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第22章 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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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第22章決戰
亞拉剛等了半天,旺隆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亞拉剛不敢打擾,他自己也是一個獸人薩滿,知道對方可能正處在某種神思的狀態,修煉神術者經常會有這種情況,和隨時能夠中斷的魔法師冥想不同,神思有時候是非常深沉的,神術者有時甚至無法感受外界的事物。
想到這裏亞拉剛心裏一動,旺隆大師可以說是大陸上最厲害的神術者之一,一般的戰神神術他隨手就能施展出來,根本不用進入神思,而現在的情況似乎又沒有什麽施展大型神術的必要,畢竟現在是在獸人的營地裏,周圍沒有任何目標。
那麽最大的可能就是,旺隆正在進行神思的修煉,通過排除外部的幹擾和內心雜念,讓自己進入一種玄幻狀態,在冥冥之中體會自己信奉的神衹那無所不在的力量。
作為頂級的薩滿祭司,旺隆的神思所能達到的程度,當然不是亞拉剛這種青年獸人能夠望其項背的。據說中戰神殿的主祭司,個個都有直接溝通神衹的本領,有時甚至能夠接引一股戰神的意念來到這個物質界。
在遠古的時候,戰神祭司們甚至可以請動神衹的分身,那真是一種毀天滅地的力量,最後一次施展就是獸人帝國覆滅的前夜,十二名主祭司聯手召喚來的戰神分身,至少把人類聯軍的主力打殘了一半,這樣獸人帝國的殘餘力量才能從容地退入邊遠地區,避免了合族全滅地命運。
當年一役過後。戰神殿也渡過了它的全盛期,此後漫漫千百年來,戰神殿的主祭司從來沒有超過四名,召喚戰神分身之類的神術已經成了一種傳說。
但是無論如何,作為一名戰神殿的主祭司,旺隆的個人實力是勿庸置疑的,在他這樣實力地祭司進行神思修煉的時候。其身體周圍會自然而然地形成一個域,在這個域裏麵其他戰神祭司對神衹地感應會變得更加敏銳。對於個人修煉的好處是不言而喻的。
實際上,在將自己的力量賜予信徒方麵,戰神絕對不是慷慨大方的神衹。相比起“樂善好施”的帕丁神,戰神簡直可以稱得上吝嗇。而戰神殿曆代以來都有修煉到頂點的主祭司,前代主祭司用這種特殊形式地傳承提點後輩,絕對是功不可沒。
亞拉剛知道遇上了天賜良機,這種機會戰神殿一般是不會給外麵的薩滿的。經常有薩滿放棄一切世俗事務加入戰神殿來追求更深戰神的奧義。想不到今天自己竟然能夠遇到這麽好的機會。
亞拉剛不敢怠慢,猶豫不決並不是他的性格,甚至連旺隆召他來此的目的也不在意了,立刻收攏心神,同樣進入神思地狀態。
一般來說利用這個途徑提升實力的機會也隻有一次,獲得多少完全看他本人的悟性和造化,在第一次獲得提升之後,即使天天呆在主祭司的身邊。也不會有太多的進益。
亞拉剛一進入神思,立刻感到潮水般的力量在身體四周湧動,雖然這種力量肉眼無法看到,但在精神地世界中卻一覽無遺。他心中一陣狂喜,作為一名敬奉戰神的薩滿祭司,他清楚地知道這些力量有多麽純厚。更重要的是,在這些力量中包含著一股清晰可感的精神脈動,他知道這就是無數薩滿終生追求的神之感應,這也是所有祭司想要晉升到高級境界必須要掌握的東西。
也許是亞拉剛運氣好,旺隆大師顯然盡了全力,他立刻就進入了體悟的狀態。剛才狂喜的感覺已經蕩然無存,他甚至忘記了身體的存在,聽憑思感的潮水一遍遍地衝刷他地靈魂,在仿佛海洋般洶湧地大潮中個體意識像玩具一樣被拋上拋下。
亞拉剛目前的狀態可謂危險之極,神衹地精神意識豈同小可。任何一絲一縷的精神碎片對於亞拉剛來說都是足以把他的意識洗白的龐然巨*。而他這條小船正不知死活地在險惡的大海上隨波逐流。
