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大傳送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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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絕站在高高的城樓上,長發飄灑,白衣飄飄,乍看下是風流倜儻的翩翩公子,但細瞧,卻能體會到那眉宇間的殘忍意味。

    凝視著遠處廝殺的圖蘇四人,靈識侵入鎖魂碑。還好,神甲吸收的靈魂雖然不少,但都太弱,遠遠沒有達到複活的要求。隨著令狐絕在鎖魂碑內指令的下達,圖蘇四人動作倏地靈活了起來,先前如果是被動反擊的傀儡,而現在就是嗜血奪魂的殺人機器,三倆下,就把那些遊鬥的親衛殺了精光,朝帥旗追去。

    見他們已經無礙,令狐絕倏地轉過身,把目光投進城內,首先映入眼簾的竟然是孤獨瓊舉槍自刎的一幕。心髒驟縮,瞬息間作了一個的決定,幾個騰躍後,直接瞬移。幸好那時孤獨瓊也看到了他,要不然就算瞬移再快,也比上那槍尖離喉嚨的那一寸都不到的距離。

    身影閃現,令狐絕握著了獨孤瓊的槍杆。“令狐大哥。”獨孤瓊眸含淚霧的喃喃道,血汙的嘴唇,浮起一絲極難察覺的微笑,這微笑透著些許蒼涼。

    就是這樣的笑容,讓令狐絕眼角生澀,他倏爾轉過臉,隻是不想讓獨孤瓊看見隱現的淚花。雖然這淚花兒一閃便以隱沒。冷冷的掃射著周遭,眸心處的那股殺氣令誰見了就暗自發顫。

    空氣已宛如剎時凝凍起來,這突如其來的異變,讓圍在四周的騎兵都個個驚懼莫名的呆立住了,為眼前的事實而感到震怯。這是人嘛?怎麽會毫無征兆的出現?騎兵都暗自在心裏思付。

    而作為老對手的完顏康,令狐絕如鬼魅般出現,也讓他的麵孔在刹那間變得蒼白,沒有血色,那一雙失去神采的眼睛,就這樣呆滯的望著。他認識令狐絕,也知道後者的可怕,咬著牙做了殊死一搏的準備,脫口大叫道:“殺了他(她)們。”

    他的話音喊醒了手下的騎兵,狂囂著衝了上來。

    事態緊急,也顧不上什麽禮儀了。令狐絕猿臂輕舒,把獨孤瓊摟進懷裏,倏爾長飄而起,魔晶倒懸而轉,渾身閃射幻耀著千萬道熠熠炫目的青色光輝,猝然化為萬道風刃,急速掠出,勁氣激蕩,空氣尖銳的嚎叫,薄薄的風刃似一張張惡魔的利嘴,在那些圍上來的騎兵咽喉、雙肩、肚腹、乃至兩腿,劃出一道道如細線般的傷口。別看這傷口不大,卻極深,被割中要害的就不用說了,直接就掛了。而那些沒有被風刃劃過要害的,傷口處,也是經脈寸斷,慘叫著摔下馬來。

    可騎兵還是圍了上來,令狐絕如電的眸子剎進冷森而酷厲,他整個人倏忽彈起,卻在彈起的瞬息,銀暈微閃,仿製的黑龍槍出現在他的掌心,這不是他故意藏拙,隻是擔心黑龍槍解開封印後會有什麽變化,而現在的情況,又不允許有一絲的異變。“天樞滅。”寒冷的語聲裏,一溜寒光,槍尖一閃之後轉為眾星璀璨的銀河,一顆明亮的殞星自遙遠的虛渺的高空墜下,強勁的槍罡幾乎瞬時洞穿了五名騎兵的胸膛,沒有一聲的慘叫,這五人已是魂飛冥滅。

