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各自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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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六章各自分歧

    神洲人隻有在遇到災難或遭受挫折時才想起神佛,閑著沒事就是老子天下第一,沒有繁複的宗教儀式,也沒有偶像神。他們隻有功利的mí信,沒有虔誠的信仰,也從不懺悔。佛教不存在所謂神的尊嚴,禪宗“逢佛殺佛,逢祖殺祖”,馬祖親口說,要把釋迦牟尼“一bang打殺與狗子吃”。

    在眾多的神佛中,隻有nvxìng化的觀世音為老百姓所熟知,她之所以受那麽多香火,也隻是因為她救苦救難,能解決實際問題,而不是老在問“世界的本原是什麽”,“世界是如何構成的”,這種普通人聽不懂,也不想nòng懂的問題。

    衛人臣要說的話意,白庸聽得通透,甚至對方沒開口的時候,就將意思猜得不離十,故事內容反而不重要,所以他用一個出人意料的答案,嚇跑了對方。

    是衛人臣不懂這個道理嗎?不,他也是神洲人,也是屬於平時“求神不如求人”,遇上麻煩了想起要“拜拜神仙”,危機時刻“橫刀一抹,神擋殺神”的那一類。可是就算明白那又怎麽樣,他的身份決定了他必須裝糊塗,哪怕聽清楚了這番話,也要捂著耳朵大聲喊“聽不見聽不見”。

    當東方易跟天子jiao手後,白庸就沒心思再和宴會上的無關者糾纏了,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小麻煩,隻會打擾他的思考,所以幹脆快刀斬1uàn麻,拋出這麽一個話題,嚇退所有人。

    果然,在衛人臣離開後,也許是其他人聽到了方才的談話,也許是衛人臣告訴了別人,再也沒人上來跟白庸“切磋”,要不然白庸再度扔出同樣的話題,他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隻能逃跑,反而自取狼狽。

    於是接著這一手,白庸順順當當的度完了宴會,隻是還不到他放輕鬆的時候,正戲才剛剛開演。

    這一次出席的就不用太多人了,又不是幫派間的劃地盤,並不是人帶得越多氣勢越足談判越有利。

    正道這邊隻有兩人,白庸與東方易。

    王朝這邊也隻有兩人,天創天子與帝師章卿雲。

    主將對主將,軍師對軍師,兩邊都很默契的選定了對象,也不去幹涉另外一邊的jiao談。這是一種默契的考驗,也是相互信任的證明,因為隻有彼此明了,才能在接下來的談話中做出相同觀點的主張,

    如果主將和軍師不夠默契,在談判中出現了不同的主張,那麽就會彼此打1uàn計劃,而讓對方獲得成倍的好處。這一點,並不是事先串好話就可以的,事先的預備僅僅能針對同樣的問題,而人不可能麵麵俱到,一旦出現變化,如果沒有真正的主見在,很容易失去主動權。

    文人有文人的jiao流方式,當然不會像武人以拳jiao心。讀看看

    “如今魔道勢大,不知貴方是否明白,合則利、分則弊,合則強、分則弱的道理。將軍”章卿雲舉棋,重重落下,平淡中透著殺氣。

    “敵人的敵人不一定是朋友,可能是連敵人都要害怕的幕後黑手,正如同偽君子比小人更難對付。”白庸不動聲sè,化解對方的攻勢,卻犧牲了一隻車。

    “這個帽子有些重了,再者,什麽是君子,什麽是小人,什麽是偽君子呢?隻怕也難以分清楚。”

    “君子行走在白日下,身正不怕影子斜,小人行走在白日下,身斜影子斜,偽君子行走在白日下,身正影子斜。”