所幸還有旺隆大師的存在,他就像深海怒濤中的一座燈塔。指引著亞拉剛的方向,讓他仍然保有一絲清醒和最後的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亞拉剛逐漸適應了在這種精神世界中的存在,他從被動的茫然中慢慢清醒過來,再次感到了自身的意識存在,並開始試著自己劃水控製方向,他的目標就是旺隆大師所在的燈塔。
突然之間異變陡生,海麵上起了巨大的波濤,接天的巨*一個排著一個,互相推擠著前擁,亞拉剛像衝浪一樣,一會兒升到群山之巔,一會兒又急速滑落到深穀底,嚇得他幾乎靈魂出竅。
此時他已經根本顧不上控製方向,隻能巨*把他帶到哪兒算哪兒。所有的巨*都是向旺隆所在的燈塔而去的,以燈塔為中心,巨*開始有規律地繞成一個環形,在環形的中間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漩渦。
亞拉剛感到推送自己的浪頭越來越慢,但是自己的身體卻越升越高,麵前的浪頭像山坡一樣,而他就在不由自主地向上爬。
在到達巨*頂尖的一刻,亞拉剛震驚地靈魂都顫抖起來,他的身前是一個深不可測的巨大漩渦,他甚至無法看到漩渦的底部,隻是下意識地感到哪裏是一個深淵。
還沒等他掙紮,身子猛地一沉,亞拉剛開始了急速滑落。
在墜落開始的一瞬間,亞拉剛就失去了所有的感覺,隻感到自己變得輕飄飄地,似乎飛上了空中。
空中?亞拉剛猛一睜眼,發現自己真地飛上了天,更奇異地是。他竟然俯視到了自己的身體。
他地身體仍然盤坐在旺隆大師的帳篷裏,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腿下麵已經積成了一片水窪。他甚至能清楚地看見自己腦門上的一珠珠汗滴。
自己的身體在下麵,那自己在哪裏?亞拉剛疑惑地四處觀望,這才發現飄在空中的他根本沒有身體,四周全部都是透明的空氣。這時他才意識到,他剛才地目光直接透視到了帳篷的內部。
亞拉剛想找旺隆大師地蹤跡卻一無所獲。不知為何他的心中一動,竟然想到了因斯特和他的戰魂傭兵團。此念剛起。他的意識體像火箭一樣突然拔高,勁風從身體四周嗖嗖刮過,但亞拉剛連一絲冷的感覺都沒有。
片刻之間升上了高空,此時獸人的營地已經變成了一個不起眼的圓兒點,高山峻嶺成了一個個饅頭包,河流是纏繞著地細線,覆蓋著白雪的大地在身下無邊無際地展開。
亞拉剛的視線像無形地閃電般。飛速地在地表大地上掠過,一幅幅場景如同放映般在他的腦海中閃現,他甚至來不及分辨這些影像中的內容。
一幅影像突然定格了一下,亞拉剛突然覺得自己再次高速運動起來,這次好像是鎖定了一個目標筆直地衝了過去。他隻感到自己在高速地下墜,其速度比他升上來的時候還快了數倍,大地像巨大的鐵板一樣壓了過來,地麵的景物越來越清晰。尤其是那些森林中地高大喬木,它們就像正在茁壯生長一樣迅速地放大,亞拉剛毫不懷疑下一刻自己就會穿在那些凍了冰霜的堅硬樹枝上。
在最後一刻亞拉剛改成了平飛,白色的叢林緊貼著他掠過,好幾次亞拉剛都感到樹枝劃中了自己,如果此時他有身體的話足以開膛破肚。但現在當然一點傷害都沒有。
飛行了大概有數百裏的距離,亞拉剛衝過一座積雪皚皚的山峰,然後一頭紮入後麵地深穀中。這道山穀形狀像個葫蘆,兩端的出入口狹窄隱蔽,而內腹的容量卻很大,正適合用來藏兵。
此時山穀中確實隱藏著一支人馬,因斯特帶著戰魂的騎兵主力正駐紮在這裏,前天他們剛剛又襲擊了一個獸人的運糧部隊,然後趁著夜色狂馳了上百裏,在各路獸人圍剿部隊合攏前突出了包圍圈。現在正在這個隱秘的所在休整。
基德在前天的戰鬥中受了點小傷。阿爾萊正咬著牙把箭頭從基德的胳膊裏拔出來,看她的樣子。好像受傷的是她自己似地,反倒基德像個沒事兒人一樣。不過大家已經見怪不怪了,甚至都已經沒有人拿這件事情來調笑,兩個人早已成了團裏公認地一對兒。
菲安娜斜倚在一顆斷樹上,似乎是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休息,但實際上她地目光總是跟隨著因斯特的蹤跡。
菲安娜漂亮的棕發失去了以往的光澤,看上去灰蓬蓬的,這是多日來的風塵和戰鬥造成的。但菲安娜的一雙眼睛似乎比以前更亮了,雙眸清澈得如同一池碧水,望上去渾然不似人類的眼睛。
