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個人能快過風嗎？不能！所以，被蘇浩陽如風般將劉凱給過了的時候，劉凱並沒有反身去追，而是直直地站在原地。

    他臉上的神情，讓作為其教練的方一民心痛不已。方一民知道，今天在劉凱心中所留下的創傷，是需要好些時候才可以平複的，如果嚴重點，甚至是會一輩子潛伏在劉凱的心中，成為他揮之不去的惡夢。

    可能有人會感歎既生瑜何生亮，可是方一民清楚，劉凱自己的心裏也清楚。他劉凱與蘇浩陽的差距，根本就不能用周瑜與諸葛亮之間的差距來形容，雙方根本就已經不是一個層次上的了。

    殺入內線的蘇浩陽的再一次開始了自己的表演，一個風車式灌籃讓早已經飽受蹂躪的籃框又一次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而和籃框同樣痛苦的，還有劉凱的心。

    “蘇浩陽，好樣的！”這樣的話，洛英雅已經不知道自己今天是第幾次脫口而出了。每一次說出口之後，洛英雅都會臉紅一陣，並在心裏頭一再的告誡自己：“蘇浩陽可是你最最看不起的那個同桌，是你之前最最看不慣的那個書呆子，洛英雅，你怎麽可以為這樣的人叫好呢？”

    每顯然，女性對某些事的記性可能一向不好。每當蘇浩陽上演扣籃好戲之時，洛英雅就已經忘了之前對自己的那些告誡，反是忘情的高喊。

    有了洛英雅的帶頭作用，四班的啦啦隊們喊聲震天。仿佛要在這一刻，將以前對上三班時所受的氣，通通地發泄出來。

    “阿傑，你說我們這幾個打籃球的，有多久沒有聽到這些歡呼聲了？”傾聽著場邊的吹呼聲，杜曉甫拍了拍王傑的肩，發自內心的感歎著。

    對於自己好友的話，王傑同樣深有感觸。

    在這之前的班對班籃球對抗賽，一直是自己心中永遠的痛。自己班中同學痛惜的目光，三班那群家夥不屑的目光，總是每次對抗賽之後的主旋律。本以為這最後一次的對抗賽也會像以前那樣收場。

    哪曾想到，幸福是來得如此突然。突然得讓人覺得如墜夢幻之中。如果這真的是夢，那希望自己醒來的時間，可以無期限的延後！王傑默默地在心中補了一句。

    之後的比賽，就如同校隊的教練方一民所預料的那樣。在蘇浩陽的帶領下，四班就如同由猛虎所率領的狼群一樣，將那二十來分的優勢，逐漸粉碎在了他們的爪牙之下。

    三班眾人則是各自為戰，原本以劉凱為核心的打法已經蕩然無存。在場上如同夢遊般的劉凱就像是被排除在了三班的進攻體係之外，拿球的機會也少得可能。

    三班打得越急，就越是沒有成功率，常常被蘇浩陽所率領的四班打出犀利的反擊。

    當方一民口中的終場哨吹響之際，比分已經定格在了六十九比七十五，由落後三十分，到反超六分，四班近乎完成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四班沸騰了，在場邊看球的其他不同班級的學生也沸騰了。這是一聲足以讓所有觀看它的人們回味n久的比賽。

    可能當若幹年之後，有人會不記得自己的同學是誰，但沒有人會不記得這場比賽。不記得有一個如英雄般從天而降的‘書呆子’帶領著已經離失敗是如此近的球隊重見光明。

    蘇浩陽坐在教室裏，仔細地聽著講台之上，那唾沫橫飛的老頭所講的化學。看到此時架著一副眼鏡，一臉斯文相，仔細做著筆記的書呆子，誰又會將他與之前縱橫球場，上演一幕幕讓人心潮澎湃的扣籃大戲的王者相聯係？

    與蘇浩陽一起並肩戰鬥的其他四人，早就已經趴在桌子上，流著口水，不知在做著什麽美夢。就連蘇浩陽的同桌洛英雅，似乎也將自己所有人的熱情與精力揮灑在了那籃球場邊上，此時的她，正將自己的頭枕在臂彎之上，休息起來，而她那精致的麵龐正巧麵對著蘇浩陽。

    如果是換作別的男生，這時候早就趁著洛英雅休息之時，對其進行全方位的yy，似乎隻是蘇浩陽這樣的木頭，才能對著洛英雅來個視而不見，一心聽講。

    難道講台上那個糟老頭的吸引力會比美女來得大？坐在蘇浩陽邊上的薑澤，看著自己的兄弟，覺得在某些方麵，自己與蘇浩陽實在是很難溝通。

    而洛英雅現在雖然是趴在課桌上，但要真是有哪個不開眼的男生敢趁著現在用目光將其給圓圓叉叉了，估計會死得很慘。因為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洛英雅要看似閉著的雙目，正留著一條縫。

