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占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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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 占無常
而在此時,北邙府無數人都發現了這點,並不是說這些人都有靳秋的感應能力,而是許多人直接就在街道,院子裏,幾乎不用抬頭,都能發現被烏雲籠罩,而就在這剛剛傍晚的時候,天還微明,那殘留的光線,就被吞沒。
而有力量者,縱使沒有靳秋的靈識感應,無法察覺到天地元氣的翻滾,但心頭的悸動,卻是再明顯不過了,這正是高境界一舉一動,自然而然帶起的威壓,通過天地元氣,輻射所有能主動被動感應的人。
這聲勢之壯大,還是靳秋來到這北燕後第一次見到,他出了靜室後,輕輕一躍就到了屋頂,看向那幾乎有十畝大小的濃墨烏雲,看到這東西的時候。
也回憶起了自己第一次凝煞的時候,當然論規模恢弘,自然要遜色,但收放自如,禦物防身,四散攻敵卻是爽利,隻不知這個世界中,強者境界能做到什麽程度。
靳秋當然明了這烏雲的主人,應該就是那燕京來的強者,也是這爭奪府主的裁決之人。因為這猛烈的天地元氣中,隻有單純的威淩,而無殺氣殺意,絕不是敵人。
果然,隻見這烏雲移動到府主府後,漫天一縮,就隻有百一,慢慢落下,顯出幾個人影來,而府主府中人,早已經驚動,並且已經有人迎候,而後兩方人一合,就入了大廳,靳秋再銳利的眼神,也看不清楚了。
不過靳秋畢竟是另一主角,所以,就在他剛剛從屋頂下來不久,那幾日再沒見過一麵的風聞使,又一次來到靳秋麵前,經過幾天的消磨,這中年人也對靳秋的脾氣有所了解,自己也收斂起來,所以縱使沒有笑臉,但也沒有刻意為難。
隻是公事公辦的說道:“燕京來的裁決已經到了,想必方才你也見到了強者大人的威嚴聲勢,現在就隨我去府主府拜見吧。”
這中年人倒是不乏阿諛之詞,即便不是在人跟前,而且說得莊嚴鄭重,不給人小視的錯覺,反而覺得真是如此。
對於強者境,靳秋自有一番理解,現在又見識到了其人的手段,在了解見識上,自然不是這區區風聞使可比,對於他的話,也就不在意,更不反駁,隻是道聲好,就帶著刑虎跟他走。
很快就穿過半府之地,來到熟悉而又陌生的府主府大門前,那登聞鼓依然就在邊上,亙古不變,而這門前守衛,已經不是靳秋之前看到的那一批了。
那風聞使拿出一方印信,便直接進入,靳秋緊隨,不疾不徐,而自然有人前一步前去稟報。
就在他們快要走到正堂大廳的時候,先是聽到一陣爽朗豪氣的大笑,以及和氣客氣的寒暄,仿佛多年的老朋友再次見麵一樣。
而稟報之人似乎也剛說了情況,而後便息的聲息,三人正走到大廳正門,看到了正堂情況,自然大廳中人也看到了走到這裏的靳秋三人。
那中年人不著痕跡的看了靳秋一眼,似乎沒有發現靳秋臉上因為場麵上熱切,而產生的擔心根本就不怕這裁決之人,跟對手如此親近。
這中年人隻是心下暗中嘀咕:“這人還真是冷漠古怪。不是大智若愚,就是神經大條。”
靳秋並無沒風聞使想的那般敏感,不會因為外界一點變幻,就輕易動搖己人,就更不會表現在臉上了。
“這就是要挑戰府主之位的寒秋嗎?真是讓人驚訝啊,我在這個年紀的時候,也隻是在氣修打轉,真是一代新人換舊人,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了不得了。”
這說話之人,正是踏雲而來的強者高人,也是燕京派來的裁決之人。隻不過臉上已經皺紋不少,眼中略有渾濁,但一開口便是聲如洪鍾,而且顧盼之間,威勢,氣質,幾乎是大廳中幾人的中心。
無論是陪坐在一旁的北邙府主占無常,幾個氣勢雄渾的府主手下心腹,以及自燕京,被帶過來的幾個青年俊秀,無一不成了陪襯。
那強者境界裁決才感歎完,舊有人回應道:“陸師嚴重了,新人固然可讚,但本國的支柱棟梁,還是像您這樣成名已久,老而彌堅的頂梁柱。”
這話並不是曲意逢迎,至少敢說一個老字,不是一味虛偽,正合這陸師心意,頓時會心而笑,很是讚賞的看了這開口說話之人。似乎是頗得他心。
而這開口說話之人,正是之前曾經來過此地的風家少主風淩絕,而站在他旁邊的其他幾人,也都是年齡相仿佛,或大或少,但可以看出,這些人,無一不是俊秀之人,並且都有各自風儀氣度,顯然也是家學淵源,倍受熏陶。
