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等糟糕的惡趣味裝扮！”

    洛加一看見女刺客的這種造型，就有種嘔吐的衝動，同時也更加警惕。如果說她先前是披著人皮的妖魔，那麽現在這層人皮已經撕掉了，赤裸裸的展現出妖魔的本質。她散發的氣息強盛了何止一倍，原先大概是凶中位，那麽現在絕對有凶上位，比薩葛更強。不知是不是錯覺，洛加在她身上感覺到薩葛的氣息。女刺客原本的眼神血腥而狂暴，如同著魔的掠食動物。但現在的眼神冰冷凝練，洛加對此並不陌生，薩葛都是這麽看著他。

    女刺客沒有說話，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衝向洛加，快得幾乎留下殘影。洛加迎著她劈出一刀，但她突然從急衝變成急退，沒有一點的停頓和減速，直接無視了慣性、加速度之類的物理法則。她就用這種仿佛作弊的能力避開洛加的攻擊，又再次無視物理法則，從急退變成急衝，瞬間就逼到洛加跟前。洛加暗中咒罵，連忙倒退著使用月步，瞬移到五六米之後，險險避開這一刺。女刺客又緊追而至，他不得不再次用月步逃命。

    “可惡，這是何等妖孽的機體性能。你妹的，你作弊本大爺也作弊。”

    洛加加速身體的新陳代謝速度，同時大幅提升腎上腺素的分泌量，讓身體進入興奮狂暴的狀態。同時，他全力驅動暗影妖精的時間加速，讓自身的時間流逝加倍。依靠這種雙重加速，洛加動作驟然敏捷許多倍，已經完全不比女刺客，甚至更快一些。

    洛加不再逃避，揮刀迎上女刺客的蛇形劍，開始以快打快。兩人都是快如幻影出招如電，一時間石窟內尖嘯的破空聲大作，憧憧幻影到處都是。洛加用月步閃爍背刺，用彈刀防守反擊，偶爾給光刀加上時間靜止的詛咒，企圖降低女刺客的速度。但女刺客仿佛能預知他的攻擊，他月步閃爍背刺，她就變成黑煙消散，反過來背刺他；他彈刀防守反擊，她總是避開空間之盾的區域，如果盾加在他的肩上，她就刺他的腿，如果盾在他的胸口，她就刺他的背；如果他使出減速劍，她就連續閃避，直到時間靜止的詛咒無法維持。

    隨著激戰的持續，女刺客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嫻熟，蛇形劍的冷光時刻盯著他的咽喉、胸口等要害。但洛加逐漸感覺到疲憊，當初在古迦勒底寶庫中玩‘是男人就頂一百下’時，就曾產生過這種疲憊，雙重加速的高強度負荷已經逐漸逼近身體的極限。

    “她妹的，既然快到極限，就痛快的超極限，悠琪，五十倍加速。”

    洛加猛的再次加速，強行發動第一個絕技‘十六夜月光狂亂’，潮湧的刀光驟然爆發，瞬間就吞沒了女刺客。這一刹那間，洛加清晰看見自己一刀接一刀的砍在女刺客的肩膀、胳膊、腹、腿……，砍得她鮮血噴濺。但是不夠，完全不夠，她依然在閃躲，以不可思議的敏捷性順著洛加的出刀扭動身體，每次都隻承受最輕的傷害，握著蛇形劍的右臂始終安然無恙的藏在身後。如果繼續這種情況，洛加的絕招一結束，她就會發動致命的反擊。

    “悠琪，最大功率，百倍加速。”

    洛加無路可退，自虐一般的透支生命力，硬生生再次提升速度。“你這豬，看書法。”洛加最後一刀並沒劈出，而是直接轉變成拔刀術第二式‘突刺’的起手式，刹那間連刺三百劍。這招是他上次酒後失態時領悟的，所以這次他也習慣性的刺‘誠’字。

    洛加超越極限發動的第二式絕技，也超出女刺客的極限，她終於閃不開了。每一刀都紮紮實實的刺在她胸腹間，刺穿黑龍皮背心，貫穿她的身體，帶出一股血箭射到她背後的石壁上。一連三百劍之後，就有三百股血箭噴到這麵石壁上，繪出一個歪歪斜斜的‘誠’。

