的顫抖起來,於顫抖之中,那顆恒星表麵的火焰迅速坍塌,並且隻是幾個呼吸,便有一道白色的光芒自那恒星之中飆射而出,然後被那赤發漢子自腰間取下一個赤金葫蘆給收了進去。
然後整個恒星開始崩潰,是的,崩潰,林戰的精神力能夠輕易的探入那恒星的內部,自然知道那恒星此時內部是如何的天翻地覆。他斷定,最多三個小時,這龐大的恒星就會化為滿天的火焰,永遠的消失在宇宙之中。
而那白色的光芒,林戰也觀察的清清楚楚,卻是一塊除了顏色和大小,其餘之處與自己靈魂寄居的那塊金色晶核無甚區別的白色晶核。
再然後,林戰的靈魂瞬間就顫粟起來,若是有身體的話,他絲毫不會懷疑此刻自己全身會汗毛炸立起來,整個身體被冷汗濕透。
是的,林戰恐懼了,真真的恐懼了,那赤發大漢,舉手投足之間就毀滅掉一顆恒星,雖說那顆恒星比之自己小了不少,但擁有這種通天手段的大能,若真的想要對付自己,又多費的了多少手腳?
而自己,恐怕就算反抗,也無濟於事,而想要逃跑,卻無能為力。
‘難道老子在寂寞千萬年之後,還是逃不過一個身死魂消的結局,老子不甘心啊。’一瞬間,林戰心中升騰起無盡的怨念。
而那赤發男子,在將那恒星內部的白色晶核給收入赤金葫蘆之後,陡然暴喝一聲:“是誰膽敢偷窺本座,還不給本座滾出來!”聲如雷霆,恰似那九天之中無盡的悶雷炸響,也不知道這聲音到底擁有怎樣的魔力,即便是在真空之中,竟然也讓林戰有種心膽俱寒的感覺,至於處於他周圍不遠處的小行星,更是瞬間被這暴烈的聲音給震成齏粉,飄散滿天。
其實在赤發男子停留在這恒星麵前的瞬間,他就發現了林戰逸散開來的精神力,但他自視甚高,根本沒有將林戰放在眼中,再說就以林戰表現出來的精神力強度,還不夠資格讓他凝重。
不過他乃是蓋世強者,自有其無上的驕傲,雖然沒將林戰放在眼中,但是卻被林戰這種一直偷窺的行為給激得惱怒了。
被赤發男子這麽一吼,林戰本能的就想要收回精神力避其鋒芒,但收縮精神力不過片刻,心中的倔脾氣卻上來了:‘他奶奶的,老子為什麽要避他的鋒芒?難道老子不惹他,惹不起他,他就會放過老子?’
林戰生前本就是最為頂尖的軍人,血性濃厚,煞氣甚重,即便寄身於這恒星之上千萬年,很多菱角都被時間長河給磨平,但若要他窩囊的苟延殘喘,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既然不避也是死,避也是死,老子為何要學那貪生怕死的狗才,何不痛痛快快的放開手腳,與這等神話一般的人物大戰一場,死的轟轟烈烈?’
一念及此,林戰哪裏還會狼狽抽回精神力,所謂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既然決定了戰鬥,那林戰就絕對不會給敵人絲毫喘息的機會,哪怕……敵人強大的令星辰都要顫抖。
林戰立刻控製著那個才被毀滅了恒星的星係中剩下的行星,鋪天蓋地的朝那赤發男子給砸了過去,林戰的精神力龐大如沿煙海,瞬間就控製了大小不一的上百顆行星。密集的仿佛一張由星辰構成的漁網,那赤發男子三米的身軀在人類之中雖然算的上龐大無比,可是即便在最小的星體麵前,他也渺小的同煙塵一般,若是被這些行星雜種,恐怕立時就要變成一坨坨爛肉。
“放肆,竟然敢向本座動手,定叫爾不得好死,讓爾之靈魂貶於九幽,永世不得翻身。”赤發男子真的怒了,他隻是輕輕的朝著那些砸向他的行星一揮手,也沒見他發出怎樣的攻擊,這些行星立刻變成了漫天的煙塵,立刻飄散開來,哪裏還有半分威力可言。
赤發男子並未就此收手,龐大的神識立刻透體而出,他要尋出那個膽敢偷襲他的膽大包天的家夥,他要這個家夥一輩子後悔。
但片刻之後他就愣住了,因為他並未探查到任何生靈的存在,神識搜尋的最終目標,卻是附近幾個星係中那顆最為龐大的恒星。
‘怎……怎麽可能,恒星這種奪天地之造化的物體怎麽可能擁有精神力?它們不是最多就隻能夠擁有星辰意誌的嗎?’赤發男子確實是被眼前的情況的給驚住了,即便以他萬萬年的經曆,也絕對沒有見過,甚至是聽說過如此怪異的事情。
要知道擁有了精神力,那就意味著擁有了意識,而即便是擁有了最初等的意識,也意味著成為了生靈,因為,意識,乃是生靈所獨有的。
但恒星這種東西,先天就強大無比,平心而論,即便是最微小的恒星,所擁有的能量,也比那些處於幼年的超級神獸要強大的多,若是這種東西擁有了意識,成為了生靈,那麽他再懂得修煉,甚至修煉到了一定的境界,那他該有多麽強大?