    通過這條縫，洛英雅正好可以看到蘇浩陽。女孩子有時候做事總是喜歡遮掩一番，就連平時一向挺大姐頭的洛英雅也不例外。

    為什麽這個書呆子籃球打得這麽好？

    為什麽已經成為救世主的他，會這樣平淡？

    為什麽他球打得這麽好，成績也這麽突出呢？

    為什麽……有太多的為什麽纏繞在洛英雅的心頭。洛英雅真的很想親口向蘇浩陽一一尋問一下，但話到了嘴邊，卻不知道如何開口才好。畢竟在這之前，雖然兩人是同桌，可與陌生人也差不了多少，一天下來基本上沒什麽話說。

    現在突然要洛英雅接近自己身邊的這個‘書呆子’，洛英雅很不適應。於是，她隻能將問題暫時統統埋在心裏。

    整個下午，洛英雅就在這樣的心態中度過。至於下午的課，洛英雅基本沒有怎麽聽。也幸好現在的高三早就處於複習迎接高考的階段，雖然沒有聽課，但也拉不下什麽課程內容。

    “雅兒，是不是學校裏出了什麽事啊？”見自己的女兒從回到家開始就不太對勁，洛英雅的母親李茹不禁有點擔心自己的寶貝女兒在學校裏出了什麽事。早上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現在看上去這麽恍惚呢？

    “啊？”母親的問話總算是將洛英雅的神給喚了回來，臉上閃過一抹嫣紅後，回道，“媽，沒什麽事，吃飯吃飯！”

    掩飾性的吃了幾口飯菜之後，洛英雅又再次陷入了沉思中。蘇浩陽那些比賽時的扣籃，如同幻燈片一樣在她的腦海裏不停地閃現著。

    “爸，我們班有一個男生會扣籃。”

    “哦！”雖然高中生會扣籃並不多見，但也不怎麽稀罕。作為浙江萬馬男子籃球俱樂部的領隊，這種十七八歲能蹦能跳的少年，洛雄也見得多了。所以對自己女兒的話，洛雄是很平淡。在他看來，這沒什麽大不了的。

    “那個男的能從罰球線前一步起跳扣籃！”如果說之前的話，洛雄覺得平淡無奇的話，那現在這句話，卻讓他差點被自己剛吃進嘴裏的飯給噎住。

    “雅兒，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你老爸我手下那群小子也沒有這樣的彈跳。”作為浙江萬馬的領隊，洛雄自然而然地將自己女兒口中的同學與自己俱樂部中青年隊的隊員相比較。

    “我今天親眼看到的，雖然這一球沒有真正扣進去，而是砸在籃脖子上彈了出來。但我想，如果他將牛仔褲換成運動褲的話，這一球應該是十拿九穩的！”洛英雅的語氣很肯定，也不知道她這份信心是從哪來的。

    “這到有點意思。”洛雄知道，中國體育界的人才絕大多數都是從各個體校裏出來的，像自己女兒就讀的重點高中裏會有這樣一個彈跳出眾的籃球人才，那與中彩票的幾率差不了多少。

    “爸我吃完了，出去散地步！”見自己的父親似乎是對自己的話來興趣了，洛英雅趕緊離開了餐桌，隨便找了個借口，出門而去。

    因為她知道，如果自己再呆在餐桌邊，那所要麵對的，就是自己老爸無休止的盤問。誰讓自己的老爸是出了名的愛才如命呢？一下子讓他知道了有這樣的人才，不刨根問底才是怪事呢？

    漫無目的地走在自己的小區內，洛英雅的腦海中還在回想著蘇浩陽今天比賽之中的最後一扣：從三班的王牌劉凱手中，將球給搶斷下來之後，蘇浩陽如脫韁的野馬般殺向三班的前場。全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期待著下一刻所要發生的事。

    才踏進罰球線一步的蘇浩陽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居然高高躍起，向籃球框飛去。他，蘇浩陽，在那一刻，真正的將‘飛’這個漢字完全詮釋了出來。讓人如癡如醉，讓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人說過，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完美的事物。蘇浩陽的那一扣雖然驚心動魄，但球卻鬼使神差地砸在了籃框上，高高地彈了起來，直接飛出了場外。

    就在洛英雅還在回味那一扣時，她的眼中，居然出現了蘇浩陽的身影。

    幻覺？！洛英雅自嘲了一下，看來今天自己想得太多了。居然連幻覺都出現了。

    下意識了揉了揉了自己的眼睛，再睜開，卻發現，眼簾中那蘇浩陽的身影依舊還在。

    真的是那個書呆子！洛英雅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怎麽會在自己的小區裏看到蘇浩陽？他……他不會是來找我的吧？女生豐富的想象力，在此時充分地發揮出來。各種千奇百怪的念頭在洛英雅的腦海中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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