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玉女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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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弛中的令狐絕也已經能清晰的看清場中的戰況,狂囂的暴熊,怒哮的魔狼,一股強烈的原始獸意深深地刺激著令狐絕心中那根獵人特有的敏感神經。
用力一夾馬腹,胯下駿馬長嘶而起,半空中,令狐絕清嘯一聲,那嘯聲宛如幽穀驟起的清鳴,深邃且悠遠。場中的魔獸仿佛都感應到那嘯聲中隱含的濃鬱戰意和挑釁,都低聲呲吼著,顯的有點焦灼不安。
慕容漪也看到了平生最撥動心弦的一幕,一匹通體油亮雪白的駿馬上,一個如天神般少年傲然而立,黑色長發迎風飄灑,冷俊的臉上猶如石刻般嚴謹,渾身散發著一種脫俗超凡的意味,仿佛像一個被美化了的遠古戰士,那神情,那韻味,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慕容漪癡了,渙散的眼神再次輕靈起來,貝齒輕咬朱唇,蔥白的玉臉上抹過幾許殷紅,在如小鹿亂撞般的心跳聲中,她醉了。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已經離她遠去,眼前飛舞的都隻是少女夢幻般的故事。
急弛中的令狐絕卻沒空注意已經有點花癡的慕容漪,看著圍上來的蒙麵壯漢,冷哼一聲,彎身抽出懸掛在馬側的黑龍之槍,厲喝一聲,“血鷹隨我對付魔獸,這些人交給魔犬!”
緊隨其後的修斯等人齊聲斷喝,轟然之聲在嘈雜的原野上驟然響起,震的身處戰場的雙方都心神微分,尤其是和慕容虯纏鬥的蒙麵人,更是又驚又疑,“難道是慕容家族的援兵到了!”
本來已心存死誌的慕容虯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斷喝點燃了一絲生的希望,手中的乩刀好象也感染了他心中複蘇的鬥誌,在猛然一現的刀芒中,閃出幾道如絲如線般的刀影,朝對手飛去。
令狐絕單槍一翻,挑起一蓬血雨,在急速的抽抄中,胯下駿馬鬃毛直豎,淩空一躍,尤如一道驚虹,直落場中。隨後趕到的修斯等人更是一言不發,舉刀便砍,那些魔狼宛如破革般紛紛倒下,一時間,狼吼,悲鳴,嘶哮交織在一起,鮮血激發了魔狼的獸性,一隻隻瞪著眼,咧著嘴,噴著腥氣,更加瘋狂的朝修斯等人撲去。
斷後的魔犬組員也被近百的青衣蒙麵壯漢給圍了起來,短斧,長戟滿天亂飛,鮮血,斷臂四處揮灑,在眨眼之間,已有數十壯漢死在魔犬組員的手下,尤其是科爾,他手中的那把重劍更是如無常手中索魂棒一般,沒有複雜的變化,沒有花俏的招式,在簡單的劈砍削掃後,圍著他的青衣壯漢們都成排的倒下。一刹那,這些蒙麵漢子們陣勢大亂,叫喊嘩嚷之聲頃刻間混雜成一片,人影狼奔豕突,自己人擁擠著自己人,自己人踐踏著自己人,哭著,喊著。
另外數百青衣人也在場中的倆個蒙麵人的帶領下,猛衝了過來,而這邊,僅剩的近30名騎兵也嘶啞著,呐喊著死命衝去,傾刻間,尖銳的撞擊聲響起,有刺槍戮肉的聲息,有熱血迸濺的微響,有馬匹瀕死前的嘶鳴,有痛楚難忍的呻吟,人影奔掠,精芒縱橫,血淋淋的爭鬥再次展開,生與死的決斷呈現於前!
