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華清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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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二十六章   華清池

    靳秋站在高樓之上,俯視著大散關,整個情形盡收眼底。此時,他已經是此地之鎮守,那日,靳秋很是冷靜的回答赫軍的問題後,就已經很明確的表明態度,自然是清楚西線最突出的關卡代表什麽。

    既然靳秋肯在這風險和機遇並存之地磨練,赫軍自然不會反對,反而對靳秋的氣魄越發讚賞,相見之後,更是投契。

    便講解了許多注意事項,和在這邊界與後方之不同。以他西線副統領之位,肯耐著性子親自講解,顯然是看重靳秋。

    認為靳秋確實是一個很好的苗子。至於更多,就需要靳秋後續的表現,特別是在大散關這處烈火之地,做出更多的成就。

    若是能直接晉升到強者之境,那就越發會得到他的信重和栽培。之後的許多好處,自然少不了。畢竟強者誕生,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就是實實在在的實力增強。特別是在大散關這種險惡之地,那就更是潛力巨大,未來不可限量。

    至少在赫軍的記憶中,凡是自此而出的強者,除開了意外和受創的,無一不是晉升到九階衝虛,甚至壽者境,也不乏其人。

    而靳秋帶來的那兩百隨行兵將,自然也跟隨他入駐此間。

    時間已經過去一月有餘,靳秋也慢慢的了解了這地方的風土人情。甚至不能說是殘酷混亂,而是泛著絕望。

    因為這裏是西線最前沿,像靳秋這樣的修者,還有著目的,而其餘人,卻是沒有任何理由來此,甚至避之不及,但這裏卻是不能不守。

    於是那些窮凶極惡,桀驁不馴,抑或是罪大惡極之輩,通通都往這裏送。卻是根本就沒有指望他們能成什麽氣候。

    但卻賞格最厚,若是能斬殺五人以上,或者待滿五年者,便可輪換到其他關卡。

    說穿了,這些人,就是上層眼中的炮灰。看者關卡之內暴戾凶悍的氣息,靳秋有些自嘲,隻怕自己在那些上層人物,特別是那燕京之人眼中,也不過是高級點的炮灰罷了,出偏鋒者,所遇險阻重重又疊疊,卻是至理。

    倒是這月餘,靳秋也將這西線邊界的情況弄清楚了個大概。

    這西線統領卻是壽者境,亦即是第十階的高人坐鎮,隻不過從不輕出,甚至許多年能都難得見其一麵。

    其下便有三位副統領各負其責,及其鎮守,便是明麵上的常規力量,至於其他的,就不是靳秋能打聽的到的。

    但就是這些消息,也 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而九階赫軍,便是三位副統領之中,資曆最淺,但實力卻是最強,概因他當看便是從那大散關中走出來的強者。

    也就難怪會對靳秋另眼相看,敢主動選擇大散關鎮守,不是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基本上是不可能去做這事的。

    想起那赫軍一身修為,其氣勢之重,甚至比他全盛之時,還要過之。

    不過並不是對方就強過全盛之時的靳秋,而是這個世界,至強者境,便是真正的跟之前靳秋所在的那個世界,修行的方向截然相反。

    這裏自八階破空,九階衝虛,此兩境界,卻是向外求,直接溝通自身特性和天地精神,融合擴展,以身為核,以意為動,以氣為扭,是為領域,自成世界,那陸師烏雲雷電,是此。

    靳秋從赫軍身上感受到的濃重煞氣亦是如此。隻不過收斂起來,但卻做不到完全隱匿。這時因為自身時刻與天地元氣精神交流。天人感應不斷絕,內氣外感不停息。

    這便造成其領域之龐大,幾如方寸小天地。

    而無論是靳秋所行之丹道,抑或是另一分支的全修,至始至終都是修煉自身小天地,映射外界大天地。

    一個是內涵,一個是外延。

    現在這個地方,還看不出誰優誰劣,但能在此方世界盛行,必有其特性,但有一條,無論那方世界,都不會變。那就是那盛行的,必然是最切合這方大道的。

    以一個強者境界為例,靳秋看到過的那陸師踏雲而來的威勢,真要施展開來,有多少修者之下,便會隕落多少,這絕對是群攻利器。

    也難怪這裏的軍隊雖然規模不少,但無論是效用還是地位,幾乎都弱化到一定程度,因為一個強者的力量,足以抵消數目上的差距。

    而靳秋自然不可能隻探聽後方的消息,那隻不過是捎帶,真正全力收集的,還是西秦的消息,各種各樣,不設限製的消息。

    因為他來這裏的目的,正是他從那無數故紙堆中判斷得出的,最有可能解決他身上問題的方法。

    便是西秦華清池。這華清池,甚至可以說是西秦定國根基之一,在西秦,分布著大大小小的靈氣形成靈液的噴泉和池子。若是以此浸泡,甚至以專門法訣運轉,肉身堅硬如鋼,身體暗傷更是被緩緩消除,氣息也能洗練清純,再細微的雜質,無論是內部外部,還是氣血真氣中,都會被刷去。

