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生命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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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生命讚歌

    送走了依依不舍的奎讚,我再次獨自麵對天域大漠的滾滾黃沙,我的人生到底需要怎樣的思索?我的命運真的可以自己掌控嗎?

    這一刻,我對未來充滿著敬畏之心。

    想到遠行的先知索甲,想到青嵐的疊伽,想到知微堂的沙老,他們要麽負擔著一個宗族繁衍生存的重任;要麽窺透天機,憂傷著這顆星球的命運;要麽憑借一己之力,治理著暴虐的自然

    他們都執著的守護著各自的夢想,他們的身上都綻放出悲憫的光環,但那夢想和光環從人性的根本上講,卻透著一絲絲盡人事聽天命的悲涼。

    這悲涼是一種無奈的結果,而人心是罪惡的源頭。

    青嵐因我的陰謀而亂,龍翼因我的殺戮而亂,我才是最大的邪魔啊

    那些為利益奔走的神佛,那些自以為得計的至尊,其實都是一些被人牽著鼻子走的可憐人,當一切煙消雲散的時候,他們一定會為曾經的選擇悔恨不已。

    逆天之路無比的艱辛,顛覆強權的路無比的凶險,到底能走多遠我不清楚,也許如流星一般閃過刹那華彩,便命隕魂離,可我不會後悔,因為我曾經來過,曾經不屈過,曾經為之努力過……。

    ……

    我把剿滅魔門日宗西拉瑪五處秘密分舵的任務交給了奎讚,囑咐他化裝成我的樣子,於十日後發動突襲,完事後立即返回青嵐,我要給自己鏟除日宗巴蜀力量的行動撒下煙霧彈,贏取時間。

    昏昏欲睡的趴在**駝溫暖的駝峰內,我用心體味著這種久違了的愜意。

    混跡於一支從古鎮加措出發直抵彤山城漠希口的一千五百餘人的大駝隊,我過上了優哉遊哉的穿越旅程。

    二十幾天後,西拉瑪潮汐城極西部,通往望關古城渡口的棧道之上,兩條翻飛的人影截住了一個躑躅獨行的黑衣鬥笠人。

    “大哥,布紮來也”

    場麵很詭異,鬥笠人聞言沒有抬頭,隻是一聲不吭的靜立於道間,瘋狂撲出的布紮愕然止步,他目光閃爍的盯著鬥笠人,戒備意味十足。

    “你…你是誰?你不是我大哥。”

    最近半月,潮汐城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風,五處秘密莊園,四百二十八個魔門日宗魔徒全部被一種近乎淩遲的方式屠戮,行凶者並沒有掩飾身份,北星的名字再次響徹西拉瑪,令修者膽寒。

    同時北星威逼星宗,大勝“仇魔”普巴桑一事被高調宣揚,一時間天下魔徒人人自危,都把北星當成了殺神,當成了從九幽冥地走出來的“血海修羅”,當成了“瘟神災星”,避之唯恐不及。

    可這一消息令潮汐城苦苦守候的兩個人興奮莫名,一路憑借蛛絲馬跡,終於在望關棧道之上截住了他們心想念想之人,但結果卻大失所望。

    緩緩摘下鬥笠,名揚青嵐四大魔君之一的“暗魔”奎讚一臉的平靜,周身氣息圓潤通透,風格迥異。

    “是你我…我大哥哪?”

    “嘿嘿,主人已經返回龍翼南部。”

    與布紮站在一起的男裝打扮的梵尼也很緊張,畢竟麵對的是魔名滿天下的“暗魔”,一個應對不好,自己二人凶險莫測啊

    “主人奎讚尊者說的可是北星?”

    梵妃雅試探地問道,她對奎讚和北星的關係一直心存疑竇,對此北星從來沒有說過,她也不好多問。

    “當然,普天之下配做我‘暗魔’奎讚主人的隻有北星。”

    “你少跟我們鬼扯,快說,我大哥在哪裏?”

    不知深淺的布紮根本不想聽奎讚廢話,他毫不客氣的言語令梵尼大驚,這番話可能惹怒眼前之人,這個布紮實在是魯莽。

    果不其然,奎讚麵色驟寒,一股磅礴的氣勢衝天而起,周圍一片肅殺,風聲含悲,他用一種無比冷酷的語氣說道:“臭小子,若不是看在主人的麵子上,你此時已經永遠不會開口說話了,你是主人的兄弟不假,但主人沒有特別交待,你最好給本尊收斂點,不然命隕魂離就在當下。”

    布紮聞言一囧,他看著這個絕不比大師父稍差的魔尊,心裏還真有點打鼓,以他的程度還真沒有大放厥詞的資格和修為。

    “奎讚尊者,大梵天梵尼靜庵‘勤策女’梵妃雅有禮了,請念在同為青嵐一脈,寬宥晚輩的冒犯。如果可以,請賜告北星的行蹤,我等對他甚為掛念。”

