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如頑石的中年教師對學員中的騷動毫不理會，他繼續宣布了考場規則，冷冰冰的聲音讓許多學員聽著心裏直發怵，不敢興起一點挑戰規則的念頭。

    “……好了，你們需要知道的就是這些，現在你們可以去各自的分考場參加考試，記得不要給考官添麻煩！”

    見中年教師總算結束了發言，人群中傳出一陣鬆氣聲。

    “不要忘記……”中年教師突然再次出聲，而且聲音陡然高了八度，讓不少人又驚吸一口冷氣，“不要忘記……這個地方是朱雀學院！這裏沒人會遷就你們！”

    說完這句，中年教師才走下高台。

    “我們也走吧。”段衝笑了笑，轉頭對司小雅道。

    三四百個學員，當然不會擠在一起考試，朱雀學院裏還分出二十個分考場，分流這批學員，由各學員考試憑證上的編號分配分考場。

    巧合的是，段衝和司小雅考試憑證上的編號相當接近，兩人再次被分在了同一個分考場裏，都是第五號分考場。

    “我來帶路吧，這裏我熟。”司小雅笑靨如花，轉過身去，用段衝聽不到的聲音自語道，“參加畢業考試的學員總數上萬，而我們兩人卻分在了同一個考場，連分考場也在一處，這也許就是命運的安排吧……”

    朱雀學院的內部雕欄玉砌，看起來就像一座宮殿，不過樓閣的分布相當有規律，路線並不複雜，而且四周到處都飄著用靈術·凝光指畫出的指示路標，不必擔心迷路。

    靈術·凝光指可以讓指尖在空氣中留下光的軌跡，這種軌跡能夠存在一整天，風都無法將其吹散，因此經常被用來製作臨時的標識或留言。

    來到第五號分考場，隻見一名身穿道裝的老婦人擋在門口，正在一個個檢查學員的考試憑證。

    當檢查到司小雅時，老婦人明顯認識她，目光一亮。

    “梅老師。”司小雅靦腆地笑著，“原來梅老師是這個分考場的考官，小雅見到您很高興呢。”

    “小雅，你雖然是我的學生，但也不要太放鬆了，我可不會給你差別待遇。”老婦人將臉一板，嚴詞說道。

    “知道啦，梅老師您就看小雅的表現吧。”司小雅依舊不改親熱的語氣，她對自己的實力，並不擔憂。

    不過周圍卻有人不滿意，一個學員酸酸地道：“竟然由自己的老師當考官，這個女生還不是鐵定通過考試？”

    “就是就是。”有人附和道，“自己人怎麽會不照顧。”

    “你們說什麽？”老婦人一眼掃了過去，厲聲道，“你們在懷疑朱雀學院的院風嗎？有膽量站到老身麵前說，不要在人群裏鬼鬼祟祟的！”

    一股逼人的壓力頓時向眾學員湧來，實力稍差的連呼吸都難，段衝雖然兼修三門功法，但體內靈力總量卻不大，隻相當於將一門功法修煉到第四層，因此也感到一陣胸悶。

    段衝皺了皺眉頭，忽然看見老婦人眼中閃過一道電光，心中不由一驚，老婦人修煉的竟然也是天雷功！而且目生電光，意味著她已經修煉到了第九層的最高境界！

    據段衝所知，很少會有女性去修煉剛猛霸道的天雷功，能修煉到第九層的就更少了。先天修士千中無一，又很少在俗世中行走，因此能修煉到第九層，就已經是俗世中的頂尖人才，更何況修煉的是天雷功這種排名靠前的功法。

    “朱雀學院，果然不簡單。”段衝心中暗暗想著。

    那幾個口無遮攔的學員在把話說出口後，就已經後悔了，他們的命運還握在老婦人手裏，在考試前去刺激考官，這不是找死嗎？於是紛紛向老婦人道歉。

    一陣喧鬧過後，考試終於正式開始。

    眾學員進到考場之中，隻見考場中還有另兩個考官，老婦人上前和他們交談了幾句，可以看得出來，他們的地位不如老婦人，老婦人是主考官，他們是副考官。

    房間一側有三張並排安置的長桌，桌上分別鋪開一塊奇特的桌布。

    三塊桌布都是黃底，上麵繪滿了朱砂符文，這些符文排列十分規則，呈環形輻射開去，環的中央則畫著一個掌印。

    老婦人和另外兩個考官分別坐在一張桌子後，老婦人指著桌布道：“第一場考試開始，這裏是測試你們基礎功法層次的符陣，用手合在掌印上，輸入你們的靈力。你們排好隊，一個個來。”

    眾學員立刻分成三列，排在三張桌子前，其中老婦人桌前排隊的人最少，顯然她剛才發威給不少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過，段衝和司小雅就排在老婦人麵前的隊列裏，司小雅在前，段衝在後，由於正式考試開始後，就不許交頭接耳，因此兩人都不說話。

    段衝將目光投向隊列的前方，隻見一個學員將手掌覆在符陣中的掌印上，符陣隨之發出一圈金紅色的靈光，在空中凝成七個金紅色的光字。

    正陽心法，第五層。

    老婦人點點頭，將這個成績記錄在一張符紙上，蓋上一個章作為確認。

    段衝曾經聽說過，這類章都被先天修士加持了法咒，蓋上去後，符紙上的文字就不可改變，別人可以燒掉符紙，卻改不掉上麵的字。

    就這樣，一個個學員陸續上前測試，測試完了，就到一旁去等待，很快就輪到了司小雅。

    由於之前在門口引發的那場鬧劇，許多學員都在關注司小雅的成績，想看看那位威勢十足的老婦人，到底會不會對她的學生另眼相看。

    司小雅款款地走到長桌前，伸出玉手，合在掌印上。

    頓時，符陣爆發出明亮的金紅色光芒，亮度遠遠超過之前所有參加考試的學員！

    光芒凝出七個金紅色的大字。

    水月玄功，第七層！

    嘶……

    房間裏頓時響起一陣吸氣聲。

    周圍看向司小雅的目光變了，驚訝、呆滯、不信、羨慕、嫉妒、恨，不一而足。

    老婦人微微點頭，眼中透出一絲滿意的神色，在符紙上筆走龍蛇地寫下司小雅的成績，然後一個章蓋了下去。

    司小雅優雅地轉過身來，對段衝眨了一下眼睛，兩人擦肩而過。

    段衝則走上前，來到老婦人桌前，伸手按在了掌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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