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首鼠兩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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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主席台四周擔任護衛職責的學院的執法隊,見前來擒拿摩亞的十幾名執法者袍澤,瞬息間變成了菜板上的肥豬肉,倒在地上死活不知;對於基德曼等無比囂張的挑釁,怒火中燒的他們,一陣躁動,手執兵刃就要對著警戒部的軍士衝去,將同伴給解救出來。
三千警戒部軍士立即分出三百餘人,在執法隊衝出之前,像是事先演習過了無數遍一般,在最快的速度內,將他們團團圍起,架起了令人心膽俱寒的巨大攻城連弩,對準了他們。這些攻城巨弩,箭矢有丈許長短、兒臂粗細,純鋼精製,一旦發射而出,勢頭威猛,可不管你白銀還是黃金,一律對穿,添上個碗口大的血洞。
詹姆士院長麵容陰沉了下來,道:“理查侯爵,你這是什麽意思?”院長身邊一團烏黑的霧氣湧起,影影綽綽浮現出了幾名手執法杖、頭戴高高魔法帽的法師,手中的法杖對準了理查侯爵,周身洶湧的魔力如同破了堤的潮水,肆溢橫流,根本遮蓋不住。
魔法師工會總部設在波塞城皇帝陛下居住的皇城的左側,取護衛帝國一國之君的意思,也顯示帝國皇室對法師工會的重視。距離學院如此遠,詹姆士主席再召集人手過來,無疑很有些來不及了。而真實的情況,即使詹姆士主席能夠召集起法師,除了這幾名隨身侍奉、對他死心塌地的法師外,整個法師工會願意跟隨他造反、大逆不道的,無疑也並沒有多少。
除卻法師,詹姆士院長手中的另外一支武裝力量、也是學院唯一的武裝力量“鐵血執法隊”,可惜此時也完全被警戒部軍士給控製住了,成為了任人魚肉的獵物。當然詹姆士院長身為魔法師工會的會長,手頭上自然不僅僅這點子力量,然而此時不是造反、也不是生死對決,那些見不得光的力量又如何能夠在大庭廣眾之下顯露出來?
“沒有什麽意思。我身為主席團成員、以及負責整個帝國警戒安危重責的警戒部統領,對於在大賽過程中、出現這等械鬥致死的事情,是義不容辭,理應接手展開調查。莫非,對於這點院長大人還有什麽疑問?”理查侯爵理直氣壯,一臉強硬的道。
詹姆士院長自然不敢有什麽疑問,開什麽玩笑?如果說負責整個帝國治安與警戒重任、作為整個帝國機器運作的衛士的警戒部,沒有權力調查械鬥與謀殺的案件,簡直就是直接挑釁帝國的權威,跟整個帝國過不去了。
詹姆士院長正麵不敢反駁,自側麵迂回進攻:“可是,尊敬的理查侯爵,對於在比賽過程中出現傷亡、從而展開調查與處理,一向是我們學院中執法隊的事情,而今您的警戒部公然插手,是不是……”
“沒有什麽是不是,學院的執法隊,誰給的權力能夠隨意處置凶殺犯?”理查侯爵一點麵子也不給,黑著臉如同鍋底,“如果我不是主席團成員,如果警戒部不是身負治安重責,這件事我還真懶得管;基於以上兩點理由,學院的執法隊理應回避。詹姆士院長,你不會是懷疑,我警戒部沒有這個權力吧?或者,您以為學院已經不屬於帝國、獨立了出去了?因此擁有了能夠隨意處置凶犯的權力?”
詹姆士院長被噎得直翻白眼,老臉通紅,不過卻也真個不敢置疑。
詹姆士院長長歎口氣,一臉的為難,回頭對主席團的其他成員道:“你們的意思……”
一直坐在主席台上的大術祭司長波摩,對著詹姆士院長暗罵了一句:“首鼠兩端!”為了能夠使得大賽中暗算我的計劃順利進行,他親自出馬,對詹姆士院長又打又拉、軟硬兼施,費了牛勁才好將這老家夥說動,倒向了自己的陣營,哪知道事到臨頭,這老家夥竟然還是存了觀望之心。明知道如果公然處死摩亞,絕對會引起軒然**,可事先魔法工會隱藏在最為黑暗處的那支瘋狂嗜血的“地獄魔法師團”,這老不死的是一名也不向這兒調;而僅僅憑借數百名執法者,又頂個屁用?
大術祭司長緩緩站起,對軍務大臣理查侯爵道:“侯爵閣下,這恐怕不合適吧?誰人不知,摩亞殿下與令愛的關係?閣下公然出麵,即使能夠秉公處理此事,未免也給人徇私枉法之嫌疑。因為閣下似乎回避比較妥當,還是按照慣例,此事交給執法隊來……”
理查侯爵麵冷如鐵,淡淡道:“是非曲直,我到底會不會徇私,想必世人自有公道,因此也就不勞祭司長費心了。”
大術祭司長歎了口氣,搖頭道:“理查侯爵,這件事事關重大,因為死者是我海神神殿的神騎士,我教廷絕對不能就此罷了。既然學院的執法隊沒有權力處置凶殺犯,而按照教廷與帝國的協議,對於觸犯教廷的法則、挑釁教廷威嚴的人,教廷的神聖騎士團完全有權力對之進行審判與裁決!不知理查侯爵是不是還記得?摩亞殿下,是不是交給我教廷來處置?”