因斯特是感覺最輕鬆的一個,他的體質在土元素的幫助下總能快速地恢複,數天不眠不食對他來說也是小菜一碟。在其他大多數人都休息的時候,他仍然一隻手捧著軍報在閱讀,另一隻手下意識地在練習釋放魔法的手勢。他總是不放棄任何一個練習和提升自己實力的機會,戰魂裏的人都親眼目睹了他的實力一次次的提升,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對此不服氣,他們都知道這是因斯特持之以恒努力的結果。
有了因斯特這麽一個修煉狂人,戰魂傭兵團中習武練技的風氣異常濃厚,許多人都感到一天不練上一練,立刻就會被原來的同伴和下屬超越,加上以因斯特為首的一群傭兵高層對勝利和冒險饑渴般的追求,這才是戰魂一直保持著超常發展勢頭的重要原因。
因斯特在讀到一份軍報的時候突然停頓了下來,他的麵色逐漸凝重起來。
軍報上說,費昂城外的半獸人仆從軍中發生了一場騷動,數十名在製造攻城器械中偷懶的半獸人被無情地斬首。
這件事情在平時算不了什麽。類似地情景在獸人包圍費昂城以來已經發生多次了。因斯特不禁疑惑這樣一份無關大局的軍報為什麽會傳遞到他的手上,但是他相信菲安娜絕對不會做無意義的事兒,果然在情報的後麵有菲安娜的批注。
此前發生過的三次半獸人怠工事件中,負責監工地海德部落族長兀突勒都有引人注目的表現,這個有著中央山脈武勇第一稱號地獸人,性格顯然非常地血腥殘暴,落在他手中的半獸人奴隸遭受剝皮、腰斬、活埋等酷刑不一而足。亞拉剛曾經鄙夷地評價這個暴君。說他根本不像高貴的獸人,倒像是個低等的野獸。但是亞拉剛也不得不承認這個野獸具有非常強大的戰鬥力。
菲安娜分析。以兀突勒的性格遇到類似的事件不可能不插手,何況這正是他地部落負責的事情。除非他病了或者有其他事情不在營地。
考慮到這個野蠻戰士的身體狀況,病了顯然是不太可能,但他如果離開了獸人大營,那麽這件事情就耐人尋味了。
戰魂在戰前花了大力量收集各種情報,萊斯在情況危急時也將自己收集多年的情報開放給戰魂共享,而亞拉剛的加盟。更是讓戰魂有了許多敵人的第一手資料。
獸人族長一般是不輕易離開自己的族人的,這是獸人族一項長期以來地傳統,獸人族長如果離開自己的部落太遠,是很難長期維持自己的權威和勢力的,而且獸人是講究榮譽的種族,他們在任何時候都會鮮明地打出自己部落的旗幟和徽標,還有他們敬奉信仰地圖騰,對此沒有研究的人類可能根本無法分辨。但是專家看一眼立刻就能知道這支獸人部隊屬於哪個部落、他們的規模如何、族長的名號是誰等等詳細的信息。
當然這麽有用的東西菲安娜得到手以後,對下麵的各級斥候都進行了緊急培訓,即使沒來得及學會這些東西的人,也接到命令必須把獸人軍隊中的各種標識物記錄清楚,如實上報。
靠著這個手段,菲安娜和她的情報網。對於來往於獸人大營和中央山脈地各路獸人部隊,其來曆和人員組成,掌握地就算不是十成十,也有**成之多。
菲安娜可以確信,海德部落仍然在獸人大營中沒有動,而兀突勒這麽一員猛將不在大營中,最大地可能就是被派來對付戰魂,而且是沒有打明旗號秘密前來的。
在考慮到這種可能性後,菲安娜立刻對近期從獸人大營出發地部隊情況進行了一番排查,最後找出三支部隊的嫌疑最大。並把這些部隊的情報附在了後麵。同時還提出一個建議。派人故意在這三支部隊麵前暴露一些痕跡試探他們的反應。
因斯特正在思索如何完善菲安娜的提議,突然感到身上湧起一股說不出的寒意。精神猛地恍惚了一下。他似乎看到一個獸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前。
“亞拉剛?!”因斯特失聲叫了出來。
“什麽?亞拉剛不在這裏呀。”
因斯特搖了搖頭,想確定剛才自己產生的是幻覺,但當他再次低頭閱讀軍報的時候,其中一支部隊的情報總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在他的眼前。一股難以形容的直覺讓因斯特渾身寒毛直立,他重重拍了一下手中的軍報,喊道:“就是它了!”
