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像我這樣庸俗的人,從來不喜歡裝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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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千億,男,二十歲,長期鍛煉,長得還行,家裏有一套獨立別墅,有一輛瑪莎拉蒂,月入五十萬左右。一直忍受著這個年齡不該擁有的帥氣、高大、成熟、穩重、大方……咳咳,不行了,編不下去了,實在太惡心了!
胡千億有個毛病,他喜歡吹牛比,同時也喜歡聽別人吹牛比。
曾經有個富二代同學吹噓給他聽,對他說,隻要努力工作,別墅、蘭博基尼都會有的。
他隻是換了一個馬甲,再次吹噓給大家聽。
說實話,以他現在的崗位來說,月薪差一點就到一萬。嗯,也就差六千。他努力工作一年確實能夠可以買下一輛瑪莎拉蒂啊!——雖然是裝了鋰電池的。
以往他工作的樂趣除了吃喝玩樂外,就是聽公司掌門吹牛比,畫大餅,吹起來滿嘴跑火車。然後他奉獻上欽佩羨慕的眼光,再吹給後來者聽,繼續收割一批欽佩之色。
然而……幾天前喜歡在他麵前吹噓、畫大餅的公司掌門,表示胡千億可能適應不了本派修煉心法,決定把他逐出山門。
緊接著胡千億在人才市場大軍中奮戰了數天數夜,企圖通過入門測試。可惜命運就是個操蛋的玩意,幾天時間下來除了瞎跑基本上……也就剩下瞎跑了。
所以今天胡千億在出租房點了根煙,陷入哲學思考中:像他這樣優秀的人,本該燦爛過一生,怎麽二十多年到頭來,還在人海裏浮沉!
那邊遠處就是外灘,似乎踮起腳尖就能看到繁華,他的耳邊還奔騰著浪花的聲音。
這邊幾對老鼠夫婦竟然漠視他的存在,跑到他的床前跳起了廣場舞,角落還有巡邏的情侶小分隊。
這反差對比,無依是對胡千億內心造成了-999999暴擊傷害!
在這一刻,胡千億突然想到,多少天前的那個午後,當房東帶著他來查看房間時,原租客臉上那含有深意的眼神。做了15秒鍾的沉思者後,胡千億覺著悲傷逆流成河。
別人房間裏都是載歌載舞,啪啪啪啪,不可描述。咱的狗窩裏卻是鼠輩公然秀恩愛,暴擊失業單身汪。
房東啊,房東,你這樣公然欺騙?心不痛嗎?肝不疼嗎?脾不攪嗎?不信抬頭看,世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一陣雞飛狗跳,趕走老鼠。胡千億心想有必要請天貓的粘鼠板和夾子過來,讓這些鼠輩知道誰才是新世界的卡密,新世界的神。
不過……如何才能快速發財致富,如何人如其名的成為千億富翁,到底怎麽做才行?
被逐出門派,又窮到極點的胡千億翻開收藏許久的刑法,開始思索。
得出答案是:走私、販毒、搶劫、賣淫。
走私、販毒?他不夠班底,沒有人脈,沒有人手,更沒有銷售渠道。
搶劫?瞧瞧,就憑他這細胳膊,細腿,好像隻有被搶劫的份。
賣淫?他自覺帥氣逼人,但他也很清楚,那並不是適合自己的職業。
不如賣一些土特產。
比如瀧澤騾拉的種子……
“咚咚!”
突然,門外這時傳來了敲門聲,打斷了胡千億的思索。他合上書,露出了疑惑之色。在魔都夾縫生存,還有人找上門。難道是物業的人,來送通知單了。
水費、電費、煤氣費、上網費、物業管理費……每月十五,現在想想應該是送來的時候了。——一份看了才知道,你已經享受了如此眾多服務的不可理喻的單子。但是再想想每個月有人準時到地下室,這個社會遺忘的角落,親切慰問,他還有啥不滿意的……
然而當胡千億打開房門,卻發現不是送物業單子的阿姨。
從胡千億看到來人的一刻,他就聯想到了“火雲邪神”先生。
他頂著那副被江湖紛爭擾亂了的公雞冠發型,身著白色背心,黑色褲衩,腳下踏著獵獵作響的拖鞋,張口閉口:“吾乃主宰者、吾就是熵,吾就是毀滅,吾就是混亂,吾就是上帝,吾就是神。”
胡千億驚愕不已,下巴都要貼在地下室的水泥板上,心想:看不出來啊,果然魔都臥虎藏龍,人不可貌相。吹牛界有高人。
“這位神先生,你到底想說什麽?”
胡千億嚐試引導他們之間話題走向,看看他是真是假,是龍是蟲。多次忽略他隱藏在眼瞳深處對於房間內飲水機,高端大氣上檔次,芬尼灣冰川天然飲用水的渴望。
“小夥砸,吾一眼望過去就覺得咱倆有緣,吾這裏有個發財的機會,不知道你想不想要?”“火雲邪神”道。
“很不好意思啊,這位神先生!我窮的就剩錢了,不需要發財,你找別人吧!”