理查侯爵眉頭微皺,一時間大感棘手,因為按照當年帝國與教廷之間的協議,摩亞的確應該交給教廷審判與處決。他“嗬嗬”一陣冷笑,心下急速思索著反駁詞語。
就在這時,一個震耳欲聾的聲音,在下方賽道上響起,對著波摩祭司長大聲喝罵道:“波摩,你這條老公狗,在那兒亂叫什麽?你不去舔教皇陛下的**兒,不去祈禱神祗做功課,跑到這兒充得***什麽大頭蔥?神祗的威嚴,是你這等不敬神祗、舉著神祗的幌子,專一幹涉人類事務的冒充貨,所開口閉口宣揚的?你整個***一神棍!不用說摩亞殿下根本沒有誤傷瑪克殿下致死,即使退一萬步來說,真個出現了這等不幸的事情,那麽摩亞殿下誤傷也是人世間王國的一名殿下,屬於人世間王國之間的事情,與教廷又有何幹?要知道,參加競技大賽時瑪克殿下與摩亞殿下所填寫的身份,卻是學院的學員、與人世間的王子,——這跟教廷又扯上什麽關係了?按照帝國與教廷的協議,如果犯法者身份特殊,擁有教廷與人世間雙重身份,那麽為公平起見,應以犯法者觸法時身份為準,並以之決定是交由人間司法處置、還是教廷機構處理!——這條你不會忘記了吧?既然這其中沒有教廷什麽事,你硬要說觸犯了教廷的法則,這不是打著神界至高無上、仁慈神聖的眾神的名義,來蠱惑信眾、實現你的私人野心嗎?哼,說你是混跡在至高無上眾神的信民中的敗類,是一點也沒有說錯。”
如此肆無忌憚的辱罵大術祭司長的,自然是摩亞的好徒兒拉斐爾了。
隻見他駕駛著馬車,站立在終點線附近,顯然剛剛出線。站在他身旁的,赫然還有安東尼與邦德殿下。一看他們三人齊齊出線,摩亞頓時恍然:怪不得以他們三人的實力,能夠出線,看來是三人在賽車過程中,是結成了暫時的統一同盟,相互扶持所致。
隻是三人灰頭土臉,頗為狼狽,特別是衣甲,都還掛著冰霜,顯然在最後一關“冰天雪域”中吃了大虧;而其中的牛毛玉蜂還是被摩亞所破,過關大為輕鬆,否則三人恐怕一個也出不了線。
三人一出線,就看到了摩亞被警戒部軍士嚴密保護起來的景象,大為奇怪。對基德曼等問清楚了緣由,黃毛小子是暴跳如雷,又聽到了大樹祭司長的話語,忍不住就是一通叫罵。
聽到他如此破口大罵,一點兒臉麵也不給位尊身貴的波摩祭司長留,看台上所有的學員、導師,甚至是雙方的軍士,全部驚呆了。
所有愣愣望著黃毛小子,都暗自搖頭:這不是活膩了嗎?祭司長大人也是誰都敢罵得?憑他剛才的話,足夠上教廷的火刑柱了。
黃毛小子瞪著一雙牛眼,對著周圍的人群,怒吼道:“看什麽?沒有看過這麽帥、這麽有風度的男人?老子大地女神神殿的高貴祭祀長、一等神騎士,身份比這潑才高貴不止一萬倍,即使在教廷中,地位也與他相等,還罵不得他?”
眾人恍然:感情這家夥還有這等來曆,怪不得……
黃毛小子說得倒也沒有錯,表麵上,在教廷的職務他的祭司長與波摩的祭司長,完全是一個等級,況且又都屬於教廷中人,因此波摩表麵上還真不敢將他怎麽樣;但真實的情況是,擁有繁多的神殿、無數信民的雷霆神殿的祭司長,比之已然快要絕跡的大地女神神殿的祭司長,身份尊貴何止一萬倍?當然,這種事情是拿不到台麵上來說,即使要處罰黃毛小子也要暗中進行,如同派遣殺手工會殺手來刺殺他,因此波摩這個啞巴虧是吃定了。
雷霆教廷教皇陛下不理俗務日久,波摩可謂是教廷真正的掌權者,位尊權重日久,而今被一無名小子如此辱罵,氣得差點沒有吐血。他陰沉著臉,對黃毛小子的話置若罔聞,對理查侯爵道:“看來閣下是執意要摻入這件事之中了?”
身旁的一名祭司長,將一朵煙花一舉射入了天空之中,煙花發出一聲尖利的夜梟長叫,在高空砰然炸開。但聞競技運動場的入口處,馬蹄聲如雷,呼喝聲如浪,一支手執銀槍、身披銀甲的騎士,直直對著看台衝了過來。這隊騎士人數在三千之眾,神色彪悍,氣勢如虹,每名騎士周身乳白色的光芒蒸騰。
所有的人臉色都是一變:是雷霆教廷的“神聖騎士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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