亞拉剛的意識在“看”到因斯特的時候,他猛地警醒過來,渾身一陣劇烈的顫抖後,睜開眼亞拉剛發現自己還在旺隆大師的帳篷裏,剛才的境遇就好像做了一場大夢,但是亞拉剛知道——剛才的情景都是真實的,戰魂一定就在那個山穀中隱蔽。
旺隆不知何時已經轉過身,靜靜地望著亞拉剛,這個受到所有獸人尊崇的主祭司剛才顯然消耗了不少精力,麵容上竟然透出了一絲疲憊。
亞拉剛也看著旺隆,主祭司看上去很普通,根本不像一個有身份的獸人。他的眼睛不像一般獸人的那麽大,眯縫的眼睛中偶爾才會透露出一抹神光,隻有亞拉剛這樣的薩滿才能辨認出他地不凡。
兩個獸人薩滿對視著。亞拉剛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坦誠。他知道自己和戰魂的秘密在主祭司那不可思議的神術下已經蕩然無存,但是亞拉剛問心無愧,他原本就一直想找機會和旺隆密談,他始終不肯相信戰神殿會同斯巴克部落同流合汙,並堅信旺隆主祭司隻是受到了一時的蒙蔽。實際上,他認為現在這樣的效果比自己親口述說還要好。
過了半晌,旺隆嚴峻的麵容柔和下來。“我明白了,不過我還需要直接地證據。”
“我們有證據。但可能需要大師您親自探察。”
旺隆點點頭,“我會的。”說罷就閉上了眼睛。
亞拉剛心中狂喜,他知道有了旺隆大師地支持,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大半。就算旺隆大師此時還沒有獲得直接的證據,但是戰神殿的主祭司是何等樣人物,隻要自己提供一點線索,剩下的事情主祭司大人自然會搞定得穩妥無比。
輕輕告了聲退。亞拉剛收攝起欣喜的表情,慢慢倒退出帳外,他已經想好了其他人問起情況時的借口。
亞拉剛走後,旺隆地眼睛刷地一下睜開了,他冷哼了一聲。
斯巴克的沃夫特、和他身邊那個鬼鬼祟祟的家夥果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自己雖然猜疑過,但是從來沒有想到他們會牽扯上那麽深遠的勢力。
可惜另外兩位主祭司受到了沃夫特的蒙蔽,他們深信遠古時流傳下來的預言——“當神聖的圖騰再次現世。獸人地王將建立全新的國度”,因此見到沃夫特手中的戰神圖騰後,他們全部立刻無條件支持斯巴克部落的野心。
沒有戰神圖騰,就沒有戰神殿的全力支持,更不會有這次會盟和入侵。
本來旺隆對沃夫特一直抱有戒心,此次行動不應該由他帶隊。但是排名第一的主祭司年紀太大了,雖然神術依然精湛無比,但是衰弱地身體已經不能支持長途跋涉,而另一位主祭司正處在一個重要的修煉關口,一時之間也無法脫身。
考慮到這麽重要的行動必須要有一個主祭司押陣,加上旺隆覺得自己盯著沃夫特等人還能放心點,於是在主祭司中排名第二的旺隆才來到了這裏。
亞拉剛的表現讓旺隆異常滿意,這個年輕的薩滿顯然有著出色的悟性和堅定的心智,剛才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場針對他的試煉,而亞拉剛的表現完全可以稱得上完美。有了這次經曆。想必今後亞拉剛地修煉將一路坦途。
接下來地幾天表麵上平靜無波。那支精銳的獸人部隊走走停停,似乎仍然在尋找戰魂地蹤跡。而因斯特帶著他的騎兵們也漫無目標地兜著圈子。好像根本沒有發現一支強悍的軍隊正在獵捕他們。
隻有很少幾個人明白這幾天的形勢是多麽緊張和險惡,雙方部隊在看似隨機的運動中其實暗伏了無數殺機。獸人和戰魂都想在對自己有利的戰場上發動致命的一擊,有幾次因斯特幾乎已經要命令全軍突擊,戰魂的騎兵能夠快速機動,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就能衝入獸人的駐紮地,但是他緊接著發出的卻是緊急轉移的命令。沃夫特也有數次以為要包圍住戰魂了,但狡猾的對手最後總是能溜之大吉。
