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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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遙風穀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山穀,楚天明通過對空氣波動的探查,感覺到這穀裏雖然不時有風刮過,但這風一到了山穀的某個界點立即就會自動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個山穀好像被什麽力量刻意的與外界隔離開來,但又保持了某種聯係。

    楚天明涉足修真界時間短暫,自是不知道遙風穀雖然號稱穀,實際上卻是修真者們口中常提到的洞天福地。

    既然是珍貴的洞天福地,自然會有高手設置下各種禁製或陣法機關等,以免這福地被別人覬覦。

    “金丹期修真者實力強悍,深不可測。相傳十個化元期都不是一個金丹期強者的對手,僅憑我剛進入化元期的修為,絕非鄺克文的對手。暫時就隻能連累你先住在這裏了,等他們離開後,我再送你們離開。”沈詩凝語氣有些嚴肅的說道,見楚天明點頭表示了解,臉色緩了緩,瞧了一眼進穀時的方向,又繼續道,“山穀裏有家族前輩高手設下的許多機關和陣法,你不要隨便到處亂走。另外在那邊的廚房裏儲存有足夠的食物,要是餓了就自己弄一些吃的。我先修煉去了。”沈詩凝再三囑咐道,然後轉身進入了天祿閣中。

    楚天明環視了一眼四周,想了想,決定自己也趁著這難得的機會好好修煉一下。他昨晚剛領悟了部分的金色字符,其中很多奧妙還沒完全體會,他也需要鞏固摸索一下。

    隨意找了間屋子將孩子安置好,便在屋外的平地上演練從字符上學來的一套動作。別小看這套動作,它們看似普通無奇,實則暗藏玄機,每個動作下來,都隱含著多種變化,往往出人意料之外。

    且楚天明每次練習這套動作時,不僅具有鍛煉肉體的效果,而且還能感覺到身體吸收靈氣的速度在不斷加快,仿佛這套動作本身就是專門為了提高修煉者吸收靈氣的速度才創造出來似得。

    但楚天明知道,它們的作用絕不會僅僅如此簡單。它們除了會加快靈氣的吸收之外,其實更多的是使靈氣在轉化為自身真氣後,不斷淬煉筋骨,再將真氣滲透、融合進血肉中,使肉體變得更加強悍。照這樣下去,恐怕會變成刀槍不入的金剛不壞之身。

    若是現在有誰在一旁看到楚天明練習這套動作的話,肯定會驚訝的合不攏嘴。因為楚天明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十分緩慢,好像一個遲暮的病怏怏的老頭子有氣無力,但就是這緩慢的動作卻給人一種泰山壓頂的沉重壓迫感,一舉手一抬足,仿佛都蘊含著重若千鈞的力量,強大的氣勢直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隨著他的動作,周圍空氣鼓蕩,像沸騰的滾油,連綿不絕的發出一陣陣嗚嗚嗚嗚的刺耳聲響。隱藏在空氣中的濃厚靈氣不斷被吸入楚天明體內,又被迅速轉化為真氣,充斥在他的經脈中,再緩緩融合進肉體裏。

    “嘿!”

    在即將做完一套動作時,楚天明猛然暴喝一聲,全身真氣突然運行到極致,一團足球大小的七彩光華驀然毫無征兆的出現在掌中。

    轟!

    楚天明兩臂用力一甩,七彩光團從手中急射而出,如一顆璀璨的流星,重重撞擊在數百米之外的山峰上。霎時,轟鳴炸響,落石滾滾,塵土飛揚,整個山穀都好像輕輕震顫了一下。

    “發生什麽事了?”一直在天祿閣打坐的沈詩凝聽到屋外強烈的動靜,連忙收起心法,嗖的一聲躍出屋外,焦急的問道。

    “我……我隻是試試!”楚天明神情呆若木雞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有些口齒不清的回答道。雖然早就知道自己變得不尋常,但卻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力量居然擁有如此大的威力,著實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這……”沈詩凝聞言,哭笑不得,心說這遙風穀乃是沈氏先輩用結界開辟出的洞天福地,哪能如此沒輕沒重的隨意用能量轟炸,可是看著那被炸出了一個半徑五米深三米大坑的峭壁,卻是心驚不已。再看楚天明臉不紅氣不喘,顯然未盡全力。

    “哼,不出老夫所料,你這丫頭果然藏身與此。”正當兩人麵麵相覷之際,空氣忽然莫名的強烈波動了一下,一聲冷哼驟然響起,那聲若洪鍾的渾厚聲音將兩人嚇了一跳。

    沈詩凝和楚天明連忙循聲望去,卻見一個年過五旬,身材矮小的老頭不知何時已站在了之前他們進穀時所站的位置,在他身邊還有一個年紀大約二十四五歲的年輕男子正雙目陰毒的盯著沈詩凝,這一老一少,赫然竟是金丹中期的鄺克文和築基期的鄺建權。

    “你們是怎麽進來的?”寶地被突然闖入,沈詩凝大驚失色,神情霍然一變,臉色極為難看的質問道。

    “老夫自然有老夫能進來的辦法。”鄺克文背負雙手,臉色陰沉的掃了一眼沈詩凝和楚天明兩人,眼中閃過一抹訝異和疑惑之色,口中傲然說道。

    鄺克文身為金丹中期高手,隻一眼就看出了沈詩凝的修為,沒想到這丫頭三個月前還在築基後期徘徊,如今卻已晉階到了化元初期,與他當初判定她突破到化元期的時間相比,整整縮短了一年。進度之快,委實出人意料,不愧為年輕一代中的‘天之驕女’。