    如果此時有菜鳥觀戰，眼睛無法分辨洛加的速度，就會看到這麽一幕——洛加瞬間一閃，女刺客當即千瘡百孔，後背上鮮血誇張的噴射，在牆上畫出一個‘誠’字。如果菜鳥中有隆美爾那麽有興致的人，應該十有八九回喊“好書法”之類的話。

    洛加爆發之後就雙眼一黑，耳朵嗡嗡直響，天旋地轉的再也站不住。他踉蹌著單膝跪下，同時拄刀穩住身體，渾身的冷汗像瀑布一樣湧出，瞬間就濕透了衣服。“終於結束了，這一戰還真累。”他昏昏沉沉的心想，卻突然產生頭皮發麻的不祥驚悸。

    “該死的，還沒結束。”他咬牙橫向翻滾，險而又險的避開直奔自己喉嚨刺來的冰冷，但左肩不幸被滑倒。一股並不陌生的寒流瞬間麻木了整個肩膀。他勉強集中精力，發現女刺客還站著，胸腹間比爛肉醬還破爛，但正在已不可思議的高速自愈。

    她又揮劍刺向洛加，因為身體的重傷，速度並不快。但洛加比她更慢，胳膊、腿上、背上又接連中了四五刀，整個身體都又冷又麻，僵硬得像生鏽的老爺車。當她衝到他背後，抓住他的頭發，揮刀割向他的喉嚨時，他心中閃過完全蒼白的無力感。

    “蘇拉寶寶在上，你爸爸又要換身體了，說不定要換一個暴露狂女鬼的身體。”

    他無奈的自嘲，卻聽見一個直接發生在意識深處的聲音。幻天使的精靈玖琉正在吟唱：‘吾乃混沌之鳥，噬吾心養吾翼，生於世界之初，展翼則為宿命之終焉。’另外兩隻精靈，芙蕾和悠琪也跟著齊聲吟唱：‘……生於世界之初，展翼則為宿命之終焉。’

    三神器開始奇妙的共鳴，她們的聲音就像狂風掃過他的心靈世界，驅散烏雲，掀開淤積數萬年的塵土，露出一件光芒萬丈的珍寶。洛加看見了仿佛通往天堂的白光，身心都被希望和幸福的溫暖感所充滿。陌生又熟悉的力量在他心中燃燒，迫不及待的呼之欲出。

    “世界。”

    洛加不知為什麽想起這個詞，但自動喊出這個詞。就像是鑰匙打開封印的大門，心中燃燒的力量轟然湧出，瞬間把周圍的世界染成了白黑灰的暗淡顏色。世界靜止了，女刺客紋絲不動的保持著揮劍的姿勢，一顆從她身上滴落的血珠還懸停在半空中。

    洛加沒去想為什麽，迅速脫離她的潛質轉過身，一刀劈過她的脖子，兩刀切過她的雙臂，再兩刀劈過她的雙腿。女刺客依然保持著原樣，沒有任何動作，脖子、胳膊、雙腿上也沒有新的傷口，仿佛洛加剛剛的動作隻是虛幻的假象。但洛加知道，她已經完了。

    這暗淡的世界並沒持續太久，又恢複成原狀。在世界還原的一瞬間，女刺客就分裂成六塊，頭顱、四肢和軀幹。即使如此，她還是沒死透，身體的六塊零部件都在蠕動著，企圖要複原。洛加驚訝的聳聳肩，將左臂變成異形利爪刺入她的軀幹。

    “既然你這麽堅強，就化作我的一部分，繼續活著吧。”

    洛加用墮天使之吻吸收女刺客軀幹的血肉，她的頭顱和四肢似乎感覺到痛苦，更加劇烈的蠕動。但這種蠕動自然是徒勞的，洛加吸收了軀幹，又逐一吸收四肢。最後吸收她的頭顱時，他好奇的摘下她的麵巾，然後被深深的震駭了，當真是一點食欲都沒有。

    女刺客上半臉很清秀，下半臉真是妖魔級數，口裂一直開到耳根下，沒有嘴唇，滿嘴鱷魚或者蟒蛇一樣的獠牙錯亂的暴露著。洛加倒不是看見妖怪就失去食欲的廢物，隻是這女刺客長得也太獵奇了，‘天使的麵容，魔鬼的身材’，這樣的女人是絕世美女。

    但眼下這個女人，是天使的上半臉，魔鬼的下半臉。

    洛加呆了呆，伸爪抓起頭顱，苦笑著說：“醜歸醜，但營養不錯，還是繼續吧。”