在宛如捉迷藏的幾天過後,雙方將士精神緊張體力疲憊之餘,士氣都有了不同程度的下降。此時因斯特和沃夫特知道,這個遊戲到了必須結束的時候,都對自己抱有必勝信心的兩個人,選擇了一個折中的場合,來進行一場悠關生死的決戰。
鷹嘴澗,是雙方都屬意的地點。
對於獸人來說,這裏地勢崎嶇,顯然不利於人類騎兵的發揮,而且便於獸人進行包圍和殲滅戰。而因斯特選擇這裏自然有他的考慮,魔法地圖是他的一大優勢。
到了這個時候,雙方都已經對對方的意圖心知肚明,唯一的目標就是消滅對手,隻要這個目標達成,敵人一方所屬的勢力就難逃土崩瓦解的命運。從這個角度來看,雙方地這場戰鬥就像兩個武士的單挑對決。
而在總體兵力和形勢上占據上風的獸人。會選擇進行這樣一場戰鬥,無疑是因斯特和亞拉剛在戰略上的成功。至於最終的效果如何,雙方都有各自暗藏的底牌沒有亮出來,但在大戰即將來臨的時刻,雙方卻都對自己獲得勝利充滿了信心,也許這一點正是這場決鬥戰能夠發生地原因。
在黑沉沉的大地上,因斯特帶著戰魂地全體騎兵奔馳著。雖然是在夜間。但是今天的月光非常明亮,加上有對地形了若指掌的因斯特帶路。騎兵們行進的速度非常快。
大蓬的積雪和泥土被馬蹄踩得四處翻飛,轟隆隆的震響在寂靜的夜裏能傳出去很遠。
此時沒有人再注意保密了,幾天來地捉迷藏早已顯示出獸人能夠探察出戰魂的行蹤,現在唯一的憑仗就是騎兵的快速。
戰魂騎兵們要趕在午夜之前抵達鷹嘴澗,並在那裏緊急構建一道防線抵擋獸人的衝擊。在夜間如果沒有防禦工事做依托,人類是很難在野地裏用獸人對抗的。
趕得如此緊急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在他們的後麵還緊緊跟隨著一個尾巴。要想同斯巴克獸人麵對麵地公平一鬥。必須先把這些討厭地尾巴甩掉。
獸人畢竟占據了兵力等方麵的優勢,而且在戰爭中絕對的公平是不存在的。如果存在一種安全係數更高的能夠消滅戰魂的方法,沃夫特絕對不會放棄嚐試地機會,隻要最後的勝利屬於斯巴克部落和他自己就行了。
最近幾天沃夫特一直在調動北方的獸人各路部隊,在戰魂的出沒區域拉開一張大網,雖然戰魂可以快速轉移,但是既然大致的方位能夠確定,這個包圍網就能發揮效用。天空中的雷鳥是最好的傳令兵。可以及時傳達沃夫特的命令協調各支部隊的行動。幸好雷鳥夜間無法出動,否則戰魂的處境會更加艱難。
除了沃夫特親自帶地這千人精銳,其他部隊顯然沒有擊敗戰魂地實力,其中有的獸人部隊甚至是從運糧隊中抽調出來地,他們的戰力可想而知,同沃夫特精挑細選的精銳根本沒法相比。
但是隻要戰魂被稍微纏住一下。哪怕隻是短短的幾個小時,沃夫特就有把握將戰魂包圍,並最終加以殲滅。
墜在戰魂後麵的是一個從屬於小部落的獸人軍隊,人數不多不少剛好也是一千,不過獸人軍隊中還有一些食人魔和洞穴巨人。
當然這種實力的獸人聯軍,放在平時隻要半天功夫因斯特就能殲滅他們,如果是擊潰那更是隻需要一兩個小時。可是現在因斯特卻連一分鍾也不能浪費在他們身上,他的部隊必須搶在斯巴克之前到達鷹嘴澗,否則這場仗不用打就輸了。
可是因斯特似乎忘了,及時他能利用速度將這支跟屁蟲部隊甩開一定的距離。但獸人的野外行軍是非常快的。尤其這支部隊在沃夫特的嚴令下也是拚了命在趕。即使戰魂及時抵達了鷹嘴澗,但要發動進攻要等到天亮。那時留給戰魂的時間頂多隻有兩三個小時,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他難道有把握擊敗精英雲集的斯巴克部落?
