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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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家是淩煙城三大世家之一,且排名首位,獨攬淩煙城四成已上的民生行業,名下諸如酒樓,糧行,當鋪,錢莊等數不勝數,府邸之內更是豢養私軍,數量之大,配備之優良,便是城防軍與之相比,也要黯然失色。其勢力之大,就連淩煙城主,也要低頭。

    更傳言這乾家之中,存在有那打破了先天桎梏,能夠直接吸取日月之力的超級強者。

    想那等強者,揮手之間,便能借助天地間那遊離的日月之力,輕易轟殺數萬人,普通人在其眼裏,不過螻蟻一般,反掌可滅。其具備的威能,簡直令人不可思議。

    蓋因乾家擁有這等讓人無法力敵的蓋世強者,是故方能安安穩穩的霸占淩煙城內大約一半的產業上千年之久,而另外兩家卻隻能在心中不滿,不敢有絲毫反抗的動作,甚至於淩煙城主這個大離王國官方代表,也隻能忍氣吞聲的看著這土皇帝一般的乾家在淩煙城內無法無天。

    非是堂堂大離王國對付不了乾家,實在是每一個能夠突破先天之境的強者,都是王國不能舍棄的寶貴財富,天一大陸之上,王國眾多,彼此攻伐,幾乎每天都上演著無休止地戰爭,想要在這紛亂的世道中保證國家的安穩,就必須擁有足夠的震懾性的力量。

    而突破先天桎梏的強者,就是這種力量最為直接的體現,所以盡管乾家再怎麽無法無天,隻要他不犯下謀朝篡位這等大逆不道的罪過,大離王國的王室,就不會真的拿他怎樣,甚至連重話都不會說一句。

    如此情況綿延上千年,自然造就了乾家在淩煙城的無上地位,即便是乾家的旁係子弟,也從來是囂張跋扈,哪怕遇到另外兩個世界的嫡係,也決計不會給半分麵子。

    ……………………

    乾府內一處下人專幹勞務的小院內。

    “傻子,快過來給老子挑二十擔水去膳房。”

    “傻子,快過來給老子將這十捆柴劈了,膳房等著要。”

    “傻子,快過來給老子將這十幾個沙袋送到回春閣十三少爺那裏去,這可是十三少爺點名要的,去的遲了,看老子不打斷你的狗腿。”

    “傻子,府內的夜香積了四十多桶了,立刻去給老子倒掉,否則,今晚老子今晚不僅不給你姐弟倆飯吃,還要好好收拾你姐姐。”

    ………………

    一個身高大約一米八,身材頎長,臉若刀削斧鑿,生得俊朗英挺,年齡大約十八歲的身著奴仆衣飾的青年,正被一群同樣仆役穿著,長得都頗為壯碩的中年男子牲畜一般呼喝著。

    院子裏有成捆的未被劈過的幹柴,有能夠輕鬆裝下十人的巨大水缸,還有十多袋成人身體大小,裝的脹鼓鼓的,一看分量就不輕的黑褐色袋子……而這群中年男子,卻半點理會這些東西的心思都沒有,隻是聚在一起,興高采烈的胡吹亂侃,隻是吹的累了,才會趁著歇氣的當兒,對這青年一通毫不客氣的呼喝。

    而那青年對於這群中年男子近乎侮辱性的呼喝,卻並未表現出應有的憤怒情緒,他的臉上依舊是之前那副無悲無喜的表情,隻有這群中年男子提到他姐姐的時候,這似乎沒有人類感情的青年那恒古不變的臉上,才會出現些微的變化,蕩出一種叫做緊張的情緒。

    或許諸位看官會覺得奇怪,一個擁有大好年華,生的一表人才的堂堂男子,為何會甘被一群下賤的,一輩子幾乎都不會有什麽出頭日子的奴仆如此作踐。卻是因為,這青年的瞳孔,竟然呆愣猶如木頭,沒有一絲靈動的氣息,這雙看不出一點點人類感情的雙瞳,映襯的他整個人仿如一具行屍走肉,也不怪這群中年男子稱呼他為傻子。

    傻子的氣力奇大無比,而且仿佛永遠也用不完一般。才給膳房挑完了二十擔水,接著又劈起柴來,沒過多久便將那堆成小山一般的幹柴劈盡,連口氣都不喘,便又去扛那和他身體差不多大小的黑褐色口袋……

    “嗬,張麻子,你看那傻子,一點工錢都沒有,每天還要將我們十人的活兒都幹了,真是一點腦子都沒有。”看著扛著沙袋離開的傻子,一個右側臉頰上有顆大痣的家夥恥笑道。

    “就是,李老六,這傻子也不知道上輩子積了什麽德,竟然擁有一身大的驚人的氣力和耐力,一個人可以幹我們十多個人的活兒,還一點都看不出疲憊的樣子,不過盡管這樣,老子讓他往東,他就不敢往西,老子讓他攆狗,他就不敢追雞,還不同樣是一個軟蛋。”另一個臉上長滿麻子的家夥附和著笑道。

    “媽的,要老子說,這傻子就白長了那副漂亮的臉蛋和那身恐怖的氣力,那臉蛋和那氣力若是長在老子身上,老子怎麽可能他媽的來幹這個伺候人的活計,早就進入軍中,封侯拜將了。”另一個闊口蒜鼻的家夥憤憤不平的道。

