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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兩人還沒走幾步，不小心踩到的暗格齊排射出了無數的箭，玄跡像豹子一樣，踏著階梯和石壁，在整個洞岩中急速馳騁，飛箭射滿了整個石窟，玄跡則毫發無損地立在最高處的石壁上，而還站在階梯上的環汜，護身結界外包圍了一圈的箭，遠遠看去就像一個馬蜂窩。結界閃出一陣光芒，所有的飛箭向四麵八方彈了出去，不得不讓玄跡再躲閃了一次。

    玄跡掐出了幾支箭，落在環汜的身邊，打趣道：“皇陵不愧是禁地，這不過才幾步路，還真是機關重重啊！”

    “玄跡，這裏好歹也是山魈皇陵，不是亂葬崗，肯定到處都是機關暗道，”環汜不懷好意地瞥了眼玄跡，“要是觸動機關，害死自己那倒一了百了，可別害人害己。”

    “……”環汜說話不僅帶刺，還寒氣逼人，玄跡每每都是無話可說。

    兩人躲過漫天的箭支，不知道還有多少類似的暗格，想來剛才那一幕著實有點讓人後怕，玄跡拾起了幾支箭，繼續往階梯走去，每走幾步，便往前麵的階梯上投擲一支箭，結果也沒發現有同樣的暗格。

    看著玄跡的傻樣，環汜忍不住噗嗤一笑，玄跡轉過身盯著環汜，“你笑什麽啊，環汜？”

    “我笑你這麽一路投著箭是做什麽？”

    玄跡得意洋洋道：“這你就不懂了吧，萬一有機關暗格的話，可以事先觸動，也不用忙得措手不及。”

    “你還真是沒見識……”

    玄機還以為要被誇了，沒想到還是被臭了一頓，“玄跡，擅於製作機關的大師都不喜歡在一個墓中做兩個一樣的機關，因為兩個一樣的機關基本沒有什麽用處，對吧？所以你也不用再檢查暗格了，跟著我走吧！”環汜先玄跡往階梯下去。

    “這樣的？哦——”

    看環汜從容的走著，玄跡想想自己一個大男人畏首畏尾，真有點尷尬。走完這一層階梯，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八卦台，琉璃打造的八卦台隱隱發亮，幾乎照亮了整層地陵，八卦台的四周依然還是鬼斧雕琢的巨大山魈石像。八卦台雕飾得非常細膩，乾坤卦象都浮現在外，巨大的台麵中間放置著一具石棺。青苔爬滿了厚重的石棺，可見石棺年代久遠，玄跡踏上了八卦台，一瞬間整個八卦相亮了起來，地麵上的爻圖好像注入了血液，通紅明亮。

    “你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嗎？”環汜冷冷地說道，臉上毫無表情。

    玄跡聽環汜這麽一說，背後寒氣森森，“什麽意思？”

    “前人布下這八卦圖，並不是裝飾先王石棺的，每一個爻圖的排列都有它的秘密，你沒搞清楚狀況就往上走，不擔心會觸動機關？”

    玄跡看看腳下，看看四周，“可沒什麽問題啊，也沒什麽機關。”

    “怕你沒注意到，你沒走上去之前，石棺兩頭剛好正對乾卦和坤卦，而因為你，現在石棺的兩頭對著離卦和巽卦……”玄跡仔細打量了一番地上的八卦圖，果然沒錯，棺材正對著離卦和巽卦。

    “那會怎樣？”

    “嗬嗬……那會怎樣？你說還真輕鬆，恐怕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石棺原本是處於天地和泰的卦象中，因為你的緣故，現在正處於風火卦象中，風火風火，即為烽火。以八卦術數高手製作的機關，必然是大凶之兆。”果然還沒讓環汜說完，整個八卦台燃燒起了熊熊火焰，看著黑煙冒起的火焰，玄跡立即想撤出八卦台，卻發現身體被吸附在了八卦之上，根本無法挪動雙腳。

    環汜看著玄跡的著急勁，閃過一絲笑容，卻冷冷道：“八卦起，隻能入不能出！”

    “這？”