    所以西秦有力量者,雖然跟北燕走的一個路子,但身體如鋼鐵,不講大勢,而是壯烈,尤擅近戰,甚至到了壽者境,也不改其風格。

    而這所有的功效之最的存在,便是那天下第一池——華清池,也是西秦禁地之一。非大功於國,非驚采絕豔,非有望破入壽者境之人,皆不可得。

    由此便可看出這華清池是何等的重要,其洗練真氣,純淨真息的效用,隻怕是最合靳秋此時之患的,也隻有這種地方,才有可能解決靳秋體內糾纏凝結而成的異力。

    而靳秋又一直在找一個機會,‘光明正大’又‘理所當然’的進入西秦。

    無論他以後有沒有用得上,一個確切的身份還是不能少的,既然來到這方世界,自然不可避開,也避不開。

    好在這個機會並沒有讓靳秋等太久。

    說起來,靳秋前任就是隕落敵手,亦是七階頂峰,借此地修煉,意圖衝破八階,破入強者境。

    但西秦那邊自然有著同樣意圖的,要是沒有絕對的自信,也沒這個底氣在兩國最前沿交鋒。都 是信心滿滿,但惟有碰撞,才知高低,才辨優劣,才曉真偽。

    真的勇士,才能在這慘烈戰鬥中存活下來,這是在以生死,去打破壁壘,衝破障礙。都沒有想過回頭退縮。若不成功,死又何妨。

    上任鎮守,便是因此而隕落。這才有空缺,讓靳秋能夠挑選。

    而對方鎮守,早在靳秋剛到大散關,就有眼線報於他之,隻不過因為斬殺上任鎮 守,自身也受傷不輕,好在丹藥齊全,並且自身活力充沛,生機強大,那傷便緩緩恢複了。並且修為更進一步,越發能觸摸到那令人心醉的八階破空之境。

    點起人馬,便浩浩蕩蕩的,殺向大散關,卻是要再接再厲,以此契機,借助生死相鬥,突破那薄薄一層,但堅固異常的蔽障,

    靳秋自然是嚴正以待。看向這前來進犯之人,卻是眼似寒星,身如寒鬆,麵似寒霜,手如寒鐵,一身氣勢,當真稱得上西秦特有的壯烈,隻不過這一位,更如靜水之雷霆,陰影之殺機,心中藏猛虎,隻待突出匣。

    靳秋高喝道:“關下何人,報上名來?”

    那人氣機深藏,但不會讓人忽視,反而更加讓人關注,就如同黎明前的黑暗,孕育的是那朝霞的初照。

    “某家柯猛,特來取你性命,還不報上名來,也不會做個冤死鬼。”

    聲音如雷聲滾滾,仿佛在耳邊炸響,更有一股迎麵而來的凶悍味道。跟之前形象有著鮮明對比。

    若是凡間世俗,自然是穩坐釣魚台,憑借地利防守,就是敵方幾倍於己,隻要防衛得當,幾如失敗可能。

    但這裏不是凡俗,而是真正由力量遠遠超過普通人的修者打頭,完全不存在地利抵消人數優勢的可能。

    別的不說,隻要那柯猛帶著軍隊,做為簡單,突擊而進,這牆壁阻擋,簡直就是玩笑。所以要抵擋七階神修頂峰,就隻有出動同等境界層次,或者次層次實力的眾人,才能抵擋。

    當下,就對身後的手下高喊道:“打開大門,諸位隨我殺敵,過了今日,厚賞,轉關,就是你們的。”

    靳秋也不怎麽言語鼓動,隻用最能刺激他們的東西,來把握命脈就可以了。至於這命令本身是否合理,這時自然無人反對。

    當下大門洞開,首先是靳秋當先開出,而後便是他的親衛兵將兩百,自成一股懸凝之氣。再然後,才是那些苦於此地久已的人。亂哄哄,不成體係,但三五 人的配合當真默契,淩亂又和諧,矛盾又統一。

    靳秋橫劍直指:“殺!”

    隨即蹄聲如累,隻兩百餘人,就帶著巨大的聲勢,率先衝擊敵陣。而那些後麵跟上的,正是士氣高漲,高呼奔襲。

    但那柯猛眼中,再大的聲勢,隻作不見,無論是後麵人數眾多,卻有些散亂的大部隊,還是緊隨的那兩百動作如一的親兵對。

    眼中隻有靳秋策馬劍指而來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