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京城大少的範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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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勾踐的複仇恒心流芳千古,傳為佳話,無論什麽樣的大老爺們心懷此誌,無論是幾千年前越吞吳或是上世紀小公司康柏收購全美最具規模計算機集團dec,無不令人肅然起敬,而十六歲的女孩懷有這份執念,絕不單單讓人肅然起敬。

    玄武湖邊,肖明失神凝視二丫,長長一截煙灰散落風中,回過味兒,忍不住琢磨,搞不好有一天南京威風八麵的坐地虎真會折在執拗小丫頭手裏,想罷又是一笑,從一代偉人在共和國最南端畫個圈圈,三十年來,長三角風雲際會,草根出生的粗人一路披荊斬棘,風光到如今,豈是任人宰割的善男信女。

    小丫頭的複仇路漫長的很呀。

    加個京城大少……肖明含有深意地瞥一眼葉崢嶸,心底仍畫下重重的問號。

    葉崢嶸沒對二丫講冤家宜解不宜結的狗屁大道理,點頭答應二丫的要求,拉著比他小四歲的女孩站起,這社會,一笑泯恩仇,往往是弱者的一廂情願,睚眥必報並非專屬小人,還有強者。

    葉崢嶸當然不希望二丫淪落為小人,但他盼望小丫頭成長為睚眥必報的強者。

    哪怕有一天小丫頭的光輝刺傷無數男人,令他仰視,他無怨無悔,興許那時候他心底的歉疚才少一些。

    夕陽散發的最後一縷餘暉消失,肖明來之前已安排好吃飯的地方,三人鑽進黑色奧迪轎車,車子沿環湖路繞過玄武湖,鑽過明城牆下的門洞,駛入燈火輝煌的主幹道,直奔夫子廟。葉崢嶸坐副駕駛位,點開車窗,熏人的晚風撲麵吹來,確實有“暖風熏得遊人醉”的江南意境。

    “葉少,小丫頭是你…….”肖明邊開車邊問,雙眼直視前方,依舊發揚謹慎駕駛風格,回北京報個名號能震懾一票三流二世祖的他,有做馬路殺手橫衝直撞飆車的資本,但始終認為那麽做是拿自己小命裝逼,犯不著。

    葉崢嶸沉吟,回頭看一眼後排的二丫,認真道:“二丫…..我哥們兒的妹妹,也是我妹妹,比親妹妹還親的那種,九月份進浙大上學,杭州你有沒有靠得住的熟人?人生地不熟,我怕小丫頭受委屈。”

    肖明輕哦一聲,二丫在他心裏的分量瞬間上升一個級數,點頭道:“杭州幾個在當地算有點分量的小子常跟我廝混,等二丫報名,我親自去趟杭州。”

    “以後別叫我葉少,太生疏,還容易讓人誤解咱這堂堂北京爺們是靠上一輩兒庇護的膏粱子弟,叫我小葉或葉子,二丫的事托付你了。”葉崢嶸重重拍下肖明肩膀,肖明清楚這一拍意味什麽。

    兩個原本不熟的男人將成為真正的朋友。

    競爭激烈的現實社會,朋友越來越趨於廉價,且充斥背叛和爾虞我詐的詞匯,在葉崢嶸他們的圈子,仍極具特殊分量。

    玄武湖到夫子廟,路程不長,遇上晚高峰堵車,不長的路程足以使人望眼欲穿,奧迪轎車走走停停,後座,二丫默然無聲,頭一回坐三四十萬的轎車,顯得局促,像兩年前坐鎮長的吉普213去縣一中報名那般小心翼翼。

    小丫頭再如何心機深沉,終究是卑微太多年的山裏孩子。

    葉崢嶸抬眼凝視後視鏡裏清秀略顯拘謹的小臉,心頭猛縮,很心疼很心疼,回頭道:“丫頭,想摸哪就摸,想怎麽坐就怎麽坐,甭說奧迪,法拉利、保時捷、奔馳寶馬勞斯萊斯,哥相信你以後全會有。”

    小丫頭一愣,隨即用力點頭。

    法拉利、保時捷、勞斯萊斯象征什麽,對於隻在江西小縣城讀兩年高中的二丫來說,非常模糊的概念,但她執拗的想,無論未來擁有什麽,都願意分給眼前當她是親妹妹的男人。

    秦淮河的曆史,不隻有八豔,還有八絕。

    八絕與女人無關,是秦淮河旁七家老店的八類特色小吃,肖明開車來夫子廟,吃的便是這八絕。

    南京老百姓常說吃在金陵,住在玄武,兩家極富盛名的大飯店,升鬥小民為之神往的樂土,肖明卻不認為玩遍四九城的京少會喜歡,吃膩山珍海味,再吃,有啥味?好比一爺們剛剛靠偉哥做了回七次郎,折騰的筋疲力盡腿顫腳軟,你再叫這牲口雙飛,無異於打人家的臉,自討沒趣。

    其實,葉崢嶸對吃喝玩樂沒什麽高深講究,從未把自己歸為“京城貴族”行列與底層人民劃清界限,和猛虎營那幫猛男玩野外生存,啥苦沒吃過,啥累沒受過,深山老林裏能填進肚子解餓的東西,幾乎嚐個遍。