    而城門外,響起了急促的鼓點聲,竟是的撤退信號。完顏康以為是令狐絕帶來的援軍趕到,本來已是蒼白的臉更是慘白如紙,傳令手下,立刻撤兵。自己更是一馬當先向城外馳去,退兵如潮,本來寬廣的城門此刻卻顯得如此的狹隘,步兵,騎兵摻雜在一起,推擠撐擁,叫嚎呼喊聲驚心動魄,馬擠馬,人推人,場麵已幾乎不可收拾。

    緊追而來的米蘭怎能錯過如此的殺敵良機,在他的命令下,僅剩的七百餘名猛虎營士兵填充完弩箭後,半跪在地,強勁的諸葛連弩閃射出寒汪汪的利矢,如暴雨飛蝗般那麽狠毒的流瀉向城門潰退的敵人,狠毒得令人起栗,慘叫與悲嗷全組成一片不忍聽聞的淒厲樂章,在血花裏飄蕩,在嘶喊中流淌,死亡前的那一眸凝視,成是生命真正的絕唱。

    見米蘭帶領的猛虎營已經取得先機,令狐絕也沒過去幫忙,在鎖魂碑內下達撤退的指令後。第一時間,把獨孤瓊放下,用魔法治療著她的傷口。望著俯身後展露出來寬厚肩背,獨孤瓊微笑著牽起一抹黯然,方才,雖然隻是短短的一瞬,可那種被擁入懷後的安全感卻必將永記心懷,雖然她早已知道這寬廣的胸膛並不屬於她。可她還是貪婪的記住了,那股令她小鹿亂撞的男人氣味。這種氣味在修斯身上她也曾嗅過,但感受不一樣。在修斯身上,她感受到的是一種宛如山一樣的厚重,仿佛能承擔世界上所有的風風雨雨,這種感覺對一直飽受欺辱的她來說,是極度渴望的,這也是在清醒認識到她和令狐絕之間不可能時,果斷隱藏自己的感情,從而喜歡上修斯的原因。所以,她一直迫切的想和修斯生個孩子,因為她知道,或許孩子才可以把這個男人的影子完全的從心中抹去。

    施法完畢的令狐絕抬起頭,見獨孤瓊目光癡癡地望著她,以為她還沉浸在方才半隻腳踏入鬼門關那驚險的一幕,下意識的牽起一抹和煦的笑容,柔柔道:“沒事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看看米蘭他們。”說完,朝城門口躍去。

    此刻,這已不是城門,是修羅殿,是黃泉門,近千具屍體就倒臥在城門附近,長不過三丈的城門通道內,在躺滿了屍體,很多還是重疊著,有一匹坐騎還未氣絕,半跪著,悲鳴聲聲。血腥氣已經取代了空氣原來的味道,讓人很自然的起了一種想嘔吐的感覺。

    米蘭讓手下救護傷者,自己急忙趕到令狐絕身邊,陽光照射著他染血的麵孔,疲倦中帶著極度的亢奮,煞氣盈溢,風吹得披風揚舞飄拂,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彪悍與狂野。

    令狐絕剛想說話,就看見城門道口出現圖蘇四人的身影。和周圍個個染血的士兵相比,他們身上是異常幹淨的,衣袍上連一點血漬都沒,宛如是剛剛踏青散步回來的友人,隻是這友人身上殺氣的未免太濃厚了點。

    後麵跟隨的是修斯等人,和圖蘇他們相比,他們顯得狼狽許多,不但渾身血汙,而且還有幾個受了輕重不一的傷。他們的神情是極其怪異的,這也難怪,在圍攻他們的騎兵撤退後,他們就去援救圖蘇四人,而圖蘇四人竟然仿佛不認識他們般,自顧自的朝城門而來,速度之快,讓他們追之不及。

    急步走到圖蘇四人中間,令狐絕的心情是非常複雜的,他本能的想去擁抱四人,慶祝著劫後餘生,但還是控製住了,畢竟他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發生在圖蘇他們身上的異況。

    靈識滲進鎖魂碑,在接觸靈魂的刹那,令狐絕低喊道:“收起神甲。”

    抓住那刹那的清醒,圖蘇四人收起了神甲,一時間,他們還適應不了這個變化,麵色蒼白,神情萎靡的望著令狐絕,喃喃的說不出話。凱諾,畢竟有過一次這樣的經曆,靜靜地道:“老大,你怎麽來了?”

