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仿佛天地初開，流星墜地，一尊古老的門戶突然出現在虛空，一種玄之又玄，大道永恒的氣息頓時彌漫。

    “啊……”中年秀士突然一聲慘叫，身軀瞬間變成一尊黑白宮殿。黑白宮殿雖然玄奇，但在古老門戶的鎮壓下，竟然生生開始破裂，崩潰。

    “真的是眾妙之門！”妖媚少女眼中陡然間綻放出一道驚人的神采，“竟然用陰陽地宮收服眾妙之門，找死啊。”

    砰！

    在古老門戶的威壓下，黑白宮殿最終崩潰，化成無數道黑白二氣，散亂激射，其中有兩道交纏在一起的黑白二氣，宛如一條鎖鏈，急速飛遁。

    “想跑！”朱陽現出身來，手指虛空一劃，一朵銀色火焰脫手而出，隻是一閃，宛如鎖鏈的黑白二氣頓時變成了一條渾身燃著銀火的銀蛇！隻是扭動了幾下，便消散無蹤。

    妖媚少女一呆，仿佛被銀火的凶猛給嚇住了，但其中手中吞天甕猛然震動起來，仿佛在顫抖一般，才真正嚇住了她。

    “什麽？你說什麽？”妖媚少女仿佛聽到了不可思議的事，驚恐地望著朱陽手中的一團銀火，“你說它可以燒死你？怎麽可能！哪怕是紫炎天火，都天神炎也奈何不了你啊。”

    “不！不能放了他們！！”妖媚少女驀然驚怒起來，雙手用力一握，怒道：“你敢違抗我的命令！”

    但，一道星光陡然間璀璨綻放，星光如海，如濤，刹那間天旋地轉，鬥轉星移。

    “哈哈！！姬真，受死吧！”岐湘頓感壓力一輕，四周一掃，頓時了解已不在吞天甕中，當下心中大喜，轟隆幾拳呼嘯而出。

    “走！”妖媚少女恨恨道，一道星光飛出，卷起元荼童子和血蝠老怪衝天而起，倏忽而逝！

    失去了吞天甕的壓製，妖媚少女根本就不是岐湘的對手，留在這裏也隻是死路一條。

    巫族不善飛行，岐湘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妖媚少女逃走。

    岐湘回到祭壇上，看到麵前的情景，不禁皺起了眉頭。

    朱陽呆呆著抱著小曼，盤坐在彼岸花下，神情無喜無悲，仿佛一座石像一般。

    “小子，人還沒死絕，你搞得這般模樣為那般？”岐湘喝道。

    “什麽！”陡然間，朱陽眼中爆發出一道精芒，“前輩說的可是真的！”

    似乎隻要岐湘說半個不字，朱陽便要撲上來，活活撕裂他一般。

    “這個花妖根本就死不掉，頂多是沉睡千年！”

    “沉睡千年……”朱陽神情一暗，看著懷中的小曼，目光流露出一絲溫柔，“千年的時間太久了……我怕我等不及！”

    “等不及也得等，這個花妖我聽說，天界四華之首的曼殊沙華，受了千世情劫的詛咒，一世一千年，千世百萬年，早著呢！”岐湘說到這裏，眼中露出一絲蕭瑟，道：“我勸你還是放棄吧，千年之後，你記得她，她會忘記你，你們隻會成為陌生人。”

    “若是你覺得有遺憾的話，我可以施展巫術——空靈！讓她暫時複活，但施展空靈，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你願意嗎？”

    “我願意！”

    ……………………

    彼岸花下，朱陽盤膝而坐，小曼依靠在他懷裏，靜靜的仿佛一幅美麗畫卷。

    遠方，袁獸、鐵牛、血蚊子呆呆地看著兩人，絲毫不敢去驚動他們。鬼姥、聶小倩、藍小蝶也和三人站在一起，默默地看著，尤其聶小倩的眼中彌漫著一層黑氣。

    “他，他竟然肯付出那麽大的代價！”

    “巫術從來都是有得必有失！小姑娘，在奢望得到的同時，必須要做好失去的準備。”岐湘歎息道，看向遠方，眼中浮現出一絲複雜。

    “你到底付出了什麽代價？”小曼歎息一口氣，輕輕地問道。

    “這不重要，我還能有什麽代價付出？靈魂隻是一絲殘魂，壽元對鬼魂來講無窮無盡。”朱陽苦笑，突然長長地歎息了一聲，歎息中包含了種種難以言表的淒涼，“隻可惜，哪怕付出再多，也換不回來你的生命！”

    小曼一陣恍惚，抬頭看向天際，“這句話……很久很久之前，我也曾聽過……那時，我才剛剛修煉得道。”

    朱陽微微一怔，下意識地朝懷中看出，看到的卻是有些恍惚的目光，“我從小就生長在曼陀羅星，那是一顆美麗的星辰，是一片花木的世界，與世無爭，寧靜和諧。我長在那裏，無憂無慮，受到兄弟姐們的寵愛，那是我最快樂的時光。”

    “直到有一天，天帝下詔，曼陀四花神前去天庭應詔，恭迎西天教主。那時三姐姐修煉走火入魔，不能動彈，我就自告奮勇頂替三姐姐，真是初生牛犢，輕狂不羈啊……”

    小曼說到這裏，目光漸漸露出了柔和之意，癡癡道：“我曾以為……天界，隻有我們花神的舞跳得最好看……可沒想到，這世上還有歌能唱的如此動聽，我完全沉醉進去了，盡情地翩翩而舞……人都言，天女捧花佛前，聞佛陀妙音誦經而飛舞盤旋，散落飛花。”

    “其實他們都不知道，甚至我的三個姐姐也不知道，我為何舞得那麽沉醉，不是因為西天教主，不是因為天帝！而是因為那美妙的歌聲……”

    “真的有那樣的歌聲嗎？”

    小曼淡淡一笑，輕輕道：“那是一種無法言語的聲音，天籟之音莫過於此了……因為好奇，我想知道這歌聲是誰唱出來的……同樣也是因為好奇，他也想知道那跳動著絢爛的飛天舞的是誰……”

    “他……”朱陽滿嘴苦澀，低低道：“他就是沙華？”

    小曼一愣，悠悠歎了一口氣，“是啊……沙華……菠蘿樹的葉精靈，菠蘿樹沒有得道，但卻被一片樹葉修煉得道，他的歌聲就宛如每天在菠蘿樹的枝頭那一縷風聲……”

    “最令人吃驚的是，原來他也來自曼陀羅星，我們隻是隔著一條曼陀河而已……”

    “你愛他嗎？”朱陽淡淡地問道，卻沒有人看到他眼中的茫然。

    “愛？”小曼不禁抬眼望了望這麵目忠厚，但卻果斷狠厲的少年，仿佛看見了當年幾個姐姐同樣的問話。

    她低下頭，緩緩，卻有有些飄忽道：“什麽是愛？我真的不知道……我隻知道我跳舞，他唱歌，這樣的日子很快樂，我很喜歡那樣的日子，無憂無慮，有些期盼，有些驚喜，甚至有些迷戀……希望這樣的日子永遠都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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