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三月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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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帝宮“皇上,去年海關歲項,已經統計和核實下來,計三百七十萬兩。”陳清念著折子。

    王弘毅聽了這話,笑著:“不錯,有這筆錢,大體上就能添上窟窿了,田稅呢?”

    “由於皇上輕賦薄稅,現在收上來是一百二十萬。”

    田稅才一百二十萬,如果單收田稅的話,隻怕連維持軍費都不夠,姚同聽的發怔,就在這時,王弘毅轉臉看他,問:“僧眾謀逆的案子呢?現在處理的怎麽樣了?”

    “皇上,十三司折子已上來,共誅九千六百五十一人,名單上的都已經落網,還有些零星的正在追查。”姚同回過神來,連忙躬身回著。

    “差不多了,傳旨下去,這案子就停了,不要進一步牽連了。”王弘毅說著。

    姚同連忙應著:“是!”

    王弘毅又問:“銅礦和鑄錢怎麽樣?”

    “皇上,宏武銅元和宏武銀元,都已經流入,先是充當官員和軍隊俸祿而發放,因此有不少已經流入了民間,反響很不錯,無論是銅元還是銀元,都成色不錯。”趙遠經連忙躬身回著。

    “成色不錯,肯定有著化銅私鑄,情況怎麽樣?”

    “有,當然有,不過峻法嚴刑之下,誰個不怕?發行三月,因這事,已有三百人,按照皇上旨意,都是臨機處置,臣想零星或者有,但規模是沒有了。”

    這三人都是青色的人才,王弘毅聽了笑笑,說:“規模還是有,不過隻要開礦改進,生產的成本低了,就合算了。”

    頓了一頓,又問著:“扶桑和我們貿易了沒有?”

    突然之間問著這個,三人麵麵相覷,姚同迅速思考了一下,說:“和扶桑的貿易的確有,不過數量不大。”

    王弘毅略感興趣的說著:“那扶桑國內如何?”

    “皇上,這個臣等不太清楚,不過據記載,現在扶桑國王已被下臣架空,征夷大將軍掌握全國,可又說眾將又架空了大將軍。”姚同仔細想著,才得了這點。

    王弘毅並不覺得奇怪,心中卻若有所思。

    曰本國王被幕府架空,幕府又被大名架空,大名又被武士架空,這很正常,就不清楚是什麽時代了。

    如果大名割據已經表麵化,那就再有利不過了。

    王弘毅並沒有出兵占領的意思,至少在短時間內,他需要的,是貿易,是金銀銅。

    中原大陸向來缺少金銀銅,而曰本卻不一樣,向來有大量金銀銅,不通過貿易吸幹了才怪。

    不過這事不急,王弘毅隨口吩咐:“令有司派人摸摸這扶桑國情況,回來稟告於朕。”

    “你們都是有功,朕不能不賞。”王弘毅語氣平靜,說著:“陳清、姚同!”

    “臣在!”兩人都“啪”的跪下了。

    “你們都晉正七品宣德郎,明天就去吏部,讓吏部給你們補缺當縣令,你們都是有才能的人,但是不能不經過地方治理和考核,你們去了縣裏好生學習和幹事,朕對你們有期望。”

    二人一聽都“嗡”的一聲,脫離秘文閣這個中心,讓兩人心裏都非常失望,不過隻得都叩拜:“謝皇上。”

    見兩人叩拜了下去,王弘毅又說:“趙遠經,朕任你為八品承事郎,在這裏就好好幹吧!”

    趙遠經又驚又喜,叩拜說著:“謝皇上。”

    定了定神,趙遠經稟告的說著:“皇上,這一次秀女,已經選上來了,太後傳話,皇上要是沒有事,還請皇上回宮。”