赤發男子簡直不敢想象。或者換句話說,他根本想象不出來。
‘擁有精神力,並且還知道主動朝我攻擊,定是察覺到了危險,如此看來,這顆恒星絕對擁有了屬於自己的意識,甚至還有了一定的智能。哼,本座倒要看看,究竟是何等級別的恒星,竟然能夠孕育出這麽一個逆天的物體。’震驚不過片刻,便被赤發男子升騰起來的好奇心給壓了下去,赤發男子畢竟是修煉有成的近乎無上的存在,莫說是一個才擁有意識的恒星,便是那些成長到究極狀態的超級神獸,他也不怎麽放在眼中。
神識再往前一壓,就輕易的侵入林戰存在的那顆恒星內部,即便以林戰上萬年來孕育的可以輕易控製附近七個星係的精神力,也不能阻擋片刻,林戰隻感到一陣發自靈魂的心悸感覺,而後,周身上下,便被那赤發男子給看了個通透。
若是林戰此刻乃是人身,那麽他方才的遭遇就好比是被強行剝光了衣物,然後被按在低上,任人褻玩。
這簡直就是無比的恥辱,這種恥辱,沒有人受得了。
林戰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再也不顧方才被那男子揮手間將上百顆行星化為齏粉的震驚,精神力震蕩到極限,潮水一般朝附近他所能達到的星係蔓延而去,盡他最大的能力,強行改變上百萬顆大小不一的行星的運行軌道,控製著它們齊齊朝那赤發男子攻擊而來。
一時間,星穹震蕩,天地動搖,恒古以來似乎一直幽幽冥冥的宇宙,此刻也仿佛支持不住這等巨大的動蕩一般,其內的空間都開始爆裂出一道道細長的白色裂縫,一道道時空亂流從其中洶湧而出,將附近的漫天星體給絞的粉碎。
整個一末日的場景。
而那赤發男子,卻似乎根本沒有發現這等如同天地破滅一般的恐怖景象,此刻他那滿布赤須的臉上,充斥著的,隻有無盡的不解與驚訝:“金色火焰,金色內核,怎麽可能,自混沌破滅,鴻蒙初判,天地分離以來,除了那傳說中的排名第五的鴻蒙靈火——炎焱焚天焰,絕對沒有其他靈性如此濃厚,溫度高的連我的神識都不能靠近半分的靈火,可是一個小世界的星空之中普普通通的恒星,怎麽可能孕育出炎焱焚天焰來。”
不過這不解與驚訝也隻持續了瞬間就被無盡的貪婪代替,赤發男子已經可以肯定,這古怪的產生了意識的恒星內部的金色火焰,就是傳說中的炎焱焚天焰。
‘那可是鴻蒙靈火啊!甚至這恒心內部還有能夠產生炎焱焚天焰的晶核,我若是得到那晶核,還煉製什麽大日焚天槍,隻要參悟了這晶核內部蘊含的無上火焰規則,就能成為鴻蒙靈火——炎焱焚天焰的掌控者,立刻問鼎那無上的王者境界。虧我之前還抱怨此行運氣衰敗,卻沒想到,途中竟有如此無上的機緣。’
一念及此,赤發男子再看林戰寄身的那顆恒星之時,眼中便帶上了無盡的貪婪與渴望,至於那些隻差幾個呼吸就要砸到他身上的無數行星,他隻是冷哼一聲,而後身上冒出了一蓬藍幽幽的火焰。
這藍色火焰甫一出現,四周的空間立刻就扭曲起來,而後竟漸漸塌陷下去,連一刻都承受不住便就溶解開來,可見這藍色火焰的溫度之高,簡直駭然聽聞。
這藍色火焰出現之後,瞬間以超越之前赤發男子飛行的速度超四周彌漫開來,眨眼時間竟然就覆蓋了一個星係,那些砸向赤發男子的無數行星,被這藍色火焰覆蓋之後,竟然直接氣化,哪裏還能有絲毫的殺傷力。
隻是短短片刻,周遭七個星係之內的所有星體,竟全被這赤發男子身上沸騰而出的藍色火焰給焚毀幹淨,一時間,整個星空顯得寂寥空洞起來。
解決掉了所有的麻煩,赤發男子收回藍焰,臉上帶著說不出意味的笑容,再次化為一道紅芒,朝林戰寄身的那顆恒星飛來。
眼看著紅芒逼近,周遭卻再無星體可用,林戰心中卻沒有絲毫恐懼的感覺,反而,充滿了興奮。
‘好,好,揮手間星辰湮滅,天翻地覆,簡直就是神一般的手段,沒有想到我林戰有生之年,竟然可以和如此蓋世強者生死一戰,此戰過後,即便身死魂消,也無憾了。’
林戰何嚐不知道這赤發男子在打自己注意,又何嚐不憤恨方才這赤發男子對他進行的充滿侮辱新的強迫性搜查,可是現在,充斥在他心中的,卻隻有無盡的戰意,無盡的興奮。
他是頂尖的軍人,可惜卻不能戰死沙場,以馬革裹屍還葬,可是至少他還能傾盡自己的戰力,與神話一般的人物進行滔天之戰,讓日月星辰都暗淡無光。