胡千億咧嘴一笑,而後毫不猶豫關上門。
他喵的也不想想哥當初是如何在吹牛比界混的,這種低級騙術還想套路他?他都知道此刻“火雲邪神”肯定想著如何才能把錢從他手中騙走。
然而胡千億剛一轉身,再回頭看看緊閉的房門,冷汗都留下來了。
因為他發現“火雲邪神”沒有走門,也沒有走窗,似乎擁有特異功能,瞬移一般出現在了房間中,正一臉著急地拿著一次性杯子倒水喝。
“誰允許你進來……不對,不對,你……你是怎麽進來的!”胡千億顫抖著手道。
“哈,舒服!”火雲邪神”喝完水,長舒了一口氣道:
“你先別管我怎麽進來的,人生呐,抓住了機會一下子就能翻身。遇水化龍,機會的選擇是非常重要的。年輕人就應該有夢想,不然怎麽知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吾剛才怎麽說來著,吾看你有緣,介紹一個不錯的發財機會給你怎麽樣?總比搶劫好!小夥砸,你可莫要錯過可以翻身的人生機遇啊……”
見到這一幕,胡千億全身一震,無數的情節湧上心頭。
小說的,動漫的,影視的……
種種情節開始浮現在胡千億的腦海裏,那一切夢幻的開端,不就是眼前這一幕嗎!
胡千億表情劇變,緊接著——
“哇,哈哈哈……我觀大哥如此麵善,原來是千裏黃河水,萬裏長江流的知音啊!老哥請這邊走,我有幾罐珍藏許久的八二年雪花啤酒,讓我們兄弟二人共譜一曲笑傲江湖。”胡千億大笑。
“哈哈哈,好好!”
“咕嚕,咕嚕,不知……不知大哥剛才說的發財機會是什麽?”胡千億小心翼翼問道。
“隔,喔哈哈,好酒,不愧是八二年的雪花,爽!既然老弟你誠心誠意的發問了。老哥就不瞞你了。”
“這個發財機會可是萬裏挑一。一般人想要都碰不到!老哥看你麵善,才把這個發財機會介紹給你!”
胡千億熱情的招待,讓“火雲邪神”不再稱吾,而是開始自稱老哥,此刻一臉得意說道。
“那具體是怎麽發財?”胡千億連忙問道。像他這樣庸俗的人,從來不喜歡裝深沉。
“這個發財機會就是“遊戲設計師”!不用交押金,不用交培訓費,隻要你來,工作簡單輕鬆無危險,保底月薪十萬!”
“火雲邪神”一臉認真地說著類似網絡招聘IT人員的小廣告台詞。
胡千億滿臉黑線,這似曾相識的廣告詞是怎麽回事?
學IT,從入門到入土!此刻胡千億腦中浮現出一句話。
可是看在“火雲邪神”似乎擁有特異功能,這一刻,胡千億有一種男人的第六感。眼前的機會真的是有可能是決定整個人生走向的機會。抓住之後就真的有可能成為一條翻身的鹹魚。而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能夠有這樣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胡千億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傲嬌與矜持,甚至節操都可以不要(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所以……
“願意啊,我願意,老哥我真的願意啊,別反悔!”胡千億抱住火雲邪神那長滿毛發的肮髒粗腿,忙不迭道。
“哈,我早就看出來了,老弟是聰明之人!老哥就喜歡你這樣爽快的人。來看一下,這是勞動合同!”見胡千億態度這麽積極,“火雲邪神”似乎也很欣慰。
“火雲邪神”手中憑空出現了一份大約兩厘米厚的勞動合同,胡千億瞪大了眼睛,半天也沒發現他是從哪裏拿出來的。
很快,胡千億看著眼前的合同陷入了呆愣狀態,合同上的文字倒挺好理解,就是內容讓人無所適從。
標題一行大字是《勞動合同》,下麵副標題寫著《宇宙未來科技泛文化發展有限公司》。
再往下是合同正文,通俗易懂地寫著一些員工須知和出勤製度、福利製度,說這是永久無限期合同。入職後根據業績,不但有十萬塊底薪與部分神力、遊戲神格獎勵,而且享有員工福利包括逢年過節有年終獎等等……
而除了以上還寫了一些囉囉嗦嗦的細節,一共有10085條。
簡單瀏覽後,胡千億額頭在冒冷汗,這合同,似乎有點怪呀……
雖然大多數看起來很正常,可是有什麽宇宙啊!神力呀神格!怎麽看都是中二病晚期患者才能寫出來的東西!