如果戰鬥不能及時結束,戰魂就麵臨著被前後兩股獸人包夾的險境,再加上身處鷹嘴澗那種絕地,全軍覆滅簡直是必然的事情。
蹄聲隆隆,駿馬飛馳,一馬當先的因斯特終於看到鷹嘴澗黑壓壓的身影躍入眼簾。
鷹嘴澗此時正處於冬季幹枯期,幹燥的澗底一點水都沒有,隻有一些積留的冰雪。在澗穀的入口,兩座狹長形的石峰一左一右把住兩旁,就好像張開的老鷹嘴巴一樣,鷹嘴澗也因此得名。
在鷹嘴的最窄處僅容十幾匹馬並行,因斯特就停在了這裏,注視著戰魂的傭兵們排成隊列魚貫而入。
基德當先從因斯特的身邊馳過,基德一手訓練的騎兵隊緊隨其後。然後是什尼帶著他的女兒阿爾萊,以及他們部落中的精銳戰士,他們一直跟隨著戰魂騎隊助戰。
卡斯泰、馬爾戈率領著重武士,當然為了騎馬所有的重武士都沒有裝備鋼甲。身上披著趕製地皮甲,也雄糾糾氣昂昂地行過。
費德南、戈登帶領的法師團,埃米爾帶的一小隊盜賊也紛紛經過,在這段日子裏所有人都成了優秀的騎手——大概隻有兩個人例外,那就是牛頭人馬爾戈和矮人沃蓋。
好在馬爾戈體力、耐力驚人,加上身高腿長,跑起來竟然也不輸給騎兵多少。隻是有的時候需要法師施展幾個輔助魔法。至於沃蓋,則純粹是被馬爾戈背過來的。好在以他的體重。對於牛頭人來說還不如自己那把巨型戰斧來得沉重。
因斯特眼角有點濕潤,這一戰過後,還有多少朋友和同伴還能再見?自己還會像以前一樣無往不利嗎?他突然感到自己失去了把握。
因斯特知道,自己之所以有這種感受,是因為他已經越來越離不開戰魂了,戰鬥中凝結地情誼就像無形的牽絆,他開始患得患失。再也不複初出茅廬時地銳氣。
似乎感受到了因斯特的異常,法師團中遞過來一道柔慰的視線。因斯特匆匆一瞥之間,隻看見了一雙綠色的眼眸晃了一下,然後就跟隨著奔馬消失在了河澗深處。
因斯特重新振奮起來,他知道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退縮的可能,唯有全力一戰才能迎來勝利和所有人的生機。
在戰魂的所有人都已經入澗之後,因斯特翻身下馬,來到了澗口最狹窄地中間。
因斯特從懷中取出自己一直隨身攜帶的那顆地心靈石。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了地上。剛離開因斯特的身體,強烈的土元素波動立刻同時從因斯特身上和地心靈石上散發出來。
非常奇妙地是,因斯特特殊的土元素體質竟然能夠和地心靈石相互中和,但他隨身帶著地心靈石的時候,就好像攜帶了一個土係屏蔽罩一樣,否則因斯特身上強烈的魔法波動。沒準會被那個敏感的魔法師當作土係魔獸。
在因斯特沒有晉級大魔法師掌握禦土術之前,他還沒有方法僅憑自己地力量屏蔽魔法波動,因此地心靈石一般從不離身。但地心靈石也是最優良的土係法術增幅器,因斯特現在正要靠這一點施展一個法術。
隨著因斯特法術的展開,以地心靈石為中心的地麵緩慢地升了起來,就好像一個巨大的氣泡正從地下往上冒一樣。碎石土屑嘩啦啦地掉落,小石子在顫動的地麵上來回彈跳。
堅硬地地麵裂開了無數口子,在土係魔法強大的威力下堅硬的厚石塊也抵擋不住,紛紛斷裂繃碎,隨即被絞成許多碎小的部分。然後加入上升的行列。
冒出尖的土石越升越高。很快超過了一個人的高度,因斯特的額頭微微見汗。但他依然沒有停止。計劃中的高度是五米,即使洞穴巨人也無法輕易攻破這樣的壁壘。
時間過去了半個小時,壁壘升到了預定中一半地高度,因斯特知道他必須抓緊時間。僅僅用土係法師把壁壘豎立起來是不夠地,和自然形成的相比法術地效果要脆弱很多,如果不經過強化很容易垮塌。
魔法師能用很低級的驅散術破壞大麵積的土牆和石柱,神術者也有類似的手段,而且法術形成的物體都有時間限製,因斯特在用法術使壁壘成形後,還必須花費更大的力氣進行強化,這才能保證防禦工事的堅固性。
從遠處隱隱傳來金屬碰撞和奔跑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幾聲慘叫,那是戰魂傭兵遭遇了獸人的先頭偵察小隊,那表示獸人的大隊人馬距離此處已經不遠了。因斯特無暇顧及這些,他有自己的任務要完成,其他的事情隻能信賴基德的能力。
基德的任務是構建一道防線,並在夜間頂住獸人的進攻,這個任務可並不輕鬆。獸人是精於夜戰的種族,他們的夜眼能夠在微光中看清東西,這一點可比人類強得太多了。