人生能夠如此,已經足夠了。
正在急速飛行的赤發男子突然停下,他時刻注意著的那顆恒星竟然產生了詭異的變化。恒星表現那熊熊燃燒的赤紅色火焰,仿佛突然間掙脫了恒星對它們的引力,竟一個個呼嘯著朝他奔騰而來,每一道奔射的赤紅色火焰之中,都蘊含著無上的熱力,連宇宙空間都被灼出裂口,任其中的時空亂流無節製的奔湧而出。
隻不過差不多半柱香的功夫,這顆恒星就生生小了一半,恒星的表麵已經若有若無的顯現出橙色來。
‘哼,垂死掙紮,在本座的手上,你一個區區才生出意識來的恒星,豈能幸免?即便……將你衍生出來的,乃是鴻蒙靈火。’赤發男子停留片刻,然後繼續化為紅芒朝前奔襲,根本沒有將恒星暴射出來的赤紅色火焰放在眼裏。
他本就修煉的火行規則,除了先天頂級靈火以及鴻蒙靈火,其他火焰,根本不能給他造成絲毫傷害。
赤紅色的火焰自然是被林戰的精神力所控製,實際上見識過了赤發男子體內蘊含的那藍色火焰的威力,林戰就不指望這赤色火焰能夠傷害到他,不過,這隻是他真正攻擊前的開胃菜罷了。
憑林戰的感覺,赤紅色火焰的熱度與能量雖然比不上那藍色火焰,但是第二層的橙色火焰便要比那藍色火焰高出一籌,更不用說最核心部分的金色火焰了。
而林戰真正所倚仗的,便是那堪比太陽的金色火焰。
赤發男子離恒星越來越近,他臉上的神色也越來越瘋狂,即便修為到了幾乎至高無上的境界,但是一想到成為鴻蒙靈火掌控者後的無上榮耀,他就止不住心境的波動。
‘連其外環繞的橙色火焰都比我修煉了億萬年的藍蓮神火略勝一籌,這炎焱焚天焰不愧為五大鴻蒙靈火之一。’感受到橙色火焰的熱度,赤發男子心中更加熱切。
於此同時,恒心內部林戰的靈魂,卻將萬年來修煉出的大部分精神力完全散布於恒星各處,隻留下很小的一小份同自己的靈魂交融在一起,一同隱藏在晶核內部那朵充滿了生命氣息的金色火焰之上。
‘近點,再近一點……’林戰心沉如水,鎮定如山,密切的關注那赤發男子的一切。
赤發男子似乎已經勝券在握,他根本沒有想過一個才產生意識的恒心能夠在他的手上逃脫:起點再高又怎樣,鴻蒙靈火生成的生靈又怎樣,現在充其量不過是一隻才有靈智還未化形的小妖罷了。
赤發男子繼續前行,離恒星不過隻有幾百公裏了,以他的速度,連一個呼吸的時間都用不到。
但就在此刻,異變發生了,那顆本來隻是不停飆射出一道道對他無絲毫傷害的赤紅色火焰的恒星,陡然爆發出一股令他都有些心悸的氣息,而後一道道橙色,金色交錯的金光,開始從其中暴射出來,伴隨著這些橙金之光,恒星開始崩潰坍塌,而一股令赤發男子恐懼的能量卻從其內部噴薄出來。
這能量的龐大恐怖,瞬間就將周圍的空間給撕裂,形成一道長寬超過萬丈的巨大空間孔洞,無盡的時空亂流攜帶著無上的毀滅之力,從其中洶湧而出,怒蛟一般朝赤發男子撲騰而來。
“怎麽會這樣,它……它不要命啦?不,不……”以赤發男子億萬年的經曆,豈能不知道眼前發生的是什麽事情。這分明就是恒星自爆。雖然自爆能夠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力量,可是卻意味著將自己推上了絕路,連靈魂都湮滅殆盡,永世不得放生。
他完全不能想象,一個才擁有意識的靈魂體,怎麽能夠有這樣龐大的勇氣?
他怎麽能夠猜想的到,這恒星之中蘊藏的,乃是一個被時光熬煉了上萬年的真正的鐵血之魂。
但他此時已經沒有心思去分析了,這恒星自爆出來的漫天橙色火焰以及鴻蒙靈火,無論哪一種的威力和品質都在他的本命神火之上,由不得他不小心處理。否則一旦沾上那無物不焚的鴻蒙靈火,即便以他凝練了億萬年的不磨之軀,也討不了絲毫好處。
而手忙腳亂的應付橙色火焰和炎焱焚天焰的赤發男子沒有注意到,一道金色的光芒,在恒星自爆之後,竟然流星一般鑽入了時空亂流之中,隨著空間孔洞的愈合,徹底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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