    三月來,寒意終去,春暖花開,大成的根基越發穩固,這次選秀,不少世家都願意選出合適的少女入宮。

    “朕知道了。”王弘毅卻沒有在意,揮了揮手。

    此時,皇宮.禦花園幾道回廊,漢白玉欄曲折直通,這時湖泊兩岸,一排垂楊柳已經綠了,沿河擺著石桌竹椅。

    清風掠過,柳絲婆娑,這裏一片的歡聲笑語。

    原是太後見春光明媚,心情大好,帶著宮人到禦花園賞著春花。

    陪伴在太後的有著皇後宋心悠、貴妃趙婉、謹妃素兒,更有幾個最近一二年新入了宮才人和貴人,其中也有謝綠蕊。

    她們都是得了消息,在禦花園湊趣。

    更有著新進的少女,甚至可以說是羅莉。

    隻見她們都是年紀在十五六歲之間,一個個明眸皓齒,綽綽約約,這時眾多女人雲集,或嫵媚、或嬌憨、或美豔、千姿百態,真有點仙女臨凡的風韻。

    雖說皇帝在女色上並不算很上心,為了平衡,這幾年來,宮內已經選了三批秀女,這些少女年紀最大不過十八九,年紀最小也就十四五歲,都各有顏色。

    不過能得皇帝喜愛,少之又少。

    眼見著一後二妃榮寵不斷,又謝綠蕊有了公主,這些少女都是心裏期待,太後為人寬厚,見在別處無計可施,許多人就去討好太後,進而接近皇帝。

    有不少人陪著太後說話逗趣,坐著的皇後、貴妃、謹妃時不時的也會說上幾句奉承話湊趣著,一時很熱鬧。

    隻不過,這些女人,還是將太後看的太過簡單了。

    太後年輕守寡,又帶著獨子過了一段貧寒生活,可還是大族出身,這些年過的又是富貴生活,內宅裏的紛爭,太後心裏明鏡一樣。

    這皇宮內,雖由著皇後來掌管著宮務,可太後的眼線親信也不是沒有,隻不過太後並不貪權,兒子又極孝順,才顯得寬厚。

    宋心悠目光掃過這些新入宮的少女,笑容不變,蔥白玉指輕輕拈起盞蓋,細品入口。

    她是這後宮之主,這些後妃的事,她自是要做到心裏有數,貴妃和謹妃一個姓情溫婉,一個姓情清冷,都是不貪權又沒有外戚的女人,幾年下來,她對這二人自是放心,可別的人……有些少女實在太天真了,要找些機會敲打她們才成。

    “太後娘娘,皇後娘娘,陛下讓小臣過來傳話,說今曰政務繁忙,暫不能過來陪娘娘賞花!”在這時,一個服侍的內侍急步行來,稟告的說著。

    聽到這話,本來還翹首以盼的女人,都是麵帶失落之色。

    她們本來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早就聽說每次太後賞花,陛下會過來相陪,今曰她們特意打扮一番過來,卻連人都見不到。

    太後仿佛並未看到她們的表情,樂嗬嗬說:“政務要緊,政務要緊,哀家也不過是隨便看看,哪裏需要皇帝特意過來,你去回話,讓皇帝好好做事,勿須掛念哀家,哀家在這裏有著這些人陪,好的很!”

    “諾!”內侍應諾退下。

    太後帶笑容在禦花園內賞花,不過片刻後,又對皇後說著。

    “皇後,宮裏的事,想必你比哀家更清楚,本來這宮中還算清閑,人一多了,閑事也多了起來,你身為皇後,掌管著後宮大小事宜,有些事情,萬不可鬆懈。”

    “太後說的是。”宋心悠連忙站起身,說著。

    太後坐在那裏,看了一眼,知道這兒媳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這點了點頭,隨後話鋒一轉,又聊起了別的事。

    後宮暗流湧動,宮務處理這事,自是不會有人去告知皇帝,此時的王弘毅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情,同樣無暇去理會這事,正在外宮聽著下麵官員回稟恩科一事。

    摒退了奏事的官員,王弘毅坐在書案後麵,翻看著這次參加恩科的學子名冊。

    放置在桌案上的名冊,厚厚的一本,讓王弘毅頗感欣慰。

    他記得第一次舉辦科舉時,參加的學子比他心中所盼的人數少太多,這與其說是麵積大小,不如說許多人還在觀望。

    去年平定二州,中原就在手中,自大不一樣。

    科舉漸漸被接受,無論是世家還是寒門出身的學子,參加這次恩科的人,比前幾次多了許多,這就是朝廷穩固的象征。

    這事,不必艸之過急,不過目前看來,整個疆土內的人,都被這稱帝後第一場恩科吸引了注意力。

    正王弘毅所料,恩科,在天下人看來,遠比法會案更重要。

    不過在這裏,已經有著一些苗頭,一些在職的官員和世家,都注意著這些學子,而學子也需要有著後台。

    因此出嫁、會宴,學會,層出不窮。

    有些可以容忍,有些卻不可以容忍。

    地球上,清朝入關,就發生舞弊,順治十四年先後發生了三次科場舞弊案,分別為丁酉順天鄉試案、丁酉江南鄉試案、丁酉河南鄉試案,考官十八人全部處絞刑。

    不過別在這裏重演了,想到這裏,王弘毅露出了冷意。

    海關.宋府宋涵的別院裏,趕去金陵路過此地的宋恒,正在和兄長商量著科舉。

    “大兄,恩科之事,別的幾家都是什麽反應?”宋家雖是後族,同樣關注此事。

    宋涵手裏有著一些家族情報,見二弟問起,也不隱瞞:“幾家目前都沒有什麽大動作,隻是暗地裏動作不斷,不過現在都還在正常範圍內。”

    “大兄,他們這伎倆,豈能瞞的住陛下?陛下不去動他們,不過不欲去理會罷了。”宋恒冷笑的說著。

    對這位皇帝,他們早已很理解了。

    宋涵說著:“陛下剛登基,雖國勢已穩,北有胡人威脅,隨時準備戰爭,現在又有轟動天下的法會案,再鬧出什麽事來,自不會是陛下所欲見。”

    “就算有少許舞弊,隻要各家和這些學子不要鬧的太過,陛下也不會在這時降罪下來,但眼下不會,不代表事後不去算賬……”

    “依大兄的意思,宋家不摻和這件事了?”宋恒問著。

    宋涵搖搖頭:“不,宋家太孤也不是善事,把握分寸,處事低調而不引人注意才是最佳。宋家隻需對有些有希望的學子,抱有一定善意,別的事就不要去做了。”

    “大兄說的是,小弟明白了。”宋恒頓時領會了兄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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