對獸人偵察兵的騷擾基德並沒有放在心上,馬爾戈已經帶領一隊精通夜戰的傭兵到前麵掃蕩去了,和牛頭人地熱能視力比起來。獸人的夜眼顯然又差了一籌。河澗的寬度又不大,相信沒有獸人能突破馬爾戈的阻截。
基德是遊獵手出身,他自有一套完成任務的辦法。在火把和鬆油燈的掩映下,基德迅速選擇好一處阻擊陣地,然後開始大量構建火力點,每個火力點都配備一具弩弓和數名弓箭手,另外還有近戰兵種進行掩護。火力點巧妙地利用自然地勢,也許是一個岩洞。也許是一塊突出的巨石,甚至可能僅僅是凹進地麵地一個大坑,傭兵們就地取材,以及使用自己隨身攜帶的一些建材,迅速地搭建各式各樣地工事。
可惜時間過於緊迫,加上這裏的地麵遍布著難以挖掘的石塊,所以無法開掘壕溝。否則基德就更有把握了。作為替代的方法,大隊的傭兵按照劃分出來的地域,有條不紊地布設各種機關陷阱。在防線的後方一些傭兵正在組裝小型地投射機,和投石機比起來這種小型機械沒有多大殺傷力,但是用來透視照明用的燃球還是相當實用的,預備部隊則抓緊時間在休息,整個備戰工作忙而有序,井井有條。表現出戰魂已經是一支究曆戰火考驗的精銳部隊了。
和沃夫特率領的獸人精銳相比,戰魂傭兵們的平均實力還是不如的,畢竟那些獸人是從中央山脈上百萬獸人中間選拔出來的。個體實力地差距,傭兵們必須用良好的組織、紀律和團隊協作來加以彌補。
傭兵們都已經下馬,除了少量備用的馬匹外,其餘的坐騎都由什尼和他的手下帶領。沿著崎嶇的山壁往外帶走。在鷹嘴澗中地戰鬥用不上大量的騎兵,因斯特事先給了什尼一張地圖,上麵繪製著能夠把馬運出去的路線。
河澗的兩側都是連綿起伏的石峰、懸崖和峭壁,要是沒有這個地圖,別說是馬,就是人也不一定能翻越出去。
這條路線同時也是因斯特最後的保險,一旦戰事不利他就將帶著戰魂沿著這條路線撤退。因斯特深受德雷菲斯的熏陶,德雷菲斯是名穩健的統帥,他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絕不讓軍隊置身於沒有退路的戰場”,也許在戰術上德雷菲斯不如因斯特地另一位戰術老師帕思金那樣天才橫溢。他也打過很多敗仗。但是德雷菲斯統帥地部隊從來沒有全軍覆滅的曆史。
德雷菲斯最後一次出征就是指揮遠征軍攻擊特曼帝國,遠征軍最後地悲壯結局也是在他受傷昏迷後發生的。如果當時德雷菲斯還在指揮崗位上。他很可能在情況稍有不對的時候就力主全軍撤退,從而避免被人類大軍雲集包圍的悲劇。
因斯特天性喜歡冒險,體現在軍事上也總是善於出奇兵致勝,但是從德雷菲斯那裏他至少學到了一件事情——無論如何要給自己留一條退路,那樣即使損失再慘重,至少將來還有卷土重來的機會。
在基德的防線堪堪布置好的時候,獸人的主力大軍到了。上千名勇猛獸人沿著河澗幹枯的河床奔湧而來,他們帶來的壓力就像一股滔天的洪水。
基德感到身周的氣壓陡然上升,獸人軍隊的氣勢太可怕了,即使還隔著一段不算近的距離,甚至連獸人前鋒的身影還看不清楚,但是大軍帶來的壓迫感已經讓人呼吸不暢。
基德猛地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他麵前的獸人前所未有的勇猛,光靠機關陷阱和一些阻擊火力是不可能阻止他們的。
果然獸人大軍就像洪水般直撲過來,精銳獸人戰士找了好幾天,等待地就是和戰魂接戰的這一刻,他們瘋狂地呐喊著,揮舞著武器,就像無數咆哮的猛獸。
馬爾戈狼狽地帶著人撤了下來,他一看到獸人的氣勢就知道事不可為,在他們的後麵就是無數張牙舞爪的獸人。
馬爾戈等人剛沿著事先作好暗記的路線撤到防禦陣地後麵,獸人們前腳跟後腳就到了,傭兵們布下的機關陷阱被這股巨*衝刷了一下就不見了,獸人們根本不在乎這一點點的傷亡。
衝在獸人隊列最前麵的,是一個身高足有兩米地獸人巨漢。他手中擎著一根粗大的雙頭狼牙棒,半裸的身軀上掛滿了成串的白骨,他就是海德部落的兀突勒,號稱中央山脈最悍勇的獸人戰士。
兀突勒每踏前一步,一股扇形的衝擊波就從他地腳底發出,前方道路上的機關還沒有來得及發揮作用就立刻崩壞了。數十名最親信地海德部落勇士緊跟著自己的族長,形成了一個尖銳的攻擊箭頭。
“快!把所有的法師都調上來!”基德緊急發布命令。
法師隊上來後。立刻施展出各自最拿手的攻擊法術,一時間火光四射、流彈亂飛。劈頭蓋臉的各色魔法打得獸人的攻勢也為之一滯。