    同時說這話的還有修斯,他帶著其他的獵鷹兄弟圍了上來,麵龐上湧起激動的紅暈,額上暴突的筋脈還是那麽的明顯,可見此前的戰鬥是如何的激烈。

    聽不見兄弟們再說什麽,隻看見他們無聲的張口。雖然可以大致估摸出意思,但他不敢冒險,因為他不想讓兄弟們知道他失聰的事,隻能擺出一副森然的樣子,冷冷地道:“先別說這個,米蘭,你先去看看城裏那些地方還在起火,你帶人去撲滅它。”

    在下達命令的時候,令狐絕的語氣總是帶有那麽點兒不可抗拒的意味。他剛才觀察過,由於紅月城的房子大都是石塊壘建,火勢並沒有蔓延開來,隻是城東、城西的那幾處棚房區被燒得幹幹淨淨。

    米蘭領命而去,令狐絕轉臉,指著遠處街口的拐角處道:“修斯,孤獨瓊受傷不輕,你去看看,其他受傷的兄弟,圖鳴,躲什麽躲,等會,我給你治治傷。”

    說完,轉身麵對滿腹疑問的圖蘇四人,神情變得冷厲起來,他有心責怪倆句,可卻找不到理由,他了解自己的兄弟,這種情況下,就算告訴他們穿上神甲的後果。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穿上。可又怕他們發問,隻能順便找了個借口:“你們太莽撞了,罰你們四人去守城樓,敵情有變,以嘯聲為號。”

    對於令狐絕的命令,他們哪敢有一絲的反駁,尤其是在他們隱隱覺得自己哪裏做錯的情況下。按捺住滿肚的疑問,緩步朝城樓走去。

    暗暗抹了把冷汗,令狐絕眼神微瞥,發現幾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巷口,錯了,一個身影已經算不上窈窕,因為她的小腹高高隆起。

    “小月。”一直心情忐忑的圖蘇也看見了,高喊著,猛一跳步,那樣直愣愣的衝了過去。小月望著那熟悉的身影在瞳孔裏越來越大,唇角牽起了一抹笑意,淚霧也同時抹上秀眸。

    顧忌孩子,倆人沒有擁抱。圖蘇隻是握緊小月的略顯冰涼的小手,傻乎乎的笑著,情緒由狂亂的洶湧逐漸平靜下來。小月同樣淚眼朦朧的凝視著圖蘇,眸心處,流露著一種淡淡地,卻又極其溫馨的感覺。輕輕的抽出一隻手,抹了抹圖蘇起皺的衣角,動作輕柔,細致,仿佛那滿腔的愛意,就傾注在這個小小的動作裏。

    而另外一側民居門前的台階上,孤獨瓊抱膝而坐,雙眸凝視地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連修斯的靠近也毫無察覺。

    修斯靜靜的看著,看著那滿身血汙裏那張蒼白如紙的臉,刹那,心好像頓時缺血了般,好像驟然停止跳動了般,空蕩蕩的,察覺不到它的存在。一種不是痛,卻比痛更令人難以抵擋的感覺彌漫全身。好一陣,他聲音顫抖著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宛如從夢中驚醒,獨孤瓊抬起頭來,不知道為什麽,這眼淚就唰的下來了。帶著那麽點瘋狂,她撲進了修斯的懷裏,眼眸緊閉,把一個影子再次的鎖進了心裏,那樣,死死地,狠狠地,不留一點空隙地。

    而站在小月身後的菲兒,凝視著忙著給士兵治療傷勢的令狐絕的背影,不經意的,嘴角浮起一抹高深的笑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