    完全吸收了女刺客後，洛加拖著沉重的身體離開這裏，找到一處安靜的地方進入半睡半醒的休眠，同時也消化女刺客的基因、記憶和靈魂。這個女刺客屬於一個名叫‘血族’的奇特種族，血族能夠吸食受害者的血液，以此掠奪受害者的生命和靈魂。

    這種能力與洛加的墮天使之吻的吸收表麵上相似，但有本質的不同。

    血族的生命和靈魂都是‘支離破碎’，就像一麵完整的鏡子被打碎，然後把碎玻璃堆在一起。他們吸收受害者的血液時，也是受害者的生命和靈魂打成碎玻璃，與自己的碎玻璃堆在一起。更進一步說，血族每吸收一個受害者，就是把受害者融入自己。

    女刺客吸了薩葛的血，薩葛並沒真正的死亡，隻是與女刺客融合成一體。所以女刺客後來變得與薩葛非常神似。如果換做洛加來搞，將會把薩葛的基因存入基因庫中，薩葛的身體消化成氨基酸、脂肪酸之類的營養物質吸收掉，薩葛的靈魂分解成靈能量吸收掉。如果他願意，可以在消化腦細胞的時候閱讀記憶，就跟看視頻一樣，完全沒有什麽融合。總而言之，洛加的吸收與一邊吃爆米花喝可樂，一邊看電影一樣。

    因為血族的基因太有趣，洛加把這部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才懶洋洋的醒來。“真是有趣的種族，與墮天使的機體構造倒是挺合適了的，嘛，可以考慮怎麽升級機體了。”洛加一邊活動僵硬的胳膊一邊琢磨，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薩葛的蛇形劍和金色護身符貌似是好東西，忘記收戰利品了，趕緊去。”

    …………

    洛加走到沙迪城的地下綠洲之後不久，他的幾位女眷就聞訊出動。泰蕾莎速度最快，第一個趕到洛加身邊，然後沒有任何遲疑的緊摟著他的腰，埋在他懷裏貪婪的呼吸他的氣味。蘇拉更是誇張的撲到他臉上，緊緊抱著他的臉，‘爸爸叭叭’的直叫喚。

    洛加被蘇拉肉乎乎的小肚子堵著嘴巴和鼻子，憋得喘不過來，企圖把蘇拉弄下來，但蘇拉雙手緊拽著他耳朵，雙腿緊勾著他脖子，哪裏弄得下來。不一會兒，洛加就眼冒金星天旋地轉，悲憤的暗想：“難道我沒死在血族女鬼手中，卻要被這隻家夥悶殺。”

    洛加認為這種死法太沒麵子，不甘心這麽死，就駛出潛藏絕技‘千年殺’——雙掌對扣合攏，食指和中指豎直並緊，然後向蘇拉的小屁股一捅。蘇拉‘啊吥’一聲尖叫，一下子竄到洛加的頭頂上。不知是憤怒還是羞澀，她小臉像熟蘋果一樣，嗷嗷的猛啃洛加的頭皮。

    “痛痛痛，痛死了。姑奶奶，你先想悶死我，又想咬死我，是什麽居心？”

    洛加張牙舞爪的想弄下蘇拉，但這隻小東西緊拽著他頭發，一拉就發根生痛，哪裏弄得下來。稍後，露卡兒、薩琳娜、皇妃趕到了，見到與蘇拉鬧騰的洛加，都忍不住想笑。可隨後看清洛加的黑眼圈和青菜臉色後，她們臉色就黯淡了，顯得十分自責。

    洛加隻好暫時放過蘇拉，對三位美少女招呼：“嗨，我回來了。”

    三位少女對視一眼，齊聲說：“您辛苦了。”

    “嗬嗬，別這麽客氣嗎，還文質彬彬的說‘您’。”洛加把手中的口袋拋給薩琳娜，平靜的說：“我知道你很想知道這個，這就是事實，逃走一條雜魚，其他的全滅。”

    口袋中有兩件東西，裝在鞘內的蛇形劍和金色護身符。薩琳娜自然認得出薩葛的兵器，見到蛇形劍時眸中閃過一絲黯然，可見到金色護身符之後，就震驚的瞪大眼睛。“這……這是‘荷魯斯的先知之心’，你是怎麽做到的？”薩琳娜無法按捺聲音的顫抖。