    白庸皺起眉頭看著棋盤,局勢對他頗為不利,對方的棋力已經是到了當世國手的級別,不強攻,不出奇,可就是平平淡淡的攻勢,卻能穩紮穩打,一步一步奪得優勢。

    “於我看來,世上並無偽君子,隻有小人和君子,而且並非是絕對的身份,有時候小人和君子都是可以對換的。什麽是小人?通常說來,人類的整體意識最顯著的標誌就是謀求生存,渴望和平,隻有在和平的環境中人們才有可能摒棄後顧之憂,積累財富,滿足自我貪念。但是小人不同,小人心xiong狹窄,貪婪自si,心中包藏著不合情理的執著yù念,當這種yù念一旦膨脹,yù望的毒火就會在小人的心靈世界熊熊烈烈地燃燒起來。因此,為使yù念得償,邪念成真,小人們要不擇手段地去索取名利權勢及其他,必然要把阻礙其不良企圖和謀算的君子踩在腳下,掃清道路,實現yù念。”

    章卿雲嘴上說著,手上卻沒有停,分心兩用,並沒有下錯棋,穩紮穩打,一步一步擴大優勢“君子謀事,小人謀人,這是小人的人生目標;yù念強烈,貪得無厭,這是小人的價值觀念;城府太深,心藏禍水,這是小人的天然xìng情;執著專一、絕不放棄,這是小人的冷硬心誌;yin險毒辣,手段刁鑽,這是小人的惡毒本質;看風使舵,變幻無常,這是小人的本能靈xìng……”

    “但是,小人終究會被敗給君子不是嗎?縱然偶爾能取得上風,可隻要世上有所謂的君子和小人,君子就一定能勝過小人,因為邪不勝正君子代表的是正,小人代表的是邪,君子是正統,小人是邪道,邪道怎麽可能勝過正統?”

    白庸心知自己水平遜sè對方一籌,正麵求穩的對決必敗無疑,隻有出奇招才有製勝的機會,於是斜出子午,走追風炮。

    “可是現在的小人出現了,卻不知道君子在哪裏?若說魔教是邪道,那麽正統該是誰呢?誰是君子,誰又是小人?”

    章卿雲看出了對方的用意,隻是他慢了一步,已是來不及阻止阻止奇軍突起之勢的形成,一味追堵嚴防隻會跟在後麵遭殃,一步錯,步步錯,導致全盤皆輸。

    他皺起了眉頭,不得不說,這位中年男子皺起眉頭的樣子很有味道,並不是閱曆豐富的成熟,而是在此之上,類似曆史沉澱的滄桑感。

    這個人的背後,肯定有著許多的故事。

    所以他開始講故事了——也許是聽了衛人臣的稟報,認為白庸對故事很有興趣。

    “呂後的名字叫呂雉,字娥妁,是漢州高祖劉邦的正後,她生的兒子劉盈被立為太子。可是到了晚年,呂後年老sè衰,劉邦不再親近她,而寵愛年輕的戚夫人。戚夫人生下兒子,名叫如意,劉邦打算更立太子,立如意為太子,廢掉劉盈。

    呂後聽到風聲,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惶惶然不可終日,但是劉邦主意已定,呂後一籌莫展。有一位大臣替呂後出主意說,何不去找張良幫忙,他的話漢王總是相信的。於是呂後叫哥哥呂澤出麵,去找張良。

    呂澤對張良說,您是漢王器重的謀臣,現在漢王決意更立如意為太子,廢掉劉盈,呂後憂心如焚,您能夠袖手旁觀、高枕而臥嗎?

    張良微微一笑,yù置身事外道,指明那時候是在楚漢jiao戰之中,漢王危難,而今天下安定,漢王以愛yù更換太子,乃骨ròu之間事,為人臣子無法勸諫漢王。

    呂澤不放過,一直央求,張良無奈隻好指點呂澤,說此事隻有四人能救助太子,這四人是東園公、綺裏季、夏黃公、角裏先生,皆為當朝聖賢。他們逃匿山中,不願為漢臣。如果你能用金yù璧帛、華車寶馬將此四位老人請出山來,必能保住太子。