令狐絕在馬上身形翻飛,黑龍槍閃戮如電,芒彩紛紛,似流雲、似怒濤,似鳳旋,似浪排,槍槍指向暴熊的眉心,作為獵人,令狐絕心裏非常明白,這些皮厚肉粗的家夥唯一的死穴就在眉心那塊菱形的白記上。
那些暴熊也被激怒了,狂囂著衝了上來,厚大的熊掌鋪天蓋地般的朝令狐絕飛來,令狐絕英挺而沉毅的麵龐上浮起一絲殘酷的微笑,“畜生,找死!”輕呲中,令狐絕手腕急顫,黑龍槍交織成為一片生死的羅網,有如雪花繽紛,又似烈陽映眼,且在這層層閃光,回旋飛舞時,竟隱有龍吟之聲傳來,這威烈,這狠辣,凡已不似一杆普通的槍所能施出,宛如有千百年前戰神隱於暗處,在冥冥中出槍相助。在一連串的“噗”戳肉聲裏,甚至沒有聽到暴熊們的哀號,已有三隻暴熊倒翻於地,橫屍當場。
慕容漪怔怔的看著,眼神是如此的癡迷和沉醉,令狐絕那矯健的身姿,脫俗的氣質,和那俊秀的外貌已經深深地刻在了芳心裏,有一絲的羞澀,一絲的欣喜,更多卻是無盡的迷戀。
已經坐起半身的慕容鳳也注視著場中的令狐絕,眼神裏孕育著一種說不出情感,“好象啊!”她的眼神開始迷離起來,一個一直以來深藏在她心裏的影子漸漸的清晰起來。
而此刻和慕容虯纏鬥的蒙麵首領看四周形式不妙,一邊如魚般閃避著淩厲的刀芒,一邊心裏暗思,“這群年輕人,不知道是從那裏鑽出來,功夫高的可怕,看來是非走不可,就算回去受主公責罰,也好過把命留在這裏!”
心存退意的他右拳已一沉猛出,宛如六甲之神的鐵拳,勁力呼起盤旋。趁慕容虯閃身躲避時,彈向空中,“唰”的一個盤折,疾如流矢般撲向場外,口中更是發出一聲悠長而淒厲的呼號。於是,蒙麵青衣人的陣形頓時起了一陣大亂,須臾之間已朝四周潰退,隻剩下地下,橫七豎八的躺臥著累累死屍,人疊著人,人壓著人,殷紅的鮮血,觸目驚心的灑在這片廣闊的原野上,時而可見斷體殘肢,魔獸的肚腸到處拋散著,扯掛著,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腥氣。
科爾等人因沒有令狐絕的命令,也隻是象征性的追趕了幾步,便圈馬回來了。慕容家族剩下的近十名騎兵雖然對這些蒙麵人恨之入骨,卻也無力追趕,隻能含著淚,望著四處逃竄的敵人怒聲咒罵著。
修斯等人已經把場中的魔狼全部消滅殆盡了,又立刻把剩下不到十隻的暴熊圍了起來,獵刀呼呼斬劈,刀光如濤,刀色如雪。直看得走過來的慕容虯一陣口呆,“這群年輕人好俊的功夫啊!”
令狐絕也樂的輕鬆,收槍掛在馬腹的右側,順便還敲了敲睡著布囊裏,卻一直想鑽出來的思思腦袋,並輕聲說道,“先別出來,有很多外人!”聽著布囊裏思思不滿的咕噥聲,令狐絕浮起了一絲不為人知的微笑。
“殺!”殺的性起的修斯等人齊聲呐喊著,那吼聲似是起自地底,來自幽冥,有若旱雷驟響,霹靂齊奔,配合著那冷然的麵孔,浴血的戰意,讓周圍圍看的慕容家族的人一陣心顫。尤其是慕容虯,倆眼更是死死的盯著修斯等人胸口繡著的銀翼血鷹,心裏暗暗思索,“看他們的裝扮,應該是隸屬於某個傭兵團,可除了四大傭兵團外,沒有那個傭兵團有這等高手,可四大傭兵團裏並沒有這樣的標誌!”