而這幾人跟風淩絕一樣,也是各大家族的嫡傳子弟,更是家主的有力競爭者之一,大都是氣修境界,而跟隨陸師來這裏的目的,不言自明,能見識到真正府主級別,神修級別的高人生死相鬥,這種經驗,絕對是難得之極。
而這些人的家族,跟這陸師多多少少都有些關係,而已才會帶這幾人前來,正是打算在第一時間見識這盛況。
靳秋這時也撇開了風聞使,慢步走進大廳,尋了個位置坐下,靜靜的看著那中年人輕輕的走到陸師身前,小聲的介紹著他了解的靳秋的相關情報。
但顯然收集的有限,或者說靳秋展露出來的有限,隻是一會功夫久說完,那陸師似乎對這簡陋的情報有些蹙眉,但轉而消散,因為他知道一個人的底細,再怎麽調查,也隻是表麵上的東西,太過片麵化。
要想真正了解一個人,隻要將其迫入險境絕境,自然就會表現出真實的自我,而自身所有的閃光點,自然而然的就閃耀起來,當然,優點放大,缺點同樣如此。
那陸師直接問道:“你是要直接開始,還是修養兩人?”
卻是本國規定,當裁決之人到時,必要詢問挑戰者,是否立刻開始挑戰事宜,也是防止一些節外生枝的事。
這也解釋這幾個後起之秀,為何巴巴的趕來,甚至動用家族的人情,拜托這強者境界的陸師大人。
要知道這時,恐怕還有不少人,都從燕京疾馳而來,絕大多數,都是他們這個層次,或者境界稍遜,或者背景欠缺,也或者是因為其他原因,而不能以最快的速度過來,都在期望晚些開始,這樣不至於他們跑空。
但靳秋那裏會想這麽多,不說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不是半點變更,他想要的,隻是盡快的奪得府主,進而掌握更多資源,尋找恢複的法子而已。
所以靳秋說道:“自然是立刻開始,我已經等不及了。”
先一句是對那陸師而說,後一句,卻是微微轉頭,看著神色始終平靜祥和的占無常說著,對方隻是輕笑,不置可否,顯然並沒有因為靳秋有些狂妄的話而過激,他會在真正交手中,教會對方什麽叫俯視,什麽叫仰視。
陸師並不意外,或者說對方無論做出什麽選擇,都不會讓他意外,便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在這後院的大武場中進行吧,應該也足夠你們施展了。”
而後又說道:“我知道你之前擊敗了上任府主薛公奧,確實有能力挑戰,不過這樣的例子很少,每一次都是十分珍貴的,北邙府所有氣修以上的修著都有一旁觀戰參詳的資格,希望你能明白,這是讓人熟悉你們,也是帶動諸位進步,你可明白?”
靳秋倒真是沒有聽過,但他之前挑戰供奉院,難倒就無人圍觀?現在隻不過是再現而已,況且他也沒有什麽東西好隱瞞的,有人原意看,就看唄。
靳秋點頭,並不說什麽。
於是陸師便吩咐那中年人馬上通知到位,因為這些規程,早就是定下的,所以知道的人很多,現在隻是告知而已。
所以當靳秋等人起身慢步到後院大武場時,已經聚集了一部分人了,而後陸續有人前來。隻是小半會的功夫,場邊已經占滿了人,
靳秋神色一肅,跟占無常同時走入場中,靳秋一步一步,慢慢調整著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何況他全身法力被***,可不是大意的時候。
而對於神修,特別是神修頂峰,還是有許多疑惑之處,自不會大意,更不是輕視。
就在靳秋調整自身狀態的時候,那占無常也在做同樣的時候,雖然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幾句話,仿佛不擅言辭,但反而這種人,最不能小覷。
隻見他衣袍鼓動,詭異的氣場散發而出,一股烏黑,似濃墨,卻虛幻的虛影盤桓在身,又像是無數的魂體,集聚在其身,但又不能脫離,而且籠罩範圍越來越大,越來越強。
每走一步,其影更廣,其人更無,居然有幾分陸師踏雲而來的風采。
隻不過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一個虛化但實在的龐大雲團,一個虛幻而無方的詭異幻影。
不愧是一隻腳踏入強者境的七階頂峰,就這出場的方式,在跟靳秋交鋒的人中,當屬第一,隻不知真正的威力手段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