    “怎麽啦？”洛加驚訝的問，“這東西很強嗎？”

    “這護符能讓攜帶者預知敵人的出招，薩葛又精擅影遁，配備這個護符的薩葛能預知對手的任何招式，然後隨時用影遁閃避，幾乎不可能被擊敗啊！”

    “原來這樣啊，我說薩葛怎麽總能提前防備我的出招呢。”洛加得意的笑了，“嘿嘿，不過戰場上的變故比天上的雲彩還複雜，單純知道敵人的出招，是不夠完全平安的。說起來薩葛還隻是小麻煩，他畢竟是人，幹耗就耗死他，與他一起的血族女刺客到真是凶險。”

    “什麽，血族？”三個女人同時尖叫，俏臉都是瞬間毫無血色。

    “你們這麽激動幹嘛？那個女人耐力超級強，速度又快得離譜，還能免疫毒素和瘟疫，再生能力也非常麻煩，怎麽都砍不死。尤其是吸收薩葛之後，她戴著這個什麽先知之心，拿著這把冷冰冰的蛇形劍。確實很麻煩，不過還是被我幹掉了。”洛加得意洋洋的說。

    三個少女再也無法保持矜持，同時衝過來，圍著抱住洛加。

    “你難道不知道嗎？夜族可是現在的月族的天敵。”露卡兒激動的喊。

    “竟然連血族都出動了，真的太危險。”薩琳娜臉上有明顯的後怕。

    “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修煉，今早成為您的翅膀。”皇妃用宣誓的嚴肅口氣說話。

    麵對女孩們的熱情，洛加忍不住臉紅了，訕訕的問：“能不能解釋一下？”

    露卡兒想起洛加是文盲來著，就稍微詳細的解釋：“在很久以前，月之女神蘇倫和黑暗女神莎爾一起掌管黑夜，侍奉蘇倫的幾個種族被稱作‘月之眷屬’，俗稱做‘月族’，閃族是月族中的一個分支。侍奉莎爾的種族被稱作‘夜之眷屬’，俗名是‘夜族’，血族是夜族中最危險的一支。蘇倫和莎爾同是夜晚的女神，但蘇倫的光輝照亮黑夜，莎爾則青睞冰冷純粹的黑暗，所以兩位女神相互仇視，月族和夜族是水火不容的死敵。五百年前的混亂千日中，蘇倫和莎爾同時隕落，月族都失去月神之力淪為普通人，閃族也不例外，不得不依靠艾杜族的庇護。夜族則依靠一些邪惡祭祀，保存部分的黑暗之力，變得更加邪惡瘋狂。”

    “對，那個血族女刺客的嘴巴實在太邪惡。”洛加猶有後怕的感慨。

    露卡兒白洛加一眼，埋怨的說：“月族和夜族本來互為天敵，但月族失去全部的力量，夜族還保存著部分的黑暗之力，所以成了夜族是月族的單方麵天敵。據說夜族光是用最簡單的黑暗氣息，就能讓月族失去抵抗的意誌，更何況是最凶險的血族。”

    “確實有些莫名的恐慌，但不至於失去抵抗意誌吧。”洛加說。

    薩琳娜歎了口氣，鬱鬱的說：“是真的，艾杜帝國的許多敵視閃族的組織都暗中蓄養血族刺客。因為夜族的黑暗氣息，血族刺客暗殺閃族高手時都占盡便宜，凶下位的血族刺客就能殺死凶上位的閃族武士。甚至還有凶上位殺死狂下位的先例。這次實在太危險了，您創造奇跡，殺死這樣一個血族刺客，但下一次不一定能行，唉……”這位何等驕傲的少女此時也露出深深的愁容，與普通傷愁少女並沒什麽區別。

    “真有這麽誇張？”洛加想想就笑了，自己不是純粹的閃族，不能用來做參造啊。

    皇妃也緊張的說：“在完全黑暗的地下，夜族能發揮最強的力量，情況對我們非常不利。我們還是早些忙完現在的事情，回到地麵吧。夜族在地上的力量會削弱很多。”

    洛加受不了她們的緊張，連忙轉移話題：“噢噢，太太，你的那群小蜘蛛孵出來沒？”

    “唔，都好了，很可愛。”

    ————————————————————————————

    ps：嗯，洛加的‘世界’來自於jojo，其實我很萌dio爺，要不要來一個替身呢，考慮中……。（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