當胡千億翻到最後一頁,“火雲邪神”有點急切地變出一隻筆給他,說道:
“老弟應該都看完了,如果沒有問題,就簽字吧。”
胡千億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這個合同怎麽看都不像正常合同,到底是中二過度,還是惡魔的契約……
見胡千億在猶豫,“火雲邪神”似乎更急了,連忙勸說道。
“老弟啊,你還在猶豫什麽?你看你,現在的處境,你看你工作這麽多年,換了多少次工作,也沒存下錢,相親那麽多次也沒見有女孩子跟你在一起。最近還因為工作上的過錯被開除了!最惱火的是這個錯誤根本就是你領導犯下的。”
“你沒有父母,沒有房子,沒有車子,沒有存款,沒有女友,該有的你統統都沒有,你覺著這樣自己過的還有希望嗎?”
“火雲邪神”這一番話對胡千億來說簡直就是赤裸裸的紮心,而且還是拿刀進進出出地紮了好幾遍,他可以感受到心頭鮮血噗嗤噗嗤往外流。臥槽!老鐵,難道你不知道什麽叫做人艱不拆?
見胡千億呆住,火雲邪神連忙繼續勸說道:“但是現在有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擺在眼前,你說這還需要猶豫嗎?隻要你簽字,我保證,現在我就可以把第一個月工資十萬塊預支到你工作卡上,老哥絕對不騙人!老弟你仔細想想你平時一個月工資才多少?”
“十萬塊,十萬塊,這可是十萬塊……”宛若一個魔性的回音在腦海不斷誘惑。
胡千億原本的一絲猶豫與理智也完全被這麽多錢給淹沒了。吾輩豈是蓬蒿人,我命由我不由天,為了十萬塊我豁出去了……
“老哥別說了,我簽!”
刷刷!
他龍飛鳳舞在合同上簽上大名。
令他吃驚的是在簽字之後,合同自動化為三份,一份化為未知數據流飛向他眉心,另外兩份飛向天空,穿過天花板如同虛幻般消散。
見到這明顯的超現實的異常,胡千億很激動,激動到想哭。
此刻他真想仰天長嘯,到音樂廣播電台點一曲倍兒爽抒發自己的心情。
原本以為自己的人生是灰暗的,卻沒想到峰回路轉,竟然在此刻迎來了嶄新的人生!
“火雲邪神”也很激動,而且激動到已經哭了!
他仰望著天空,老淚縱橫,跪倒在地上,最後竟是又哭又笑道:“哈哈哈哈哈,我終於自由了,我終於自由了,我終於自由了……”
“大哥,你怎麽了,沒事吧?”見到“火雲邪神”舉止奇怪,胡千億好奇地問道。
“火雲邪神”回過神來,抹了抹眼淚,知道自己失態了。
“沒事,老哥隻是想到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老弟,入職後,你要好好加油啊!”火雲邪神”語重心長道。
“嗯!我會的!”胡千億重重點頭。種種跡象,證明這一切都是真的,即使為了十萬塊,他絕對會把握這鹹魚翻身的機會。
“火雲邪神”欣慰一笑,掏出了一張的卡片遞給胡千億,然後說道:“這是工作卡,預支你的十萬已經在裏麵了,任意銀行都可以提取出來。我還在上麵寫了報道的地址,你有了它,你就可以來上班了。”
胡千億鄭重地接過“火雲邪神”給自己的工作卡,一臉感激地看著他。
“不知老哥,您的名字叫什麽?”胡千億對這位給予了他新生的“火雲邪神”,十分的好奇。
“名字嘛……這……還是不說了吧。”“火雲邪神”拍拍胡千億的肩膀,臉上有著同情的神色。
胡千億明白,“火雲邪神”也覺得他的遭遇很慘,不然便不會表露出如此神色。
“我得走了,老弟,以後再見。”“火雲邪神”向胡千億告別。
“大哥您慢走!”胡千億對著“火雲邪神”,感激一拜。
“火雲邪神”仰天長嘯推門而去,那笑聲無比暢快,無比肆意,仿佛傾吐出了無數年的不平之氣。
這老哥為何如此的高興啊,怎麽感覺比我還高興?胡千億有一絲奇怪。
就在這時,胡千億感受額頭在散發金光,一個六芒星符號漸漸浮現,劇烈的刺痛傳入腦海。
“啊!痛痛痛——”胡千億忍不住捂住額頭,驚叫起來。他有一股即將痛死過去的錯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疼痛終於消失,胡千億緩緩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了出租房的地板上,全身的衣服都已經被冷汗浸濕。
天花板柔和的燈光,此刻顯得有點刺眼。他摸了摸剛才劇痛的額頭,並觀察一番,卻沒有任何異樣。
於是他拿起工作卡。這個工作卡長相與普通銀行卡類似,隻不過是黑色的。
——宇宙未來科技泛文化發展有限公司,工作ID00000000——
——工作地址:臨城市法克村三十八號——
胡千億拿著卡片,如同火燒屁股,一下子從地上蹦起來,急急忙忙推門而去:“先看看是否真的有十萬塊?”(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