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說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

    聽到歐法莉爾的回答，凱爾特呆了片刻，卻是再也沒有多說什麽。他看見了少女眼中的堅持和清澈——如同往常一樣，一旦她做出了決定，就再也不會改變。就和那一天一樣。

    “很抱歉，凱爾特哥哥，我們以後不能夠再見麵了。”

    “我很喜歡你，也很尊重你，但是凱爾特哥哥，我要保護好母後，我要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力量和地位，不會被人懷疑和威脅的地位。為了讓母後能夠安靜，幸福的繼續過著她不被打攪的生活，我已經做出了這個決定。我們曾經是很好的朋友……我也一直把你當做我的哥哥來看待，但是現在……為了我的目標，我必須做出這個決定。很抱歉，請原諒我的任性。我不畏懼宮廷中的風言風語，但是我不能不在乎其他臣民，父王，以及我的弟弟———未來的王國繼承人對我的看法。我並不是為了我一個人而活，所以，我也沒有辦法依靠自己的喜好去做出選擇……”

    那個時候，凱爾特似乎才第一次發現，自己所認識的這個少女，擁有著遠遠超過她的年紀的，遠遠超越那王宮中人的智慧和堅毅。

    但是現在呢？

    他注視著歐法莉爾，在內心歎息了口氣。很明顯，從剛才的對話來看，她似乎已經不打算再以王室成員的身份出現了。這是為什麽？是因為時間？還是有其他的原因？那麽，她現在又是為什麽而堅持？她又是為了追求什麽目標，才做出了現在的決定？

    凱爾特當然明白，歐法莉爾的出現實在太過令人無法想象，畢竟，她已經死去三十年了，眼下突然出現，隻要是正常人都會懷疑。而且，從外表來看，這位公主殿下完全沒有長大，她甚至和死亡之前一模一樣，沒有任何不同。這一點凱爾特理所當然的注意到了，但是他同樣也注意到，這個少女的表現和那位公主殿下一模一樣，從內到外，沒有絲毫不同。

    而兩者相比，凱爾特自然更相信自己的判斷和眼前的事實，雖然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但是他的內心深處，卻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凱爾特再也沒有多說什麽，他隻是歎了口氣，隨後向歐法莉爾點了點頭，接著轉身走了出去。而歐法莉爾則神情淡漠的注視著他的背影消失，這才回過頭來，重新望向那些因為突發意外而有些搞不清楚狀況，詫異的注視著自己的部下。

    “你們現在可以去進行接下來的訓練，至於安排正如我之前所說的一樣，暫時不需要進行任何改變。”

    在下達完命令之後，歐法莉爾便走進了屬於自己的房間。而眾人則莫名其妙的互相對視了片刻，聳聳肩膀，無奈的該幹什麽幹什麽去了。

    “大人，您……”

    注視著自己長官嚴肅，沒有絲毫表情的麵孔，副官呆呆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但是凱爾特此時明顯沒有理會他的意思，他隻是低著頭，向回走去。直到再一次走到要塞主城的門口時，凱爾特這才站住腳步。

    “去通知巡邏隊，一旦他們回來，立刻把尤連先生帶來見我，記住，隻帶他一個人來。我想，你們還不會忘了這點禮節吧。”

    “是，大人，我立刻就去。”

    聽到這裏，凱爾特的副官沒敢再說些什麽，隻是點了點頭，隨後便迅速離開，他不是不在意之前凱爾特的失態，特別是當這位老將軍半跪在那個少女麵前時，他的副官更是驚訝的連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他想破腦袋也不明白，那個少女究竟是何方神聖，能夠讓王國三大軍團之一的軍團長給她下跪？而後麵發生的事情則更讓自己看不明白，很明顯，長官把那個少女當成了自己熟悉的什麽人，但是那個少女卻明顯很堅決的告訴他認錯了，而向來很堅持自己判斷的軍團長大人非但沒有再反駁，反而二話不說轉頭就走，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當然，這些疑惑他也隻能夠放在心裏，服從是軍人的天職，而多作少問更是他們的行動準則，所以副官也沒有再多想什麽，他迅速把這件事鎖在了自己腦內的最深處，向凱爾特行了一個軍禮，接著迅速轉身離開，去執行自己長官下達的命令。

    回到要塞的房間裏，凱爾特原本嚴肅的麵孔立刻變的複雜了許多，他的表情在瞬間變的蒼老而不安，老將軍顫抖著，伸出手去拿起了桌上的酒瓶，為自己倒滿了一杯酒，但是他卻發現，自己的手卻是在微微的顫抖。

    他在緊張。

    他究竟在緊張什麽？

    凱爾特皺了下眉頭，作為一名在王國內舉足輕重的人物，經曆了這麽多年的風雨，已經沒有什麽可以給自己帶來什麽明顯的動搖了。但是現在，他卻在緊張？為什麽？凱爾特並不認為這是見了歐法莉爾的後遺症，雖然他和那位公主殿下的感情很深厚，但那完全是純粹的兄妹之情，根本沒有象戀人那樣生離死別，將生命融化進去的愛情在裏麵。相反，凱爾特可以感覺到，自己在看見那位公主殿下之後，似乎就已經下意識的察覺到了一些事情。