    “算了吧,韓老三,這他媽的是天生的,誰也強求不來,再說,能夠在乾府之中當下人,一般人求都求不來,更何況,還有那傻子給我們免費恣意差使,每個月玩耍著拿例錢,這種好事,可不是誰都能遇到的。”

    “哼,什麽叫隨便遇到,要不是老子的妹子和那傻小子的姐姐同一個院落,老子豈能發現這個傻子?又豈能將他弄過來給我們減輕負擔?”韓老三冷哼一聲,斜眼瞥了那接話的男子一眼,旋即臉上又露出色迷迷的表情:“這傻子的姐姐可真的是個尤物啊,那臉蛋,那腰肢,嘖嘖,老子就隻看了一眼,魂兒都差點都被她勾去……乾家的小姐老子也見過不少,可卻沒一個能夠比得上這尤物的。”

    “真的有那麽漂亮?”一眾男子大感興趣,一個個圍著韓老三要他好好說說這傻子的姐姐。

    “你們這幫子家夥就別胡思亂想了,雖然那傻子的姐姐也不過是個侍女,可是也不知怎麽被三少爺看到了,三少爺早就發話了,那個女人,是他的,誰他媽的都不許打她的主意,否則,就是和三少爺作對。”韓老三不屑的看了身邊這些穿著粗布衣舞的家夥,心中卻是暗恨:若不是三少爺,憑老子的手段,早就將那尤物給弄上床了,還能有你們這幫慫逼的份?

    眾人一聽是三少爺,登時仿佛是在三九天氣被一盆冰水給潑了一身,一個個忍不住打了個寒蟬,盡皆閉口不言。

    在乾家,排行第三的少爺很多,可是能夠光明正大的被稱為三少爺的,卻隻有一個——那便是乾家現任族長的第三子,一個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絕對紈絝子弟,凡是被他看上的女人,最後隻有兩個下場,一是從了他,任他玩弄直到膩煩,二則是被他殘忍的淩虐至死,連同親朋好友難逃滅亡的下場。

    至於敢和三少爺搶女人的家夥們,更是早已經化為飛灰散布在天地之間,即便自身勢力背景強如淩煙城另外兩大世家的豪門子弟,也難逃身死魂消的下場。

    手段如此狠辣,地位卻如此高不可攀的三少爺,根本不是他們這些處於最底層的下人能夠隨意談論的,三少爺要對付他們,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隻需要一個眼神,就會有大把的強者來了解他們的性命,他們,根本不可能有半點僥幸。

    這些在社會上打了十幾年滾的老油子,自然明白禍從口出的道理,一個個立刻禁口不言,甚至連心中那點對傻子姐姐的一點點念想也給徹底的掃除幹淨。

    韓老三沒有理會這群家夥的突變,他兀自覺得奇怪,這次也不知道三少爺發了哪門子瘋,從發出話來要那傻子的姐姐,到現在差不多都兩個多月了,卻也沒見他將那女人拿下。若是按著三少爺往日的手段,早就對那女子用強了,可是那女子,到現在卻還好端端的,沒見什麽變化。

    一個普通的侍女,能夠反抗權勢滔天的三少爺嗎?

    這事情,透著一種詭異。

    那妖冶豔麗的女子談論不得,十數個大老爺們自然不會幹坐著,立刻又尋了些其他話題找樂子,一個個張狂的笑著,誰都沒有注意到,萬丈高空之中,瞬間劃過一道燦若驕陽的金芒,並且這金芒劃過乾家上空之時,竟然分離出了一道細小如絲的金線,朝著乾府坐落之處,風馳電掣的降臨。

    ………………

    傻子的速度很快,十幾袋至少重四五百斤的袋子他一個時辰都沒用到就全部搬完,回到小院子之後,並沒有如之前那群中年男子吩咐的那般去倒那堆積下來的四十多桶夜香,而是愣愣的站在那裏,盯著這群中年男子,一動不動。

    “他媽的,傻子,你是不是皮癢癢了,老子不是讓你去倒夜香嗎?像根木頭似的杵在這裏幹嘛?難不成你還想讓老子去倒。”那負責倒夜香的男子見傻子將其他所有人的雜役都做完了,卻唯獨將他的活計給留了下來,登時大怒。再加上一旁的同伴煽風點火恣意調笑,他這怒氣就更磅礴了,直覺傻子讓他丟了天大的麵子,是以對著傻子嘶聲怒罵起來,並且三步兩步衝到傻子麵前,對著傻子就是一番拳打腳踢。

    被如此亂打,傻子也不還手,隻是一個勁的在嘴中重複念叨:“餓,餓……”

    “餓死你這個王八蛋,活計沒幹完還想吃東西,**的怎麽不去死?”那男子一邊打一邊罵,結果傻子屁事沒有,他的手腳卻生疼起來。

    這疼痛讓他的怒氣更甚,他知道傻子氣力無窮,皮肉堅韌,就算任自己廝打恐怕自己也奈何不了他,不過若是不好好的收拾他一頓,自己心中這口惡氣怎生得出?自己的麵子如何得以挽回?

    一念及此,他瞥了一眼自己那根倒夜香時專用的手臂粗細的棒子,心中一狠,立刻抄起棒子,朝著傻子的頭顱打去。

    也就在那棒子打倒傻子頭上的刹那,一道金芒突然從天而降,在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的瞬間,直接沒入傻子的頭顱之中。

    而後傻子那如青鬆般萬年筆直的身體,隨著男子那惱羞成怒的一棒子,應聲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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