    呂後愁雲頓散,立刻派呂澤帶上金銀yù帛和太子的親筆書信,去請聖賢四老。呂澤卑辭厚禮,果然將四老請到家中。不久,黥布反叛朝廷。劉邦疾病纏身,準備叫太子領兵平叛。

    四老聞訊急忙報告呂澤,太子率軍出征,事危矣即使太子立功,地位也不會升高;無功而還,則從此受禍矣。況且跟隨太子去平叛的將軍,皆是與漢王平定天下的梟將,豈能聽從太子指揮?這就像叫羊指揮狼一樣。將士不盡力,必不會建功,太子豈不左右為難?今戚夫人日夜shì禦,常抱皇子如意於漢王身前,漢王常言‘終不使不肖子居愛子之上’,足見更立太子之心決矣。事不宜遲,急請呂後哀求漢王,收回成命,不叫太子出征。

    呂澤連夜轉告呂後,呂後跑到劉邦跟前,痛哭流涕地大鬧起來,哭喊道,黥布是天下猛將,極善用兵。出征的將領皆是陛下老將,太子怎麽指揮得了?這不是叫羊去統帥狼嗎?黥布若是探得底細,不更是無所畏懼了嗎?

    劉邦被呂後鬧得六神無主,氣惱地說,算了,我自己去我早料到你那個兒子不中用

    一年以後,劉邦擊破黥布回到京師。他的病情一天天加重,更立太子的決心也愈加堅決。大臣們無論怎樣勸阻,他也不聽。四老眼看時機到了,便在一次酒宴上突然出現在劉邦麵前。劉邦瞧見太子身旁出現四位老人,都是八十有餘,銀須皓,衣冠奇特,心中甚奇,便問,彼者何處仙人?

    東園公、綺裏季、夏黃公、角裏先生各報名號。劉邦大為驚詫,他求四老數年,對方一直避而不見,今天卻為他的兒子出來。

    四老回稟,‘漢王輕士善罵,臣等義不受辱,故恐而亡匿。今聞太子仁義孝廉,恭敬愛士,天下莫不延yù為太子死者,故臣等來也。’

    聽完後劉邦長歎一口氣,隻是說煩請四老護佑太子。四老護送太子離去時,劉邦指著四老背影對戚夫人說,太子羽翼已成,難以更換了,四老皆賢人啊。”

    章卿雲把故事說完的時候,棋局也結束了,他沒有圍堵白庸的奇招,而是坦然放過,任其成勢,他所做的是壯士斷腕,早早做好了犧牲棋子的準備,幾乎是沒有任何逃避,用一車一馬換取了對手的反撲,將這一招奇軍湮滅於無形。

    在犧牲棋子後的同時,他就展開了回擊,因為前麵做好了鋪墊,堆積成了大勢,很容易就將白庸的棋子bi進了思路。

    白庸明知棋局已經是無力回天,卻沒有開口認輸,而是將棋子走到最後一步,不急不躁,直到剩下最後光禿禿的一隻“將”。

    在將棋也被對方吃掉後,他才長舒一口氣“棋走如人生,有開始,有結束。”

    章卿雲道“結束是兩種結果,一者重生,一者死亡。”

    白庸道“死也是另一種重生,是天人輪回不止。”

    章卿雲指著棋盤道“yin陽有常,輪回無常,人生就如這棋局,開始的地方總是不同。”

    白庸撿起一顆棋子,放在大拇指和食指間不停轉動“你先行馬,白某行炮,棋局已是不同。”

    章卿雲歎了一口氣“你我人生本就不同,在坐下去,麵對麵的時候,決定一切了。”

    白庸笑了笑“屁股決定腦袋,因為定位不同,帥有帥權,車有車職。”

    “將不從車步,車無將之田牢。身為謀士,就應該隱於背後,暗中謀劃,而不是身臨前線,這點上尚未開局,你已輸了一籌,懷有製肘,注定贏不了我。”

    “曝1ù是希望,能化危局為勝局,豈不聞置之死地而後生。”

    “隻怕是當局者mí,管中窺豹,難見大勢。”說著這裏章卿雲停頓了一下,然後以充滿誠意的語氣道,“你我理念一致,僅僅是手段不同,若能聯手,天下無不掃之敵。誰是君子,誰是偽君子,這重要嗎?”

    “重要”白庸斬釘截鐵道,“我雖然也認為實現目的最重要,但手段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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