    而現在，正是這下意識所察覺到的事情，讓他感到緊張與不安。

    當尤連出現在要塞的將軍室中時，他所看見的，隻是一個沉默，冷靜的老者，安靜的坐在書桌的後麵，在他的麵前，擺放著兩個盛滿了酒的水晶杯，以及一個名貴的酒瓶，雖然不知道其具體的名字，但是單單從表麵上來看便可以猜測到，這瓶酒明顯價值不菲。

    而看見尤連的到來，老將軍隻是點了點頭，隨後衝他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請坐。”

    “看來您的心情很不好，將軍大人。”

    尤連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優雅的恭敬，不過配合著他那大踏步走過來，一把拉開椅子然後隨意坐下的動作就有了一種完全不同的味道。他抬起頭來，注視著眼前的老人，隨後伸出手去，拿起了他麵前的一個酒杯。

    “倒也不如你想象中的那麽差，尤連先生。”

    凱爾特挑了下眉毛，說實話，他現在是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年輕人了。那位少女絕對是歐法莉爾公主殿下，但是，早已經該在三十年前死去的她怎麽會複活？再次出現在這個世界上？而且，她為什麽還會稱自己為尤連的副官和未婚妻？未婚妻倒不是不能夠理解，但是副官對於凱爾特來說，卻是無法理解的。他很清楚副官的作用並不象一個名義上的未婚妻這麽簡單，這意味著要處理很多長官沒有時間去處理或者沒有精力去關心的事情。但是這些並不重要，因為如果僅僅是如此的話，歐法莉爾沒有必要做副官，而是隻要做幕卿就可以了。他很清楚那位公主殿下在政務方麵的天份，這對於歐法莉爾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但是，副官最重要的職責，可是在長官不在時候，代替他下達命令，統帥軍隊啊要知道，凡事都有萬一，特別是在戰場上，一旦最高指揮官出現了什麽意外，那可是致命的要知道，指揮官的命並不屬於他一個人，而是屬於整個軍隊。如果因為他的死亡而導致群龍無首的話，那麽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副官的重要性才會在這裏體現出來，他們必須擁有絕對的忠誠，以及足夠被主將信任的能力，同時還要有很高的人望。這樣的人很是難找。

    而那位公主殿下雖然在政治上無人能及，但是在軍事上，凱爾特自問以他對對方的了解來看，這位公主殿下恐怕還正處於摸索的嬰兒期，根本沒有辦法很少的起到一個副官應該有的責任。那麽，尤連為什麽要做出這個任命？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不過現在，凱爾特隻是沉默的坐在椅子上，注視著眼前的尤連，直到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將打量四周的目光重新收回來時，這才開口說道。

    “事實上，在這之前，我曾經去了你們的駐地。”

    “哦？”

    尤連挑了下眉頭，麵色依舊平靜。

    “那麽，我想您對我們的駐地已經有了個比較直觀的認識吧……不過，我想這應該不是今天您請我來這裏的主要原因？”

    “當然，尤連先生，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詢問你，還希望你能夠如實的回答，我可以用我的名譽向你保證，今天在這裏，我們兩人的說話，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

    麵對凱爾特的說話，尤連並沒有做出回答，他隻是很隨意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而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凱爾特也不想再繞什麽圈子，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隨後認真的望向了這個年輕人那漆黑的雙眸。

    “那位歐法莉爾小姐，真的是我們曾經的公主殿下嗎？”

    ……………………

    聽到凱爾特的疑問，尤連並沒有顯露出任何特別的表情，他依舊是非常的冷靜，帶著一如既往的笑意，甚至連他的動作都沒有半絲變動。但是，他的回答，卻是讓凱爾特內心一沉。

    “那麽，你想要聽到什麽答案呢？凱爾特將軍大人？是你所希望的那個？還是你不希望的那個？”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尤連先生。不得不說，我還沒有完全搞清楚，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但是我想，你應該很明白我的意思才對，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給我一個回答……這對於我們，對於整個王國來說，都非常重要。”

    “你確定？”

    聽到這裏，尤連嘴角翹起。

    “好吧，那麽我隻好勉為其難，告訴你那個不太好的消息就是了……很抱歉，凱爾特將軍大人，她不是我們王國曾經的那位公主殿下，隻是一個長的很象很象她的人而已，她不是什麽王室公主，隻是我的副官和未婚妻而已———這樣，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這………………”

    凱爾特一時語塞，他居然完全沒有辦法反駁尤連的說話。事實上，尤連的話也完全不算是錯，或者說，這隻是另外一種詭辯而已。但是，就在凱爾特正打算再說些什麽，來繼續話題的時候，尤連卻又一次開口說話了。

    “而且，我必須告訴您一件事，凱爾特將軍大人，我之所以這麽做，有很大程度的原因，是為了保護歐法莉爾的安全。事實上，我並不認為你那毫無根據和基礎可言的幻想，能夠為我的未婚妻帶來什麽便利，相反，隻會讓她陷入危險之中。”

    而聽到這裏，凱爾特的麵色，終於變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猛然站起身來，緊握雙手，注視著尤連開口詢問道。但是，麵對老將軍的質問，尤連卻隻是聳聳肩膀，似乎並沒有將他的反應放在眼裏。而是自顧自的開口，扯出了一段令老將軍完全沒有想到的發言。

    “那麽，將軍大人，我想我們現在可以好好談談正事了吧。”

    ps:生病果然是件很難受的事情，而且也很討厭，或許我該考慮一下，每天分兩章或許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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