    八絕老字號店僅剩下四家,肖明沒帶葉崢嶸光顧這四家店,在夫子廟附近的停車場停好車,直接去晚晴樓,因為僅剩的四家店已淪為街邊大排檔的級別,喪失精致配料和做工,缺少雅致環境,所謂的金陵八絕甚至不如蘭州拉麵讓人吃的酣暢淋漓。

    晚晴樓貢院店,臨窗位置正好眺望秦淮河和一道道牌坊,三人,三份套餐,花費近千,二丫盯著桌上一小碗一小碗精致而量小的吃食,暗暗咋舌,三百多一份的套餐,這麽點,再想想縣一中門口小飯館五毛錢個頭老大的菜包子,小丫頭腦瓜裏忽然冒出個念頭。

    有錢人不是在花錢,是在糟蹋錢。

    肖明咬了口牛肉鍋貼,細嚼慢咽後笑道:“葉子,聽說你老爸的肩章上很快要加第二顆將星。”

    “他的事和我沒多大關係。”葉崢嶸勉強笑了下,記事起,葉家任何人的升遷調動,他素來不聞不問,惹事捅婁子絕不嚷嚷爺爺是誰老子是誰,惦記葉家人當多大的官掌多大的權作甚?

    肖明精明人,一眼發覺葉崢嶸對家人不滿,不著痕跡轉移話題談南京的風土人情,缺酒的一頓晚飯,葉崢嶸吃的興致挺高,飯後服務員送上一壺據說杭州來的西湖龍井,一邊品茶一邊聽不遠處旗袍美女的琵琶獨奏,回味無窮。

    “這龍井不是今年的新茶,賣的比新茶貴,現今餐飲業,以次充好算厚道,地溝油、蘇丹紅、假五糧液假茅台,搞得人不知道該吃什麽喝什麽。”肖明放下仿紫砂茶杯,頗為感慨地一笑。

    “人在意的東西越多,自己越遭罪,別顧忌那麽多,放開點,活的也輕鬆。說實話新茶舊茶我真沒喝出來,我呢…..屬於那類總覺得茅台不如北京紅星二鍋頭帶勁的粗人。”葉崢嶸自嘲笑道,透著股浪子的灑脫,揭自己的短,一點不覺得跌份,既懂茶道彈鋼琴鑒別紅酒又才華橫溢,能文能武,英俊有型,瀟灑多金,此類完美男人估摸隻存在女人春夢裏。

    “夠實在。”

    肖明爽朗發笑,指了指對麵的葉崢嶸,恰好一夥衣著光鮮神采飛揚的男女由服務員引路走向大廳靠窗這邊,落入三人視線,肖明的笑容當即僵硬。

    “呦!真巧!世界真他娘的小!”

    人未到,聲先到,略微嘈雜的大廳,陰陽怪氣的話音仍格外刺耳,顯然來者不善。

    葉崢嶸緩緩靠住椅子,側臉打量來人,五男三女,男的趾高氣揚,環顧四周毫不掩飾居高臨下的傲氣,葉崢嶸很少穿名牌,但瞧得出五個臉蛋馬馬虎虎的年輕男人幾乎把名牌貨武裝到牙齒,三個女的自然不會差到哪,臉蛋妖冶,妝容精致,未必遜色鎂光燈前搔首弄姿的女星模特,高挑身材加短裙熱褲,惹得大廳半數老爺們頻頻回頭。

    說話的男人二十八九的樣子,處於核心位置,雙手插褲兜,不疾不徐接近葉崢嶸這桌,掃了葉崢嶸,接著饒有興趣瞅了瞅二丫,神情中透著三份玩味,七分鄙夷,朝肖明冷笑道:“肖明,你朋友太丟咱們男人的臉,沒錢泡妞也用不著跑山溝裏挖掘資源吧?這種沒發育全的小村姑也上,嘖嘖…..太有品位了。”

    “你再說一次。”葉崢嶸麵無表情凝視牛逼哄哄的家夥,埋汰他幾句,無所謂,長這麽大,他不是沒聽過尖酸刻薄的話,但連二丫罵進來,已觸及他忍耐底線。

    趾高氣揚的男人表情相當誇張地咦了聲,像看**似的看葉崢嶸,也是,南京年輕一輩不給他麵子的,不是沒腦子的傻子,就是沒見過世麵的愣頭青,他大大咧咧跨前一步,抬手搭住葉崢嶸肩膀,居高臨下斜視道:“小子,我說一百次你能把我怎麽樣…….”

    哢吧!

    清脆響聲突兀刺耳,周圍人的心髒不由自主跟著戰栗。

    眾人視線的交匯處,葉崢嶸健碩且帶給人壓迫感的虎軀挺直,就在起身一瞬間,右手施展的擒拿手法已將男人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扯脫臼,順勢一拉,可憐家夥孱弱如強風中的枯草,上半個身軀被拉的彎了下來。

    葉崢嶸幹脆利索地提膝,隨即砰一聲悶響,旁觀者的心髒再一次顫抖。

    男人快速彎下的上身又被彈起,頭顱大幅度後仰,口鼻鮮血飛濺,觸目驚心,整個身子向後跌去,這一記淩厲霸道的膝撞比央視五台散打擂台上的對決來得震撼,幾個男女大驚失色,本來稍顯吵鬧的大廳不知何時沉寂,安靜的有些壓抑。

    “信不信我敢踩碎你命根子?”

    葉崢嶸一步邁出,束縛褲腳的軍用作戰靴不偏不倚踏住男人褲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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