    這一番話說得不亢不卑,說得奎讚頻頻點頭,主人好眼光啊這個女神徒是大梵天梵尼靜庵千年以來最出色的一個梵尼,的確超凡入聖,與眾不同。

    奎讚沒理梵尼,反倒是瞪了一眼布紮,冷冷的說道:“主人有信帶給大逍遙天的意金剛陀三或者語金剛布紮,既然得遇事主,便交予你吧主人行蹤如謎,不過他與龍翼魔門日宗有仇,丫頭你可按此線索尋找。”

    撇給布紮一封書信,奎讚頭也不回的消失在望關棧道。

    布紮悶頭皺眉看完了書信,接著兩眼篤定的注視著前方,顯得無比的堅定和毅然決然,“梵尼,我有要事必須返回青嵐,大哥一切無虞,你不用太過牽掛……。”

    布紮也跑了,空曠的棧道之上,隻餘衣袂飄飄的忪愣不已的梵妃雅。

    難道真像疊伽聖師所說的那樣,北星才是禍亂青嵐的始作俑者他一個異域人,哪來的這麽大的神通,哪來的如此能量,簡直不可思議。

    看來自己想讓他重返青嵐,任重而道遠哪

    ……

    兩個月之後,我帶著一身的殺戮之氣離開了巴蜀,準備縱跨雪原,返回口岸城,赴鬼光之約。

    我掘了日宗在巴蜀的根,二十八處秘密分舵被我連根拔起了二十七處,我沒有給自己留一星半點的退路,也沒給日宗留任何死灰複燃的機會。

    我大肆的揮霍著日宗秘密分舵囤積的財務,巴蜀貧民做夢都想不到的天下“金銀珠寶”的日子臨頭了。

    貧民高興了,可緊隨我屁股後頭的星宗不幹了,他們接收的是一個個人財兩空的空宅,這等於既得利益的嚴重損耗,誰都不能甘心吃這個啞巴虧。

    不得已,“仇魔”普巴桑出麵了,他倒是很坦然豁達,我狠狠的宰了他一下,一麵星宗魔牌,兩次星宗巴蜀力量的指揮權,我才停止了揮霍。

    巴蜀修真勢力重新劃分,日宗退出了競爭舞台,想要卷土重來,除非胡辛敢公然挑戰天下修真,否則別作夢了。

    拜雪城,地處天傾山脈西部餘脈和雪原的交匯處,出了這裏再東行四百裏就到了彤山城的地界,距離口岸城也不過七百餘裏,我不著急了,反正離約定的日子還有二十幾天,何必那麽虧待自己。

    拜雪城最大的一間客棧,我踏踏實實的在此休息了三天,撇了竹鬥笠,換了一身“寶麗坊”的天藍色的削肩棉衫,內罩白緞錦衣褲,整個人瞬間麵目一新,精神了不少。

    客棧旁邊的“雪辣館”人聲鼎沸,我在二樓偏安於臨窗一角,呼嚕呼嚕的吃著當地最著名的雪辣菜品。

    “真他**的夠味”

    鼻尖辣紅了,五髒六腑造反了,我大呼過癮。

    “各位聽倌,小玉堂傳唱大家薇芳薇老板開鼓了……。”

    跑堂的一聲吆喝,我急忙吞下嘴中的一口辣煮肉,抬眼從二樓的中空處瞄向一樓大堂的說唱台。

    晌午早過了,我說怎麽還是人流不息的,原來好這口的不在少數啊

    這個叫薇芳的傳唱藝人不簡單,她竟然是個妖女,修為高深莫測,長得更是顛倒眾生,媚惑至極,就是那達赫部落的“珍珠”達娃也要甘拜下風,出了這麽一個尤物,怪不得雪辣城傳唱藝人的大本營小玉堂場場爆棚。

    但這些我並不關心,我奇怪的是這個薇芳傳唱的盡是我的故事,一折接一折,有些我從來沒有聽過,有些實在誇大其詞,有些幹脆是以訛傳訛。

    她的聲音宛如天籟,種種橋段從她的嘴裏說出來,無比的動人,那語氣中充滿著恭敬,充滿著欣羨,盡管是鬼扯,可我還是帶著一絲玩味的心思在聽。

    她今天說的橋段叫什麽“生命讚歌”,講的竟然是我在雪原十一城鏟除日宗魔徒的故事,裏麵杜撰的成份很大,基本屬於胡說八道。

    這個妖女有意思,她明顯是道聽途說,卻還賣力的吆喝,把我誇成了天地絕種的“仁義大俠”,她目的何在?她不可能為了黃白之物,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

    一間樸實厚重的四合小院,我虛空佇立,以神識觀察著屋內暗暗垂淚的妖女薇芳。

    她在幹什麽?日間人前人後光鮮靚麗,媚惑驚天,晚上卻是一副不同的狀態,她一個修行千年,法術高深的妖女,難道還有什麽冤屈不成?

    神識橫掃,四合院的一切盡收眼底,兩個小丫鬟,一對老年夫婦,這就是全部,沒有任何秘密的所在,沒有任何血腥殺戮的味道,看來她並沒有害人,

    我是不是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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