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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環汜刺劍指著自己的脖子，“額……姑娘你這？”男子似乎並不害怕，說話語氣倒像是正常的聊天。

    玄跡忙勸解道：“環汜你不必當真，江湖算子說的話豈能當真，你不是說了嗎，要是真的能算命，他怎麽還窩在茶寮呢，早就飛黃騰達了，快放下劍！”

    “對啊對啊！姑娘你別生氣，不管我說得對不對，但演算的都是天機，在下自當不會到處亂說，你的劍可不長眼啊，你還是趕緊卸了它吧！不然……”環汜甩下手，軟劍像蛇一樣纏回了腰間。

    “不然怎樣啊？”環汜凶了凶男子。

    男子收回了要說的話，無奈地歎了口氣，“還能怎樣，不然就失手被你喀嚓了。”

    “哈哈……環汜的劍術在雲圖也是數一數二的，怎麽會誤傷先生呢？”玄跡趕緊緩解下氣氛，雖然玄跡和環汜一同為雲皇效力，但是環汜的實力多少，一直都還是個謎。也許環汜是四人中最強的，也可能是無霜或是雲棠，反正能夠走到雲宮蓮花池前的人注定都是不會輕易讓人看透的，都有能夠拿得出價值的實力。玄跡從小跟隨雲皇，環汜是第二個招到雲皇麾下的，再次是雲棠，最後才是無霜，所以四人也就一直按照這輩分來區別地位。客氣的話，無霜等人都會稱玄跡一聲玄跡大人。

    玄跡見形勢有點尷尬，忙站起了身，“先生是滄溟人，剛才那招擇鸞訣水果然妙哉，雖沒有運出水影，但憑借環汜麵前茶碗中的一口清茶就能窺探到我們的秘密，在下玄跡，敢問先生大名。”

    “玄跡？”男子思量了片刻，原來這便是雲皇手下心腹玄跡，在雲圖也算一號人物，“久聞盛名，在下無相。”

    “無相先生，你是滄溟人？”

    “沒錯！”無相點低了頭，平和回道。

    “看你這打扮，應該不會是真的算子……”

    無相嗯一聲，尷尬地笑道：“初來乍到不容易，用擇鸞訣水混口飯吃而已，見笑了見笑了。”

    “喔！留在港口替人算命，也是要準備出海嗎？”

    “剛好相反，我遊曆才來的雲圖。”

    “雲圖常年嚴寒，這不是個遊曆的好去處啊，哈哈……”玄跡客氣地給無相倒上了一杯熱茶，正好祛除海港的寒氣。

    “與中州四季如春相比，雲圖更有一番風味。”無相站起身，是個挺拔高大的男人，動作之間顯得很利落。似乎玄跡和無相套近乎，惹得環汜有點不悅，她便徑直走出了茶寮，一人向海港走去。

    “玄跡大人，你是……”

    “先生你不是雲圖人，不用這麽稱呼我，直接叫我玄跡便可。”玄跡遠離了宮闈，倒也隻是個喜歡單純的人，平日裏裝成一副世故老道的樣子本來就和年齡不搭，這樣和一個陌生男子聊天，玄跡也有了一種平時沒的輕鬆感覺。

    “我雖然比你年長，不過你還是直接叫我無相吧，先生兩字太過拘束了，再說了，我也不是以算命為生的江湖騙子，先生先生什麽的總覺得太怪了點。”無相呆了一呆，澀然道。

    玄跡擺手示意無相同坐，“玄跡，擇鸞訣水是滄溟不外傳的絕學，你怎麽看了兩眼就知道，四界除了滄溟人，應該是沒人懂得這門異術的。”

    “不過都是道聽途說罷了，在滄溟高人麵前不敢獻醜……”玄跡話說到一半，猛力一拍桌麵，將自己茶杯中的水都濺飛了出來，剛好擋在了自己的臉部，水凝結成白霧狀，化成一個半透明的水壁，半天沒落下。

