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們向山搞農村稅費改革了？效果怎麽樣？”黃源饒有興趣地望著翹著二郎腿的家夥。

    “嗯，百姓受惠，幹部垂背，縣長歎氣，暫時還看不出效果。”葉斌有些心不在焉，目光隨著黃夢雪晃動。

    黃夢雪正在廚房幫著三嫂做飯，倩影不斷閃現門口，弄得某人有些魂不守舍。按葉斌的意思想晚上過來吃飯的，黃夢雪轉達黃源的意思，讓他倆中午就過去吃飯，因此某人沒來得及做壞事，有些色心難耐。

    黃源更感覺有意思了，笑道：“百姓受惠好理解，這個幹部垂背、縣長歎氣是怎麽回事？”

    黃夢雪可能也感覺到了葉斌的魂不守舍，倩影不再閃現。

    葉斌的注意力也終於收了回來，笑嘻嘻地把他用開發區的資金幫助縣政府、鄉鎮渡過兩年難關，以此逼迫縣、鄉鎮加快發展經濟的事跟黃源學了一遍，“……嘿嘿，現在那些新調整上任的鎮委書記、鎮長，一個個都頭拱地，整天就琢磨如何選擇適合本地可持續發展的支柱產業了，一改過去鄉鎮幹部趾高氣揚的形象，所以老百姓都說這個稅費改革好啊，你沒看幹部們都垂背躬身謀發展了。”

    “我們那位祝縣長眼高手低，極力反對搞農村稅費改革，結果本來應該縣政府推動的事，卻落到了我頭上。縣委分管黨群幹部的副書記領導農村稅費改革，也算是開了先河吧？而且兩年後開發區就給他斷奶了，你說他能不愁嗎？現在每天也不在辦公室呆著了，整天下企業，可那些縣直國有集體企業都半死不活的，所以人們經常看見他唉聲歎氣的。話就出來了，看這都是讓農村稅費改革鬧騰的，你沒看縣長整天唉聲歎氣嘛。”

    黃源不由笑了，說道：“你們向山縣搞的這個農村稅費改革，在省裏引起很大震動，我就猜啊，這事肯定又是你小子搗鼓出來的。我看過你們縣委下發的那個《意見》，應該說在農村稅費上改革的非常徹底，具有很深遠的影響。不過，目前還不具有普遍的借鑒意義，因為別的地方沒有你們開發區那麽大的財氣。沒錢，這個改革是玩不轉的。而且效果還要看兩年以後你們縣、鄉鎮的自我造血功能的發展情況，那才是關係到你們這次農村稅費改革成敗的關鍵。”

    他看問題非常深刻，分析得也非常到位。

    葉斌神色鄭重起來，感歎道：“是啊，其實以我們開發區的經濟實力，就是每年拿出4000萬，白給縣鄉用，也完全承擔的起。可這樣也就失去了這次農村稅費改革真正想要實現的推動力，經濟發展時不我待，不逼不行啊！”

    黃源微笑道：“明河書記也是這麽猜測你的真正意圖的。”

    葉斌放下腿，驚訝道：“這事明河書記也知道了？”

    黃源笑道：“你們向山鬧出那麽大個動靜，全省都在眼巴巴的瞅著呢，你說明河書記能不知道嗎？”

    葉斌不由關心地問道：“明河書記怎麽看這次農村稅費改革？”

    黃源微微一笑，道：“明河書記始終沒有表態。”

    葉斌不由泛起了思量，他還是很在意省市對這次向山農村稅費改革的態度，畢竟作為第一個吃螃蟹的，會產生什麽後果，誰也難以預料，上麵若是叫停，這螃蟹即使你已開始吃了，那也得吐出來。

    黃源瞅了一眼他有些凝重的神色，悠然笑道：“小葉，你怎麽忘了，沒有態度，不就是最好的態度嘛。”

    葉斌瞬間開顏，是啊，沒有態度，不就是代表著最好的態度嘛。向山這次搞得農村稅費改革，遠遠超出了中央國務院預定的步伐，應該說是非常敏感的，作為一省的最高首長、政治局委員，明河的一言一行代表的可不僅是他個人的言論，而是代表了官方的聲音，在全省、全國都會產生很大影響。對地方探索性的動作，他又豈能輕易表態，不反對已經是很大的支持了。

    黃源瞥見文堯和他愛人出現在院落門口，不禁起身笑道：“你文哥兩口子來了。”

    葉斌急忙起身迎了出去，別看他平時在文堯、金波、黃源麵前很隨意的，但在一些場合麵上他還是十分注重禮節的。在院子裏，很恭謹的道：“文哥，嫂子。”

    文堯的愛人笑著對他點了下頭，文堯則拍著他的胳膊，笑道：“小葉，聽說你又弄出了個大動靜。”

    黃源站在房門一側，朗聲笑道：“剛才，我還在問他呢。他還弄出了個順口溜，什麽百姓受惠，幹部垂背，縣長歎氣，嗬嗬。”說著跟文堯的愛人寒暄了一句，延請他們進屋。

    這時，黃源的愛人和黃夢雪聞聲從廚房出來，三人笑著寒暄幾句，然後一同進了廚房。

    文堯則拉著葉斌在沙發裏坐下，饒有興趣地問道：“小葉，你說說，怎麽個幹部垂背，縣長歎氣。”

    聽葉斌說完，他哈哈大笑，“你這小子，簡直就是個魔頭嘛。”

    葉斌翹起二郎腿，得意地笑道：“魔頭就魔頭唄，誰讓咱財大氣粗呢。”

    文堯看了黃源一眼，微笑道：“年少得意，看來得把你這個大財主拿下來了。”

    葉斌可不認為他是玩笑，這次黃源特意把他從向山喊來，而文堯也特意過來吃飯，決非偶然，不禁問道：“難道我要有什麽變動了？”

    黃源微微一笑。

    文堯則讚許的看了他一眼，說道：“薑華安同誌在向山的工作、很得濱海市委的認可，已經向省委推薦他擬任濱海市委常委、副市長，省委幾位主要領導也比較認可，不過考慮到向山開發區的重要性，還是比較傾向於他在向山再穩定一段時間，經過繼翰部長與濱海高明書記溝通，決定采取個折衷的辦法，薑華安任濱海市委常委、副市長，兼任向山縣委書記，暫時定得兼任到明年下半年。”

    “你的問題，我和繼翰部長溝通過，我們都傾向於讓你到省直部門鍛煉一下，濱海高明書記也很讚成，因此想聽聽你的想法。”

    葉斌心中一動，沉吟了一下說道：“嗯，如今開發區基本上已步入正軌，我也是時候該出來開開眼界了，我沒意見。”

    黃源和文堯互視一眼，很驚奇，這小子的悟性和靈性也太強了吧。

    黃源問道：“嗯，你文哥掂量了一下，有兩個部門供你選擇，一個是團省委學校部、一個是省計委固定資產投資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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