    至於楚天明,鄺克文看到他是築基中期的修為時,並沒放在心上,但讓他疑惑的是,楚天明的身體表麵好像隱隱有一層淡淡的肉眼難以看清的金光在阻止自己的意念侵入他的體內。自己意念越加強,那片金光的反彈力量也隨之增強。這讓他有些訝異,不知道這年輕人修煉的是什麽功法,明明隻有築基期的修為,卻能阻擋自己的意念。如此詭異的情形,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應該是一直跟在你們身後的那個人告訴你們的吧。”楚天明神色如常,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怎麽會知道?”鄺克文眼眸陡然一凝,一道精光一閃而逝,盯著楚天明訝異的問道。沈詩凝和楚天明兩人都呆在這遙風穀裏,而那個人卻留在森林裏並未進來,且因為結界的緣故,現在連自己都感覺不到那個人的存在,這個年青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其實早在你們沒到之前我就知道了。隻是那個人行蹤鬼鬼祟祟的,我還以為他是想對你們不利,如今看來,你們是一夥才對。遙風穀乃是沈氏家族核心人員才有權知道的地方,你們身為鄺氏子弟,如今卻不破而入,想必留在林中的那個人應該也是沈氏家族的核心人員之一吧。”楚天明也不隱瞞,將自己的猜測連蒙帶騙的說了出來。

    “不可能!”楚天明話音還未落下,沈詩凝已出言斷然否決。看她神情極為激動的樣子,顯然無法接受楚天明的推測。

    “嗬,看來你也不是沈家子弟吧。”鄺克文看著沈詩凝和楚天明兩個人神情截然不同的樣子,陰沉的臉色忽然一變,慢條斯理的說道,“不過你這小娃說的倒是八九不離十。”

    “哼,你這個臭婊子,在雲貴的時候還在勞資麵前裝清高,沒想到卻在自己不允許外人進入的家族基地裏偷偷藏了個小白臉,真是無恥下賤。”站在一旁的鄺建權一聽自個老子說楚天明不是沈家人,頓時怒從心起,咬牙切齒的對著沈詩凝惡言歹毒的破口大罵。

    “養不教,父之過。你鄺建權不思己過,反倒遷怒於人,還惡言相向,毫無半點家教。莫非鄺老先生就是這麽教育兒子的?”聽著鄺建權難聽至極的謾罵,楚天明臉色陡然一寒,冷聲反擊道。

    “哼!老夫怎麽教育兒子是老夫的事,何時輪到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在老夫麵前指手畫腳,簡直不自量力。”鄺克文被楚天明的一番言語給反擊的臉色漲紅,頓時惱羞成怒,冷哼一聲,右手五指一攤,虛空對著水塘旁的一塊巨石,口中輕喝了一聲‘起’,那足有半人高的石頭竟如同被操控的木偶般,立即嗖的一聲從地上浮起,挾著呼呼的刺耳破空聲,朝楚天明飛射而來。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雖說兒子鄺建權意欲對沈詩凝圖謀不軌無理在先,但沈詩凝踢斷兒子命根子,斷了他鄺克文一脈的香火,卻是更加過份。

    奈何鄺家幾百年來與沈家情同兄弟,當代家主為了保持這份感情和羈絆,也為了不傷兩家和氣,不僅不為兒子討回一個公道,反而還帶人到江海登門道歉。鄺克文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當即以尋醫治病為名離開雲貴,實則卻是一邊尋找名醫,一邊暗地裏查訪沈詩凝的行蹤,意圖報仇。曆經千辛萬苦後,終於被他找到了沈詩凝的藏身之處,現在仇人就在眼前,他絕不會輕易放過。

    居然能隔空攝物,一直保持雲淡風輕的楚天明看著那塊朝自己飛來的巨石,臉色也不禁變了變,忙一把抱起精神有些恍惚的沈詩凝,迅速竄到一旁,避開了巨石的攻擊。

    轟!

    巨石重重落在地上,發出一聲壓抑的悶響,激起一片塵土,竟生生砸出了一個深坑,看的楚天明一陣心驚肉跳,這要是被砸實了,自己豈不得成肉醬了。

    “原來你也隻是個倚老賣老,為老不尊的老不死。”鄺克文一言不合就出手如此狠厲,任楚天明脾氣再好,也忍不住滿腔怒火,冷言譏諷道。不過回頭想想也難怪,任誰的兒子被別人踢斷了命根子,斷了香火,不臉紅耳赤的找仇人拚命,那才叫不合常理。

    “沒想到修為不高,速度倒是挺快,居然能輕而易舉的避開老夫的攻擊。”鄺克文神色恢複如常,看著楚天明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驚奇,神情變得有些慎重,“小子,將你的師門來曆報上來。”

    “他是誰?”楚天明正想回答,被聲音驚醒終於回過神的沈詩凝卻忽然寒聲質問道,一雙鳳目冒著熊熊燃燒的烈火,緊盯著鄺克文。

    沈氏家族的核心人員中出了叛徒!

    當沈詩凝聽到鄺克文親口承認楚天明的推測正確時,這是她腦子裏冒出的第一個想法。

    叛徒意味著什麽,誰都清楚。尤其是對於一個大家族來說,一旦有核心人員出了叛徒,那將完全有可能造成整個家族的滅頂之災。

    而今,這個該死的叛徒居然連家族隱藏了數百年的根——‘遙風穀’都給出賣了,這叫沈詩凝心中如何不萬分震驚和憤怒。她現在腦子裏唯一的念頭就是必須要不惜一切代價找出這個叛徒,將他挫骨揚灰粉身碎骨。

    可是鄺克文會輕易告訴自己嗎?沈詩凝心裏壓根沒底,甚至說她根本就不抱任何希望。(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