    無相無奈地笑了笑，將手拂過自己麵前的茶杯，杯中波動的水紋一下便消失了，換句話說，無相撤除了擇鸞訣水的法術，“如何克製擇鸞訣水，你竟然連這都知道，可見你並不是道聽途說的，對嗎？”

    滄溟界的擇鸞訣水，是一招可以窺探對手心中事物的謀術，隻要在施術者的麵前有一灘水，或者幾滴水珠，施術者便能借之為媒介，窺探到對手的諸多弱點，但是對手的臉一旦被水幕所擋，擇鸞訣水無法頭飾對方眼睛，便不能施展。而且，施術者的道行不如對手，也無法窺探到對手的任何事情。

    “在你的麵前還躲這招，真是班門弄斧。”

    無相搖搖頭，很是親和地笑了，“不甚，你躲開擇鸞訣水的反應遠比普通滄溟人要快上許多，佩服你還來不及呢！”

    “滄溟是四界最神秘的地方，九天、山魈、中州和雲圖幾乎都沒有滄溟人，今天能碰到無相你，真是契機啊！”

    “契機？”

    “我一直對滄溟很好奇，查看過許多關於滄溟的典籍，但是無論雲圖，還是其他地方，對於滄溟的記載少之又少，著實難易盡興，不如給我說說滄溟的事情吧！”

    無相楞了一眼，而後笑笑，故意語重心長道：“這個說書也是需要給錢的喔！”

    “給給給……”玄跡興奮得忙去腰間掏錢，卻給無相攔了住。

    “逗你玩呐！你茶都替我泡好了，我還能推脫嗎，簡直就是霸王硬上弓嘛……”

    玄跡樂嗬了一番，兩人哈哈大笑，就這樣，玄跡和這個奇怪的男人開始談古論今，津津有味地聊了起來。滄溟原本是和另外三界互通的，但是幾千年前，發生天災，禍及了雲圖和滄溟這兩個地方。雲圖失去了地基之石，傷勢調控四季的天然能力，而滄溟失去了通往中州的唯一出口卻被雲圖的地基之石堵死，猶如萬丈高山的地基之石令滄溟人與中州斷絕聯係，活在外界的滄溟人無法保持純種的血統，能力變弱，連擇鸞訣水也辦不到，漸漸地就沒有了滄溟的事跡。

    不知什麽時候，環汜正坐在茶寮對麵，輕輕地梳理著發絲，靜靜地望著海口。環汜是雲皇心腹中唯一的女子，不愛施粉黛，對於打扮也是可有可無，但是出落的漂亮，讓人看的便心生歡喜，環汜雖然看得出神，但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話，“無霜你出來吧！”

    “你耳朵還真靈……”無霜從一旁拐角處走了出來。

    “你人可躲起來，但你這七分入骨的寒氣是藏不了的，為什麽跟著我？”

    無霜頓了頓，坐在了環汜的身邊，“我隻是路過，環汜你太多疑了。”

    “最好是這樣！”環汜毫不客氣地瞥了他一眼。

    “環汜，你知道九瓣花嗎？”無霜問得自然，但是明顯話中有話。

    “為什麽這麽問？”

    無霜輕揚嘴角，淺淺說道：“都說昔日佛祖來往中州西海，到了一處名為九天的地方，見那裏溪水中的蓮花開得漂亮，心中異常歡喜，便流連於蓮花旁，每日頌佛念經，久而久之，蓮花竟然被佛法感化，花瓣變得妖異而又穩重，稱為佛蓮，俗稱九瓣花。”

    “與我何幹？無聊——”

    “是嚒？”無相張了嘴，又欲言而止。

    環汜對於一身寒氣的無霜，一直都沒什麽好感，看了他兩眼便無趣地走開了，可無霜盯著環汜的眼神卻有些詭異，無霜想要搞清楚一些事，卻也隻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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