慕容虯百思不得其解,隻有把目光投向已經回過氣,站起身的慕容鳳,而後者的一雙秀目卻還投注在令狐絕的身上,眼神裏流淌著一種異彩。
慕容虯有點訝異,心裏微惱,“什麽時候鳳妹也見不得漂亮小夥子?”
當最後一隻暴熊狂叫著,重重摔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所有人的心才定下神來,“各位勇士,在下代表慕容家族多謝各位的援手,他日必有重謝!”慕容虯明白眼前的這個英俊少年才是這群人的領袖,走前幾步到令狐絕的馬前,抱拳行禮,大聲的說道,聲音雖粗,倒也別有一番豪氣。
令狐絕也落馬束身行禮,凝視了一下,他的目光冷沉而清澈,似一漲明淨的流水直貫入慕容虯的心底,又似寒夜中的星辰,晶瑩中包含了無可言喻的深幽。緩緩道,“我們也是路經此地,咋聞獸吼,疑是魔獸做亂,才趕來一瞧,舉手之勞,閣下別往心裏去。”
說完,令狐絕扭過頭對分立在倆側的修斯,科爾等人道,“你們去幫著掩埋一下屍體!”“是!”修斯等人轟應一聲,翻身落馬,動作熟練,瀟灑之極。看著慕容虯又是眼前一亮。
“小漪,你沒事吧!”已經定下心神的慕容鳳恢複了一貫的冷傲,走到慕容漪的身邊問道。
“鳳姨,我沒事!”慕容漪拿眼偷瞧了一下令狐絕,又飛快的把頭低下,咬著朱唇蟻聲道。
“那好,小斕,扶小姐上車!”指著戰戰兢兢的小斕,慕容鳳冷聲道,看著玉臉含羞的慕容漪,心裏暗歎,“看來小漪對這個年輕人已經動了心,這也難怪,當年我也不是對他一見鍾情嗎?”回憶起當年,慕容鳳的眉角蕩起幾許春意,那神情,仿佛在思念一個許久不見的情人。
令狐絕也注意到站在身右側的,正忸怩著不知道上不上馬車的慕容漪,隻見她一襲水兒綠的緊身衣,襯著那張吹彈得破的清水臉兒,柳眉兒,一雙還帶有淚痕的大眼睛正吧嗒吧嗒的看著他,看見他凝神看去,立刻臉飛紅霞,嬌豔欲滴。
慕容虯心裏微微一笑,坦言道,“大恩不言謝,不知公子來之何方,又將去向何處?”
令狐絕也因慕容漪剛才的小兒女情態而心神一分,沒有深思,脫口而出,“我等來自明特城,要去帝都辦點事情。”說完後,令狐絕才暗暗自責,“未知他人底細,就坦言相告,令狐絕,你太莽撞了!”
慕容虯沉吟了一下,而站在一側的慕容鳳卻心裏暗顫,“帝都,難道真是~~~~~”真要開口發問,慕容虯卻已先道,“看公子屬下的裝飾,應該是隸屬於某個傭兵團,在下有點小小的請求,不知道公子是否答應?”
令狐絕瀟灑一笑道,“閣下太客氣了,有事但說無妨!”
慕容虯征求似地看了慕容鳳一眼,見後者沒有什麽反應,也隻能接口說道,“這次我們護送小姐回克羅城探親,在此地遭人埋伏,近百騎兵差不多死傷殆盡,為了小姐的安全,我們決定回轉帝都,希望這一路上公子多加照應,至於酬金,一定如公子所願!”
“這個!”令狐絕雖有點遲疑,但轉念一想,“看他們的裝飾,一定是個大家族,和他們一起上路,卻也有不少好處,”心計已定,也就坦然道,“既然如此,在下也就卻之不恭了!”
聽到令狐絕應允,慕容虯才定下心來,連聲道,“好,好!”,可比慕容虯更高興的另外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已經坐回車裏的慕容漪,當她聽見令狐絕答應護送她回帝都時,那高興勁就沒法提了,小嘴微翹著,顯出一個梨渦,緊抓著窗幔,那雙剪水雙眸,翻呀翻的,不知在想著什麽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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