戰魂法師中最引人注目地還是費德南,他不要本錢地連續施展了七八個火牆術,一排排的烈焰有效地阻止了獸人的行動,而不幹示弱的風係法師戈登則用閃電術,瞅準一個個獸人接連攻擊得手,往往獸人剛被火牆擋住,一愣神的功夫致命的閃電就劈到了頭上。
基德知道獸人的攻勢雖然被暫時阻止了。但是戰魂已經落了後手,戰鬥剛開始就法師們就消耗了一半的魔力,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兒。但在剛才地情況下他別無選擇,如果不遏製獸人們如狂的攻擊勢頭,現在戰魂沒準已經潰敗了。
獸人部落中的薩滿們趕了上來,急忙給衝動的戰士加持防護性的神術,有了抵禦魔法能力的獸人們再次發動攻勢。
戰魂已經利用這個機會重新調整了防禦姿態,馬爾戈、卡斯泰、沃蓋等一批強力戰士頂在了前邊。他們和重新撲上來地獸人們像兩股巨*一樣撞到了一起,接觸線上立刻翻起了一片刀光劍影。
此時基德布置的火力點終於開始發揮作用,箭術好的人直接點射衝在前邊的獸人,支援正在浴血奮戰的戰士,箭術次一點地則索性按照基德的命令向獸人後方散射,反正獸人的隊形密集。又受到兩邊穀壁的限製,射出十幾箭去總有能僥幸命中目標的。
這種漫無目標的散射竟然產生了意響不到地效果,雖然在黑夜裏箭手們地命中率非常低,獸人們其實完全可以無視這種攻擊,但是悶在後邊幹挨射的滋味哪個獸人都受不了,偏偏這些悍勇地獸人連閃避一下的念頭都沒有,所有獸人都一門心思地往前湧,想到前線參加戰鬥,麵對麵地找人類傭兵報仇。
可是由於地形的限製,第一線的獸人始終隻有那麽多。他們又被馬爾戈等強力戰士牢牢抵擋住。獸人的戰線後方頓時被擠的混亂不堪,不但正在施展神術的薩滿團被擠散了。連正在試圖組織隊形的幾個精明獸人首領也被擠的找不著了。
基德抓住機會一聲令下,一頓魔法卷軸和爆裂箭等大規模殺傷武器亂甩,湧堵在後方的獸人戰士死傷狼藉,馬爾戈和卡斯泰也趁機衝破了獸人陣線,在混亂的獸人中大砍了一通。
牛頭人戰斧和雷霆在戰鬥中大放異彩,即使獸人看到這兩樣武器也有心驚肉跳的感覺。但最陰險、戰果最豐的還是沃蓋,這個矮人竟然在亂中砍死了好幾個來不及撤退的獸人薩滿。
雖然獸人很快調整了陣腳,但取得這場局部勝利後,戰魂已經徹底站穩了陣腳,獸人們則失去了最初的衝擊力,戰況隨即陷入了僵持狀態。
在獸人軍後方,亞拉剛正焦灼地等待著旺隆大師的決定。
“大師,不能再等了,前麵已經打起來了,現在必須立刻行動。”
旺隆氣定神閑地盤坐在一塊大石上,“我還缺少證據。”
“我們有確鑿的證據,在東部戰役的時候戰魂俘獲了一名部落族長,他正是受到了我所說的心靈控製。隻要大師您親自探察一番,這種手段想必無法逃過您的眼睛。”
旺隆不動聲色,亞拉剛繼續說道:“現在正是我們的機會,隻要您出麵呼籲雙方停戰,然後當眾檢查那位被俘的族長,立刻就可以揭露斯巴克的陰謀。”
“你不要小看沃夫特,這次來的都是他的心腹和親近部落,我還沒有那麽大的號召力。”
“您是尊貴的戰神殿主祭司,即使最頑固的獸人也得傾聽您的意見,這幾天我們一直在把戰魂的行蹤通報給沃夫特,等地就是這個機會,有戰魂在,即使沃夫特想負隅頑抗也不可能成功。”
應該說按照亞拉剛的想法行事有很大的成功可能,戰神殿主祭司在獸人心目中的地位是異常崇高的,有旺隆開口即使斯巴克本族的獸人也會動搖,內有旺隆、亞拉剛和戰神殿祭司,外有戰魂這個強援,即使沃夫特的本領再強、威望再隆也難逃一敗。
但是旺隆聽了這些話,仍然毫無表示,他甚至閉上了眼睛,在石頭上養起神來。
亞拉剛在下麵急得團團轉,聽到前方傳來的越來越清晰的喊殺聲,他的汗水幾乎都要流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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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到了,一次性把字數補足:-)祝大家國慶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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