    環汜又是冷冷一笑，竟然徑直走進了火焰裏。

    “不過這火焰隻是幻覺，形同真實的幻覺，但它真的可以把你燒成灰燼，因為這就是八卦爻圖奇門的神秘所在，”環汜踩在了兌卦上，火焰片刻就消失了，“這種火，水不能澆滅，隻有重新安排八卦的位置，才能熄滅。兌卦屬澤，八卦相生相克，水澤必能解火，玄跡你還是多學點奇門術數吧，免得走錯一步，一生遺憾。”

    “謝……謝……”

    環汜的眼裏卻閃過一絲狡黠，你不會想謝我的。

    “那接下去我們怎麽走？”屢遭機關殘害的玄跡，已經不敢打頭陣了，還是讓熟悉機關術數的環汜來決定。環汜看看腳下的八卦圖，“我雖然懂八卦奇門，但這是古時山魈的陣圖，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解，但上了陣圖，如果不好好考慮，下一步就有可能到地獄去！”

    “……”

    玄跡完全不懂奇門之術，聽環汜說的一套一套，也隻有認真聽從的份。

    “八卦中隻有一卦是生門，到了那一卦之上，不會有任何事，而且可以關閉八卦陣勢，到時候就可以走下八卦台，但是錯了的話，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死。”環汜很是平靜地說著話，完全不覺得這是生死大事，“因為你不懂奇門術數，所以我讓你先選。”

    “為什麽要選？”

    “如果我們同在一個卦上，而不是生門，你覺的兩個人遇險妥當，還是我們在不同的卦象上，增加逃命的機會妥當呢？”環汜說的頭頭是道，但玄跡總感覺這思路有點不通。

    “那你先選，”玄跡看不透環汜的想法，這麽危機的關頭，竟然一點也不害怕，“環汜你不用特別照顧我，我雖然不懂奇門之術，但是你也不懂這山魈的古陣勢，所以你跟我是同一起跑線上的，加上你是女孩子，還是你選完了我再選更合適。”

    “真的我先選？”環汜盯著玄跡，見玄跡認真地點頭，便伸手撫了撫胸前的長發，環顧四周的卦象，淩空一躍跳到了乾卦之上，“乾卦為首卦，我就賭它是生門。”

    玄跡嘴角閃過一絲笑容，躍起直落在環汜的身邊，“碰巧我也選了乾卦！”

    “玄跡？”

    玄跡也難得這麽懶皮，道：“我也賭乾卦，要是不幸遇險，就怪我們命薄，不過路上總算有伴，對吧？”

    見玄跡歡喜模樣，環汜不但沒生氣，反而一笑帶過，“你要乾卦，我就給你，”環汜往後一蹬，飛落到了坤卦上，一搖身，擲出手裏的飄帶，穩穩當當地震在了石棺上，“讓我們來看看誰選到了生門？”

    環汜話音未落，玄跡整個人像煙塵一樣散去。

    “這……”

    “玄跡，”環汜輕輕一笑，表情格外奇怪，“你好像猜錯了喔！”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環汜搖頭笑道。

    “你知道乾卦是死門，故意……”

    “我可沒逼你，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要選擇乾卦的，”環汜散去了臉上的笑容，沒有更多的表情，淡淡的繼續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八卦哪門生哪門死，隻怪你運氣不好。再則你我同為雲皇效力，說實話我也不忍心讓你就這樣死掉，可好像已經太遲了……”

    玄跡顯得很平靜，“為什麽？”

    “記得龍窟發生的事嗎，你單單懷疑我們，領我們進龍塚，險些害了大家，這件事我咽不下去，因為我最恨別人對我不信任。”環汜輕哼一聲，冷冷回道。

    “來地陵，你是想找機會報複我？”

    “沒錯！我不喜歡欠別人，也不喜歡別人欠我，有什麽恩怨都趁早解決。今天如果你大難不死，我還是雲圖的那個環汜，你還是我們的玄跡大人，但如果你死了，那就沒有以後了。”

    玄跡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手也變成了煙塵吹散，徹底絕望了。

    啊……

    整層地陵回響起玄跡的聲音，但人卻已經徹徹底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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